《[巨人乙女]学会时间回溯后，我大喊SL大法好》弗里德里希之鳄

105、#103 飞鸟

　　“那么，这就是目前对于诸位提议的回复。这个结果不尽人意，但还请理解我们的难处，毕竟是来自曾经敌人的合作邀请，我们确实需要一些时间……”
　　灯火劈啪作响，幽暗的地下室内，韩吉·佐伊谨慎地组织着措辞。埃尔文最近抽不开身，作为为数不多愿意和义勇兵沟通的人，交涉的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头上。好在一同前来的还有你、蕾伯蒂、莫布里特以及104期的几个新兵，让她不至于只身作战。
　　“当然，我们可以理解。”伊蕾娜十分淡然，大抵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事关帕拉迪岛一百多万民众的安危，长官们如此谨慎，也是一种负责的体现，说实话，与这样的对象合作让我们感到十分荣幸。”
　　“哈哈……您过奖了……”
　　韩吉有些心虚地摸摸后脑勺，显然是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话。一番你来我往的客套后，还是莫布里特将谈话引向了正题。

　　“吉克先生的提议我们依旧会慎重考虑，但事关帕拉迪岛的未来，或许如何与世界接轨才是目前最值得关注的问题。我们对您之前提到的希兹尔国十分好奇，请问以现有的技术能与之取得联系吗？”
　　“这也是我们正想与诸位提议的~”伊蕾娜向欧良果彭使了个颜色，后者点点头，从身侧的包里拿出一张图纸。
　　当那张图纸在桌面缓缓摊开时，在座的几人都发出了小声的惊呼。
　　那是一张工程草图，虽然画得有些潦草，但该有的细节、备注一应俱全。这不过是义勇兵上岛的第三天，能在如此有限的时间内画出这样一张图，证明这个组织的成员也并非泛泛之辈。
　　“这是……”韩吉仅剩的褐色眼睛异常闪亮，情不自禁想要触摸那张图纸。
　　“这是一张港口设计草图，出自欧良果彭之手。”看到众人的反应后，伊蕾娜底气更足，“虽然是由一群亡国之人组成的队伍，但不夸张的说，义勇兵中还是不乏各个领域的人才。这位欧良果彭曾是一位杰出的工程师，这张图就是他在观察海岸后绘制的。”
　　“不仅如此，他在飞行器设计方面也有一定造诣，如果我们的合作进展顺利，或许未来他还能为帕拉迪岛的发展带来更多助益。”
　　与伊蕾娜语气中的自豪相反，欧良果彭看着那张图纸，脸上闪过几分自嘲，但很快就面色如常。与此同时，你余光瞥到蕾伯蒂的身型微微一滞。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挺直了腰杆，语气不卑不亢地说，“港口对于临海地区来说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如果帕拉迪岛想与世界接轨，那么这样一个设施是必不可少的。”
　　“这张图画的实在是仓促，但已经满足了初步方案的一切要求，几位可以将其交给长官们过目，如果信得过我们，在后续的施工中，义勇兵也会为帕拉迪岛的未来献上自己的一份力量。”

　　“港、港口……吗？”
　　“听起来好像像那么一回事……”
　　“笨蛋，你真的确定自己听懂了吗……？”
　　萨沙、柯尼和让小声地交头接耳，而对此略有研究的莫布里特和韩吉则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据我所知，壁内目前还没有这么大规模的码头建造经验，”阿尔敏思索片刻，迟疑道，“仅凭义勇兵和我们的工人，可以完成这样的工程吗？”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伊蕾娜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之前说过的‘无线电技术’，各位应该还记得吧。”
　　“马莱是不会轻易放弃帕拉迪岛的，在吉克的怂恿下，造访的船只会越来越多。”
　　“如果将那些虫子都引诱过来并驯化的话，想必人力方面也多少能得到缓解吧~”
　　“不会……有什么隐患吗？”阿尔敏依旧带有疑虑。
　　“当然，让他们心甘情愿地帮忙可能会有些困难，即便是人类也需要驯化和监督，这种时候就不得不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
　　伊蕾娜语气愉悦，但为屋里平添了一份似有若无的凉意。坐在一旁的欧良果彭有些不自在地侧了下身，借机站起来，向你们介绍起港口的设计思路。

　　几个小时过去，专业交流告一段落，已经昏昏欲睡的萨沙回过神来，突然没头没脑地询问道：
　　“话说回来，为什么欧良果彭的皮肤是黑色的啊？”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男人微微失神了片刻，随即又恢复了镇定和从容。
　　“因为创造我们的人觉得，有各种各样的人会更有趣。”
　　“肤色、发色、长相、身型……世界之所以会诞生出各种各样的人种和文化，就是因为大家都肩负着不同的使命。”
　　“你们这些尤弥尔的子民也一样，我们是因为被需要才存在的。”

　　“这家伙……”
　　你轻轻摸了一下鼻子，假装认真看设计图，余光却聚焦在欧良果彭身上。
　　“先前好像太过忽略他了……”
　　“是否能从他这儿找到正确的切入点呢？”

　　地下室没有钟表，但大家咕咕叫的肚子宣告了谈判结束。先前被俘虏的侦察兵里有个名叫尼科洛的马莱人，据说是厨师出身。在义勇兵“和善”的“邀请”下，他今天会为你们烹饪地道的马莱美食。萨沙显然已经迫不及待，眼神暗示了你好几次，恨不得直接瞬移到餐厅大快朵颐。
　　谈判开了个好头，晚餐也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你打算趁热打铁和欧良果彭多套套近乎，于是便邀请他去城墙上散步。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对交际不感兴趣的蕾伯蒂这次竟也主动参与进来。于是，两位女士和一位皮肤黝黑的异乡人，这一奇异组合在高耸的城墙上，引发了巡逻兵们的频频侧目。
　　正事已经聊完，三人又都属于不太健谈的性格，走了五分钟，唯一的声响就是鞋底踏在石板上的声音。在你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缓解尴尬时，一向少言的蕾伯蒂吞了下口水，竟成了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

　　“刚才伊蕾娜小姐说，您在飞行器设计方面颇有心得……我想问问，进入这个领域对于普通人来说有难度吗？”她的语气不像随便问问，大概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算不上有心得，略懂皮毛罢了，”欧良果彭谦和地笑笑说，“确实不容易，毕竟航空航天对于精确性的要求很高，不过这个领域从出现至今也有几十年了，现有的资料也比较完备，只要认真学习钻研，还是有机会做出成果的。”
　　“这样吗……”蕾伯蒂托着下巴，抿了一下嘴唇道，“不过，壁内的知识已经落后外界太多了，要引进这种技术，是不是花费的时间也会更久……”
　　“那倒不会，”欧良果彭轻轻摇头，“技术发展最难的就是起步阶段，从0到1是最艰辛的过程，可一旦一项技术被发明出来并得到关注，它从稚嫩到成熟的速度就会随时间推移而呈倍数甚至指数上升。当然，这个过程也会困难重重，可最重要的，还是研究者攻克难关的决心。”
　　“哦，原来是这样……”
　　“怎么，阿克曼小姐是对飞行器感兴趣吗？”
　　“嗯。”
　　“诶？蕾比你？！”
　　蕾伯蒂的回答不假思索，表情也十分认真。见你眼睛瞪得快要掉在地上，她腼腆地笑笑，白皙的脸颊被晚霞染上一片飞红——
　　“或许是一时兴起，突然觉得会飞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她有些害羞地挠了挠脸，浅浅接了一句，“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天空……”
　　欧良果彭有些不解，但大抵是听出了那轻描淡写中暗藏的苦涩，很识趣儿的没有追问。
　　傍晚的天空绚烂的像一幅油画，夕阳的余晖在蕾伯蒂平静的双眸中点上一道光。她背后是一片暗沉的阴影，但高远天际金色的晚霞，却将她的发丝映得闪闪发亮。
　　“我们和世界被大海隔开了，但……如果跨越那片海呢？”
　　“如果没有走出墙壁，或许我永远都不会思考外面的世界会是什么样，调查兵团让我看到了这座岛的全貌，可是，更远处的世界呢？”
　　“立体机动装置无法带我们前往大海彼岸，但飞行器可以。”
　　“我们缺少的是一个机会，看见世界的机会，或者，被世界看到的机会。”
　　“如果……如果能飞出这片困住我们的圆形天空，那样的机会，是不是也会随之到来呢？”

　　这样的蕾伯蒂令你感到有些陌生，她浅棕色的眼中流光溢彩，焕发着令人着迷的生命力。迎风而立的身姿，与记忆之初，那个以死亡换取自由的决绝背影判若两人。
　　曾经困于笼中的飞鸟终于展开羽翼，那些斑斓的羽毛有朝一日，会带她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那你呢？
　　你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

　　“呵呵，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可能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消除哦~”欧良果彭摸着下巴，虽然不完全认同蕾伯蒂的想法，但眼里已有了几分欣赏之情。
　　“不过既然阿克曼小姐对飞行器感兴趣，我也很乐意分享自己微薄的知识。”
　　“诶？真的吗？”闻言，蕾伯蒂的眼神又亮了几分，十分鲜活。
　　“真的，您可以随时来找我了解，当然，最好是在工作外的时间~”
　　“我……我真的，可以请教这么高深的知识吗？”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无论什么领域都是如此，”欧良果彭露出和善的笑意，“你有良好的学习动机，以及因此而萌发的兴趣，对于初学者来说这就够了，至于之后的钻研和探索，只要保持初心，我想应该也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