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GL》爱情魔药制造机

2、第 2 章

　　第二章

　　张丙富也没想到自己两辈子加起来已经年逾古稀的人也会因为见到一个人而失神到扇子脱手，但随即安慰自己，毕竟这可是李清照啊。
　　象牙扇子被管家飞快的捡起，交还到张丙富的手中。

　　张丙富接过扇子，向李清照一拱手：“失礼了，还望易安居士雅量。”
　　没想到李清照竟然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一双如水的眸子因为笑意流出别样的光彩。“初次见到富比石崇的张员外，我也颇为紧张呢。”
　　一句话逗乐了在场的所有人，也为张丙富解了围。
　　张丙富对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却注意到她的脸颊有些惨白，穿的也比周围人额外多了一些，看起来有些憔悴，她注意到李清照今天擦得粉有些厚重，可能是在故意掩盖一些病态。

　　李清照一一向众人见礼又回到正中的主人位上坐下，李迒坐到她的旁边。
　　她说到：“本是我姐弟二人刚搬入临安府时应该前去各位大人府上拜会的，只是在下路上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只能邀请各位大人前来，妇人在此谢过诸位赏光了。”此番话说来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张丙富内心一叹，好气度。

　　众人又纷纷对易安居士的文采盛名又夸赞一番，直说收到邀请是莫大的荣幸。
　　李易安又对他们的鼎力赞赏谦虚了一番。
　　“夫人，快请出今天的主角——“商鼎”来吧！”其中一人说到。
　　众人皆知李清照的亡夫赵明诚是金石收藏的大家，本是前朝宰相的儿子，家里的藏品绝非外界可以猜度的。今天的聚会，也是以欣赏绝世藏品商朝的青铜鼎而举办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些有权有势的地方官员会登上这冷清破落的赵侯府。
　　商朝的青铜鼎即使是在南宋，保存完整的也实在属于无价之宝。

　　李清照也不多说，从怀中取出钥匙，让李迒带着仆役去后院取鼎。
　　正在等待的这个功夫，张丙富注意到李清照将蒲团向暖炉的方向挪了挪，他低声对身后的管家吩咐了一句，管家将带来的木匣子放在张丙富的桌子上，转身退出了院子。
　　“可是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李清照看到张丙富吩咐下人出院，对着这个方向低声问到。
　　“并没有。”张丙富微笑着回答，手中摇了摇折扇。

　　临安知府孔大人虽然六十多了，但是很健谈，抓住这个机会，跟李易安大聊特聊起了诗词，在场的官员也纷纷参与其中。
　　张丙富对古文诗词知道的不多，耐心听着，却没有参与进去的意思。他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扫过主人位置上端坐着的女人，心里在默默感受着她的每一句言语和每一个微笑。

　　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李迒取来了“商鼎”，那是个不大不小的青铜器，上面斑驳的绿色锈迹。众人看到这个鼎，全部都呆住了，好像目光完全被鼎所吸引进去，院子里一时鸦雀无声。
　　张丙富却的目光却没有在商鼎上多做停留，说实在的，这比起二十一世纪里她参观的博物馆里大量精美的青铜器件来说，也不显得有什么特别。

　　李清照轻声咳嗽了一下，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她让李迒将商鼎在各位宾客的桌子上依次展示，先放到的是知府孔大人桌子上。
　　孔捷此刻的表情用贪婪来说并不为过，甚至在场的宾客里所有人都对这个商鼎报以这样的目光，这是夏商灿烂文明的流传，那是多少人只在书里读到的文明，而此刻，孔捷有机会伸手触碰到它。
　　孔捷看了很久，又在手中反复把玩，直到李迒提醒，这才悻悻地将目光离开商鼎。

　　李迒让下人将商鼎抬到张丙富的桌子上。张丙富只是左右看了两眼，就向李迒示意可以拿走了。
　　李迒又让下人将鼎抬到旁边一桌去。

　　“张员外富甲天下，家里所藏金石古玩自然无与伦比，小小商鼎自然是还不能入您的眼的。”李清照轻声说道。
　　张丙富还真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在现代见得多了，不觉得稀奇，而且她一心只有搞事业，并没有把古董字画的收藏放在心上，有人送了，也只是往库房里一扔，不去在意。好在李清照这句话说的非常真诚，并没有揶揄之意。

　　张丙富想到李清照和她亡夫赵明诚都是金石收藏的大家，写过《金石录》的，据说他们从青州搬到江宁的时候，运送古书字画金石古董的车辆就有十五辆，此刻在杭州的家宅却如此萧条破败，看起来颠沛南下，一路之上损失惨重。不由得对李清照投去了怜惜的目光。

　　李清照明显是对这忽然温柔起来的目光有些不解，只是疑惑的看着张丙富。
　　就在这时，张丙富的管家张青托着一件狐裘披风走到了张丙富的身后。
　　“老爷，取来了。”

　　张丙富示意张青将狐裘披风送至李清照的茶几前。
　　“深秋风紧，请易安居士添一件衣服把。”张丙富说。
　　李清照眼眸低垂，看向披风，眼底微光一动。伸手将披风拿了起来，这是一条极上品的狐裘披风，通体雪白，看不出一点杂毛，链接处织的很密，看不出皮子拼接的痕迹。
　　千金之宝。

　　出乎张丙富意料的，李清照也没有推辞，直接就将披风展开披到了身上。她的身躯包裹在洁白的狐裘里，却衬着身姿格外挺拔。
　　“多谢张员外。”李清照向他微微一笑说到。
　　张丙富也点了点头。

　　众人欣赏商鼎的过程甚是无聊，知府孔大人又见缝插针的向张丙富推销起了自己的孙女。
　　“那女娃没福分做个正妻，做个妾室也行啊。”
　　“登才兄不要多说了，你知道我府上的规矩。”
　　“我当然知道啦，‘三不入’嘛，但是咱俩都交往这么多年的情分了，你就不能看在老朽的面子上啊。”

　　“什么是‘三不入’？”张丙富没想到李易安这个时候插进话来，很明显刚刚的对话也让李清照一字不差的听了去。
　　“嗨，夫人你初到临安还不知道，这是张员外府上的规矩，整个杭州城都知道，三种人不能进张府大门：提亲者不入；劝仕者不入；借钱者不入。”

　　李清照却是疑惑，问向张丙富，“员外如此巨富，也怕人借钱吗？”
　　张丙富本以为她会更疑惑第一条，没想到却是问的第三条，摇了摇扇子，漫不经心地解释说：“谈钱伤感情。”
　　“哈哈哈哈”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张丙富看向笑的前仰后合的李清照，没想到这位旷世才女的笑点这么低，作为一句后世人人知晓的话，张丙富已经体味不出这有什么好笑的了，或许正是因为是从他这样的富可敌国的富商巨贾的嘴里说出来，才格外的好笑。
　　“没想到张员外竟然如此诙谐。”

　　“哎呀，夫人，你也劝劝方礼兄吧，四十的年纪了，也不娶妻妾，坊间可是什么传言都有啊。”
　　李清照还没回答，张丙富的脸却挂不住了，“什么传言？”
　　孔大人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音量一脸猥琐的悄声说到：“有说你喜欢男人的，也有说你在人不知道的地方，盖着朱雀台呢，蓄妓过千，日日淫乐。”
　　张丙富的老脸青红难辨，实在不好看，没想到自己和偶像第一次见面，竟然传出了这样的谣言，这自己的形象可不是全毁了，张丙富狠狠地瞪了孔捷一眼。也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老眼昏花看不清他的表情了，竟然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还是李清照出声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孔大人。“只怕是凡尘女子难以入张员外眼，他寻的是襄王神女吧。”
　　张丙富一时哑言，只能沉默。神女应犹在，但是洛神空有皮囊，又怎么能和眼前人千古流传的才情比呢。
　　“我倒听说，张员外层屡次斥重金买下江南名妓啊。”张丙富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又听到孔捷发话，心又提了上来。
　　她确实是买下了那些风尘女子，但是也只是用她们的才华、名气和能力，都被她安排到各个茶楼、客栈、胭脂铺、裁缝铺去当掌柜的了。而事实上，人家确实有一个算一个的，也都干得不错，其中有些人的表现甚至是出乎张丙富意料的。

　　“那孔大人也应该知道，那些女子现在都是我张氏旗下店铺的掌柜了。”
　　“女子也能做生意？”李清照好奇地问到，两个大眼睛闪烁着光芒。
　　“女子，当然也能做生意。”张丙富摇着手中的折扇，缓慢而坚定地说到。
　　李清照听到他的话，微微低头，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