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x润玉]应龙饲养手记》六叶草君筠

13、第十三章·情动

　　萧炎回到饭桌上就把这事当笑话讲给润玉听了。主要是这事上逻辑漏洞有点大，就算是按照命格这事来说，他一个火木之命，和时颖纯水之命也不合适啊，这种九阴体质一样的东西，难道不应该配个纯火的九阳吗？
　　当然萧炎自认为纯火体质，总结一下还是封建残留，纯属骗人。
　　这么说的时候，萧炎是一点没想过，现在这种看起来不仅封建残留还很神话故事的修真算什么。
　　润玉在进食，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听着萧炎讲，一句话也没说。
　　然后吃完了饭，在萧炎之前放下筷子，擦净了手，他才看向萧炎：“要是这么说，那你的确是火木之命。”
　　萧炎：“啊？”
　　润玉冷淡道：“你自己的属性你都不清楚？”
　　萧炎眨了眨眼，一伸手，三千焱炎火浮现在手心：“那我应该是火命？”
　　“虽然你体内确是以火为主，木只是一丝……”润玉深深看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但你也不至于一点都感应不到？”
　　萧炎咬着筷子回他一个茫然的眼神。
　　仔细想来，或许是因为……从第一次修炼开始，萧炎就有着过高的火焰亲和力。而稍有灵智的火灵又急不可耐想夺他魂魄，以至于萧炎始终被太过浓郁的火焰灵力包围着，感应不到本就不强势的木属性也是情理之中。
　　润玉的目光落在萧炎身上，若有所思。
　　但是萧炎和火焰的契合度……他曾经想过萧炎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体质身份，也许就是上界的子嗣传承，乃至于强者本身，又或许是当初传了无数年的转生秘术终于推演出来有了成功者？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在萧炎不知道的时候，他也暗地里探查过，却也没有查探出什么异常，似乎萧炎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小修士，刚刚开始修炼的那种。
　　天帝曾经是独一无二的至强者，就算萧炎实力与他当初相当，也未必能保证在他面前毫无破绽。到了他这个级别，都是对自己极为信任的，几次没有查出问题，也只能信了这个结论。
　　或许只是天赋异禀罢了。
　　大千世界，万族林立，哪年不会出几个天才呢。
　　虽然说得不太通，但是勉强可以逻辑闭环。想来天帝陛下确实也想不到，萧炎自己不仅就是曾经达到过那个位置，而且就在此时，还有两位同样的至强者在小心翼翼为他遮掩身份。
　　这人间红尘一趟，若是匆匆离开就太可惜了，总要多停留些日子，才算不辜负这一次相遇。
　　是吧？

　　“润玉！”萧炎拒绝了润玉帮忙的提议，自己把碗筷收拾洗了，洗着洗着突然在厨房喊了一句。润玉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也没再干出瞬移过去的事情，甚至脚步都没动：“何事？”
　　“今天天气不错，我待会出去买东西，你跟我一起出去吗？”萧炎将声音抬高了些，一手开大了水龙头，努力试图用水冲掉刚刚他（想要高温杀毒结果）在碗边烧出的焦黑，但是釉彩被火烤的发黑，显然不是搓几下就能解决的，他心虚的把碗转了个面放进碗柜里，关上柜门权当无事发生，“你还没见过外面的模样呢……要不要去？”
　　“可以。”润玉可有可无的应了声。
　　萧炎擦手出来，在家里转了几圈，拿着便签和笔记念念有词，这也是因为手机还在润玉手里——后者一直沉迷网络，但是绝对不是狭义的那种沉迷，他是在飞快的学习现代的知识，修士的精神强度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不是润玉现在还受饥饿和睡眠的限制，也许速度更——把要买的东西记了一下，咬着笔杆想了半天没想到还有没有遗漏，歪头看了眼专心看手机学习的润玉，伸手抓住润玉雪白的广袖，晃了晃：“润玉？”
　　“嗯？”
　　“润玉你来换个衣服，你这样出去一定是回头率百分百。”萧炎把便签和笔都放下，自说自话拽着过润玉回卧室，后者被他扯着走了两步跟上，进屋子就被按着肩膀坐在床铺上，看着萧炎回身一头埋进衣柜。这个词绝对没用错，萧炎之前都是一个人生活，只会怎么顺手怎么来，衣服倒是记得洗衣机洗过干干净净，但是不能指望有多整齐，乱七八糟的丢在衣柜里，像是一座冷冰冰的衣服海洋。
　　他从海洋里探出头来，拎着长裤长袖，大致比划了两下：“虽然是我的衣服……但是买回来也没穿过几次，可以……吗？你不会嫌弃吧？”
　　润玉其实想说灵力就可以凝化成衣物，但是他情商高，看着萧炎征询期待的神态，如同星星在夜晚闪着光一亮一亮，这话也没说出来。反正在人间灵力稀薄的环境，节约灵力不是坏事。
　　就当做一回凡人。
　　“无妨。”他从容道。
　　说起来，润玉也是身处高位惯了，没有什么刻意避忌的思想。再说，两个人还是同性，怎么避也避不到这方面去。事实上萧炎也是这般认为的，但是此时他看着润玉低头扯开自己衣带的时候，竟然连呼吸都微微一滞。
　　他忽然想起刚刚接受传承冲击，第一次见到润玉时，仙人坐在沙发上，分明是与现代装潢格格不入的一身，却如身凌云端，那是极为通透又不刺眼的美，如同玉色温润。气质本来是很虚无缥缈的东西，而且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这个词在润玉身上偏偏却得到了极为不寻常的体现。
　　对美的追求是人的天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分性别。萧炎从来没想多，但是到这一刻他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性取向是不是有点问题。

　　片刻后拿了钥匙出门，萧炎努力让自己忘记刚才的尴尬感，这时候才发现，润玉就算不是一身古装，回头率也是百分百。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比留长发的女孩子还鲜明。关键是他气质好，再简单的衣服也盖不住贵气，浊世佳公子，一身风雅古韵，是站在最上位的那种人。尤其是他还是和萧炎并肩走的，萧炎小声的跟他讲路边东西，指指点点，润玉在手机上或许了解到过，但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现在的凡世。毕竟他所在位时几万年也不见世界变化如此之大。
　　事实上，正是灵力的存在凝固了世界科技的发展，以至于直到修士退出历史舞台，上下界分离，凡人科技才真正得到发展，这并不难理解，若是有修真在，谁会去发展普通科技呢。
　　好几个明显是跟男朋友一起出来的女生走出老远了还在回头看，又抓出手机偷偷摸摸举着想拍，男朋友把她拽过去，然后自己没忍住也看了两眼，倒也不是什么邪念，只是单纯的惊叹罢了。
　　萧炎想，润玉这哪里像是属龙的，简直是属招蜂引蝶的。
　　眼前到了商场门口，他才想起来写的便签忘记拿了。
　　没拿就没拿吧，他找了一家男装店，拉着润玉进去给他选衣服。先前说过，萧炎其实并不是缺钱的那种人，虽然说不上有大钱，但是只要不花天酒地，也完全供应的起正常花销。萧炎多年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兴趣，直到现在。
　　他突然理解了女孩子为什么会喜欢给洋娃娃换衣服，现在他左手一件右手一件往润玉身上比划的时候，有相同的感受，这件也合适那件也不错。只是思索了半天分不出上下，指望男生有那么细腻的心思对比出上身区别也挺难。
　　“都试一下？”于是他回头征询般的问润玉。
　　润玉愣了愣，犹豫般的看向不远处的女孩子，导购小姐正靠在收银台边，跟收银员小声聊天，目光不住的往这里瞥，见润玉看过来，导购小姐一震，回想起自己的正业，连忙站直了身，快步走过来：“先生需要帮助……吗？”
　　导购不知道润玉是什么意思，萧炎还能不知道吗。他把衣服换到一只手拿着，拉着润玉进了一边的试衣间：“来这边换。”
　　再通过手机学也没用，很多东西是属于常识范畴的，只能在生活中学到，以至于萧炎看着润玉一派茫然还要强行摆出坦然的神情，竟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点好笑的情绪没有维持住。要知道，商场里的店铺寸土寸金，若要充分利用，指望试衣间有多大着实不太可能，何况是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灯光在头顶略显昏暗，一面镶嵌在墙壁上的镜子反射出修长皎洁的身影，萧炎已经退在门口，给润玉留出换衣服的空间来，但是大脑里却控制不住的都是各种试衣室.avi，这实在是不能怪他的。
　　是因为是修士？还是因为是龙？透过薄薄一件内衫能看出润玉腰很细，肩身比例好极了，无一处不美，抬手时腰际露出一片光洁的肌肤，让人很想去摸一摸，偏偏他自己永远是对自己魅力毫无察觉的样子，因为不动用灵力，脱衣服时还不小心将长发与衣领绞在了一起，萧炎连忙上去帮他解，指尖触碰到润玉肌肤才惊觉自己手指烫的吓人，从未有过如此一刻像是火焰的化身。萧炎似乎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画面，润玉应该是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模样，衣冠整齐，遗世仙人。而非现在坐在试衣室里，微微垂着头，露出脆弱的后颈，像是将自己送在虎视眈眈的猛兽面前，虽然是让他帮忙解开脑后缠住的发丝，却是仙落进红尘里，不可避免的一身烟火气息，淡去了不可逼近的高远缥缈之气，从未有过的近在咫尺。
　　心中仿佛有什么复苏了，在地底埋藏了千万年的岩浆流动，判定为死的火山重新醒来，他重新又有了那种感觉，仰望的，爱慕的，渴望的……
　　心绪难平。
　　指尖细微一颤的瞬间，炽热的呼吸打在发梢上，润玉应是察觉到了。
　　他察觉出了什么这很难解释，但他却分明是蹙了眉，猛然回头看了萧炎一眼，目光里透出莫名，说不清其中是何意味。但是可以肯定，天帝从来不是个笨人，更不是会被猛兽觊觎的柔弱小白兔，他自己就是绝无仅有的真龙，再美丽惊心动魄却也强大不可测。萧炎被他这一眼看的心中一凉，仿佛什么都在这般的目光中藏不住躲不开，如同指尖沙粒簌簌落下握之不紧，那点火焰只是刚刚燃烧起来，便被吓得直接灭了。
　　……也说不上灭了，更像是在灰烬里小心翼翼的护着一点情动的火星，只敢谨慎的藏着。
　　那一藏，便藏了无数年。
　　润玉眉峰微蹙，抬手推开了萧炎的手，淡淡道：“本座自己来。”
　　是什么……？
　　不，若是真的确定了什么，润玉定然不会是这般反应，他现在最多只是半信半疑，觉出几分不对来，但是没抓到证据就落不到实处，又没有搜魂可没法定他的罪名。
　　毕竟萧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震荡一瞬也够长了，萧炎将自己波动的情绪按死下去，悄无声息的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冷空气便足够掩饰住，看着润玉换好衣服站起身。说实话白色本就挑人，润玉穿着却很合适，衬着整个人都白的好像要发光了，不是衣服衬他，而是他衬衣服。乌发披在背后略显散乱，还像是古今混杂的打扮，却愣是让他穿出了一种风雅的韵味。
　　好看的人，果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的。
　　萧炎摸了摸下巴，道：“你等等，我再去给你挑几件。”

　　而外面的导购小姐和收银员小姐两个人还站在一起，目光跟着出来选衣服的萧炎走，在背后看着他又进了白衣服小哥在的试衣间，目光就别说有多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