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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再次尝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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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前几天总是忙碌,上午去亲戚家,一去就是一天。
期间陆陆续续有人来看望许清允,陈析语更是每晚留宿照顾,许志鹏夫妇看在眼里,似乎默认了对方的举动。
许清明跟温妮每天都会例行检查许清允的状况做记录,她比预期恢复的速度更快一些,清晰度逐渐增高,且没有引起并发症。
“按照这个进度,我觉得拆线过后最晚两天就能看清了。”温妮在病历表上记录数据开口。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她越发觉得许清允的性格比许清明不知好多少,私底下没少追问她大哥的喜好。
她自问魅力不差,在国外追求她的男人多了去了,怎么就入不了这人的眼。
不过说起来奇怪,最近许清明见到她的表情总是有点不对劲。
但她不认为那是喜欢。
“确实,明天拆线看看伤口的恢复情况。”许清明随手将笔别进胸前口袋看向自己妹妹,眉宇间不禁温和下来。
许清允看着眼前稍显模糊的人脸,依稀能分辨出五官的分布,仅仅如此她也激动的睡不着觉。
“我都快成重点保护了。”她无奈说道。
整天住着程亦礼大伯安排的高档病房,家人朋友看看她,医生护士时不时的就会过来问询,一举一动都被小心对待。
“毕竟你现在算是国内首例,重点保护也不为过。”许清明说完随口一问,“小语呢?”
“她今天说学校里有事要先过去一趟,毕竟再有一礼拜就开学了。”许清允话音刚落,沙发一声哀嚎惊得三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为什么要提这么让人难过的事!!”许清诺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作业,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肯定先写作业再玩。
“你就老实写吧,写完了我跟你二姐要查。”许清明说话间轻拍妹妹肩膀示意离开,温妮见状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朝电梯走去,温妮侧头看向又恢复严肃脸的男人,重重叹出口气。
或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明显,许清明偏头看了眼身边的人:“怎么了?”
“许医生,我对你来说真的一点魅力都没有吗?”温妮不甘心提问。
许清明闻言一阵热气上脸,春节时小妹的话也顺势钻进脑袋里。他浑身顿时变得不自在,下意识皱眉提快速度到电梯前按键。
又是这样,温妮脸上不悦,突然抬起手臂将比她高一头的男人壁咚在电梯旁逼问:“回答我!”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沈念带女儿出来看到旁边的画面,不动声色抬手遮住女儿的眼睛。
发现熟人后,许清明连忙拉开他跟温妮的距离开口:“念,念念,来看小允啊。”
“是,小唯吵着要看干妈。”沈念柔声回应,目光大方落在许清明旁边的女人身上,颔首打招呼。
“大舅,你要被这个姐唔……”小家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念轻轻捂住嘴巴,她含笑冲许清明说:“明哥,我们先去了,晚点再聊。”
“好。”许清明侧身看目送沈念母女走远,这一举动气的温妮够呛。
她不否认沈念的美,那是种独有的东方柔雅,引人注目。
可一想许清明每次都对沈念柔声细语的模样,她就生气!火冒三丈的那种!
“你这么拒绝我,是不是爱这个女人!”控诉过后,电梯里又走出一个人拧眉板着脸看向许清明。
师父的大哥,不止一次让她有危机感,偏偏她还不能做什么。
许清明认出对方是妹妹的朋友,点头问好,怕温妮还会说出什么惊人话语,忙拽着她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程亦礼内心无比不爽。
为什么不说出答案再走!
“我感觉我们学校今年最美老师的名号得落在你身上了。”谢宁跟陈析语并肩向校门外走去。
今天的老师们都觉着陈析语这身衣服很配她的气质,纷纷赞不绝口。
陈析语弯眸:“那也是托我爱人的福。”
“你爱人不仅眼光好,而且肯定了解你,不过最重要的一点还是你穿什么都合适。”谢宁笃定回答。
夸奖再次来袭,陈析语柔声打断:“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饶了我吧谢老师。”
“别人还争着想要夸奖呢,陈老师。”谢宁忍不住逗她几句后在校门口分手,陈析语拦下出租车说了地址。
等她来到医院时就看到眼前这一幕,程亦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将手里的橘子剥到连白丝都难看见,而且还把每个都整齐摆放好,活脱脱的军训架势。
病床上的许清允抿紧嘴忍俊不禁,她扭头看向门口出声:“回来了。”
程亦礼立刻循声看去,发现不是沈念后眼里的光亮骤然黯淡下来,随即又低头开始军训之旅。
“嗯,回来了。”陈析语将这反应看在眼里,来到病床顺手撑起桌板,然后把装有点心的袋子放上去小声询问,“她怎么了?”
“念姐去找我哥之后,她就这样了。”许清允看了好一会儿陈析语才解开袋子,“哇,还是温的。”
“新出炉的,就买了点。”陈析语笑着接话后问程亦礼,“你今天不忙吗?”
程亦礼看着个个干净整齐的橘子瓣,心情稍微舒服了些:“不忙,今天是特意安排出来见师父的。”
没想到在楼下看见沈念,再等她停好车已经追不上了。这也就算了,结果上来还听到那种问题,而且最主要的是沈念居然中途又去找许清明。
怎么以前不见她跟其他男人话这么多过!
“额……徒弟啊,吃个千层酥?”许清允实在是被这份怨念波及到,忍不住出声打断。
程亦礼听后起身过去接过一块,坐回原处规矩吃起来,许清允咬下一大口扭头瞧见对方吃相,突然觉得自己粗鲁不少。
噗的一声笑暴露出来,陈析语捂着嘴避免口中的点心喷出来,随后走去倒水。
程亦礼疑惑:“笑什么?”
“她呛到了。”许清允狠狠嚼着千层酥发泄。
知道这是生气了,陈析语拿着杯子含笑配合:“是有点呛着了。”
程亦礼了然吃完,接着抽出纸巾擦拭指尖后对折成正方形扔进垃圾桶里。
明眼人都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陈析语将杯子递给许清允,后者接过小口喝着。
陈析语走到程亦礼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你们还没开工吗?”
“明天就开了。”可算是开了,程亦礼从未如此期待过工作。她看向许清允,出于好奇提问:“师父,你跟沈念是怎么认识的?”
许清允给袋子系好放在床头柜上回想:“见义勇为。”
“见义勇为?”
“有小偷!帮忙抓住他!”年轻女声透着焦急,还穿着桐华校服的陈析语见身边一道黑影掠过,忙出声:“许清允!”
齐耳短发少女奋力追上黑衣男子,猛地一冲将对方撞倒在地。
男人吃痛起身抽出口袋里的弹簧,刀骂道:“别他妈多管闲事!”
“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许清允话虽如此,心思却灵活的很,下一秒她突然出声,“警察叔叔!这边!”
果不其然男人上钩,慌忙转身看向身后,许清允见状学着从视频上看到的防身术,抬脚踢在他手腕上。
弹簧,刀应声落地,周围逐渐聚集起人,好心路人配合着控制住男人。
许清允报警后从男人手中抢回背包递给年轻女人:“姐姐你看看少钱了没有,以后可得小心点。”
“真是太谢谢了!”刚刚大三的沈念长发有些凌乱搭在肩上,简单的衬衫长裙让她稍显成熟。
她今天才从银行里取出第一笔较大设计稿费,没想到刚走不一会儿就被突然抢走。
那刻真的是连心都停跳一秒,沈念注意到眼前两个女孩子是高中生,再次表示感谢。
“所以是同时认识的你俩?”了解到沈念的过去,程亦礼看向二人。
陈析语点头:“当时清允担心念姐一个女生不安全,所以执意要陪她去派出所,一来二去,联系就一直没断过。”
“那那个时候沈念有恋人了吗?”张幼唯今年六岁,六年前沈念二十九岁,大三年龄在二十一岁,中间空了八年,那个男人到底在沈念的人生里占据了多久。
“没有。”许清允解答,“念姐跟她前夫从相识到结婚不到三年,很快。”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程亦礼感到奇怪:“我以为她会考虑很久。”
“不仅是你,所有人都觉得快。但是你知道念姐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
“她说就是他了,不想再等了。”许清允隐约能够看到一张稍微模糊的脸,那是二十六岁的沈念,谈起心爱的人满眼都是柔情。
事实证明,沈念的眼光真的不错,那个男人体贴孝顺,对她无微不至,只可惜缘分太浅。
陈析语见程亦礼低头不再说话,忽然想到那晚沈念的话,抿嘴提出建议:“亦礼姐,你知道的。念姐并不是因为感情不和才分开,所以那个男人没有那么快忘记。你别太冲动。”
“可我如果就这么等她自己走出来……”程亦礼十指交叉握在一起,言语中是从未有过的不自信,“我不知道我的胜算有多少。”
在她身边的男人温和的有,爱笑的也有,不凶的更多,她又怎么挤得进去。
“就凭你亲了念姐两次都没被拉黑,足以证明你在她心里的特殊性。”许清允心里不是滋味,她一直都想沈念能够重新走出来,如果能有人照顾她更好。
程亦礼这个人虽说第一印象差劲了点,但随着接触,发现还挺可靠的。
她闭着眼睛提醒:“念姐是不想对你不公平。”
“不想对我不公平……”
“我如果心里还想着煜淮,对她来说不公平。”办公室里,沈念拿着许清明买给她的咖啡低语。
她没法做到绝对冷静的面对程亦礼炙热的眼神,干脆做起逃兵躲起来。
许清明倒是没想到沈念现在的情感状态,不知该如何安慰。
“我最近总做梦。”沈念轻声诉说,“梦里煜淮没有出事,我们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夫妻过着平淡的生活,有乖巧的女儿,健康的老人。她于我而言,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碰到,又或者只是再单纯不过的上下级关系。”
那年飞机失事地点前的痛哭,许清明还历历在目。
眼前这个严格来讲只比他小半岁的女人,在二十九岁那年承担了太多,形容天塌了也不过如此。
但她恢复的速度让所有人都担心,因为太快,快到让人以为她对丈夫的爱可能没有那么深刻。
“念念,我知道你跟煜淮要好,但他去世是事实,而且你也摘下了戒指。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尝试一下。”许清明很少劝说他人感情,言语笨拙的可以,“用小允的话,你还有我们,受不了委屈。”
沈念轻笑出声,语调透着调侃:“跟个小霸王一样,我都怕诺诺跟她学坏。”
“别提了,诺诺小时候可乖了,现在整个就是她的翻版,比她有过之无不及。”氛围瞬间变得轻松起来,沈念喝完手中的咖啡起身:“不打扰你工作了,我过去看看她们。”
走出办公室那刻她唇边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茫然无措。
那种感觉再次来临,然而她却害怕了。
“念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同意煜淮哥求婚了啊。”
“因为前阵子下大雨,满地都是积水,他没带伞,结果淋得衣服湿了一大片在我们公司楼下等着。见到我的那刻,他跟献宝一样从怀里拿出被保护很好的巧克力慕斯蛋糕,笑的一脸傻相庆祝我成为首席设计师。”
分明那时候是中午才告诉的消息,而且他还有工作,她以为他回不来,没想到会是这样。
以前张煜淮就是行动大过言语,也因为这个举动,沈念觉得他应该值得她托付。
那种突然不顾一切的冲动,她原以为三十多岁后不会再有,直到她听到程亦礼的话,干涸许久的土地竟重新冒出一颗嫩芽。
那朵名为冲动的花正在以沈念觉得慌乱的速度疯狂生长,似乎有了等待绽放的趋势。
可她要再经历一次吗?万一缘分又只是浅浅几年,她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