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恩宠》滚河放舟

5、请快跟我逃命吧

　　“哈哈，这么好的计策我怎么没有想到？”士兵怒气已消了大半，不禁暗中佩服起这个管家来。

　　管家笑笑，顺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士兵踱着步子，在堆积如山的物资之间巡视了一圈，便哼着小曲走了。

　　管家恭敬地站在门口，目送他远去。

　　见士兵走远，管家马上转身进屋，嘭地一声关上房门。

　　屋子里，油灯昏暗。

　　管家背靠房门，胸口剧烈起伏，不住地大口喘息。他感到后背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静下来。

　　拿起桌子上的那张写满字的纸，管家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

　　“还好是个不识字的蠢材，只知道挥舞刀剑的莽夫！不然，老夫我今天就要丧命于此了。”

　　管家将纸叠起来，放进了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康斯坦丁-哈默维尔爵士收。

　　等到夜深人静，士兵鼾声四起的时候，管家提着一个包袱出了门。

　　老波特不在家，想从侧门溜出去太容易了。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从侧门那里传来，管家一惊，迅速闪到了一根柱子后面。

　　“难道是老波特回来了？那可就太糟糕了。”管家暗暗地想。

　　小波特揉着睡眼从小屋走了出来。

　　自从老波特走后，他就担起了看守城堡大门的职责。

　　士兵屋里，鼾声正响。

　　小波特顿时欢喜起来，一定是爸爸老波特回来了。

　　他也该回来了。

　　小波特飞快地跑上前去，一把拉开侧门上的观察口，叫道：“爸爸，是你吗？”

　　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只听到虫子“蝈蝈”的叫着。

　　“咦，怎么没人？”

　　小波特有点儿奇怪。

　　他想拉开门去外面看个究竟，可又怕外面藏着什么妖魔鬼怪。

　　想到这里，他的身子哆嗦起来。

　　啪！

　　观察口被关上，小波特转身飞跑，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温暖、安全的小屋里去。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见鬼！”

　　小波特鼓起勇气回到侧门，重新拉开观察口向外巡视。

　　还是漆黑一片。

　　咚咚咚！

　　那声音又响起，小波特浑身的寒毛“刷”地炸开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

　　小波特紧张到极点，连呼吸都快要忘了。

　　那观察口外的黑夜仿佛是一个挥舞爪牙、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在等着一口吞噬活人。

　　小波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却出现了一个冲锋陷阵的骑士。那骑士扭头对他大喊道：“你在害怕什么，你个懦夫！”

　　一股自尊心被激了起来，小波特捏紧了拳头，睁开了眼睛。

　　他啪地拉开了侧门，迈了出去。

　　城堡里的亮光到侧门已经十分熹微。

　　小波特站在门口向四周望去，仍是一片漆黑。

　　“我亲爱的孩子！”

　　一个声音从墙角幽幽地传来，随之而来的，一个巨大的黑影扑了过来，还拿着一把巨剑。

　　小波特瞪大双眼，浑身战栗，想跑却动弹不得。

　　“孩子，是我，安布尔嬷嬷。”那黑影撩下了斗篷，露出了慈祥的脸。

　　“安布尔嬷嬷？”小波特眼中的巨人现了原形，才知道自己是虚惊一场。他想起来这个人是夫人和小姐送走的那个女巫。

　　“嬷嬷，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小波特仔细打量她，发现她身上的黑袍更破了，手里拿着的也不是一把巨剑，而是一个歪歪扭扭的拐杖。

　　“我又回来了。快带我去见夫人和小姐……”

　　安布尔嬷嬷的口气非常急，小波特应了一声便带她进了城堡。

　　见小波特和老妇上了楼，管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我的上帝啊，这个女巫怎么又来了？”

　　无心在多想，管家擦了擦额头的汗，往侧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生怕惊动士兵。

　　“哼，等着收不上来粮食被国王处死吧，笨蛋！”

　　管家朝着士兵的屋子骂了一句，拉开侧门，溜了出去。

　　哈默维尔夫人的房间在主堡的三楼。

　　小波特提着油灯带着安布尔嬷嬷，要从城堡门口进去，穿过偌大的中心花园。

　　曲曲折折的小路让安布尔嬷嬷十分着急，她不停催促道：“快点儿，在快点儿。”

　　十几分钟后，终于到达主堡门口。

　　小波特呼了一口气。

　　“谁？”

　　幽暗里，楼上一个声音厉喝道。

　　“是我，小波特，哈默维尔夫人。有人找您。”小波特仰头，三楼的楼梯上似乎有人在往下望。

　　“是谁？”

　　“是我，安布尔嬷嬷，我尊敬的哈默维尔夫人。”安布尔嬷嬷毫不停留，转身就往高高的楼梯上攀去，生怕耽搁一秒钟。

　　她的拐杖不断敲击在楼梯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安布尔嬷嬷？”哈默维尔夫人有些吃惊，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是前阵子救起的那个女巫。

　　哈默维尔夫人对女巫的深夜造访感到极为不安。

　　待安布尔嬷嬷走到跟前，已是气喘吁吁。

　　哈默维尔夫人注意到那双走之前送给她的黑靴子已经被磨的不像样，几个脚趾从破洞里伸了出来。靴子上，黑袍上，满是污泥。

　　“妈妈，”诺娜从房间走出来，还揉着眼睛，“我害怕。”

　　她依偎到哈默维尔夫人怀里，迷迷糊糊地问候道：“安布尔嬷嬷，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安布尔嬷嬷从喘气中直起腰，一把抓住哈默维尔夫人和诺娜，毫不客气地拉扯道，“夫人、小姐，走，快走！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哈默维尔夫人护过诺娜，大惊失色。

　　“安布尔嬷嬷，你在说什么？”

　　哈默维尔夫人和诺娜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安布尔嬷嬷，眼中充满警惕。

　　“听我说，快跟我走！”安布尔嬷嬷近乎咆哮，水晶球上看到的可怖景象让她来不及多说。

　　哈默维尔夫人上前一步，大喝道：“你这老婆子，昏了头了。我们为什么要跟你走！”

　　安布尔嬷嬷见夫人态度强硬，转身抓住了天真的诺娜。

　　“走，快走！”

　　她奋力拉扯诺娜，要往楼梯走去。

　　“啊！”诺娜害怕的尖叫起来。

　　“你疯了！”

　　哈默维尔夫人愤怒了，她上前抢过诺娜，一把就将安布尔嬷嬷推倒在地。很不巧，她身后刚好就是楼梯，便一头栽了下去。

　　“咯噔噔”拐杖脱了手，在楼梯上跳了几下，滑到了底。

　　与此同时，安布尔嬷嬷也在楼梯上往下翻滚，她嘴里痛苦的呜咽着，一直滚到底，整个人躺在那里不动了。

　　哈默维尔夫人和诺娜都吓坏了。

　　诺娜“哇哇”地哭了起来。

　　哈默维尔夫人顾不得诺娜，提起裙摆，噔噔噔的跑了下去，她面色紧张极了。

　　“安布尔嬷嬷？安布尔嬷嬷？”哈默维尔夫人扶起安布尔嬷嬷，焦急的呼唤，她在心中十分懊悔，不该如此鲁莽。

　　“呃……快走！”安布尔嬷嬷说完便晕了过去。

　　哈默维尔夫人慌了神。

　　就在这时，女仆恰好闻声赶了过来，两人便将安布尔嬷嬷扶进了一间空闲的卧房。

　　重新回到自己的卧室，诺娜已经止住了哭泣。

　　她扬起还挂着泪珠的脸问道：“妈妈，嬷嬷为什么要带我们走啊？”

　　“我也不知道。”哈默维尔夫人心中乱了套。

　　她隐约觉得安布尔嬷嬷没有恶意，不然，她也不会走那么远的路再回来。可她又不敢完全信任她，毕竟只有一面之缘，又岂能将自己和孩子的身家性命交给她。

　　“妈妈，要不我们去都城海力的堂姐家去吧。爸爸和哥哥们不在了，住在这城堡里，我总觉得好害怕。”诺娜钻进哈默维尔夫人的怀中，母亲身上的温热与气息，让她不在那么紧张。

　　去康斯坦丁-哈默维尔家？

　　那个废物？

　　还是算了吧，恐怕他们一家在都城海力连一条多余的被子都没有呢。

　　哈默维尔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叹道：“诺娜，你懂些事吧。”

　　诺娜听不太明白，但她不想让母亲不高兴，便不再说话，沉沉睡去了。

　　哈默维尔夫人好奇安布尔嬷嬷到底是因为什么事风尘仆仆地赶来，要带自己和孩子离开。好似性命攸关的样子，真让人思绪万千，辗转反侧。

　　在小酒馆，阿丽沙的房间，罗比神父醒了过来。

　　“哦，上帝啊，我怎么在这儿？”

　　他掀开被子，发现自己浑身赤/裸，更别提旁边还睡着一个满身白肉、看不出身材的女人。

　　阿丽沙睁开眼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要走就赶紧走，别磨磨蹭蹭的。”

　　罗比神父下床，慌忙套上神父长袍，骂道：“阿丽沙，你个堕落的□□，你竟然敢勾引我上床！”

　　阿丽沙坐了起来，双眼无神地看着他。

　　“我会下地狱吗？”

　　“你……你，你去死吧！”

　　罗比神父只觉得浑身肮脏，疯也似的逃回了教堂。

　　还好天黑，没人看见。

　　他安慰自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像自己的丑陋行径被所有哈默维尔的人们看见了一样。

　　躺在床上，罗比神父回想起遇见伏蒙后发生的一切，对他的热情款待深表感激。

　　啊，那美味的饭菜；啊，那甘醇的美酒；

　　啊，那……温润的女人。

　　罗比神父竟然想起来醉酒后跟那胖女人发生的种种。

　　羞耻和兴奋交织。

　　啪，他猛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可耻！

　　罗比神父，你堕落了……

　　上帝啊，请降罪于我吧。我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