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大乘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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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尧一句自己早已经猜到，直接让梁白的大脑cpu烧坏了。
怎么就猜到了，什么时候猜到的，猜到了怎么不说？
见梁白沉默，季尧抬手将人抱进怀里：“没有关系，不管你是谁都没有关系。只要是你就可以。”
他分得清这些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谁，就够了。
梁白：“……”
感动归感动，但是，你到底是怎么猜的？
那天两人没说几句话，季尧就被木广请走了。
接下去好几天梁白都没见到人，听说整个宗门的人都忙得飞起，流影也被叫去帮忙，只有梁白留在宗主殿里，荒度时光。
图南宗议事殿，季尧沉默地看着灵力绘制而成的中洲大陆地图。
结合最近尸潮的动向，他终于看出了尸潮聚合的目的地是——大椿山。
如今季潮生已入化神期，一切似乎还是跟前世的发展一样，更糟糕的是，自己如今只有元婴修为。
临近傍晚，独自在议事殿坐了一天的季尧心中暗自下了决定。
梁白本以为今天还会是无所事事的一天，没想到傍晚的时候季尧会抽空过来陪他用晚膳了。
但他脸上凝重的神情让梁白感觉不妙。
梁白不由自主想起原书的结局。
——季尧跟季潮生同归于尽的结局。
“明天我送你回无量城，你在那里会更安全些。”季尧相信，梁峰会保护好梁白。
梁白反对，语气坚定：“我不要。”
“不要任性。”季尧耐心劝道。
梁白放下手中的筷子：“你才不要任性！你是不是准备跟季潮生同归于尽？所以才这么着急让我走。”
季尧愣了愣，他没想到梁白会猜到这件事：“你怎么会这么想？”
听他没有否认，梁白顿时红了眼眶：“季尧，你不可以这样，我好不容易接受自己有男朋友了，你就要去死吗？”
季尧沉默了一瞬，抬手将他抱入怀中：“能遇见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幸运。”
梁白埋在他怀里难过了一会儿，但还是不想放弃，抬头泪眼看他：“这都不是真的，你不是一定要做这个选择的，我们可以逃走，可以先避开季潮生，你现在才只有元婴修为，等你入化虚境，不就不用怕季潮生了吗？”
季尧：“但那样，会死很多人。”
这期间，不只是图南宗的弟子，还有中洲大陆的许多修士，许多凡人，都会死。
“但是为什么要是你？那些大仙门真就闭门不管了吗？为什么不让他们去牺牲，让他们去奉献？”梁白实在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傻？这都是假的，所有一切，你想守护的那些东西，都是假的！”
季尧：“什么意思？”
梁白：“我跟你说过，我不是真的梁白。其实我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只是我在那边看的一本小说，原书结局就是你跟季潮生同归于尽。但是我们可以改变结局的，原书里我爹也是要死的，但现在他没有死呀，他还突破元婴境，成为化虚境修士了！你的结局肯定也能改变。”
季尧恍然：“……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你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孤魂，夺舍了原本的梁白。
“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没告诉你，这一切，我曾经都经历过。我是在跟季潮生同归于尽后重新醒来，回到了刚入无量城的那个时间，才会发现你跟从前的梁白不一样。”
空气有短暂的凝滞。
梁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你是重生的？”
季尧皱了下眉，反应过来后点头：“应该是这个意思。”
“不是，等等。”梁白觉得荒谬，“你是说，我们一个穿书的，一个重生的，居然还是走到了原剧情的最后这步，太可笑了吧！”
季尧从来都是天才般的存在，梁白这话里的自嘲让他也沉默了，真丢脸啊。
或许正如陈御目说的那样，舍身取义，是季尧冥冥之中注定的道，是他的命运。
但如果他想要守护的一切其实不过都是虚假的。
那他所求的道，不也是虚假的？
一切不过虚妄，是他执着了。
起心动念不过一瞬。
呼吸间，此方天道因果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来沧海桑田也不过潦草几笔。
一股轻柔的灵力把梁白带到了屋外，房门隔开了他和季尧的对视。
“我要闭关三日，这期间，宗内事务由梁白决断。”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传到了图南宗所有弟子耳中。
梁白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木广他们来请，才去了议事殿。
尸潮离大椿山越来越近，其他仙门也逐渐看清这波动乱是朝着图南宗来的，便更加心安理得作壁上观。就连答应合作的合欢宗也开始退缩。
梁白：“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守住大椿山，等你们宗主出关。我有预感，等他出关，季潮生、尸潮，这些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
木广带着其他几名比较重要的弟子在殿上候令，闻言抱拳应道：“弟子誓与图南宗同生共死！”
他们都是没有家的人，是图南宗给了他们重新拥有家人的机会，守护图南宗对他们来说便是守护自己的家，自然不会有丝毫退缩。
梁白知道他们对图南宗的感情：“各位也要保护好自己。”
“是。”
……
两日后的傍晚，尸潮终于来到了大椿山山脚。
护宗阵法被不要命的尸傀一层层削弱着，等到天边星辰绽放时，图南宗弟子只能正面迎击而上。
梁白也关注着山脚的一切。
那些弟子奋不顾身守护图南宗的坚决，让他停滞许久的境界突然开始松动。
天边劫云聚拢，梁白御剑站在大椿山最高峰上，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前辈，这些天雷，也可以物尽其用吧？”梁白望着天边翻滚的劫云，却不再有从前的无措。
识海之中，青鱼剑剑灵从水中腾跃而起，翻了个身，又潜入水中。
“万物有灵，天雷亦是。”
梁白嗯了一声，垂目凝神，青鱼剑立于他身侧，剑身在灵力灌注下逐渐变大。
随着剑气愈胜，无数剑光从远方飞来，聚拢在了青鱼剑周旁。
如果陈御目在此，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些长剑，就是那日从剑冢中自行飞走的剑。
梁白立于高峰之上，双手结印，等待着天雷降下。
山脚已经杀成一片混乱，还在尸潮尾端朝着大椿山靠近的季潮生虽然察觉到了大椿山顶的异常，却没有太放在心上。
不过是元婴修士渡劫罢了。
只要图南宗没有化虚境修士坐镇，他便没什么需要顾忌的。
终于，天雷降下，带着雷霆之势朝梁白劈来，但就在天雷降下的一瞬，无数长剑聚拢成阵，分摊了天雷威势，同时被打散后，竟然裹挟着天雷之威朝着山脚聚集的尸傀射去。
天雷之威，又岂是尸傀能够抵挡的。
靠得近的尸傀甚至来不及挣扎，便被焚烧成了灰烬。
原本抵抗得十分吃力的图南宗弟子见状，顿时战意振奋。
“天道是站我们这边的，杀了这些鬼东西。”
厮杀一直持续到天边朝霞初升，尸傀终于攻破山门，涌进了大椿山。
而季潮生，也终于出现在了山脚。
看着山门处上书图南宗三字的牌坊，季潮生嘴角勾起，抬手间，牌坊碎了一地。
他正要迈步往上走，却突然被人从后抓住了一只脚。
“怪，怪物……”
是图南宗的弟子。
季潮生低头看去，轻扯嘴角：“找死。”
他甚至没有动作，那不知死活的弟子便被他的灵力震开，当即吐血身亡。
此刻梁白和几个核心弟子正守在宗主殿外，焦急地等着季尧。
经过一夜厮杀，这些人都一身狼狈，也都对季尧那日说的闭关三日，没有一丝怀疑。
梁白：“这里我守着，你们去帮前边的弟子吧。”
季尧闭关前已经说了一切事务由梁白决断，木广他们自然听令：“是。”
看着几人离开，梁白才转身看向紧闭的殿门。
天边朝霞五彩，一丝阴云也没有，更没有天雷的动静，季尧这是突破失败了吗？
梁白心中着急，但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
季潮生却不会给他们无限时间。
强悍的神识从山底探来，季潮生的声音也在大椿山每个角落响起。
“季宗主是躲起来了，还是逃走了，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影？”
化虚境修士修为霸道，这话音之中的灵力，让闻者都忍不住心神震荡，灵力翻涌，修为不济者甚至吐出血来。
梁白到底刚刚渡过劫雷，本来体内灵力便不算太稳，这一番折腾，也有些受不住，咳了几口血出来。也让梁白意识到，一个境界的差别，到底有多大。
该让他爹来帮忙的，梁白心想。
季尧啊季尧，再闭关你就没老婆了。
他刚腹诽了一句，就见天外霞光突然变幻，一道金光穿透云层，落了过来。
身后殿门开启，那道金光正巧落在了走出来的季尧脚边。
天地间巨大的灵力波动以大椿山为圆心，在中洲大□□周涌动。一时间，中洲大陆所有隐世的大能都睁开眼来，神识以最快的速度朝大椿山探来。
梁白愣住，呆呆看向季尧。
却发现季尧周身气质同以往完全不一样了。
梁白被他周身灵力所震慑，不自觉后退了小半步，轻声唤他：“季尧？”
听到他的声音，季尧的目光从天边收回，似是刚刚回过神来，瞬移来到梁白身边：“没事了。”
时隔千年，中洲大陆终于又有修士突破化虚，入大乘境。
察觉到大椿山山顶灵力异常波动，季潮生几乎是立刻便意识到了危机，那是足以危及他性命的威胁。
他刚决定暂时逃离，天空中惊雷乍响。
“季潮生，你命数已尽，我代天道诛你，可有不服？”季尧甚至没有现身，只是一缕神识便震慑住了季潮生。
恐怖的威压压得季潮生弯曲双膝，跪倒在地。
季潮生却没有求饶，只是狂笑：“成王败寇，不服又如何？我从来不信什么天道，可笑，可笑！”
季潮生愤怒不甘却无计可施的同时，无数长剑从天而降，清理围困大椿山的尸潮。
很快，一道剑气如电般钻入季潮生额间，不过一瞬，这位化虚境的魔灵便化作齑粉，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因为尸潮聚集而阴沉的天边乌云慢慢散开，阳光穿破云霭，落在尸横遍野的大椿山间。
那些斩杀尸傀的长剑七零八落插在地上，仿佛剑宗曾经的那座剑冢。
数日后，一道光幕从天而降，将大椿山与外界隔绝了开来。
山脚下，一块新的石碑被立起。
上书：图南宗剑冢。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大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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