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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怎么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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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疏文继续追问为什么指印上带血,顾辛支支吾吾,只说自己年纪大了,时间过得太久了,记不清了。
顾辛的回答漏洞百出,审判席上的合议庭成员都露出不认可的表情。
下一个证人出场,是时桐提到的王老板,简疏文联系到了他。
王老板复述了顾辛吹牛时说的话,当时几个人在洗浴中心吹嘘自己做过最爽的事,顾辛说他踩过小女孩的头,踩的时候感觉特别爽,踩完又把小女孩的脑袋摁进水里,感觉更爽了。
周祁遇盘问证人:“证人,当时在场的只有你和我当事人两个人吗?”
“不是,总共有四个人。”
“当时的聊天氛围是怎样的?严肃?认真?还是随意,放松?”
“在洗浴中心吹牛,当然是随意放松咯。”
周祁遇说:“这段话发生的背景是在洗浴中心,大家都在吹牛,谈话的气氛随意放松,所以就算我当事人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在当时的氛围下,我当事人也会吹这样的牛。这种不严谨的闲聊内容是不能当证词的。闲聊内容它不是事实,没有人能保证自己在跟人聊天时从不吹牛、撒谎,一直说实话。我认为,该证人的证词不能揭露事实,没有参考价值。”
顾辛也说:“对,我只是在吹牛而已,说的都不是真的。”
证人席上的王老板耸了耸肩,“我只是说我当时听到的,我又没说他说的是事实。”
简疏文问王老板:“证人,请你描述一下被告说这些话时的表情和语气。”
王老板回忆了一下,说出四个字:“得意洋洋。”
简疏文立即说:“被告说他踩了一个小女孩的头,把一个小女孩的脑袋摁进水里,他在描述这么可怕的一件事时,表情和语气居然是得意洋洋?这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原告席上关军拳头紧握,吴丹桂掩嘴哭泣。
简疏文质问顾辛:“被告,你虐杀一个无辜孩子,潜逃二十几年,不仅毫无忏悔,甚至把虐杀过程当成谈资在别人面前吹嘘,你认不认罪?”
“不认!”顾辛瞪大眼睛,大声说,“我说那些话只是喝多了说胡话而已!”
简疏文转头问证人席上的王老板:“证人,当时你们是否饮酒?”
王老板摇头,“没有。”
简疏文露出对顾辛失望的表情,“被告,你怎么又撒谎?三番两次撒谎,有什么意思?认罪吧!”
周祁遇打断道:“审判长,各位审判员,原告律师屡次对我当事人进行引导型提问,必须马上制止!”
简疏文不理会周祁遇,继续盘问顾辛:“被告,你在洗浴中心‘吹牛’说把小女孩的头摁进水里很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是不是你亲自这么做过?”
“没有,只是当时在洗浴中心,洗浴中心有很多水,我就想到了水……”
“你又撒谎。”简疏文打断了他。
简疏文举起一份证据,这份证据是当年关孜孜的尸检报告。简疏文说:“尸检报告里写到,关孜孜的真正死因是溺亡。所以你不是在吹牛,你是真的溺死了关孜孜,才会说那样的话。”
“原告律师,我必须提醒你,你说的都只是推断!”周祁遇说。
“我是推断?”简疏文问,“要是这一切只是推断,不是事实,那被告为什么要心虚呢?”
“我什么时候心虚?”顾辛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简疏文再甩出一份证据,“这里有份举报信,信里指控顾辛曾凭借顾家与前公安部副部长钱子超的关系,贿赂钱子超,让其阻止公安机关继续追诉关孜孜的案子。”
周祁遇说:“贿赂案跟今天的虐杀案是两个案子,原告律师不要做无谓的关联。”
“无谓的关联?被告律师也好意思说出这几个字?”简疏文道。简疏文指了指顾辛,说:“被告要是不心虚,为什么阻止追诉?被告为什么会心虚,就是因为他杀了关孜孜!”
简疏文望向顾辛,冷道:“其实你已经习惯了是不是?作为特权阶级,用权利压制公义,是你们经常做的,是不是?”
控辩双方做最后陈词的时候,简疏文说道:“被告背靠家族势力,利用特权横行霸道多年,虐杀女童,残忍至极,不仅没有悔意,甚至洋洋得意地跟人吹嘘,行为令人发指;真相浮出水面后,被告向人行贿,想再次利用特权阻止追诉,行为嚣张,社会影响恶劣,建议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而在周祁遇的最后陈词中,周祁遇则提到:“审判长,各位审判员,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我们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虽然原告律师拿出了很多证据,但没有一项属于直接证据,原告律师的证据中,没有哪项能单拎出来,单独地、直接地证明案件事实。缺乏直接证据,如何能定罪呢?”
接下来,合议庭讨论,法官们暂时离开法庭。
合议庭在审判长纪潜的主持下对案件展开讨论。打刑事案件官司从根本上说就是打证据,本案虽然缺乏直接证据,但原告方列举的证据能够形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足够指控顾辛的犯罪事实。
合议庭回到法庭,由审判长纪潜宣判判决结果:“经合议庭商议,做出如下判决:被告顾辛,故意杀人罪、虐待罪成立,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顾辛大吼:“谁敢这么判?知道我哥是谁吗?”
他从被告席上站起来,指着审判席上的纪潜猖狂地说:“你叫什么名字?敢不敢把名字告诉我?我要让你知道,顾家的顾字怎么写!”
纪潜非常冷静,她不卑不亢地对顾辛说:“我叫纪潜,顾字怎么写我会,用不着你来教。”
她说完,法警已经冲了上来,把试图捣乱的顾辛摁住。
宣布判决结果后,原告席上关军和吴丹桂喜极而泣。
他们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一个公道。
顾辛被当场押送收监,等待执行死刑。
官司结束,纪潜也下班了。
纪潜走出法院时,看到了万仁德,万仁德在等她。
万仁德是万仁峰的弟弟,这小子是个痴情种,追纪潜很久了,但纪潜不喜欢他。
见纪潜走过来,万仁德连忙迎上去,问:“你没事吧?刚才我在旁听席,看到那老头子想捣乱,差点就冲上去了。”
纪潜道:“有法警在,不用你冲上去。”
“你去哪?我送你。”
“不需要,我开车。”
“那……”
“你不用一直这样,没意义,我早就说过,我对你没意思。”
“没关系啊,我觉得有意义,我可以一直等你。”这话听着很深情。
纪潜笑了笑,说:“你这话别的女生听到可能会很感动,但我不会,我不喜欢死缠烂打的男人,纯纯有病。”
前几次纪潜还比较客气,但这次纪潜一点面子都不留,话往难听了说。
万仁德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难看。
纪潜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地走了。
这时,万仁德手机震动,是他哥哥万仁峰打来的电话。
“早跟你说了今天家庭聚餐,你怎么还不到?”电话那头,万仁峰劈头盖脸地质问。
“马上。”万仁德说。
长兄如父,更何况万仁德是万仁峰带大的,万仁峰对于万仁德来说,比起哥哥,更像父亲。
万仁德不敢怠慢,迅速赶回家中。
万仁德匆匆赶回万家别墅,别墅里,保姆和厨师在一楼忙活,别墅的主人在二楼。
前段时间万仁峰把变成植物人的许平庚从医院接回家里,请了专门的保姆照顾,家庭聚餐就算许平庚不能坐起来吃饭,万仁峰也会让人把他从房间里推出来,听听动静——如果他能听得到的话。
所以万仁德认为这次家庭聚餐到场的人除了他外还有:万仁峰、许平烟、许平庚,但没想到居然多了一个人。
多的这个人是陈非,万仁峰带他来的。
万仁德左看右看,对陈非说:“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万仁峰笑道:“以前咱们还住龙鱼街的时候,他是咱们的邻居,陈上屿你还记得不?是他爸爸。”
见万仁德一脸疑惑,万仁峰又道:“也是,那时你才小学,可能已经不记得了。”
万仁德皱眉想了一会,问陈非:“你有没有去过纺金大道?”
纺金大道是万仁德的车发生爆炸的地点。
陈非一本正经地说:“纺金大道当然去过了,谁没去过纺金大道?”
“前段时间纺金大道发生了一起爆炸,你知道吧?”
“知道。”
“发生爆炸前不久,你在纺金大道吗?”
陈非摇头,“不在,那天我在我爸爸的墓园祭拜。”
万仁德喃喃:“那可能是认错了……”
万仁德的车爆炸前,他曾把车停在路边,万仁德曾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在他的车附近转悠,万仁德觉得那人像陈非。
这时许平烟来拉陈非,让陈非去看她现在的游戏等级,许平烟很喜欢跟陈非玩。
陈非被许平烟拉走时转头看了一眼躺在移动床上的许平庚,有什么心思动了动。
陈非跟许平烟走后,万仁德问万仁峰:“哥,家庭聚餐,你为什么把他叫来?”
“他是我的得力干将。”
“得力干将是得力干将,又不是家人。”
“我挺喜欢他的,平烟也挺喜欢他的。”
万仁德没话说了。万仁德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出事那天,的确见过一个很像陈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