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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给傅欢泊找到毛巾和其他的洗漱用品,两人洗漱完毕,封将给傅欢泊使了个眼色。傅欢泊乖乖坐到沙发上,准备接受质询。
      “什么都没带?”傅欢泊原本的计划是从剧组到剧组无缝衔接,行李应该带很全,“你是在逃难吗?”
      “差不多了,”傅欢泊说,“杀青宴上的投资方,有个姓徐的,要潜我。”
      能把这种事说得这么直接又淡定的,也只有傅欢泊了。她接着说:“我跑了。”
      “跟你的人呢?公司谁跟着你,小黄?”
      “来不及通知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虽然傅欢泊的描述让人无语,但她绝不是一个喜欢夸张的人。
      傅欢泊补充:“我跳窗跑的。”
      “......这些细节就不需要了,那个姓徐的叫什么?”
      “不知道。”
      “......”

      之后,封将联系了苏奉。
      苏奉表示,他会调查这个姓徐的是谁,让傅欢泊哪里都不要去,就跟着封将,尽早进《满城秋色》的剧组。另外,一定要注意居住环境和沿途的安全。
      苏奉的思路和封将差不多。
      现在的娱乐圈,想潜傅欢泊的可能不少,但是敢潜她的可不多。敢潜还有能力让整个剧组装聋作哑的,范围就很小了。
      和苏奉的电话打到一半,封将就抛下了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傅欢泊,走到阳台上,装作是为了抽烟。
      她到阳台的主要目的,是怕傅欢泊听到会让她忧虑的内容。
      “徐家人?”封将问。
      “最坏的可能了,但是十有八九。”
      电话另一头,苏奉那种职场老油条的声音停止后,是他的小奶狗斯哈斯哈的声音。这家伙竟然还有时间在家逗狗。

      “要瞒着她吗?”封将问。她说的是傅欢泊。作为经纪人,她和苏奉的原则一向是尽可能为傅欢泊扫清道路,尽量不让她操她作为艺人本分之外的闲心。
      虽然如此,一路走来,傅欢泊面对的黑暗绝对不少。
      苏奉说:“瞒也瞒不住吧,你是带艺人,不是带孩子。”
      苏奉经常吐槽封将对傅欢泊像带孩子。不过,他补充说:“她不问就不必说了,目前什么都不确定,让她专注下一部戏吧。”
      挂了电话,封将吐槽,苏奉自己不也和大家长一样,还有脸说她。

      回到客厅,封将说苏奉会调查,然后让傅欢泊去卧室睡觉。
      傅欢泊:“我睡沙发就行。”
      “你去睡主卧。”封将又说了一遍,语气丝毫没有商量的成分。
      傅欢泊吐了吐舌头,一边走向主卧,一边对封将说:“这次又麻烦你了,你也早点睡。”
      “我是你的经纪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傅欢泊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手轻轻勾了一下房门,卧室门虚掩。

      封将则继续在客厅刷手机。封将习惯晚睡。对于她来说,刷手机从来不是消遣,上到政策小到八卦,一切都是和她的工作息息相关的信息。
      刷着刷着,封将就看到一条新闻,关于徐氏投资建立新的影视公司的。看到剪彩的照片,封将灵机一动,赶紧走到卧室:“傅欢泊,你看看这个照片里......”
      封将的声音轻了下来。傅欢泊已经抱着被子侧躺在床上,睡沉了。
      睡眠真好啊。
      傅欢泊不仅在哪里都能睡着,而且入睡速度极快,不关灯不关门都能睡着。封将就不行,她睡觉的话,不仅房门要锁好,卧室门也要上锁,而且室内太黑也睡不着,窗帘要留一条缝。
      封将一直觉得,经过两年前那种世纪性大黑,傅欢泊能那么快走出来,和她睡眠好有很大的关系。

      算了,明天再说吧。
      封将轻轻合上门,退回到客厅。
      又来了一条信息。封将怕错过苏奉那边的消息,赶紧低头看,发现是言叶发来的。
      言叶:到家了
      封将这边能看到“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
      过了一会儿,提示消失,界面沉寂片刻,言叶又开始输入。
      言叶:今天很开心
      言叶:晚安

      这么发,仿佛是说封将回复也可以,不回复也可以。
      封将心想,今天有什么开心的?遇到老同学吗,大半天陪着老同学工作,晚饭吃一半老同学的工作又找上门。
      她拿着手机,踌躇片刻,不确定自己现在和言叶的关系是否到了应该互发晚安的阶段。也许言叶也没指望她会回复。
      想了想,封将决定不回复了,把手机放下,走到阳台,又点了一根细薄荷。

      言叶说到的“以前的事”,封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南湖公园她爽约的事情。
      那次爽约之后,再见面,就是今天了。
      在她离开成城市的当天下午,言叶找到她,说:“放学后去南湖公园走一走吧……有事情和你说。”
      是封将期待已久的言叶主动的表态。
      封将定定地看了言叶一眼,点点头:“好。”
      但是,下午还没放学,封将的母亲就到了学校。
      “广东那边要刮台风了,你叔叔把咱们的机票改到了今晚,行李都在机场了。”
      只不过提早一天而已,封将却有一种心里空空的感觉。
      如果言叶没有主动约她,她大概会巴不得早一天离开吧。

      在那之前,她甚至没有告诉言叶她要离开成城市的消息。这件事只有个别几个老师知道。
      现在回头看,那其实是她的一种幼稚的宣言:我要开始新的旅程了,我不在乎你们,甚至没必要与你们道别。
      那么,对言叶呢?
      有必要道别吗?
      因为言叶的主动邀请,封将本来准备在南湖公园告诉她这件事的。
      或者,应该现在就和言叶见面,该解释的解释清楚,该告别就好好告别,说一声欢迎她以后去广州玩,以后好歹算是好同学?

      封将犹豫地走在楼道里。
      那天是个阴天,虽然秋高的教学楼设计采光很好,但是楼道里还是有些昏暗。
      封将走到了茶水间门口。
      言叶正在里面,和几个女生谈笑风生。
      时至今日,那几个女生的名字、面孔封将都记不清了,但是她记得,那几个人是她那段时间最讨厌的人。
      言叶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其中一个女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言叶咯咯笑了两下,然后看到了走廊里的封将。
      言叶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微微抬眼,抿唇,算是和封将打了个招呼,注意力又回到身边的女生们的身上了。

      其实那是言叶再正常不过的表现。
      封将觉得,啊,果然如此,这才是言叶啊。
      自己在期待什么呢。
      言叶就是这样,和所有人都维持着关系,因为和任何人都没必要闹僵。
      南湖公园之约,其实也是为了维持关系吧。
      那不必费心了。

      学校还没放学,封将就收拾好书包,出了校门。
      “和你的朋友们道别了吗?”母亲担忧地问。
      封将回头看了一眼教学楼,轻轻摇摇头:“该说的都说了。咱们走吧。”

      这么多年间,封将不是没有想过言叶。言叶的存在,不论愿不愿意承认,都是她青春里浓墨重彩的一笔,更使她之后生活中对他人的人品和外貌的衡量标杆。
      哪怕是进入娱乐圈后,封将也经常会有“这个当红明星其实根本没有言叶好看”的想法。
      后来,封将逐渐和以前的同学有了联系。听说言叶和董瑞泽订婚后,封将还有过狗屎终于追上鲜花的感慨,当晚还去酒吧喝了几杯,感慨一下岁月流逝。
      但是她从没想主动联系言叶。言叶也没有联系过她。

      今天,言叶的主动让封将多少有些意外。
      她以为言叶应该记得当时两个人尴尬的收场,把她当成陌路人才对,至少不该对她有超出普通同学的热情。
      不过,毕竟言叶的性格是很好的。
      在与言叶重逢后的心虚,暴露了封将一直没有承认的内心。当年对言叶的责怪,其实是没道理的,不赴约而且不辞而别确实是有些绝情。

      封将父亲早亡,她对父亲其实没什么印象。
      她和妈妈住在一栋只有三层的破旧小楼的最高层。
      封将记得,小楼的走廊是外露的,金属栏杆因为生锈变成了红褐色,消防楼梯就悬在建筑外面。一次,一个小孩子爬上去玩,一脚踩烂了老旧的金属楼梯,摔断了腿。
      那间房子原本是封将的爸爸的。妈妈远嫁而来,和娘家断了关系。爸爸去世后,她和妈妈继续住在了那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内。
      在妈妈遇到继父之前,封将家里的经济条件很一般。母亲给一家民营企业打工,一个月能挣不到两千块钱。

      但是,即便如此,封将的母亲每天出门都打扮得干干净净,每年都会添置新衣物。对封将照顾得也很好,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她逛街。
      别的女孩子有的东西,封将几乎都有,虽然不高档,但是好看。
      当然,也有别的孩子有但是封将没有的东西。比如,隔壁姐姐学画画,小学同学学钢琴,这些机会就过于奢侈了。
      封将妈妈同事的妻子是个舞蹈老师,妈妈曾把她送去学过半年舞蹈,但是后来,人家不办班了。社会上的舞蹈班,封将妈妈支付不起。
      从那个时候,封将就知道,钱是好东西,至少是有用的东西。她对学校的人和事都提不起劲,成绩倒是维持得不错,但是剩余的精力都用来帮妈妈做点工作,或者偷偷赚些外快。

      高中时候,她遇到言叶,就知道她们属于不同世界的人。
      封将从小就接触了这个世界现实的一面,看事情透彻,虽然她一直是向上看的,但是为人处世多少有种直接和淡漠。
      言叶有着所有欲望都被满足后的不争不抢,但是封将总觉得,这样的女生,不论她站在哪里,她的视野都是向下俯视的。
      她和言叶,阴差阳错地,也算是共同经历过不少事情,但是封将从来不觉得两个人能称得上是“朋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两个人背景之间的巨大沟壑。
      但是,在这样的一个人的深夜,想到当初的不辞而别,封将多少有些唏嘘。如果当时自己不是那么......非黑即白和决绝,是不是和言叶能算得上是朋友?

      喝了半杯白葡萄酒,整理了一下接下来工作的思绪,封将铺好沙发,也躺下了。
      临睡前,封将看了一眼手机,还停留在与言叶的对话界面上。
      言叶:今天很开心
      言叶:晚安
      封将默默看了片刻,把手机静音,屏幕朝下,放回茶几上。

      一夜过得很快。
      事实上,封将总共没睡几个小时,就被门铃声吵醒了。
      封将睡觉时候对声音特别敏感。
      走廊里有人的脚步声接近的时候,封将的头脑就飞速变得清明。即便如此,等门铃声响起,她还是吓了一跳,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
      傅欢泊也从卧室探出头来,黑发披散,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看了看封将,又看了看玄关。
      封将挑了挑下巴,示意傅欢泊先回房。
      傅欢泊表情很担心,只是后退了一步,从门缝里看着玄关的方向。

      封将拿起手机,看到几十个未接来电,大概猜到了外面是谁。从猫眼里一看,心道,果然。
      外面的男人说:“我看到猫眼那边有人了,快开门。”
      封将开了门,懒洋洋地:“你怎么来了?”
      “你要是接了电话,就知道我为什么来了。”

      来人就是苏奉,圈内外号“奉姐”。长相英俊,举止风骚,虽然因为个人的暴脾气和性向原因常为人诟病。但正是这个男人,先后带出了一位天王和两位天后,现在已经拿到了公司的股份,统管所有的经纪人,是高层和执行层之间的枢纽。
      封将抱怨:“不是你说你先查一查吗,这才几个小时,你想让我猝死吗?”
      苏奉直接走到沙发边上,把封将的被褥往旁边一推,坐下,说:“公司高层都炸了,再拖半个小时,咱俩都得卷铺盖走人。”
      封将看着被苏奉推到一边的被褥:“我的铺盖已经被你卷了。”

      苏奉这人办事能力强,有时候对高层也不留情面。他这么说,事情多半是已经解决了。所以封将并不紧张,淡淡说:“怎么回事儿?”
      傅欢泊倒了两杯水给他们放下。
      苏奉对傅欢泊说:“你要是失业了,准备转行当封将秘书?”
      傅欢泊吓得一个激灵,求助地看向封将。
      封将对苏奉:“正事儿要紧。”
      苏奉嘴角像镰刀一样勾了勾,冷笑道:“剧组那边恶人先告状,说傅欢泊轧戏擅自离组,造成了人员浪费和财产损失。”
      就算不说那个姓徐的突发事件,都已经杀青宴了,哪还有轧戏一说?更何况,以现在娱乐圈风气,十八线糊星稍微有点人气或者靠山都敢轧戏,什么时候见过剧组兴师问罪到公司?这事儿明摆就是针对傅欢泊了。

      封将直接冷笑出声:“看来针对傅欢泊的不仅仅是那个徐,整个剧组都脱不了干系。”
      苏奉:“你再猜,那个想潜欢泊的徐是谁?”
      “石?”
      “就是石琳明面上很宠爱的干儿子,徐成那个不成器的独生子徐闵。他能出现在这里搞事,跟石琳肯定脱不了干系。”
      徐成就是石琳的现任丈夫。
      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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