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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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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天还未黑透,太子身边的大太监禄全便传下太子令旨,整个东宫内宫人皆要回避明玉殿,不准擅入。
一时间人心惶惶。
禄全命了几个心腹宫人守在明玉殿外候着,随时听候差遣。
御医是在戌时一刻来的,不到一盏茶时间便提着药箱走了。
照理说太子病了是要上报今上,再安排太医院众太医前来问诊以策万全的,怎么今日才召了一个太医来,且还走得这样急?
不过这些消息也没人嚼舌根子,毕竟太子宫内谁敢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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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弥烟浑身燥热地泡在那浴桶内,热汗淋漓,她神思已经有些清明了,但体内燥热始终不退,就很难受。
太子虽替她请过太医了,可那太医又不说她是什么毛病,还背着她悄悄和太子说,说完连药都不开也就走了,她中了奇毒大限将至啦?
苏弥烟一边胡思乱想,一面泡着水嘟囔着什么。不多时太子进来了,也不说话,就这么干看着她泡那浴桶内。
虽水面上铺了层花瓣儿看不见什么,苏弥烟还是有点儿羞涩,便说:“殿下进来做甚,你出去行不行,我一会儿起身,你杵在那儿我还怎么穿衣服啊……”
“……”
萧衍也不说话,命一个宫女进来替她洒了点药粉一类的东西,这药粉闻着倒是好,就是有点儿冲鼻,她打了回喷嚏,萧衍示意那宫女退出去,接着,萧衍很是粗鲁地一股脑儿将那些药粉全洒了进浴桶内。
“半个时辰后,药效过不了,就不行了。”
苏弥烟愣了愣,问:“什么不行了?”
萧衍扔了那包着药粉的油纸,说:“你身上这药性烈得很,轻易不可解,懂了?”
“……我中了什么药?会死吗?我还不想死呢。”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什么叫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啊……”
“过半个时辰药效还不退,就会死。”
“……我能不死吗?殿下神通广大,真一点儿法子也没有吗?我什么都能做的!”
“……”
萧衍倒是没想过她会如此直接,沉吟片刻,以指腹捏着她下巴轻抚,笑道:“有法子,就看你肯不肯了。”
说罢拂袖而去,没一会儿,苏弥烟正想法子怎么能不死呢,一个宫女进屋来,将一本什么册子放桌上。
她裹了衣服拿起那册子一看。愣了好一会儿。竟然是避火图。
这种册子她只听过没见过,但册子上的内容她都无需猜就能懂这是干什么用的……太子殿下怎么让人给她送这种东西!
他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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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医早走了,太子在殿中来回踱步,之后又去了一次密室。
苏丫头被抱回来后就送去了密室,先给背上涂了药膏,又请御医一番诊治。
御医满脸冷汗说,那毒虽是催情用的,却比平常药物邪性,只有男女交合方能解了,此物乃是坊间那些个勾栏院逼迫拐来的良家妇女卖身用的,不接客,那就死,因此这毒在勾栏院十分流行。
宫中是断无此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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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良娣在自个儿宫内左等右等不见宫婢兰心回来,气得摔了只茶盏。
正又要摔,兰心匆匆奔了进殿,萧良娣忙屏退左右,独留兰心一人。
“怎么样了?殿下今日翻了牌子吗?”
兰心摇头:“没翻,殿下从九牧监马场回的,听说……听说还带了一个姑娘回来。”
“苏弥烟?”
“应是她。”
萧良娣冷笑:“我就知道这狐媚子轻易弄不死,先前那墨玉来找我要了那劳什子,我就给了,那是最后一点儿了……这殿下怎么就去了马场?不让你找几个男人糟蹋了这狐媚子去吗?你没办成?”
兰心:“奴婢找了几个马场喂马的大汉,可苏弥烟在马场那儿也有帮手,一个叫王小六的护着她不让近身,后来龟监丞叫走了王小六,我安排的人本要去的,可殿下忽然去了马场带走了这丫头,良娣,收手吧,犯不着对这丫头动手,万一殿下彻查,您……”
萧良娣一巴掌呼上去,兰心坐地上捂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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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打发了一个小太监去了后,忙回去禀了自家小姐那东宫的消息。
魏云蕖正伏于案前细细研墨,案上笔墨纸砚齐备,但烛火不够亮,她皱了皱眉,正巧墨玉奔进来,她便说:“走这样急做甚?交代你打听的可做好了?那苏弥烟怎样了?”
墨玉脸色不太好,垂首禀道:“回姑娘,殿下……去了九牧监马场带走了苏弥烟,现如今已带回东宫了。”
魏云蕖研墨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取了支狼毫笔,蘸了墨,铺了纸,写下一句前人所作的诗,神色淡淡:“是吗,殿下果然在意这苏弥烟。”
墨玉见主没动气,忙问:“小姐不生气?”
“生气?殿下是储君,他喜欢谁,自然就要谁,我能说什么。去一趟东宫,就说我这儿缺一颗夜明珠,你替我挑颗好的。”
墨玉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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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全正等着太子遣他去请几个御医过来,不料墨玉这丫头跑来说她家姑娘缺什么夜明珠,还得亲自挑。
这算什么事儿。
禄全自然命人拦着不让进明玉殿,开玩笑,太子正忧心那苏丫头呢,哪有空理别个。
但魏云蕖倒是可以理会一二。
禄全便让人从库房里捡了几颗夜明珠呈上来,墨玉还真挑起来了。
禄全冷笑:“云蕖姑娘做什么呢大晚上的,难不成大晚上的还写字不成?”
墨玉:“自然,我家小姐一向才德兼备,不比那些个乡野丫头只会狐媚。”
禄全也装不知她何意,好生让人送了去便继续候着。
不多时那墨玉又来了,说这颗不好,禄全拂尘一扫,又命人捡了几颗好的送去,一连送了五六颗过去,半个时辰就这么拖过去,也不知这苏丫头怎么样了。
他正琢磨着,明玉殿大门从里边开了一条缝儿,太子走出来,让备水。
禄全:“额?殿下,此为何意?那苏丫头刚才还泡过一遍,怎又要洗?可不是要泡皱了去,不如……”
“打嘴,你哪儿来这许多废话。”
禄全不敢再说,忙叫人备了水。
萧衍撤了明玉殿大批宫人,只留下几个,禄全候着,本来还想着今天没翻牌子,意思意思也要翻,否则掖庭那里问起来也不好推拖,禄全遂亲自捧了牌子入内,后边跟着两个更衣的大宫女,只见这明玉殿内屏帷层层叠叠,平时不会放这样多下来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禄全正小心翼翼捧了牌子掀起纱幔,不料还没往里走两步,便隐约听得那似哭非哭的女子娇软哭声,他吓一跳,不敢再入,忙住了步子,还不觉往后退了一步,听了会儿,心惊又欢喜,便也明了里边是什么动静了,便捧着牌子出了殿,命人关上门,并且下了令,谁也不准擅入,违者严惩不怠。
禄全也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动静,那两个宫女也是听见了,出来后都面红耳赤。
待禄全走了,两名大宫女便窃窃私语煞有介事绘声绘色互相探讨方才听见的隐秘。
“殿下还未大婚呢,这二十又三的年纪也是血气方刚……”
“方才禄全公公自己都吓到了,不敢再听,我听着也怪可怜的,殿下也怪不会怜香惜玉。”
二人记起方才动静也是不约而同面红耳赤了,方才那女子断续的声调简直连不成一句完整的,嘤嘤嘤的呜咽不止还娇娇柔柔,加之一并传出的还有男子并未克制的低沉喘息,混杂一块儿,听得二人都面红得不行,岂不知殿下没轻没重的,那苏丫头那般纤弱的身子,如何抵挡殿下这般攻势……
二人同另外几名刚听了隐秘去的几个大宫女一直候着,热水凉了又叫伙房烧,一连烧了不知几次,竟闹了一个时辰左右才消停,禄全侧着耳听了许久,估摸着该是没动静了,便命人送了热水进那浴房里。
宫女鱼贯而入,几个大胆的就隔着几层纱幔往那儿太子的寝阁瞧了几回,一看更不得了,不敢多看,只见那苏丫头两条赤条条的玉臂挂在太子脖子上,身上卷了条云纹被褥,和条毛毛虫似的被太子抱着进了浴房。
几个宫人还没看仔细,太子一声令下,便都退了。
苏弥烟泡在浴桶内不太敢说话,一开口嗓子都哑了不少。
不多时几个宫人又被叫进去送了此水,无他,不过是苏丫头又得洗一遍。
那浴房桶边也有几件堆叠的被撕破的衣物……
可想而知,殿下在这儿又不加节制了一回。
几个大宫女默不作声红着面收拾妥当才走,彼时苏弥烟已卷了被褥睡了。当然她是装睡的。呜呜睡不着。
今夜真是羞死人了。
脑内不断重复那档子事儿的细节,她记得自己起初热得要死,泡了多久的冷水也不管用,又怕死,后来萧衍进来给她送东西,她脑子晕晕乎乎,干脆扯了他往浴桶内栽去。
起初,萧衍并未动她,还问她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她不理会,只说自己好热,一面往身上泼水……大抵是她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萧衍眸色一变,大步走来将她搂抱着往那寝阁走,不由分说便扔她去那床榻上,摁着她两手腕便凶狠地吻上她那朱唇。
她不太记得那避火图上画的那些花样儿了,但,萧衍做得好过分,比那避火图上的花样还坏上几分。
她迷迷糊糊快阖眼,忽觉床上一侧塌下去一块,便睁开眼一瞧。
萧衍睡在她身侧,一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神色,比之方才之举实在判若二人。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提出与他分开睡,毕竟他是储君她只是一介民女,睡一张床不合适。
不料话没说出,萧衍揽了她的腰抱了过去,抱枕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