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舞会风波 ...
-
与此同时，时差相隔七个钟头的法国。
明亮的大厅里，礼服与西装的身影来回穿梭，灯光摇曳，舞姿轻盈。
不远处的女孩一身月牙白的纱裙，长发轻绾，明眸善睐，明艳的长相配着浅淡的妆容，身旁的顾欣看着林唯精致的侧脸，不禁感叹：“啧啧啧，这天生丽质难自欺啊。”
林唯侧头看她，红色亮片鱼尾裙，波浪卷发垂肩，笑起来弯弯的眉眼，勾着嘴角回敬：“你也不差嘛，顾大小姐。”
顾欣的眼神在林唯身上流转，透露着一个意思：你不对劲。
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顾欣偏头在林唯耳边轻声询问；“今天来干嘛的？”
林唯笑意加深，低声回道“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是来找商机了。”
顾欣听后，暗暗为林唯点赞：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事业心就是强。
学校每一届的毕业典礼都有各行业大佬赞助，典礼后的舞会更是所有人期待的环节，跳舞只是利益表面优雅的伪装罢了，把握住这次机会，走出学校直接登顶的人不在少数，在世界名校学历的基础上，你的作品和能力更是自己的加分项。
一红一白构成两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颦笑嫣然，站在那里就吸引了现场不少人前来交谈。
来来回回的酒杯相互碰撞，杯中酒液轻晃，折射出点点的亮光映在少女的美丽的脸庞上。
不一会儿，顾欣望着林唯手里几十张的名片：“你等的人是谁啊，这都快开场了。”
林唯望了望大厅门口，又看着手里的名片，不甘心就这样，心里默念:再等等，再等等。
“哦，Lin，好久不见”。一个扎着短马尾头发金黄的法国人操着一口不太利落的中文向林唯碰杯。
林唯将名片收入手包里。
“stephen，好久不见，此次回国后的工作，还需要你的帮忙啊”。
“C\'est un honneur（我的荣幸），Lin，毕业快乐”。
林唯浅笑，再次举杯：“Merci.(谢谢）”。
短马尾挑眉，举杯回应。
两人交谈之际。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门外走进一个身影，身形颀长，挺阔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领带系的一丝不苟，眉眼温和，金丝框眼镜为那双看谁都含情的眼敛去几分情意。优越的长相与不俗的气质顿时吸引了大厅里几乎所有的目光，
人群里传出断断续续的议论声。
“这是周易学长吧，他不是早就毕业了，怎么会来参加我们的毕业舞会啊？”
“人家哪是冲着毕业舞会来的，人家可是冲着人来的”。
“谁啊，这么大面子”。
“知道设计系的系花林唯吗，听说追求好长时间了”。
“天呐，什么偶像剧情节，仔细说说……”问的人一脸八卦的追问。
当然其中也夹杂着不少女孩的小声惊呼。
“啊啊啊，这是谁啊，这么帅”。有人压低声音询问身边同行的女孩。
“你连他都不知道，不过也正常，他可是比咱们大三届的学长，金融系的大神，外加校草”。
女孩说完，没有看到身旁人震惊的表情，继续补充道：“当然光有这些的确不够，知道前几年被列入商业经典案例的“贝莱德（black）”投资并购案吗？背后决策人就是周易，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一个即将破产的公司起死回生，而且成功实现并购，能力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还有咱们学校西南边的新图书馆就是他捐的”。
听到这里，身旁的人眼里已经溢满星星了。女孩摇着头惋惜着：“可惜啊，人家心有所属了”。
众人注视着男人在四周巡视了一圈，在看到那一抹月白的身影后，嘴角的笑意明显加深，径直朝着那抹身影走去。
眼看着周寻走近。
“哎，林唯，学长来了，不会是来找你的吧？”顾欣笑着挪揄林唯。
林唯摇了摇手里的高脚杯，看着里面的白葡萄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三年了，你不会看不出来学长喜欢你吧，其实学长也不错，不如你和他发展一下”。顾欣在一旁撮合着。
“可是我真的没感觉啊。”林唯冲顾欣假笑了一下，无奈地说着，饮完最后一口酒，准备转身离开。
奈何周寻先声夺人。
“林唯，毕业快乐”。一道清朗好听的声音阻止了林唯的脚步。
顾欣也顺着声音看过去，识相地轻咳了一声“你们聊，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林唯轻微地皱了皱眉，再抬头已经换上了礼貌的标准笑容。
“谢谢学长，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参加我的毕业舞会。”
周寻闻言，嘴角上扬，眼神温柔地看向林唯：“学妹说笑了，我是专程前来的。”
林唯嘴角的笑僵了一下，随即看向周寻的眼神，清澈的杏眸里已然盛满笑意，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
周寻一眼瞧出林唯的小动作，轻啧一声:“这些年了，你还是这样。”
不等林唯理解这样是哪样后。
周寻收起目光，轻笑着点了点头“也罢。”
周寻从身后助理手里接过一个灰色丝绒盒子：“给，毕业礼物。”
林唯看着周寻手里的丝绒盒子，周围无数道目光时刻关注着她这里的情况，林唯一时不知该如何。
他知道她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他。
周寻见林唯迟迟不接礼物，心里了然，可是周寻今晚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周寻将盒子开口转向自己，指腹按在按扣上打开，灯光照在盒子里，里面是一条项链。
钻石镶嵌成的叶子，四片为一朵，托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以此形状构成整根链条，最中间是一颗稀有罕见的大蓝宝石作为主吊坠，蓝宝石切割成椭圆形状，周围一圈一圈呈发射状镶嵌着细小的白色钻石。
在灯光下，项链上无数的切割面散发着细碎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睛。
令围观者不禁发出一声惊叹，这一看就不是什么珠宝品牌下推出的新品，这是古董级别的珠宝啊。
林唯实在没有想到周寻会来这么一招。
她已经可以想象这场舞会结束后，她的名字将会如何掺杂在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里。
是她不知好歹拒绝了周寻，且丝毫不留情面地转身离去呢，还是她心机深沉，故作高冷，在周寻这么长时间的追求后，才勉为其难收下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说到底还是为了钱。
短暂的几十秒里，林唯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场景。
眼看要等的人还没有到，林唯实在不想错过这次绝佳的机会，反正不管如何，谣言的具体要素与框架都已经搭建好了。
不管了，林唯把心一横，刚要接过周寻手里的项链。
不料周寻先有了动作，只见修长的骨节勾起项链的一端，将项链从盒子里取了出来，把盒子递给身侧的助理。
林唯看着这意料之外的一幕，还没反应过来，来自周寻身上独有的气息便铺面而来，当脖子上传来一阵微凉时，林唯才明白周寻要干什么，但为时已晚。
周寻毫不避讳地拂开落在瓷白纤弱脖颈上的几缕发丝，头偏在林唯的一侧向后扣上项链的锁扣，远远地看，两人像是在亲密地拥抱。
戴好后，周寻后退离开，目光依旧温柔的望向林唯，轻声出言：“它很配你。”
事情演变到这一步，现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看呆了，顾欣站在人群中，听不清两人的对话，可越是如此越感到震惊：这----这什么情况。
林唯只恨自己今天为什么没有选择戴条项链。
看着周寻好整以暇地站在自己面前，林唯暗暗提气：“谢谢，很漂亮，但我不能——”
一阵优雅的大提琴声打断了林唯，舞会开始了。
优美的旋律响起，巧合地像是安排好的一样，明亮的灯光渐暗，现场的绅士开始向美丽的姑娘发出邀请。
周寻弯腰手心朝上，意思不言而喻。
林唯定神闭了闭眼，将手轻放在周寻手心上。
片刻后，现场灯光重新亮起，周寻伸手虚拦在林唯的腰际，将其带入舞池之中。
“学长，项链太过贵重了，我不能收。”林唯率先出声。
“毕业后，就要回国了吗？”周寻避而不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见他有意转移话题，林唯不好再开口，只好答道：“嗯，我还是想回国发展。”
“想好要干什么了吗？”周寻接着继续说着。
林唯保持着嘴角的笑：“所学即所爱，所学即所长。”
周寻轻笑出声：“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告诉我。”
林唯但笑不语。
一舞结束，林唯的手还被周寻握着，林唯只好示意周寻。
周寻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没有急着松开，而是轻声开口：“抱歉。”才不急不缓地松手。
林唯暗自松了口气。就在林唯思索着找借口离开时。
林唯期待许久的人终于出现了。
林唯向周寻打了招呼，提步离开。
“Delia女士，您好，我是Lin，很高兴能见到您。”林唯向对方伸手自我介绍。
一位年近五十岁的中年女性，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的眼神看向面前的女孩，长相无疑是漂亮的，在扫过那抹耀眼的蓝色时，眼神变得玩味起来，有意思。
Delia回握：“我看过你的设计，新晋最有潜力的珠宝设计师，你的“倾城”系列很不错。”
“谢谢。”林唯受宠若惊。
“林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见Delia不再客套，直接发问，林唯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说辞一再精炼：“我想邀请您作为我工作室的指导老师，我将以10%的股份作为诚意。”
作为珠宝界盛名的珠宝设计师，Delia于两年前正式成为顶级珠宝品牌的第一位华人首席设计师，其能力和影响力不言而喻，如果有她的指导，工作室将会在国内华丽亮相。
听完林唯的邀请，Delia承认这个诚意确实很令人心动，她要回国发展，也得需要一个合适的跳板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不知林小姐的联系方式是——”
林唯闻言，忙递上自己的名片。
“林小姐，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Delia接过名片，递给身后的助理，转身离开。
熬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把事情办成了，虽然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但总归是有收获的。哦，对了，得赶紧把项链还了。
看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周寻的身影。
一旁的顾欣见林唯终于忙完，上前不由分说拉着林唯到角落里，眼神看着那颗让人难以忽视的蓝宝石：“你你你……你这什么情况。”
林唯脱力靠在墙上：“就，你看到的情况。”
“那现在怎么办，这东西能带走吗？”
“当然不能了，你看见周寻了吗？”
顾欣回头张望：“刚才还在那里呢。”
正当两人搜寻无果时。
一位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林小姐，先生还在等你。”
林唯想起，这是跟在周寻身后的那个助理。
顾欣看着这一幕，和林唯耳语:“这……你要去吗？”
林唯拍了拍顾欣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示意：放心。
“您带路吧。”
男人附身做指引的姿势：“林小姐，这边请。”
法国的夜晚也是带有一丝凉意的，林唯一身露肩的礼服，刚出门，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抬手搓着手臂。
那人把自己带到这里，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都没来得及问一下。林唯心里腹诽。
突然，一件还带有体温的衣服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林唯转身，看到了周寻那张俊朗温润的脸，好看的皮囊，再加上世家公子的仪态和风度在他身上无疑是锦上添花。
“学长，您找我是还有什么事吗？”
“想送你回家算吗？”
林唯婉拒：“谢谢，但不用了，我过来是想把项链还给您。”
说着林唯就要抬手摘下项链，周寻伸手阻了她的动作，语气不似刚才那么温柔，眼神也不再带有笑意：“怎么，不喜欢啊。”
“不是，您误会了，项链很漂亮，但太过贵重了，我实在不能收，您的心意我收到了。”林唯感觉到周寻语气的变化，急忙解释。
周寻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抬眼望向别处，再看向林唯已然是让人熟悉的温柔，仿佛之前的情绪变化是一场错觉，
“那就用这条项链作为我送你回家的酬劳吧。”
“那我先把项链还您。”说着就要把项链摘下来。
“先戴着，到了给我。”周寻再次出声阻了林唯的动作。
这什么道理，林唯想不明白，但为了把项链归还，只好应下：“那就麻烦了。”
有工作人员开车过来，周寻接过车钥匙，径直走向副驾驶车门前。打开车门，见林唯还站在原地。
“愣着干嘛，上车啊。”
这是什么意思，他要自己开车吗？几秒后，林唯的猜想被证实。
等林唯提着裙摆坐好并系好了安全带后，周寻绕过到驾驶位上，发车驶出。
目视着前方的车辆尾灯，林唯表面风平浪静，可内心的感受可谓是坐立不安，尽管这是上千万的豪车。
林唯掏出手机给顾欣发消息：周寻送我回去，你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几秒后，一连串手机提示音响起，不大不小，刚好两个人听见。
林唯微微偏头观察周寻的反应，见其没什么反应。
低头急忙将手机静音，看着顾欣发过来的几条消息：
“啊啊啊，你们不会在一起了吧”
“我去，姐妹，速度够快的啊”
“唉，那你今晚还回家吗？我不会要独守空房了吧”
眼看着顾欣的想象力都要跑到结婚上了，林唯急忙打住她：“你想什么呢，我是为了还项链，这事说来话长，回去再和你说。”
林唯将视线从手机上收回来，继续坐端正。
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林唯出声:“学长，前面右转。”
“你不住学生公寓?”
“哦，我现在和朋友住在一起，更方便些。”
周寻点头，打转方向盘。
十分钟后，车稳稳地停靠在路边。
林唯解开安全带，将项链摘下，递给周寻：“学长，项链，谢谢您送我回来。”
周寻一手接过项链，指腹摩擦着蓝宝石吊坠，没有说话。
“学长，我就先回去了。”林唯作最后结束语。
周寻收起目光，点头。
林唯下车后站在路边，等周寻调转车身离开后才转身上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