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npc》心小心

100、新天道（大结局）

　　司安：“师尊啊，千百世的轮回，教了我很多，每每到了最后刀剑相向我却又不得不骗您，您说这是不是天意弄人？”

　　这次有顾言在，天道之争的时间被整整提前了七年。

　　但这并不妨碍在别的世界里司安曾认认真真的喊了沈容音八年的师尊。

　　司安是沈容音手把手教大的孩子，沈容音的性子虽然冷淡面上严厉却最是心软，对待弟子也是无微不至。

　　司安也是真的崇拜、仰慕、甚至是立志要成为沈容音那样的人。

　　可天道的气运降下后这原本的一切全都变了，他肩负在全族的使命和师尊总是立场不同，渐行渐远。

　　天道不能有情更加没有软肋，关于这点司安一直做的比沈容音要好很多。

　　闻言沈容音静默了许久，还是开口“选择而已你没有错，能有你这样的弟子是我的骄傲。”

　　司安大笑，不自觉也笑出了泪花“哈哈哈真好，可是为什么，这次弟子的心会那么痛。”

　　就像许若茗说的一样成为新天道也不一定是奖励，在漫长又无尽的岁月中神是没有感情的。

　　神就像人间的那把代表正义的天平，只是正义也有不同的定义，或许无畏是非，无谓善恶，无谓对错，只要保证大多数人的利益。

　　用规则限制着人们不要去做那些损害族群的事。

　　司安：“师尊，其实你看的出来吧，我喜欢的人是谁。”

　　沈容音怔愣了一瞬，遂又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至少这次我们师徒二人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商量的语气，在这风和日丽的晴天定下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为了同样一个目标天道的这两个候选人，一个愿意忍受亿万年孤寂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

　　而另一个……另一个愿意放弃生命给喜欢的人一个崭新的未来。

　　所有人好像都是一副棋盘上的棋子，棋子没有选择，但即便是旗子也有自己的心之所向。

　　司安召出觞阙，这柄灵剑在千年前重伤过初代的烛照，如今也同样是它要结束幽荧的性命。

　　剑光凛冽，冰冷的剑锋划过炽热的暖阳，这或许是最从容的赴死，沈容音只是闭上了眼眸等待疼痛的降临。

　　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前的幻觉，总觉得好像感受到了顾言的气息。

　　“铛～”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耳畔只传来了刀剑碰撞的声音。

　　再一睁眼那抹熟悉的声音真的出现在了眼前，他乘风而来只这一眼便恍若隔世。

　　顾言气愤：“谁允许你们背着我擅自做出决定了！”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既然口口声声为了我又为什么不问问我能不能承受？能不能再背了两条人命后心安理得的生活下去？”

　　顾言突然出现在离泽渊让在场的两人都无比震惊。

　　司安：“小师叔，你怎么？”

　　顾言回头：“你要问什么？问我怎么还记得？问我怎么会站在这？问我不是已经被你送走再不能来打扰你们做下这些愚蠢的决定？”

　　沈容音抬手想上前：“阿言”

　　顾言直接打断：“你不要说话。”

　　丢下这一句话后，顾言转身就继续道。

　　“我不管你们两个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大义，牺牲，我都用不上！都说命由天定那我偏不信，说你们两个今天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离泽渊，那我偏要你们两个都好好活着！”

　　话说到这里沈容音和司安都还未意识到顾言想要做些什么，毕竟那样的方法没有时空管理局悄悄漏题任谁也不会知道。
　　只是他们心中都隐隐不安。

　　顾言站在两人之中双手结印，金色的光芒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炽热，但打在两人身上却只有一片暖流。

　　等人真的意识到不对劲的时，沈容音和司安两个人都已经被一道力钉在原地不得动弹了。

　　沈容音终于恐慌，费力挣扎：“阿言，你要做什么？”

　　司安：“小师叔。”

　　顾言闭了闭眼睛，打气一般呼了一口气，再睁眼时面上是一派轻松的笑。

　　“呼~所以啊，我说嘛，我们不愧是师出同门，难道师门里只准有你们两个傻子吗？”

　　“总说你们傻其实我自己也傻，不过……我没你们傻，所以总结起来还是你们师徒两比较傻了。”

　　沈容音不敢想，眼里有祈求，祈求无论顾言要做什么都先停下来：“阿言，别闹。”

　　他承受不起。

　　顾言放下手上的动作，缓缓的走近行至身前，抬手抚上沈容音的脸无限眷恋：“师兄，这还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你第一次对我说别闹这个词。”

　　“你知道的，我一向有主见，我决定的事情也从没有轻易改变的。”

　　“相识了这么多年，我很后悔没有好好珍惜之前的那些岁月，早知道会这样我肯定不会让你一直闭关的。”

　　那时候，失忆的人是沈容音，是顾言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接触这样棘手的问题。

　　他不敢去提起过往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沈容音心中的缺失顾言也只能看着时光将它抹平，而他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默默的陪伴。

　　但现在想起来早知道现在的结局，那些错失的时光顾言都恨不得立马捡起来好好的珍惜。

　　沈容音：“阿言”

　　顾言：“呐，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想好了回答，我还从未向人表过白，但是今天，你是第一个也会是唯一的一个。”

　　“师兄，沈容音，阿音，我喜欢你，你呢？”

　　顾言的这一番话，怎么看着都像是临终遗言。

　　但即使是这样，沈容音看着他也由衷的高兴，眼泪从眼角滑落他无法动弹，但依旧想要费力的点头。

　　“荣幸之至。”

　　顾言面上破涕为笑，语气庆幸又意料之中一般道：“我就知道。”

　　“那我就当百年前，祭台之下尊长在上，亲友在旁，你我对着神明三拜便是私定终身了。”

　　“你不准反对。”顾言松了口气感慨道：“呼……真傻。”

　　也不知是在说对方，还是自己。

　　下一刻顾言伸手一下就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再次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一张熟悉的面孔在眼前放大，他微微仰头附上了对方的唇。

　　异样的触感在唇边蔓延，一瞬间，沈容音的整个脑子一片空白，全身上下有触电般的酥麻，从脖子到耳根一下就红了个彻底。

　　只不过他的注意力全都被这一吻夺去，自然没有注意到体内那颗承载着所有灵力的妖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人替换。

　　直到身上的光芒大盛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月白色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金色。

　　司安心中苦涩，但还是最先察觉不对：“小师叔，你要干什么：”

　　离开的那一瞬间顾言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灿烂。

　　顾言看着沈容音的眼睛一眨不眨，嘴里却说着最轻快的话：“不干什么呀。”

　　嘴里衔着一颗珠子，在某个时刻直接碾碎。

　　同样的大口大口的鲜血也在嘴里蔓延。

　　直到完全脱力倒下的那一刻，司安和沈容音身上的桎梏也同样因为主人的衰落而自动解除。

　　沈容音离得最近，一伸手就能将顾言揽在怀中。

　　“阿言！”

　　只是，此时此刻再多的呼喊也是无力回天。

　　他们之间本不该如此苦涩。

　　妖元是大脑，是心脏，是灵魂，是妖族全身上下，所有致命的集点。

　　只是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顾言的妖元为什么能与沈容音的对换。

　　顾言虚弱的声音传出，但他最关心的事还依旧是天道的争夺。

　　“司安，气运，完整了吗？”

　　其实在顾言咬碎妖元的那一刻，司安就已经有所察觉，但此刻他依旧是连滚带爬的跑到跟前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见状，顾言也知道了他想问的答案。

　　费力扯起嘴角，又出一个自认为平常的笑容。

　　“看来，我还是很有天赋的嘛，一次就成功了。”

　　“你们都别哭呀，司安，你师尊说的对，你真的不够稳重，成了新天道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交代完这些，顾言又回过头，对着沈容音道：“师兄，你放心，我说过，我没你们……咳咳咳……那么傻。”

　　几句话间，忽然传来了剧烈的咳嗽，血液已经再也抑制不住，大口大口的向外吐，零星的血液中似乎还夹杂着五脏六腑的碎片。

　　是这具身体衰败的太早，没了妖元的支持跨越时空的后遗症也一并表现了出来。

　　这还是主神出的主意，把这个后遗症带到这边虽然会让顾言死得痛苦点，但回到现世之后面对他本身的身体这个后遗症就会减轻很多。

　　顾言原本的身体本来就是个普通的凡人，如果真的要他承担时空旅行后全部得副作用他怕是活不过一天。

　　“不用担心，这……只是看着吓人，我……不会死，这不是我真的……身体，我会……回到未来，师兄你愿意……等我吗？”

　　“我……没有……办法，要想跨越……时间的极限，你就只能……日复一日的……等，直到……等到我……出现在……这个世界。”

　　后面的话因为疼痛顾言说的断断续续，但依旧努力的想要把事情说的完整。

　　但在说到最后，顾言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而改口：“其实……不等……也没……关系，如果……遇到了……喜欢……的人，就去……追，等待……是……煎熬的，我不想……你这样。”

　　“不会！”沈容音摇头，声音愈发哽咽：“阿言，我会一直等，千年，万年，万万年，不管多久，哪怕到岁月的尽头我也一定等。”

　　听到这一番话看着怀中的人一点一滴失去生机，沈容音的眼泪早就像控制不住一般决堤了。

　　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的砸落，顾言也只是努力的想抬手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滑落。

　　被沈容音一把抓住。

　　顾言：“不要……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后面的半句话，不好看我可就好喜欢了，顾言并没能说出口，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的灵魂已经不受控制的被弹出体外。

　　整个世界，就像一台清理病毒的电脑要把他这个入侵的异物扫地出门。

　　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句无声无息的尸骨和两个绝望悲鸣的人。

　　手中还残留着余温以及一块通透的琥珀，那一块琥珀中留存着顾言保存了百年的种子。

　　和村长临行前的意愿一样，顾言也希望沈容音的未来永远平安顺遂。

　　再次回到现代时空旅行后的代价，那让顾言本就大病初愈的身体直接呕出了一口鲜血。

　　虽然有在场的各位，为他保驾护航顾言还是成功的喜提一个月的住院治疗。

　　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顾言还真是只剩下苦笑，只不过与上次不同，这次的他可能……再恢复不到从前的样子了。

　　站在病床前的主治医生，这次眉心皱的比顾言第一次梦回现代时更加的紧张，活像是能夹死几只苍蝇。

　　只不过病房里却没了之前的吵闹，显得格外安静。

　　医生：“这才刚出院，家属，最近到底干了什么？”

　　顾游：“医生，你就实话告诉我，我弟弟他……怎么了？”

　　医生叹了口气：“患者的情况比较复杂，家属你跟我来，我们出去说。”

　　一般的医院总是这样遇到复杂的病情为了不牵动患者的情绪总是避着本人。

　　只不过在得知具体病情后，亲属脸上僵硬的笑容又怎么瞒得过呢。

　　不过是心知肚明外加自欺欺人的演戏，配合着所有人营造出一副我很坚强的假象。

　　顾言：“医生，有什么话不用出去说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您就实话告诉我吧我能承受。”

　　闻言，医生还是将目光率先投向了顾游，有些事情没经过家属的同意就算是患者本身的意愿医院也是要谨慎一点的。

　　向顾言这样的患者，医院还怕他一时承受不了打击。

　　要说之前从植物人苏醒，是幸运女神开挂，那现在看来就多少有点回光返照的意味了。

　　顾游：“呼～没事的，医生，告诉他吧。”

　　其实那些所谓的后遗症他们都没有看在眼里，顾言身边有能力的人有那么多，如果只是病弱的话他们可以找到很多方法给他调理。

　　时空管理局里也有不少人是看着他长大的。

　　但这是逆天改命的代价，是灵魂跨越千年后留下的创伤。

　　是即使时空管理局也不能偏私不能逾越的限制。

　　医生看他们这样认命也不在多虑：“全身多器官衰竭，这种病极其罕见可以说是人类基因中的缺陷，百万个人中都不一定有几个。”

　　“可在做之前，居然没有一点预兆你弟弟这病，看起来像是一夜之间突然爆发的。”

　　“这病，依照现在的医疗水平我们没法治，回去之后不要太过劳累，这是个金贵的病，只要好好静养还能活上好几十年。”

　　顾言：“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病房里采光很好，清晨的阳光打在少年苍白的脸上，瘦弱的身躯好像一个误入人间的天使。

　　只是天使到了时间，又要回归天堂。

　　顾言：“哥，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顾游：“小言……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和医生先出去了，有事你就按铃。”

　　顾言：“嗯。”

　　住院的这一个月里，十分枯燥，即使回到家中也是一样。

　　所有人看到顾言的时候，脸上虽然还是往昔的笑容，但眸光中却带上了小心翼翼。

　　这次真的是陶瓷娃娃，或许一碰就碎，或许微风一吹就会如尘埃般随风散去。

　　其实顾言打心底里有那么一丝后悔，不是后悔去救沈容音，是后悔让他等自己。

　　在知道会病弱的时候，顾言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哪个人的一生中没有病痛，只不过他的这场病过程比所有人都长久。

　　但是真正体会过后，顾言忽然很舍不得，舍不得多一个人陪着自己过上一样提心吊胆的生活。

　　夏威夷，顾言还是去了，只不过是瞒着所有人，独自去看看那蓝天碧水。

　　人生中或许谁都不是世界的主角，但也都是自己生命中的主角，在枯寂无望的生活中总要为自己找寻点乐子。

　　顾言将去往异界的所见所闻，全都写成了一本书，只不过是一个看客的视角引领人生百味。

　　如果每个人，都只是你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那粒尘埃是否值得铭记，这全看读者的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