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 9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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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没有任何的标注和分类，名字只是一串毫无意义的原始字符，戾把视频一个一个的点开，认认真真的看过，重新命名和分类，必要的再做上重要标注和剪辑。
时间还不算晚，实验室里的研究虫们来来往往，不小心瞥见戾光屏上的内容，很快收回视线，再也不往这边看，花费了整整一天一夜，他处理好了所有的视频，接下来就是斯普发过来的名单。
少数几个事当初伪装精神力失控的雌虫，多数是以正常雌虫身份嫁给贵族雄虫之后遭受虐待的虫子，斯普不仅仅收集了名单，还有他们的基本资料，例如年龄，等级，家族，履历，终端号等。
凭着记忆，他将将这些雌虫中的一些和视频里的虫子一一对应，再次将得到的所有资料分类整理，整整两天的时间，戾终于关闭的终端。
两个晚上没有休息对他的影响并不大，看起来依旧是那副沉稳自若的样子，盯着易钊看了一会儿，戾回到他们之前在基地住过的小房间。
这里也没有任何的改变，他打开衣柜，换下身上的衣服，三两下洗完个澡，匆匆折回实验室。
坐回椅子上，戾胸膛有些不明显的起伏，明明只有几步路的功夫，戾一瞬不瞬的看着易钊，隔着透明的仓门，描摹着对方的脸，过快的心跳一点点平息，他最后趴在治疗仓门上闭上了眼睛。
老实说，戾的姿势既不舒服也不雅观，他却一动不动的坚持了好几个小时，半夜睁开眼睛恢复了平常的坐姿，一直到天亮，才又靠回去。
终端提示有私虫消息发过来时，他一下子醒过来，好像从来没有睡着似的。
——三小时后公示公布完整调查结果。
——嗯。
正是中午，实验虫们都在安安静静的做研究，戾打开终端再次查看了公共轮上的虫子们的讨论，确定和几天前没有太大差别，关闭终端，刚好遇见米耶提着个餐盒过来。
“上将，吃饭吧。”米耶把餐盒递上去，等雌虫接走嘱咐一句‘吃饭餐盒放在原地就好，我会过来拿走’就转身离开。
戾随便找了个空桌子，拉过板凳，慢悠悠地吃完午饭，不出意料的又回到治疗仓旁边。
米耶收餐盒时见雌虫这副样子，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下午两点整，监察局发布公告，就本次异族受袭事件做出全面回应。
戾掐着点打开公告，抱着胳膊，脸色越看越沉，黑色的眼睛愈加深不可测。
参与袭击的雌虫称袭击易钊是自发行为，没有任何虫子指使，可通过监察局的调查，缺乏这几名雌虫都与梅兰特家族有关，调查虫子继续深挖，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名雄虫——利亚·梅兰特。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并不适合假手于人，利亚最终还是被出卖了。
严厉审问下，雌虫们承认，分别受到利亚·梅兰特的威逼利诱，联合起来，制定谋杀计划。
参与计划的共有五名雌虫，一只伪装给易钊送餐，借机出手，余下四只配合着分散监视易钊雌虫的注意力，解决原本送餐的虫子，给刺杀易钊的雌虫制造机会。
五名雌虫以受贿，重大失职，妨碍监察局工作等罪名，接受革职，罚款，服刑等处罚，而利亚，监察局对其进行严厉警告，告知其如果再有类似行为，将按法律程序对他进行审判。
因为易钊是一名异族，所有的处罚都显得不轻不重，反观他还是‘雄虫’时，那无名雌虫就没有这样的好运。
“只是一名异族而已，死了就死了呗，值得去罚虫吗？”
“他们的罪名说到底是影响监察局的形象和工作，和那个异族又没有关系。”
“怎么觉得有些唏嘘。”
“如果那个异族是无辜的话，我不敢想象他会有多难过。”
“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
“我就说，果然是那些贵族。”
“是真着急了呢，还要让尊贵的阁下做出这样不光彩的事情。”
“一群虚伪的虫子，这次真是狠狠出了次丑，真好笑,哈哈哈哈。”
“......”
大概是事情太过于有趣，虫子们讨论的热度居高不下，甚至有节节攀升的趋势，监察局发布公告当晚，金鼎发生了一件大概可以震惊整个虫族的事情，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丝毫信息流入终端。
第二天，公共论坛上传出小道消息，当天凌晨，有一位贵族的雄虫因为过分虐待自己的雌侍，雌虫不堪忍受，反抗时不小心导致自己雄主精神力崩溃，雄虫被秘密送往中心医院，雌虫潜逃，至今下落不明。
小道消息的来源没有虫子找到，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但是由于太过于炸裂，即使不知真假，谣言依旧以疯狂的速度传开，并渐渐抽象，各种猜测频频涌出，但因为迟迟没有得到证实，热度渐渐下降。
一周后，某个寂静的深夜，一段残忍血腥的视频毫无预兆地在终端上传开。
视频清晰的可怕，里头鲜红的血泊好像能映照出虫影，一只雌虫光着身体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说不清是白是灰的长发铺展开，浸在鲜血中，灯光是澄澈温暖的橙色，明亮宁静，一股说不清的诡异扑面而来。
视频出现后，很快就被终端控制中心干干净净地抹掉，但是由于当时在线的虫子数量多，第二天一早，这个话题不出所料的爆炸开来，之前关于贵族雄虫被雌侍攻击的热度再次被掀起。
根据看见过视频的虫子描述，以及各个角落里前言不搭后语的猜测，种种细节串联在一起，很快就有虫子扒出视频里的雌虫的身份，于是那位‘倒霉’雄虫究竟是谁昭然若揭。
这是一场不需要考虑真相的隔岸观火的狂欢，虫子们信了当中的几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却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之后几个周，总是不时冒出些小道消息，陆陆续续的又有三位雄虫‘遇难’。
渐渐地，虫子们渐渐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真相也终于瞒不住了，中心医院发布公告，确实接诊了四名贵族雄虫，并且他们的精神力均遭到不同程度的损伤，最严重的已经彻底干涸。
公告一出，上下哗然，可不等他们反应，沉寂已久的监察局，紧随中心医院其后，发布公告，两名雌虫到监察局自首，称使用精神力攻击了自己的雄主。
雌虫名字公示出，虫子们的猜测得到验证，第一只‘遇难’的雄虫叫迪卡·梅兰特，攻击他的是其两名雌侍，其中一只就是视频里的白发雌虫。
对此雄虫们的反应像是往热油中泼了瓢水，滋滋啦啦的炸开来，却滑稽的没有溅到任何虫子。
雌虫倒是反应平平，论坛上没有出现‘这只雄虫该死’‘死了也不可惜’‘活该’之内的言论，但是他们心里，谁知道呢。
地下网
NICDW:该死的！该死的！
HIUE:没用的东西，自己的东西都管不好。
NICHI:建议把自己家里的那些雌虫看紧吧...
UCEUVWD:一群蠢货！！！贱虫！！
......
难以入耳的咒骂和污言碎语飞速滚动着，因为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整个地下网出现了两秒钟的停滞。
HX:尊敬的阁下们，不如来一起来猜一猜，下一个是谁。
戾退出地下网，撩起眼皮，看向面前的虫子。
“你知道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吗？”达约法没有看戾，而是看着治疗仓中的易钊。
“知道。”
“考虑好了？”
“嗯。”
雌虫没有多问，转身离开。
那些雌虫向自己的雄虫发起攻击是戾怂恿的，他把那些视频放大，一帧一帧的分析过那些雌虫，再结合资料，猜到他们距离最后的爆发只需要再轻轻一推。
他给他们发送了消息和精心处理过的视频。
‘关于高等雌虫精神暴动抑制法没有受阻，最后可以成功’
‘【视频】【视频】机会掌握在你的手里。’
‘你的亲虫在等你回去...’
‘放手搏一搏，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
其实，最后真正让雌虫做出决定的，并不是戾上将这简单的几句话，而是率先做出决定的第一只虫子，那只拥有白色长发的雌虫，迪卡的雌侍。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由于利害关系复杂，监察局决定，关于迪卡雄子遭到雌侍精神力攻击一案将公开进行审判，时间定在其自首的后的第三天。
戾静静握着手里的终端，最后还是没有给巴坦特发送任何消息。
窗外一片漆黑，夜色浓稠到湿哒哒的地步，正悄无声息地酝酿着未知的风暴。
现实也是如此，大雨蓄势待发了几天，终于在公开审判这一天畅快的落下，砸在基地矮楼的墙壁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实验室里却是静悄悄的，温度适宜，灯光明亮，戾一只虫坐在角落里，面前的光屏上正显示着监察局审判厅的情形，两只孤零零的雌虫直直地站在中央，脖子上带着抑制环，周围坐满了一排一排的虫子，镜头在观众身上一晃而过，很快就聚焦在雌虫和审判员们的身上。
何其熟悉的场景。
“你为什么使用精神力攻击你的雄主。”只是问话的不是巴坦特，巴坦特甚至没有在现场。
“他用刀子割我的虫肢，受不了，就攻击他了。”
“迪卡雄子，请问您雌侍的话是否属实。”
“我只是和他玩一玩，并没有伤害到他，我们之前也经常这样。”迪卡回答，看起来有些虚弱。
“是吗？”审判员转向雌虫。
“不是，他手段十分残忍，我并不是自愿的。”
“呵呵，你可从来没说过你不愿意。”不等审判员提问，迪卡自己回答，阴恻恻地盯着对面的雌虫。
“请注意审判庭纪律，迪卡雄子。”审判员语气略带严肃。
“是，审判长。”
“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话吗？”
“有的，证据在我的终端里，请求关闭抑制环，拿回我的终端。”
“关闭J81-803抑制环，把他的终端给他。”审判员朝侧边的雌虫说，没一会儿就有虫子给雌虫递上一个蓝色的终端：“你的抑制环已关闭，开始吧。”
亲自当众揭开伤疤是件极其残忍的事情，但是雌虫没有丝毫的犹豫，或是有难堪耻辱之类的情绪，他慢吞吞地打开终端，播放起那些他自残似的观看过许多遍的视频。
“他把热水或者其他我不知道的液体倒进...”
“用刀子在我的身上划口子，刻字...”
“因为雌虫愈合能力强，还会往伤口里放东西，等伤口愈合再生挖出来...”
“跪在地上...趴着...或者吊起来...”
“......”
光屏上，雌虫神情麻木的说着，仔细看，却能看见他眼睛深处时隐时现的痛楚，坐位席里，有的虫子不忍再看，移开目光。
世界好像静止了，只剩下雌虫毫无波澜的声音和厚墙外瓢泼的大雨。
“为什么能有虫子这么残忍。”
“我受不了，我受不了了，不看了不看了。”
“他凭什么遭受这些...凭什么！”
“变态！！他就是一个变态！！”
“......”
终端上原本还有议论的声音，最后都安静下来，审判员没有打断雌虫的话，静静地看着审判场中间偌大的光屏，神色不明。
“我很累，审判长。”迪卡声音忽然插进来，打断雌虫的话：“放完了吗？我想回去休息。”
“你是否想要继续，或者是否还有其他补充。”审判员淡淡地瞥了一眼迪卡，询问雌虫。
“不再继续，感谢审判长。”雌虫的终端被收回，抑制环开启。
“对于雌虫出示的证据，你有没有异议？”
“有，他从没有告诉过我他不喜欢这样，并且对于我的行为从未有过拒绝，视频当中他也没有任何的抗拒，我认为这并不构成虐待，是你情我愿。”迪卡摆出了一副无辜的样子，满不在意道。
“无耻！”观众席里有忽然有虫子大喊，因不可遏制的愤怒，声音有些颤抖：“无耻！你怎么有这个脸！你...”
“注意审判庭纪律。”审判长高声道，随即问雌虫：“雄虫的话你有没有异议。”
“......”
雌虫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类似哀伤的情绪，他茫然的看着审判上，嘴巴张张合合，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你是否自愿承受雄虫的行为。”
雌虫愣了一下，快速地小幅度摇了摇头。
“在你们结婚的二十年中，你是否对雄虫的行为做出过抗拒。”
“......”
雌虫又恢复了一开始的麻木：“时间太久，我记不得了，如果反抗得来的只会是更加剧烈的疼痛，我记不得了，反抗只会更疼...只会更疼，全身都疼，很疼，脑袋最疼....”
似乎陷进了某种回忆，雌虫神色逐渐恍惚，脑子里那股冰冷的注视挥之不去，恐惧渐渐替代茫然。
“你的精神状态是否健康”审判长察觉到雌虫的不对劲，立马打断雌虫。
“我不知道。”雌虫醒过神，轻声回答，摇着头重复：“我不知道。”
“我们需要对他的精神情况进行检测。” 审判长转过头说，一只雌虫起身，快步离开审判厅。
“审判长是什么意思？”迪卡有些不满。
“我们需要对他们精神状况进行检测，如果他患有精神疾病，他的话审判在审判中会失去部分效力。”
“他的精神情况没有任何问题。”雄虫皱着眉。
“请出示相关证据。”
“......”
雌虫去找心理医生的过程审判没有停下，场地中央有两只虫子，另外一只还没有说过话。
“我当时陷入了昏迷，对于事情的经过并不清楚，他把我就醒后，我们一起离开那个地方。”
“那你们为什么一同来自首？”
“我逃不了，他不会放过我，留在那里等待我的只会是折磨，不来自首被抓回去依旧是折磨。”
“你认为自己犯了什么罪。”
“包庇。”
“......”
没过多久，心理医生请来了，现场测试了近三个小时，雌虫最终被判定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紧接其后地，另一只雌虫也被诊断出严重心理疾病。
审判中断，两只雌虫，一只雄虫全部被留在监察局，审判员们需要和专业虫员商讨，在雌虫这样糟糕的精神状态下，其说的话在审判中能有几分效力，为了确保商讨结果没有任何异议，商讨的过程全程直播。
大雨还在继续，持续到深夜，审判继续。
两位雌虫的话不出所料地失去了大部分效力，剩下的最具效力的便是雌虫提供的视频。
雄虫脸色越来越阴沉，嘴唇白的发紫，发黑，盯着雌虫的眼神好像要把对方生吞活剥。
最终，监察局判定，雄虫虐待雌虫事实成立，雌虫出于正当防卫对雄虫造成重大伤害，考虑双方情节严重，最后判决，雌虫赔偿给雄虫全部财产，服刑十二年，雄虫向雌虫道歉，并赔偿二十万虫币，双方婚姻失效。
而另一只包庇的雌虫，判处其服刑六年。
被判决服刑的雌虫当场起诉雄虫在婚姻期间对其进行了残忍虐待，于是雄虫又被判决赔偿雌虫共计120万虫币，双方婚姻失效。
全部判决完毕，作为即将服刑虫员，两位雌虫将被押至看守区。
大雨渐息，雌虫们转过头，看见外面的天朦朦胧胧的亮了，押守的虫子没有停下脚步，他们也不能停下，匆匆走过，光滑的地面上留下了几颗晶莹的水滴，折射着清晨微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