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梧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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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晚上去找她？”
“因为听说弦月的阵法很厉害，我想学。”
“弦月？”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但曲欢眼神真的太无辜了，秦肖肖于是跳过此问，问下一题，“她为何将手指放你口中？”
“因为我牙疼。”
“蜜糖吃多了呀。”
她误会了他们了？
“那姐姐以后还会给我吃糖吗？”曲欢抬眼，小心翼翼地询问。仿佛剥夺他吃甜食的权利就会让他的生活了无生趣。
“给呀，但是你要适量吃，牙疼很疼的。”秦肖肖想了想，问，“你牙齿现在好了么，我看看？”
他们现在的姿势和那晚又有什么不同？
明明没欺负他，曲欢玻璃一样的眼睛还是会带上水雾，白雪一样的面颊还是会泛上红晕。
原来她真的误会花弦月了。
“如果……”湿软的舌头忽然碰上她手指。
秦肖肖急忙退出手指，“嘶谁让你现在说话？”
“奥。”曲欢又乖乖张开口。
秦肖肖看完，“还行，没龋齿，你还是个一口白牙的小美人。……如果什么？”
曲欢垂眼，“我忘记要说什么了。”
没有必要问了，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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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转瞬即逝，山门上的弟子接他们一起去到宗门主殿。
秦肖肖也想好好看看这天下第一宗的衡赪宗，奈何衡赪宗实在太大了，她光是从山脚走到主殿，参观一下大路周边的景象就已经要累瘫了。
这里美得不真实，像游戏里的世界一样，一砖一瓦，一花一草一树都讲究极了。
到时许多弟子和长老已经站在主殿周围等着他们了。好多人啊，真就是新生典礼。
他们这一届入衡赪宗的弟子零零散散总共才有七十五人。
掌门继坤率先发言，他在秦肖肖眼中是“校长”的角色，发言表达了对他们的欢迎和期待，希望他们勤勤恳恳修炼、匡扶正义、得证大道。
其他几位长老也或多或少说了几句，大体差不多，秦肖肖没记住多少。
下一环节是念宗门的门规和训言，秦肖肖最开始还认认真真听着，无奈它有几百条，她跟着优秀师兄代表念，念着念着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终于到了测灵根环节，秦肖肖一个激灵，心想来了来了终于来了，每一本玄幻文里必不可少的情节——当众测灵根。
先是修真界的凡界弟子去测试，他们中有世家大族的子弟，很有背景，看起来都感觉高人一等、自命不凡，有些就是一步步走到这里的普通人，也很厉害，天赋不差。
小说里经典的情节，前面自命不凡的弟子们有了双灵根就满堂喝彩，沾沾自喜，而等轮到了他们这些可怜凡界来的“乡巴佬”，先是一个刘歆雅木火双灵根惹人称赞，又是一个花家姐妹顶级炉鼎体质和水火双灵根，众人赞叹都还来不及时，曲欢一个百年难遇的木系天灵根，叫人看傻了眼，然后是上官宸启的水系天灵根出现，灵气还胜于前者，直接震碎了测试台，等弟子们搬来新的测试台，亲爱的扮猪吃虎的女主苏净予登场，虽也是火系单灵根，但不及她前面的上官宸启灵气盛，众人已经审美疲劳，欢呼够了，不以为奇了。
他们不知道苏净予的前身是神女，也不知道苏净予身上有重重封印，得等以后封印一点点解开才会大放异彩，惊艳世人。
终于等到了秦肖肖，她第一次在修仙文里测灵根，心中还是很紧张的。她抬眼看见曲欢就站在她几步之外，安静望着她，无声地鼓励着她。
她颤抖着将手放到测试圆球上，看这漂亮圆球亮起一条条光束，光束倏地从圆球里离开，到了五色石长条上，一根长条代表一种属性，共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长条亮起了三根，分别代表着木、火、土属性，每根的颜色都不是很深，同前面几位主角团的比不了。
她是木火土三灵根，木生火，火生土，木克土。虽不是很好的灵根，但却是她属于的灵根，秦肖肖有些新奇地看着五色石。
直到曲欢轻轻喊了她一声，含笑看着她，她才忽然反应过来还有后面的人要测试，连忙离开了中央。
众人测试完，七十五人中，天灵根有三人，双灵根有七人，三灵根有六十人，四灵根有五人。没有五灵根，五灵根也就是对所有元素都没有感知力，修不了仙。
秦肖肖还是泯于众人，既没太好，也没太差。她挺满意这种结果的。
只有双灵根及以上才能入内门，拜入一个专门的师父门下，有专人教导，而三灵根及以下就只能从外门弟子做起，通过自己的努力升入内门。
刘歆雅像原文里一样，选了缥缈峰的剑尊耿言七长老做师父。
花泠音选了五长老洛尘，洛尘是药师。
花弦月选了六长老曦露，曦露是阵法师。
苏净予选了掌门，成为掌门继坤第三十二位亲传弟子。
到曲欢了，原文里曲欢是掌门第三十三位亲传弟子，也是苏净予的小师弟。
这一回，曲欢却迟迟没有选择。九位长老中有五位表达了对他的欢迎。
五长老洛尘说：“孩子，你是木系天灵根，一定对植物有很好的感知力，不如来同我学药？”
曲欢轻轻摇头，“我想习武。”
剑尊耿言道：“那就来同我。”
刘歆雅眼睛倏然亮起，要是阿欢哥哥和她一个师父，成了她的师弟……
曲欢还是摇头，没说出拒绝的原因。
众位长老的表情都已经不太好了。
掌门继坤亲切地站到他面前，温声问：“那你可愿来跟我？”
曲欢抬头看这位道貌岸然的师父，他挺遗憾的，遗憾自己前世死前都还没杀了他。
曲欢轻轻摇头，“不愿。”
现在他已经把满屋的人都拒绝完了。
继坤道：“孩子，你得想好，若你不想入内门，那就只能先从外门弟子做起，以后再拜师吧。”
曲欢不言。
秦肖肖都不知道曲欢在闹什么小情绪，怎么会不拜师呢？她焦急地给曲欢使眼色，但曲欢没有回她。
忽然一阵风刮入，再眨眼，堂间多了位一头白发的病美人。
“梧提道君。”众人纷纷见礼。
继坤也行礼道：“师叔，您怎么来了？”
看吧，拖延吧，把人家男主的师父都拖延到了。明明原文里梧提道君是最后上官宸启选师父时才出现的，这次因为曲欢一直拖着不拜师，已经来了。
梧提已经有两千余岁，早已经是渡劫期大能，距离飞升只差一步，但他一直镇守在赤魔之地，守护仙域，不愿飞升。由此受世人敬仰。
梧提走到曲欢面前，问他：“你能使枯木逢春?”
曲欢道：“可以一试。”
梧提便从袖中掏出一个陶盆来，陶盆里有黑色泥土，泥土中央插着一棵黑色树枝，周围缠绕着丝丝黑气。
明眼人都知道，这不止是枯树，这是赤魔之地死域里的魔树。
孩童只是合上眼，手轻轻碰到枯木，黑气缠绕上他的指尖，他身上一点灵气也无，连指尖都被黑气染成黑紫色。
他的嘴唇慢慢也变得青紫，是被魔树所侵染，但他仍没有放下手。
枯木许久无动静，大家都已经失望地移开眼。继坤道：“够了吧，再下去他该受伤了。”
梧提却拿起陶盆，轻言道：“你做到了。”
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梧提以指为刃，将枯木削去，只见枯木原本死去的枝干上竟然重新生发出了一点绿色的嫩芽。
曲欢含笑看着嫩芽，嫩芽在他眼中一点点长大，不时就与刚刚的枯枝一般无二。
如果他想，他可以让枝条长得更大，但现在枝条长得正好同刚刚一模一样，更加证明了他的控树能力。
梧提道：“我想收你为弟子，你可愿意?”
曲欢当即拜了一拜，唤道：“师尊。”
梧提将象征自己弟子身份的玉牌递给他。
“师叔，您为何选他？”继坤看向上官宸启，明明这一届有更好的弟子。
梧提道：“赤魔之地万里死域，我偶尔也想看一丝盎然生机。”
秦肖肖全程懵逼，她虽然知道蝴蝶效应，蝴蝶振翅，能引发千里之外的巨大风暴。但——曲欢他为什么抢了男主的师父啊！
剧情崩坏了啊！
枯木逢春……若要说曲欢做过什么不同的事，秦肖肖忽然想起初来那日，他在她身后催发出了一棵绿树。
该不会就是那时候被男主师父注意到的吧？
但是师父你收错徒弟了啊你本来的徒弟在那里，他是男主，他是气运之子啊！你把反派收了算怎么一回事？！
或者你真的不考虑收两个，两个都要么？
继坤也是如此想，劝道：“师叔……”
“继坤，你知道的，我百年只收一个徒弟。”
完了，这下剧情朝向彻底看不懂了。
后续上官宸启又拜入继坤门下，代替曲欢成为苏净予的“小师弟”。
这俩怎么莫名其妙交换师父啊喂？！秦肖肖好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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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就是新弟子们去藏书阁选修炼典籍，天灵根可以选三本，双灵根两本，三灵根和四灵根皆是一本。
才拜完师，曲欢的便宜师傅梧提便要离开，他挥了挥衣袖——没挥动。
回头一看，新收的孩童弟子紧紧抓着他的袖子，神情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
梧提不会哄孩子，所以他干巴巴道：“我先走了，你去选典籍，后面跟你师兄一起来赤魔之地。”
曲欢摇头，“让我跟着师尊吧，我想跟师尊一起。”
梧提轻笑一声，“你那么小，跟着我能做什么？”
曲欢看他腰间挂着的酒壶，保证道：“我酒量很好，可以陪师尊喝酒。”
宗师梧提，曲欢前世非常钦佩的敌人，他这一世便是冲着做梧提徒弟来的，不然他根本不来衡赪宗。
曲欢想做梧提弟子并不是为了取代上官宸启，他一为钦佩他，二为看热闹，想知道身为第一宗师、一生除魔卫道的梧提，被人发现弟子是魔物会是何等好玩的场面。
从曲欢在凡界试炼境里控树，到飞舟上变死物为活花，衡赪宗山脚下催发树木，皆是谋算。
梧提与道侣在赤魔之地相遇，他道侣是个魔物，藏在他身边千余年，二人共同除魔，梧提后来发现其身份，不得已而杀之。自道侣死后，梧提黑发变为白发，千年都镇守在赤魔之地，除了每百年收一个徒弟外，从不离开。
他余生都在思念已故的道侣，所以身上总备酒壶，借酒消愁。
梧提闻言大笑，取下酒壶递给曲欢，“喝喝看？”
他才不管曲欢的年纪是这么小。
梧提这酒并不是普通的酒，是他当年同道侣一起酿的，已有千年之久，里面蕴含了巨量灵气。度数不敢说，但以曲欢现在的凡躯，一定承受不住那么多灵气。
但曲欢还是喝了。
他忍着经脉被撑破的疼，一直喝到梧提叫停他。
“你可知赤魔之地凶险，不宜久离开，为何我还要每百年离开一次，前来收徒？”
曲欢实话实说：“也许是因为师尊寂寞，也许是因为师兄师姐们不在了。”
“那你怕么？”
曲欢摇头，“不怕，不怕寂寞，也不怕离开。”
看来是没吓到小孩子，梧提心中略失望，摸了摸曲欢的头，“好吧，我等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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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完典籍，曲欢来到山脚住处收拾衣物。
本来梧提豪气地告诉他自己储物袋里什么都有，不用准备了，曲欢却执意让他再等一刻钟。
到了住处，假姐姐果然已经在屋里等着他了。
他们选典籍的地方不在一处，天灵根可去三层，选上品的，而其余皆在一二层。
找不到曲欢，秦肖肖几乎是随便拿了一本书登记了就往山下跑，生怕错过了他。
现在见了曲欢，她气喘吁吁将刚刚收拾好的行囊递给他，“新衣服，还有糖。”
曲欢沉默地接下，复又问：“姐姐选了什么书？”
秦肖肖这才拿出书籍来看，一字一顿念出，“食修是如何炼成的。”
曲欢：“……”有点离谱，这能修炼？
曲欢本以为自己选的已经够好笑了，不知道原来假姐姐还能更搞笑。
他为自己拿了《腐土里的花朵养殖》，这纯粹是去搞笑的，根据他几百年的常识，腐土里是养不出花的，此书一定记载了万千前人的失败史。
为青垣拿了中规中矩的《鬼修入门》。
还为假姐姐拿了《火系法术通识》。
他把为她拿的书籍递给她，轻声道：“姐姐，那我便走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只是他们连好好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秦肖肖吸了下鼻子，眼睛泛酸，她强忍住眼泪，应了声：“昂。”
“姐姐，珍重。”
“你也珍重。”
他们相对而站，都再没说出其它的话。
平日里黏糊糊赖在一起的两人，离别时连拥抱、握手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梧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