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我的魔女大人》高沧

13、两情相悦的起源（4）

　　“呼……”
　　她上一次这么刻苦，应该还是在考大学的时候，这完全归功于云州市实验中学的高压教学目标。但是这一次合上书，窗外西落的日光洒在修长匀称的手指上，她忽然就不是那么确定，自己该何去何从。
　　弗拉瑞大陆贯通南北，分布着包括但不仅限于人类、妖怪、龙族、精灵、兽人、鲛人族等等种族，和不计其数闻所未闻的神奇生物。而西方毗邻的莫昂斯特大陆，以及东方金伦加海域那畔的博大陆地则更为广阔，且尚未留存任何地质人文材料。显然当世的冒险者们，还没有征服那片无垠海域，越过鲛人领地的能力。
　　魔女，则是活跃在这个世界的千万种族其中之一，其诞生与消亡并无规律可言，但往往伴随着世界性可观测的异象。魔女们有着各不相同的特质与能力，但对于这个世界的其他种族来说，他们又与一个个群居生活甚至形成政体国体的生物群落不甚相同。他们更像是游离在外的一个个魔力汇聚体，像是这世界的本源，观察自身造物的独眼。
　　所以，他们所具有的通晓未来与未知的能力，才一点都不会令人觉得恐惧。
　　他们是注视这个世界，成就这个世界，编绘这个世界的纽带。
　　这么一联想，自己保不准就是促进种族融合的关键联系人，通俗来讲，如果这世界也有类似于联合国之类的组织，不做个亲善大使，都是屈才了。
　　即使没有谁能够要求自己做这些事，她此时，也无事可做。
　　“……唔……嘤嘤……你在做什么呀？你看完啦？呼……”
　　因语言不成为限制，潮挑选的书籍并没有考虑什么阅读限制，除了弗拉瑞及蒙尔森官方语言之外，还有不少由妖文编写。而其他几个种族大概因为与蒙尔森没有什么交集，则无从了解。因语言不通，本来就是小孩子心性的晖无聊的直打哈欠，最后终于是在对主人所剩不多的敬畏与生理需求中，酣然败给后者。
　　在装模作样的一番研读后，靠在潮腿边，蒙头大睡。
　　“嗯。”
　　合上木质封面，她闭眼稍作思考，低下头询问。
　　“晖，你能够读取每个人的意识吗？”
　　“呜哇，忽然正经反而反应不过来了。”小男孩晃悠悠漂浮起来，落在桌面上，坐在几本古旧的大部头上挠起脑袋。“我一直以为是这样的，可是之前遇到了那只龙，还在蒙尔森遇到了很多人，都不能像是和您说话一样。我想不清楚……也不好意思问您……”
　　“……”沉吟片刻，她不由得再次伸手摸了摸对方发顶。“你难道不清楚，独角兽能够做到哪些其他种族做不到的事么？”
　　“知道的知道的，我们可以飞起来，也可以跑得很快很稳当。嗯我想想，我还会编……不会哈，我认识果子，马卡斯……月亮鬼还有……还有……”
　　直到潮放松的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打量。他才吐了吐小舌头，绞着手指心虚的笑笑。
　　“嘿嘿。”
　　“嘿嘿是什么意思。”
　　原来即时翻译功能只是她所具有的能力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意识间的交流，察言观色，乃至与蒙尔森诸人的相遇，她轻而易举获得了信任，获得了依赖，究其原因，就是她对这些普通人们意识中潜在的影响起了作用。
　　无论是施加影响的她还是被影响的那些人们，此前都还无从察觉。
　　“就是……能使用一些小小的魔法。比如自动编辫子……”
　　“跳过编辫子。”
　　“哦哦好的嘛……可以发光，生火，变大变小……呜……一时之间也想不到那么多嘛……”
　　“不许哭哭。”
　　她搞清楚了一点，这位小糯米团口中所说的“即将成年”并不是她以为的17岁与18岁的差别，而是3岁与18岁的差别。
　　如果不考虑有意伪装的话，算了，实在是难以想象有能把小嘴吧嗒成浆果的紫红色，能强撑着把辫子变成麻绳的伪装者存在，这种形式对于碳基生物来说，难度还是有点偏高的。不是，谁来明确一下，这到底算不算谎报年龄啊。
　　“晖才没有哭呢！”
　　“好，那再问你一个问题。”
　　“嗯嗯！”
　　小糯米团挺起身子，蓝汪汪的眼睛睁大，像是经年积雪的冰山，在阳光下折射出剔透的色泽。
　　“……呼，你是碳基生物吗？”
　　“？”
　　看着对方懵懂的脸，潮咯咯咯的笑起来，逐渐放肆，甚至逐渐完全脱离了所谓魔女的身份。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有多么智慧……太好笑了。”
　　“你……是在夸我吗？”
　　她捂着嘴控制音量，大力的点头，笑的说不出话。到底是为对方的神态动容，还是为自己荒诞不经的想象折服，其实本没有明确的答案。对于从来生活在众人羡艳目光中的潮来说，能够让人感觉到这样没头没尾的快乐的一切，在自己这里都一定有个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