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毒惨女配要活命》煊玥

49、宁星的心魔，泠泠的亲妈视角

　　　　风霁站在山顶上，衣袂飘飘，这漫山的雨竟没有一滴真正落入他身上，他望着远方，仿佛与这尘世处于两个时空。泠泠在这一刻才真实地感受到众生对他的评价：他，已是仙人。

　　“风仙师。”泠泠喊了他一声，声音很小，生怕惊扰了他。

　　早在泠泠刚过来时，风霁就已知道，此时回头看她，衣衫已湿，形容狼狈，他挥了挥手，泠泠的衣服便都干了：“你连个简单的风干术都不会了？”

　　“会是会，可这雨又不会停，我现在用了，过会还得再用，哪有那么多法力供我挥霍？还不如多攒攒。”

　　风霁：“……我长话短说，说完你就赶紧避雨去吧。”

　　泠泠笑笑：“你这两句话很接地气，刚才我看着你的背影，还以为你要羽化登仙了。”

　　风霁道：“大火烧山时，我与宁星缠斗间，看到这附近茫茫十万山峦，只有一处不受烟火熏染，就是卢生所在之地吧。”

　　泠泠：“……！不愧是风仙师，确实是他。”泠泠猜测应该是黑宁星找得实在窝火，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他知道此法必定会引来许多人，最好的结局便是在来人阻止之前找到卢生，可惜还是风霁更快一步。

　　还有另一个原因，谁也不知道，刚放火时，白日里黑宁星嚣张狠毒，夜里白宁星便加紧救火，一放火一救火，耽误了许多事，黑宁星简直快要被气死！想在夜里在白宁星控制起来，又怕火势不可控，再把他烧死怎么办？如此一来，又平白错失了许多时间。

　　“你放心，我只是好奇才想确认一下，不会对旁人提起的。”

　　“谢谢。”

　　“你与卢生是什么关系？”

　　“他，收了我做徒弟……天，那我与你师父，岂不是成了同辈？”

　　风霁：“……你走吧，尽快躲雨。”

　　泠泠在山洞里找到暮连和宁星时，发现黑宁星整个人就跟霜打的蔫茄子一般，颓然至极，安静听话地坐在一旁，泠泠好奇地看着暮连：你到底是怎么骗他的？

　　暮连总不能当着宁星的面说出来，转移话题道： “你跟风霁说什么了？”

　　泠泠也不敢当着宁星的面说风霁已经发现卢生所在，她摇摇头：“不告诉你。”

　　这话听在暮连耳朵里就变了味儿，他神色淡下来，周身温度也骤降：“那就回魔域吧。”

　　泠泠丝毫没感觉到暮连的情绪变化，反而很有兴趣地观察宁星，发现他十分配合暮连，跟着就起身。

　　回到魔域不过眨眼功夫，进入魔域前，一路沉默的宁星突然开了口，问暮连：“真的，能让我知道当年的事吗？她真的……给我留了话？”

　　暮连肯定地点了头，宁星不再犹豫，踏入魔域。

　　泠泠进来后，就看到白宁星茫然地看着这一切：“泠泠！”

　　许久未见这老朋友，尤其是在经历了倾夜的记忆后，泠泠对宁星更加愧疚心疼：“宁星，你先等等，我有话跟暮连说，过会儿来找你。”

　　泠泠将暮连拉到远处，确定宁星听不到后：“你到底是怎么骗黑宁星的？”

　　“学你，骗人时真假掺半。我告诉他，当年星云派中，天黑之后，还有事发生，关系到倾夜的去向，还有，我说倾夜在魔域给他留了许多东西，让他来亲自看看。”

　　“他信了？”

　　“嗯，他一直在找倾夜存在的证据，在世上活过的痕迹。”

　　在宁星看来，倾夜对他情深意重，若倾夜活着，绝对不可能不去找他。若暮连直接告诉宁星，倾夜未死，他肯定不相信，若再牵扯出倾夜要在无尽海里守护那残魄，是为了有朝一日让白宁星回归，黑宁星恐怕又得疯魔。

　　对黑宁星来说，他与白宁星早就是两个不同的人了，若注定有一个人格要被吞噬，最后留下的那个，必须是他！

　　不管是白宁星还是黑宁星，世上就只有一个宁星。倾夜说，只有当宁星彻底消除心魔，那一魄才能真正回归，如今白宁星所经历的一切，黑宁星都能看到，就让白宁星在魔域里把一切真相带给他看，最终……能不能除掉心魔，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他们能做的，就是把宁星带进来，让黑宁星看到真相。

　　泠泠欲走，暮连拉住她：“你跟风霁，说了什么？”

　　泠泠先是疑惑，继而了然笑道：“又问一遍，看来你是真的想知道，他跟我说，他发现了我师父所在的山头，向我确认呢。”

　　暮连：“哦。”

　　泠泠叮嘱道：“暂时不要告诉宁星。”

　　“知道。”

　　泠泠回到宁星身边，斟酌再三，想了好几个开场白，等得宁星都着急了：“泠泠，你究竟想说什么？”

　　泠泠回答：“你曾跟我说过，你有两个愿望。”

　　“是。”

　　“一是查清当年星云派中血案真相，二是找到小星星下落。”

　　宁星刚要点头，却突然惊讶地看着泠泠：“我从没有告诉过你我来自哪里，知道当年之事的人，多已不在，是谁告诉你的？”

　　泠泠深吸一口气：“我看到的，在倾夜的记忆里看到的。”

　　宁星整个人呆住了，似是在极力回想，倾夜这个名字……

　　“那一天，你不是听到智守说了吗？小星星，就叫倾夜。”

　　“你……你！”

　　“我，在倾夜的记忆里，看到了当年所有的事，她没死。”

　　宁星的大脑一片空白，明明有人告诉他，小星星没死，可他竟，不敢相信！千年来，他凭着一股执念在找，可燕过留痕，他却找不到任何关于小星星的线索。

　　当年倾夜回到魔域进了无尽海，因要滋养宁星那一残魄，绝不能让人打扰打断她，倾夜特向魔主求了恩典，用上一任梦魔的强大魔力，在魔域编织了一场梦，梦里，她的一切都被模糊，名字长相也没了任何记忆点，整个人虚幻到再不配被魔域提起。当然，法力高强的魔不会受到影响，这些人，就被魔主喊过去一一座谈，立下誓言，绝不再掺合倾夜之事。

　　以至于宁星抱着微弱的希望来魔域找她时，竟得到魔域并没有这个人的答复，当时宁星都傻了，他在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了一个梦！那段时间他一直恍惚着以为小星星早就死了，倾夜这个人，是别人杜撰出来的。

　　后来，他见到失去鱼丹的鱼王，那修炼多年重新开口的鱼王恶狠狠告诉他：“不是幻想，那个魔女真实存在，他们挖了我的鱼丹，我死也忘不了他们。”

　　很好，宁星重燃希望，美滋滋地离开，把鱼王气得差点口吐白沫。

　　“她在哪儿？”终于能找回自己的声音，虽喑哑难听，但若能得到这个回答，他便立刻死了也愿意。

　　“无尽海。”

　　无尽海，他进不去的无尽海：“我，我在这儿等她，让她出来见我好吗？”

　　泠泠摇摇头：“宁星，她在无尽海里，守护着你的一魄，当你除去心魔，一魄归位，她才能离开无尽海。”

　　“心魔？”

　　“你猜到了吧，白日里的魔头宁星，就是你的心魔，只有他彻底消失，倾夜才能出无尽海。”

　　“他怎么会消失？他比我厉害太多了……我，不要那一魄不行吗？”

　　“不行，那是倾夜拿命守护的东西，是她所爱的宁星，必须要拥有的东西。”

　　宁星抱住头，感觉到了眩晕，心魔……他的心魔……他怎么会有心魔？他的心魔，是什么？

　　泠泠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在倾夜记忆的参与中，她明白黑宁星为什么存在，他产生的那瞬间，不过是因为想保住小星星而已，白宁星上敬师门，下护苍生，永不能对他所护的人动手，可若想保护小星星，就必须拿出手中剑，对向昔日师门好友。

　　这样的割裂绝望下，黑宁星产生了。

　　泠泠想要安慰都不知从何开口，幸好，有个直男暮连，一向不懂何为柔软，何为说话的艺术，他对着已然痛苦万分的白宁星直接盖棺定论：“他的存在，是因为你的懦弱。记忆里，一切对错很是分明，倾夜虽动机不纯，可从未做出真正伤害你，伤害仙门之事，甚至她亲手杀了同族来阻止正魔大战，她有大义，可你在乎的那些人，却说是为了你的成仙大业，要将她彻底斩杀。宁星，你分得清对错，却不愿维护所谓的对，不愿意为了并未做错的倾夜而与整个天下对抗吗？”

　　“不是……”宁星想否认，可那个时候，他的心里……真的不曾动摇过吗？

　　暮连还欲再说，泠泠却怕他刺激过度，急忙阻止：“别说了，你明知道，宁星不是这样的，否则怎么会有一念之间的心魔，黑宁星又怎么会出现？他知道曾经保护在意的那些人是错的，只是……他无法接受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刀剑相向，不死不休。”

　　暮连被泠泠打断，倒没有不高兴，只是望了她一眼，嘟囔道：“你对宁星，倒是一直心软。”甚至在暮连看来，泠泠是舍不得宁星受丁点委屈的。

　　泠泠赫然，能不心软吗，谁让她这个后妈把人写那么惨？如今她是亲妈视角，当然想要弥补错误，让他少受些苦。系统感知到她的想法，默默来了句：“慈母多败儿。”

　　泠泠：“……？？？”

　　系统：“你没看到暮连几句刺激，宁星已经神情大变，估摸着是开窍了。虽然最终能否除掉心魔，是得靠他自己，可若有人给人这当头一棒，逼他直面当年真相，不是会更有把握吗？”

　　“是，是，你说得对！是我心太软。”

　　系统故作深沉地神来一句总结：“哎，女人……怀孕中的女人，心太软……”

　　泠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