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救赎》望月寒绯

50、变成猫猫的第五十天

　　他大约能明白为什么每天在公寓里看到伊原舞都战战兢兢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为零的状态了。他看了这些字他都感觉毛毛的。

　　他随手拍了一张照片。想回家仔细研究研究。

　　关上伊原舞家大门后，他用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大门。

　　伊原舞定了十个闹钟才把自己闹醒，早晨还有早课，她只能迷迷糊糊的起床。

　　中原中也出门的时候就看到戴着耳机和口罩的伊原舞手撑着墙一步三晃。

　　“伊原？”

　　她听到身后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一边是知道他真实身份不敢搭话，另一边则是劝说自己，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自己的小猫咪，所以不要紧。她不知所措。

　　她半晌回头。“中原先生。早上好。”

　　“早。”他有些不好意思。“昨晚上……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不客气，应该的。”

　　中原中也想到她信上的话。“你给我写的纸条我看了，不要紧，我会嘱托他们不要说出去的。你不要太忧心，不会有事，你就当无事发生过就好。”

　　“……是。”

　　中原中也有些担心。“你怎么了？病了？”

　　她摇了摇头，声音软糯糯的。“不，昨晚上有点失眠没睡好，还没醒困，所以就有点晕晕乎乎的。”

　　“因为我的事？不好意思——”

　　“不是……”她打了一个哈欠。“主要是昨天打工的时候接了两只一百多斤的阿拉斯加……毛又厚，毛结还多，太难洗了，累过头了所以就睡不着了……”

　　中原中也有点担心。“我叫车送你去？”

　　“没事……”她又是一个哈欠。“我坐地铁就行，坐上就行，不用转车，很快就到了……”她摆了摆手。“中原先生上班路上也要小心。”

　　“……嗯。”他今天也得开早会，虽然想把她送过去，但是他的时间也很紧迫了。

　　伊原舞去地铁站洗了把脸之后清醒多了，坐在地铁的座位上抱着书包发呆。

　　坐在车上发呆是个整理思绪的好方法，当伊原舞离开车站的时候，她也算是想开了。

　　既然之前没事，那么之后也会没事。所以就当无事发生就好。

　　***

　　中原中也刚到办公室，昨天的下属就围了上来直接问起了伊原舞的事情。

　　“中也先生，我们组织里有那个女生吗？之前没见过啊，看起来胆子好小。”
　　“就是啊，最近没发现进新人啊，是异能力者吗？”

　　“不……”中原中也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该不会是黑蜥蜴的新成员？”
　　“不会吧？不过中也先生，那个女的一开始还不愿意开门，我们都说是中也先生的手下，她都不愿意开门。”

　　中原中也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你们昨天说什么了？！”

　　打头的中谷顿了一下。“中也先生？”

　　“我问你们在门口说什么了！”

　　中谷被中原中也突然的呵斥惊到了，瞬间忘了说话。“没，没说什么……”看着中原中也冷冰冰的表情，他回想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就，就说我们是您的下属，里面没有声音之后又说虽然她可能不是您的直属下属，但您也是她的上级。所以问她能不能让您先去她那休息一会。”

　　中原中也只觉得天塌了。眼前一片黑。

　　“……这件事还说给谁听了？”

　　中谷更不敢吱声了，天知道他昨天晚上就跟朋友分享这个八卦了，万年周围没人住的中原中也宿舍旁边住了个女的。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中原中也看向门口，一个同样穿着黑色制服的中年人开口。“中也先生，首领让您去一下。”

　　中原中也握拳，他觉得这时候森鸥外叫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他狠狠剜了一眼中谷，拿起帽子立刻往首领办公室的方向而去。

　　***

　　森鸥外叫他果然是问他伊原舞的事。甚至尾崎红叶也在。不知道是专门叫过来的还是两人刚谈完事没让走。

　　组织干部旁边多住了个人还那么久没人知道，住的还是敏感楼层，这简直像是笑话。

　　“住我旁边的女生叫伊原舞，住我旁边一个多月了。”
　　“知道她的身份吗？”

　　这种事情隐瞒没必要，就算隐瞒也很快就能查出来。

　　“我旁边那间是被伊原诚买下来的，伊原舞是伊原诚的侄女。”
　　“亲侄女？”
　　“不是，伊原诚的父亲和伊原舞的祖父是亲兄弟关系。伊原诚和伊原舞是堂叔侄关系。伊原诚在龙头抗争的时候失踪，大概他房子的钥匙和门卡是交给伊原舞的家里人了。她才住进来的。”

　　龙头抗争中组织里也死了很多人。对于这个伊原诚，森鸥外还想了一会。“是那个速度异能者？”

　　“是。”

　　“这个伊原舞也有异能？”
　　“没有。伊原舞青森县出身，来横滨是上大学的。没地方住所以就住进来了。”

　　“哪所大学？”
　　“日本兽医生命科学大学。兽医专业。”

　　“兽医……”森鸥外喃喃。可惜了，如果是临床医学的话倒是可以纳入到组织里来，兽医……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为什么不报告？如果被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那间屋子说到底是伊原的私产。不属于组织。伊原舞不知道我们的职业，也没有什么好奇心，她胆子比较小，日常进入公寓，除非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旦外出都是戴降噪耳机的。不去其他楼层，也不与任何人交流，我也一直盯着，没有出什么状况。银之前在电梯里遇见过她，也可以证明。”

　　森鸥外没多说什么。“那中也君，那个女孩就交给你管理，如果出现什么问题——”

　　“我知道。她平时也很忙，周一到周五满课，然后打工，十点左右才能回来，周六周日两天白天外出，晚上回来，我有意让她避开组织成员上下班的时间，也不让她进超过两个人以上的电梯。所以基本那个时间段只有她一个人在电梯里。最多电梯里包括她只有两个人。而且全程戴降噪耳机，什么都听不见。之前跟银在电梯里，银喊她好几声她都听不到。”

　　“她没问原因？”
　　“没有，她胆子很小，我说什么她都会照做。”中原中也想到她门上的那张纸。“她好像把入住组织公寓这件事……当成穿越进恐怖电影了。”

　　他拿出手机，给森鸥外发了一张他在伊原舞玄关门前的贴纸。

　　森鸥外看了一眼那张纸上的内容勾了勾唇角。“倒是很有意思。”中原中也对女性还是友好的，而且两人之前也没有仇怨关系，中原中也对她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没有很凶，但是这女生自己语言翻译出来的都快成恐怖电影了，纯粹是自己吓自己。

　　不过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毕竟组织的宿舍里多一个外人本来就危险，但是看着她如此小心翼翼，还有中原中也看着，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那就暂时不用管，不过中也君，你有监视的责任在身上。”

　　“没问题。”

　　中原中也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心里却焦虑，昨晚上自己的笨蛋属下那一番话差不多把他老底都揭完了，今天还得去试探一下伊原舞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从首领办公室回来，他免不了阴着一张脸。自己这个属下就一晚上的功夫把伊原舞连带他全给卖了个干净。中谷看着中原中也不悦的表情，感觉到自己闯了大祸。

　　“对不起，中也先生。”

　　伊原舞的事情原本他就不想多说，她自己平时也小心，伊原舞知道的越多越不好，他倒好，干活虽然没得挑，嘴是真的松。

　　中原中也都懒得搭理他。嘴那么松，他不耐烦地把人打发走。

　　看着中谷走了，他表情稍微缓和些。“我旁边的房子被人买了，买的那个人死了，那是他亲戚，跟组织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不许敲她的门。都听到没有！”

　　一群人连连应是。

　　把剩下的人打发走，他把胳膊撑在扶手上扶额。

　　天知道伊原舞知道了多少。

　　＊＊＊

　　中原中也下班之后去了宠物店。谢绝了营业员的跟随在店里转，这家店生意相当火爆，带宠物来洗澡的人很多。他毫无意外在美容室看到了正在跟屁股对着她脸的猫咪说着什么，眼睛眯成一条缝，她一边给猫梳毛一边给猫咪挠下巴，很快不愿意洗澡的小猫咪就变成了她的俘虏，被她乖乖抱着去洗澡。

　　说起来伊原舞来横滨之后大概是做了跟动物相关的兼职，说话声音也越来越软。

　　比他变成猫的时候跟他说话音调还甜。

　　她好像很喜欢这份工作，而且也很受宠物主的喜欢，排队的人有一半都指名让她洗，从他进店之后到快关门，她几乎没休息过。

　　纯体力活。他看着都累。

　　营业员准备盘库打烊了来劝他离开。

　　“我等伊原小姐，有点事。”

　　要说如果中原中也在伊原舞刚来的时候找她还有可能被认为是不是伊原舞的桃花，现在就只能被营业员认成——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指名伊原君洗澡的预约已经排到一个月之后了。您如果想预约伊原君得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