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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固执己见的文大哥说他还“善解人衣” ...
再次来我们体育世界是几天以后的夜里,他说带了个手机要送给我,叫做“摩托罗拉”。那样子小巧玲珑,天线短得几乎看不见,整个造型要比林大哥和李校长他们用的好看得多。手机上面有一个薄薄的盖子可以翻出来,没有使用的时候就合上去。
大哥说这是最新款的手机,有中文五笔的输入键,可以收发信息。我还犹豫着,这么贵重的礼物还不知道能不能够受得起。他说手机新的,号码却是登记了好久,户名是他自己的名字,要凭身份证才可以申请电话卡,就托朋友一口气开通了三部,剩下这一部拿给我用。
拿就拿吧,谁叫他在凤凰酒家趁人之危,欺负了我,你想补偿我就接受。
那熟悉的房间,柔和的灯光,暖暖的色调,我们推心置腹无话不说。文大哥说现在也好今后也好,两个人在一起,尽量不要提及他家里的事。他说等以后,如果觉得时候到了,他就会主动告诉我。我说大哥你误会了,其实我对你的情况真的毫无兴趣,大家萍水相逢,自己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做多久,没心情去了解太多的事。
好,我们说别的。在小螃蟹旧书屋带去了那么多书,有看吗?大哥问我。
有,早上没事就看,我说。
那好,知道“原来刘项不读书”这句诗吧,大哥问。
知道,“坑灰未冷山东乱,原来刘项不读书”,不过作者是谁就记不起了,我如实说。
没问题,我不是问作者。大哥说还有一句诗“说项依刘我大难”,也读过吧?
读过,柳亚子写给主席,“开天辟地君真健”开头的那首,我说。
头一句是“刘项”,后一句是“项”然后“刘”,你知道指的是哪些人吗?大哥突然出了道题。
简单得很,用这个来考我就是小看我了,我有点不服。
不都是刘邦和项羽嘛,我不以为然说,秦朝被刘邦和项羽两个没读书的人搞得一塌糊涂。后一句就是柳亚子说(类似于)说服项羽去依附刘邦这样的事我做不到,很难。
嘻嘻,柳亚子有这样的想法?错误。听我这样说,大哥一下子来了精神,像是找到了久违的自信。
“项”是项斯,唐朝诗人;“刘”是刘表,汉末的军阀,荆州王,两个刘、项不同年代,是不同的两件事。大哥说依刘就是指当时“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璨去依附刘表,依字的意思跟你说的差不多。但说项就差远了。“几度见诗诗总好,及观标格过于诗。平生不解藏人善,到处逢人说项斯。”这是唐朝官员杨敬之写给一个叫做项斯的文艺青年,意思说项斯这个人左看右看都很优秀,他逢人就夸。
而这在柳亚子看来是无法做到,他认为夸人是阿谀,依附就要逢迎,都不符合他作为知名文化人的价值观。大哥解释说。
哦,是这样,真是学无止境呀。
聊天归聊天,我的手一刻也没停。
上班的时候主要的事情当然还是工作,不管是新客人还是老客人,我都会认认真真的做。文大哥来了也一样,陪着他一边说话,一边将小手从他身上每一片空间碾过。所有的流程都按部就班,不漏过每一个细节,只是推到他下面的时候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慢慢停了下来,继续做呢,还是省略掉?想起凤凰山上糊里糊涂间的那些事,还真的有点无所适从。
没有料到他是有备而来,推到那里,我刚刚在犹豫,他神秘兮兮的让我到沙发上那裤子的裤袋里取一样东西。我不明就里的走过去用手摸出来,仔细一看,天哪,竟然自己带一个套子藏在身上。
我赶紧放进去,一本正经的说大哥这里是健身娱乐的地方,你带这些东西干嘛。
他只是傻傻的笑。
那天下凤凰山的车里,他打探了我的个人信息,原来是有预谋,今晚才带了那用品。
这里的规定很严格,上班的时候真的不能在里面做那种事,这分明是要玩火,万一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有了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个口一开,以后怎么刹,而那是绝对禁止。
看我把东西塞进去,他轻轻坐起来,蹑手蹑脚走过去拿在手里,走回来。
不行,这里真的不行,我还想继续说,整个人已经被他抱上按摩床。
不能答应他,又不能大声说话,我左右为难。那门的隔音效果不好,而且隔墙有耳,不能义正辞严的大声说得斩钉截铁的样子,但也不能依了他,现在是上班。
我越优柔寡断,他越胡搅蛮缠,本来应该是我给他按,被喧宾夺主,变成是他动手动脚。
内心很纠结。
看他这么良苦用心,这个手机是价值不菲,登记的户名还是他的名字,就是已经看做自己人了。
从第一次相识,其实对他就不排斥,慢慢的有了好感,但是根本就没有想到那方面去。在凤凰山走着走着已经走到了那一步,才几天前的事,意料不到,却也算是自愿接受了。今晚如果在别处那还好商量,问题是上班的时候,在上班的地方,那是红线,不敢逾越。
犹犹豫豫,想东想西,他那不安分的双手和嘴唇已经一次次的得陇望蜀。
太久了,太久没有身体之间的互动,不是不想,就是担心所托非人惹来麻烦,每次有念头,但都被自己克制住,凭的就是意志力。
在凤凰酒家是茫然失措时无力挣脱,任他摆布,却也没有什么别样的感觉,反而是回来以后夜里慢慢回味了才有了反应。
而此时此刻是清醒的,他招招直达要紧处,那手怎么掰也掰不开,被弄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
只能投降了,受不了。
什么“三不准”、“四不准”,还有很多规定都抛在脑后。
再加一个钟,你如果这样固执己见,就只能再加钟,我告诉他。
好好好,赶快加,大哥听我这么一说,喜出望外的样子,非常开心,他这才肯放手。
我爬起来走到门侧,用内线电话报前台需要延时,刚挂上,大哥就很得意的轻轻告诉我,你刚才说我“固执己见”,我已经对出了下联,叫做“善解人衣”,说着就要动手解我的纽扣。
等一下,我轻声说。
将那一条大毛巾挂上去把吊灯遮盖,让灯光更暗些,洗手间的水龙头也打开,让流水“哗哗”的响,然后轻轻把门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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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本连载系旧文,原名“不是爱风尘--十年一觉潮汕梦”,纸质版已绝版,网络文章也清零。这次是看了电视连续剧“繁花”后有感触,觉得还是有必要重新发表,让那个年代的某些故事重新呈现,作为共同的记忆。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