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一期一会（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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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带心夏去拜访了一位隐居的咒具师。
那是一位很强大的咒具师，同时还非常邪恶...心夏能看出来，五条悟和对方关系不好，之所以能坐下来交谈，完全是因为五条悟足够强。显然，弱小、可怜，但并不无辜的咒具师，完全受制于五条悟这位‘咒术之王’。
“...如果不是总监会是比‘六眼’更糟糕的合作者...哼哼。”为心夏演示咒具制作的咒术师忍不住抱怨。
虽然是个邪恶的咒具师，那种杀多少人都不在乎，喜怒不定，气质里充满了邪异之气的家伙。但也不是不能交流，特别是在知道心夏也是一个咒术师的前提，他对她的态度还可以，也没有因为五条悟而迁怒她。
“总的来说，如果小姐你做了‘六眼’的学生，也只会是受害者吧...那个混蛋就是这样的，他身边的每个人都被他耍的团团转！”咒具师对此看的相当清楚。大概，对一个人最了解总是仇视他的人。
‘咒具师’厌恶普通人，非常厌恶，对‘咒术师’却还算有归属感，这是心夏的第一感觉。
“五条先生的确很我行我素呢...不过，这也是五条先生特有的吸引人的一部分吧。”心夏很自然地说。很难说，她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因为五条悟对她不算过分。
咒具师只当这个小姑娘还没在五条悟身上吃到多少苦头，眼下被那个男人的强大咒术与出色外表迷惑。也没有强行要纠正的想法——时间会告诉人一切。
她，没错，这位咒具师是一位年长女性。她当着心夏的面制造了一件简单的咒具，算是最常见的那种，是一把刀——因为传统，也因为制造难度，各种刀剑类冷兵器，就是咒具中最常见的了。
不过这类咒具下限很低，上限又很高。最普通，最不起眼的是它们，最惊人的咒具也可以是它们。花里胡哨，用处不可思议的咒具也有不少，但这类冷兵器咒具，往往能代表最纯粹的攻击性呢。
制作这类咒具不算特别难，但也一样花费时间精力。按照咒具师的说法，即使是她这样出色的咒具师，最基础的刀剑咒具，只具备杀伤咒灵的基本作用，也需要三天。如果是不如她的咒具师，很容易失误，失误一次就得从头再来，花多少时间也不奇怪。
因为这个原因心夏在咒具师这里呆了三天，从头到尾见证了一把咒具刀的诞生。
“制造咒具其实和缝制西装有点像...啊，我以前的丈夫，虽然是普通人家出身，但家里是做手工西装的。缝制西装的工作，对裁缝的手艺当然有要求，但如果不是追求极致，有功底的裁缝也只要按照步骤一步步做就不会差。”
“只不过传统的西装制作，是有很多道工序的，而且要求苛刻，不能有差错。”
“这一点咒具是一样的，工序太多了，而且不能和‘标准’有误差，这一点甚至比西装更严苛。毕竟西装差一点儿，其实没那么容易看出来，也不影响穿着。但如果是咒具，效果差别就很大了。”
“这也是咒具始终无法量产的原因之一，即使总监会再想要量产咒具，也一样做不到。”至于另外的原因，或者说，最根本的原因，大概是咒具制造无法实现机械化？只有咒具师能制造咒具，这其实是比咒具制造的时间长、工艺繁更致命的限制。
咒具师不怀好意地看了心夏一眼：“小姑娘，你已经见过咒具是怎么制造出来的了，你在我这里只有最后一课了，如果顺利的话，你今天就可以离开了...哼哼，这应该也是最重要的一课，五条悟那小子送你来我这里目的不就是这个？”
心夏有一种预感，她这次真的要接触到某种真相了，之前整个咒术界对她，对很多人隐藏着的真相。
咒具师带着心夏走入后山，一个隐蔽的山洞出现在她面前。走进山洞后，里面明显是别有动心，是精心开凿出来、用处非常确定的那种地方...挖的像个迷宫，不知道有多深入，等心夏前面的咒具师停下脚步，她只觉得周围空气都冷了很多。
她对咒力敏锐到了极点，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一无所知！
她感受到了无边无际的怨恨、不甘、悔恨、痛苦...以及深不见底的邪恶。
“这是我们这一脉咒具师制作最传统的咒具的地方，相比起外面那些普通货色，这里才是好东西呢。”咒具师猛地推开门，向心夏展示了咒术界最残酷血腥的一面。
门后是尸山血海，仿佛是人类所有残忍刑罚的集合。可以看到，曾经有很多人在这里被杀死，以最令他们痛苦的方式杀死。
“制作咒具最好的原材料从来不是那些稀有的金属，难得一见的咒灵...应该是‘人’，大量的人，又或者咒术师——他们是天生的好材料。”
“总监会和政府合作，当然，是被迫合作，即使他们再看不起普通人，这个世界依旧是属于普通人的——合作之后，总监会获得了更大权力，享有更多的富贵，过去他们还只是在咒术师的圈子里说一不二，现在他们已经在普通人社会里攫取权力了，那当然是更高的地方。”
“相对应的，政府当然也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咒具，足够多的咒具，让他们能武装起一支力量。那些修习武道的普通人，如果能看得见咒灵，还有趁手的、能斩杀咒灵的武器，干得也不会比咒术师差。”
“那些咒具是怎么来的？如果按照过去的方式，咒术界产出的咒具也只是够自己使用而已，就算如御三家之类的咒术界名门，会有一些储备，但那也远远不够。所以，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被认为是邪术，遭到打压的几支咒具师传承被拿到了台面上。”
咒具师她这一脉就属于这种情况，他们传统上会使用大量‘人祭’提高咒具制造的成功率，至于为了制作超强咒具，用咒术师做原材料，那也是得心应手了。
“普通的咒具就用人祭，因为提高了成功率，倒是产出增加了。至于强大的咒具，就用咒术师来做好了——听说你是被五条悟从咒术高专带出来的？呵呵，曾经的咒术高专可没有那么多学生，一个年级能有两三个学生就算好了。”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变化，当然也是应政府的要求。为了确保自己所需的‘原材料’都好好呆在可以看到的地方，咒术界没有‘藏私’，他们认为这种程度的坦诚的有必要的。更何况，咒术界的人手全都放到明面上，本身也是政府限制咒术界的一种方式。”
“听说，咒术高专的学生，如果平庸一些还好，如果天赋很高，反而容易被挑中作为制作咒具的原材料呢...很多天赋高的咒术师在执行任务中死的不明不白，可以理解为他们能力出众，任务也更难，出事的机会更大，但......”
咒具师话语中的血腥气让心夏有些喘不上气来...她忽然想到了五条悟告诉她的，总监会要抓她，因为可以以她为原材料做实验，探索咒力转化能源的前景...咒术界正字面意义上吃掉咒术师的血肉。
咒具师大概是很久没看到心夏这种会因为这种事不安的‘小女孩’了，恶趣味，或者说恶意，咕嘟嘟地就冒了出来。她以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说：“这种事，最出名的例子大概就是五条悟那小子了吧？”
“当然，我不是说他要被做成咒具了，好歹是五条家的继承人，几百年一见的六眼嘛...是他当时的同学，‘咒灵操使’夏油杰，那可是绝妙的天赋，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六眼还要稀有呢！真不知道以他为原材料，能制造出怎样的杰作！”
“只不过他确实实力很强，总监会无论给他什么样的任务，布置了怎样的陷阱，他总能全身而退...直到五条悟决定推翻咒术界，将咒术界的真相完全告诉了他，邀请他的加入——他们成了和总监会做对的‘诅咒师’，可以光明正大、击中全力对付他们了。”
“听说杀死夏油杰时，为了得到他的尸体，总监会那边多付出了好几个咒术师的性命呢。可惜，直到最后也没能拿他做出一件好作品...五条悟带回了自己朋友的尸体。他好像火化了夏油杰吧，啧啧，真是浪费啊。”
“就算不愿意被敌人总监会利用，成为对付自己的力量，难道不能拿来给我制作一件咒具吗？这样他还可以使用那件咒具，就像自己的朋友依旧和自己一起战斗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夏油杰’这个名字让心夏莫名觉得熟悉，是因为她之前在咒术高专听过这个名字吗？她本能觉得不是，她更像是为‘夏油杰’，这个她应该从没见过的人觉得痛苦、惋惜。
心夏陷入了这种情绪中，反而没有了之前的喘不上气。
忽然，一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喂喂喂，老太婆，我只是让你来河源同学演示一下咒具制作的事，现在这样不是太糟糕了吗？说起别人的隐私，就算是我偶尔也不希望成为别人的谈资啊。”
乍一听像是高中女生在抱怨，但咒具师已经浑身僵硬了...现在喘不上气来的变成她了。
“而且，你到底想对别人心爱的学生做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一期一会（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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