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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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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光能得到琴酒的认同是很不容易的,即便她一直在琴酒手下进行十分严苛的训练。
就在一个月前,她还因为跟踪任务目标时暴露,引起对方怀疑,差点导致任务失败。
那次,她跟踪的是个政客,一位在竞选上十分有话语权的参议员。通过他来影响竞选从而操控下届州长人选当然是个非常庞大的项目,需要多方斡旋。
小光只负责其中最小的一项,跟踪这个参议院,查出他频繁出入一家私立医院的原因,无论是疾病还是什么政治丑闻,组织都喜闻乐见。
小光谨慎地跟了他快一个星期,除了摸清了她早就知道的他家到布鲁克林医院的路线外,其他什么也没找到。
组织可没有给她无限期做任务的耐心。
到了第六天早上
她站在镜子前,套上外衣,遮住腰间的手|枪。
除了熬夜让她脸色苍白。
白兰地让她胃部抽搐外,其他都很好。
穿戴整齐,离开房间,她已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跟着议员溜进这家戒备森严的医院。
一同下定决心的,还有戒酒。
小光只希望前者不会像后者一样难以做到。
她把车停在了上一条街口的路边,那里看上去不让停车,不过管他呢,反正那也不是她的车。
她计划像个无知的小女孩一样路过医院,然后打听一下能不能让她进去捡跑丢的皮球。
或者是足球。
真麻烦!她怎么可能知道现在的女孩子都在玩什么鬼东西,她总不能说实话,自己的小宝贝是别在腰间的点三二吧。
纤瘦的少女绕过街角,路过大门紧闭的医院前的模样就像一只迷路的小鸟。
“这可不是你能待的地方,小美人。”壮硕的警卫手里敲着警棍从墙后面冒了出来,鼓起的肌肉几乎要把单薄的上衣爆开,是典型的美国壮汉。
“你看到我的球了吗?”少女退后半步,似乎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哦,是的,我看到了两只。”他邪恶的肉脸上写满□□的意味,眼神上上下下,隔着铁门扫视着纤细的少女。
小光仰起头,看着有两人高的闸门,和不远处沉默的医院大楼。
“只有一只是我的,”她单纯快乐的开口,“我能进去找找吗?”
警卫明显被这个提议打动了,他左右四顾了一圈,脸上有明显的疑虑。
如百灵鸟一般洁白的少女歪头看着他。
男人喘了口粗气,像牛一样,脸上的挣扎一瞬间消失,被一种欲望替代。“当然、当然。”
他警醒地把门开了一点,少女欢快地钻了进去。
这一幕只发生了短暂的几分钟,之后,街道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医院周围一圈的街道都空空荡荡,低调地仿佛布鲁克林遗失的一角。
担心枪声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小光破费了一番力气才打晕这个大块头,他的头比枪托还要硬。
如果医院里都是这样的货色,那她就要考虑顺点针管和吗啡了。
小光平复了一下呼吸。
这家医院戒备森严,很少有能进去的车辆,但每一个都会在门口停下,出示些凭证才会被允许放行,早中晚三个班次轮流有人看守,每班一人。医院很小,更像是个诊所。这些都是她这周观察来的。
四周围起高墙,她在在对面的房顶上观察过,只有一个门可以进出,无论是医院还是穿着白衣的医护都从那里走,肯定没有上锁。
小光跳过篱笆,跳进医院两边的花园里,小心避开那些玫瑰刺,从玻璃外往里看,门口有一个诊台,后面坐了个护士。
她顺着墙溜走,一扇又一扇窗户找了起来,始终没看到一小时前进去的议员。
那只能是在二楼了。
她像一阵风一样闪进了屋子,面对上护士小姐惊异的眼神。
“请问你有——”
小光捞住她瘫软的身体,轻手放在桌子上,分诊台前高出来的部分正好遮挡住她的身体。
她是个认真工作的护士,桌子收拾的一丝不苟,登记名册上最上面一个就是安尼里奥参议员的名字,后面还是医师的签字。
安.莱尔登。
小光记下了这个名字。
大厅空旷冷清的好像喊一声就会有回声传来,她有点紧张,这个任务超出了她的想象,可她不能不做。
她只能尽量让自己不要暴露,轻手轻脚地爬上楼梯。
叮——
小光的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的躲到了一株绿植的后面,放缓了呼吸。
电梯里走出了两个人,一个身穿白大褂,脚踩高跟鞋的女士,和一个头发花白,各自很高的男人。
安尼里奥参议员。
可恶!小光意识到自己来晚了,她没想到今天能结束的这么快,以往参议员都会待很久。
她似乎该离开,可是这次她打晕了两个人,已经打草惊蛇了,下次没那么容易混进来了。
想起那个分诊台护士,小光心底一紧,她注意倾听,同时从绿植叶片后往外看去。
参议院和医师边走边说着什么,两人好像没注意到分诊台有人晕倒。
她勾起头顶上方的楼梯把手,第一下,把自己翻上楼梯,脚尖轻点一下作为助力,第二下翻上了二楼。
二楼楼梯口连接长长的走廊。
那是一条宽阔而安静的走廊,走廊里有三间紧闭的门和最里面一间敞开的门。
她能看到敞开的门里投进走廊的日光,也能听到里面传出来到声响。
走廊尽头有个拐角,也许转进去是又一条走廊,也许那里也有三间屋门紧闭的诊室,也许其中一间就挂着安医师的名片。
小光尽量隐蔽,可是光秃秃的走廊几乎没什么可以遮挡住她。
她像个影子一样游荡。
幸运的是,在第三间屋子门前,她看到了安.莱尔登医师的照片和名字。
而不幸的是,安不是楼下那个送议员离开的那位女士。
照片上的医师,是个男人。
小光侧耳倾听的一会,没有声音。
从最里面房间里传出来的声响已经越来越近,听上去,有人要出来了。
她当机立断,开门走了进去。
这间办公室不大,干干净净,诊室该有的样子它都有。屋内有一个玻璃门架子,里面可能放满了小光想要的吗啡和其他东西,而吗啡是其中最无害的。靠近门边的消毒柜里,刚好有针头。
平整的办公桌上放着电脑,和一堆文件,小光希望里面恰好有安尼里奥参议员跟这家医院的联系,可以有条白花花的手臂压在上面——那人把脸埋在手间,正在沉思。
小光走了过去,她猜自己的鞋子已经进入安从五指的指缝里透出来的视线内了。这个医师抬头看她,双眼无神,面无表情。
小光把对着他脸的枪口转向他的手。那双苍白的手指正向着桌角的位置移动过去。
“电铃。”她提醒道,“如果你想叫外面那个大块头,他已经被我放到了。”
他的眼神无助又带点反抗意味,“你病了,病得很严重,为什么不躺下来呢。”
她上前一步,“右手。”
安慢慢向抽屉移动的右手也停了下来。
小光把枪顶上他的后背,尽量贴上心脏的位置,到到底贴没贴对,安医师比她懂。
他双手颤巍巍地举了起来。
小光知道抽屉里有一把枪,美国每个坐办公室的软蛋抽屉里都有一把枪,她拿出来,跟她手上这支一个型号,抽屉里没看到子弹,所以她只把弹夹取了出来。
目睹这一切的男人看上去很绝望。
“也许你这间屋子里还有电铃,能把纽约警长叫来,但你最好别碰,我不打算杀你。”
“没有这种东西。”他说,有一丝异国口音。
小光把取出来的弹夹装在自己口袋里,把空枪壳扔给他。男人看起来更绝望了,因为那意味这个少女手中的枪本来就有足够的子弹。
她走回去拉上插销,然后坐到医师对面的一把椅子上。
“刚才走出去的男人是谁?”她问。
“安尼里奥.麦克伦”他嘀咕道。
“他生什么病了?”
男人没说话,安静地看着她,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小光不清楚,她握着枪的手心有点出汗了。
她只能动了动手指,让男人听到手枪上膛的咔哒声。
“痔疮。”他说。
她嗤笑一声,“你这种医院从来不治除了精神分裂和戒毒以外的病。”
懒得跟他废话,枪口指向他一直按着的文件,“给我看看。”
他没动,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响。
先是几下转动门把手无果后,变成敲门声,“安医生,你在里面吗?”
对面瘫软得像摊烂泥的安医生瞬间移动到她面前,在剧痛中,她的手指被硬生生掰开,枪落到他的手心里,下一刻,一个直拳上来,把她还不及开口的呼痛声打了回去。
还没反应过来下一个痛击发生在哪,小光就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如坠地狱。
冒着汗在噩梦中醒来好几次,每一次都是发现又是新一轮噩梦,像地狱的浊气在推着她游荡,等到醒来,她依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她感觉头很疼,又烧又涨,想伸手按一按,手比头还疼,想从床上爬起来,比从地狱里爬出来还难。
但没关系,她经历过比这更恶劣的早上,她有经验,只要一小杯白兰地,不,这种情况应该喝威士忌,她就能生龙活虎的恢复原样。
她把自己拖下床,发现连肚子都很疼,全身上下哪里都疼,除了脚。
那没办法,她只能狠狠踢了一下床脚,在才让尖锐的怒气汹涌而出,她咒骂出声来。
房间门被哐得打开了,她一惊。
门外,琴酒扎起过肩银色长发,嘴里没有叼烟,手上拿着锅铲,沾了些红红的颜色。
空气里弥漫着着番茄肉酱的香气。
在她迷茫的双眼中,冷淡地说,“起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