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悲歌》半夏浅陌

27、第二十七章 碰瓷啊

　　“爷，可起身？”朦胧的古月影听到乐萱的声音，知道已经是早上。糯糯的应一声，揉着眼睛摇晃着起身。不想困意未退，再一次被枕头吸引，身子一软回到被窝。
　　乐萱推门而入，将洗漱的东西放到桌子上，走到窗边 ，将窗帘拉开，阳光顷刻间涌入房间。推开窗户，清早的微风泛着甜味扑鼻而来。
　　乐萱推开内室的房门，看一脸笑意抱着玩偶，美美躺在被窝里的古月影摇摇头，走到床边：“爷，该起了。”古月影从小就有习惯，怀里要是不抱着点东西睡不着。
　　“嗯。”伸手揉揉眼睛，把头钻到被子里，嘟起嘴嘟囔着：“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乐萱将古月影捂着脑袋的被子掀开，开口：“爷。时间可不早了。你再不起来，早饭就没有了。”
　　听到早饭两字，古月影瞬间起身，随后想起来这里是酒楼，早饭神马的，想什么时候吃都行，都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古月影对于食物的热情和珍惜不减反增。
　　一手揉着眼睛，一手环住玩偶，张开眼睛：“萱姐，什么时辰了？”
　　“按照华夏时间，应该是八点。”若是说华夏人将什么带到须弥世界中，那必然要说是对时间的计算方法，对于现代人来说子丑寅卯的时间计算方式简直要命。
　　“八点啊。”将身上的被子扔到一边，磨蹭着下床。穿上乐萱准备在床边的鞋子，拖着玩偶的手，走到厅中的软踏上坐定，直愣愣的看着前方。
　　乐萱整理好内室的床褥，走过来看着双眼迷离的古月影，无奈的摇摇头。将帕子用水打湿，扑上一层清洁的香粉递到古月影面前：“乖，醒一醒，洗脸了。”
　　“啊？”下意识看向乐萱，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将玩偶放到一边，接过帕子胡乱的擦擦脸。
　　“爷。哎!”语气无奈，轻叹一口气。拿过的帕子，救下被蹂躏的脸蛋。乐萱重新将帕子打湿，仔细小心的帮古月影清洁：“闭上眼。”
　　古月影顺从的闭眼，接受乐萱温柔的动作。“张嘴。”乐萱将帕子放回盆中，拿过牙粉。
　　“啊~”乐萱将牙粉倒在牙刷上，伸进古月影口中清洁。
　　“好了。漱口。”乐萱就像是照顾小孩儿是的照顾着古月影。这种糜烂的生活，古月影多次想要捂脸鄙视自己。但是要知道从简入奢易，从奢回简难啊。
　　“萱姐，你们一定会宠坏我的。”看着乐萱忙叨的背影，古月影抱起玩偶笑道。
　　叹口气，停下手中整理的动作走到古月影面前。：“哎。我想我就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所以现在才要还给你。”敲一下女孩儿的额头，揶揄道：“赶紧去换衣服。难道也要我帮你换不成？”
　　“嘻嘻。”捂着额头，古月影撇撇嘴：“才不要。我自己去。”说着跑进内室。
　　再出来时，已是一位翩翩公子。乐萱将一切整理好，看着眼前的这位公子。无论多少次，还是嘴角抽搐，颇有些无奈的扶额。
　　“下去吃饭还是在让人送上来？”
　　“下去吃。”
　　两人收拾好，已经是近一个小时之后。要知道古月影以前从起床到出门的时间仅仅只需要十几分钟而已，真的是堕落了啊。
　　“爷，早啊”医馆众人起身。
　　“早。”古月影做到椅子上，看着一桌子美食，眼中满含幸福。当然他们的饭菜不可能每天都是莫离镜亲自下厨做的。
　　帮古月影布好饭菜，乐萱同样在一旁坐下。
　　食不言，寝不语是古月影的准则，同样也是医馆的规定。
　　六人无言的吃完早饭，唤来服务生将桌子收拾干净。要来一份茶具，乐萱取出茶叶开始泡茶。因为林瑾源的关系，古月影喝茶的口味被养的很刁。泡出来的茶，除了林瑾源外也只有乐萱和舒曈的勉强能入得了口。
　　茶道的讲究良多，手法，步骤，力度甚至是茶具，中间的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会破坏茶的口味，失了原本的味道。
　　“就算是再名贵的茶，不得章法的泡出来，也就如同垃圾一般。”这是林瑾源的原话。茶道起源于华夏却在日国得到发杨壮大，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乐萱将泡好的茶小心的倒入杯中，递到古月影面前：“爷，茶。”
　　磨蹭着手感上佳的茶杯边缘，古月影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的茶道就如同做饭一般惨不忍睹呢？耸耸肩膀，想那么多也没用。还是享受比较重要，鬼知道命运那个顽皮的小孩儿在什么时候就会把自己打入深渊。
　　看着窗外的风景，品着口中的香茗。这种悠闲地生活，她一直都很享受。
　　“爷。”殷航询问:“今儿个你打算做什么？郎家的人下午可就到了，明天咱就要走了。”
　　“出去看看。”不远处的集市人声鼎沸，很热闹的样子。古月影不太喜欢凑热闹甚至人多的地方。但是矛盾的是，她喜欢看人生百态，所以若要很好的了解，就要深入人群之中，这也让她十分纠结。
　　“其他人呢？”
　　“自由活动，日落之前回来就好。”
　　“希家的人还在外面。”洛克开口：“怎么办？”
　　“不用管他们。”靠在椅背上，双手换在胸前，神情高冷，仿佛一切都入不了眼一般。雪（装）山（逼）之（没）莲（边），应该是这么形容：“让他们小心一些避开苍蝇。”
　　“爷。”殷航迟疑的开口。
　　“嗯？”
　　“虽然你这样很酷很仙”停下来组织语言：“但是不得不说也同样的有点想让人那个你。啊！”瞪向高陵：“你打我干嘛。”
　　高陵看向舒曈的方向，殷航转过来看着舒曈讪讪的笑：“舒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舒曈瞥了一眼殷航，不置一词。转头看向古月影：“我去准备。”言罢起身上楼。
　　“航航啊，如果不想被舒姐赏一手毒粉的话，谨言比较好。”洛克揶揄道，起身：“我也上去拿点东西。”
　　高陵跟着上楼，殷航撇撇嘴看向古月影：“爷，你懂得我的……”
　　“我懂……”抿一口茶水，自己造的孽，哭着也要继续：“你不用带东西？”
　　“要！”
　　“爷。”乐萱在几人离开后，有些犹豫的开口：“瞳她，没事吗？”
　　抬头看向乐萱，古月影笑一下：“没事情的。你也上去帮我收拾一下。”
　　“是。”
　　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世界，集市总是最热闹的。你可以在这里看到人类的各种情态。开心，悲伤，叫骂，吵杂。
　　说实在的，古月影这身的装扮加上身边跟着的五人。这样的形象实在不适合集市这种吵杂的地方。沿途所有人都是一脸惊奇的看着他们，这让她心里有些不爽。
　　“爷。”舒曈俯身在古月影耳边：“后面一直有苍蝇，要不要处理一下。”舒曈曾经当过暗卫，所以对于有些事情格外敏感。她一直能感觉到在自家女孩儿身边围绕着许多隐藏在阴影里的人。但是古月影没说，那些人对他们也没有加害之心，所以她从来没有过问。
　　“不用管。往人少的地方走走。”
　　几人护在古月影周围，替她挡去周围的人流，护住她不让任何人接触。但是任何地方都有意外，比如故意的意外，通俗讲就是碰瓷。
　　“啊！啪！”随着一声惊呼，瓷器的碎裂声钻进几人耳朵。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摔倒在几人前面，地上还有一摊破碎的瓷器碎片。古月影眼中闪过些许兴味：碰瓷？见到活的了。
　　“啊~我的鸢岚瓶~”女人颤抖的伸出双手触碰地下的碎片，眼中的泪水瞬间决堤。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古月影众人，声音颤抖：“我的鸢岚瓶。你们打碎了我的鸢岚瓶。这是我家祖传的！”
　　女人伸出泥黑的手想要抓住古月影的衣角。眼中闪过厌恶，舒曈上前拦住那女人的手。谁想这下那女人哭嚎声音更大：“你们这帮有钱人，就会欺负我们穷人。”
　　颤抖着双手拾起碎片：“我家先祖留下来的鸢岚瓶。你们赔啊~你们赔。”那声音，简直是闻着流泪见者伤心。周围的围着的一圈人指指点点，言语中大多都是对古月影一行人的指责，人就是有着这样的从众心理。
　　那女人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眼中闪过兴奋，哭嚎的更加起劲：“啊啊！我家都揭不开锅了，想着卖掉这祖上的瓶子去给小儿子看病。谁想到碰到你们这帮不管他人生死的人。”趴着地，扬起一阵灰尘：“我和可怜的儿子啊，为娘对不起你啊。祖宗啊，是我不孝啊。”
　　与女子的哭嚎形成鲜明的对比，古月影一行人始终一言不发，任凭那地上的女子撒泼。眼中兴味渐渐褪去，古月影厌恶的轻皱眉头，好吵。
　　想来那女子一早就注意到这几人，与着吵杂的集市格格不入，衣着昂贵。绝对能敲一笔好价钱。所以算好行程就这在守着几人。现在看到主子模样的古月影的表情，心道是距离自己的目标不远，低头，嘴角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微微上扬。再一抬头，又是那个可怜的模样。
　　围绕在周围的群众看着女子的哭嚎，又看看古月影一行人的冷漠，越发的指指点点，议论的声音也是越发的大。
　　“有钱人就是这样啊，真是世风日下啊。”
　　“嘘，小点声。看模样这几个人可不好惹。”
　　“不好惹，他们还能杀了我们不成。你看那女人的可怜模样。他们怎么就无动于衷呢。”
　　古月影嫌恶的看着地上的女人，眼中鄙夷：“萱姐。”
　　乐萱走上前，面带微笑走上前蹲下。拾起一片碎片，仔细的查看一番。那女人见状一把抢过乐萱手中的碎片，锋利的边角划破乐萱的手，鲜红的血液顺着指尖流到地上。
　　女人哭喊着：“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今天你们不赔偿我，就别想离开这里。”环顾一圈：“大家说是不是。”
　　“是。”人声鼎沸，从众心理就是这么强大。
　　乐萱一瞬间的失神，怔住。看着从手掌流出的血液，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起身，面容却是依旧温柔的笑着。
　　古月影快步上前抓过乐萱手上的手，眼中昏暗不定，沉声道：“怎样？”
　　“属下无碍。”乐萱清道一声，不着痕迹的按下想要为自己疗伤的古月影。任凭血液横流，转头重新看向那女子。
　　那女子见被眼前的几人直勾勾的盯着，心中有一瞬间的慌神，带着哭腔开口：“你们难道还想打人不成。我的儿啊，娘亲今天回不去了。啊~~！”
　　“这位夫人，请停一下。”乐萱开口，温柔的声音出口。一瞬间让周围的人停下议论：“您的损失我们会赔偿。”因为血液的流失，乐萱的连有些发白，周围的人见状也不好意思开口议论。
　　“赔偿！怎么赔偿！”女气终于起身，一脸悲愤的指着地下的碎片：“这鸢岚瓶可是我们祖上留下来的，知道价值多少吗？”
　　“自然是知道的。”乐萱依旧微笑：“鸢岚瓶出于几百年前的瓷器大家古兰家，凡是古兰家制造的瓷器皆有起义功效，但百年前古兰家被一夜灭门后，本家所有的瓷器一夜消失，流传在世的瓷器更是价值连城，其中鸢岚瓶更是古兰家传承千年的珍宝。”顿顿：“相传鸢岚瓶被古兰家最后一脉有幸逃脱那场灾难的后人连带着古兰家所有功法书籍一同带走。想不到，您就是那位后人之后。”
　　听到这番话，那女子无助的眨眨眼睛，嘴唇有些颤抖。她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她知道鸢岚瓶的名字也不过是因为在街上偶然听人提起的，只是知道十分珍贵，就借名字一用，却不知来历这样的强大。
　　“是我们眼拙，对于古兰大家肩负着所有知识最后的血脉，我们应当尊敬的。您的损失我们会赔偿，若是不介意，也可跟我们回去，贵公子的病我们也会负责治疗。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在下正好会一些医术。”
　　那女子的身体开始颤抖，若是她再听不出眼前女子言语中的含义，就是真的傻子了。上古家族的功法书籍，她虽然是一个下等的骗子，却依旧是知道这价值的，如今这些人说在自己身上，她已经看见自己活不长的事实了。
　　“噗通”一声跪下，语气颤抖着：“我、我错了，我错了。我其实根本不知道什么鸢岚瓶。”指着地上的碎片：“这瓶子不过是普通的破瓶子罢了。”
　　“怎么会？”乐萱学的越发温柔：“夫人您刚刚哭的那样伤心。您放心，您儿子我们真的会找人医治好的。上古大家最后一丝血脉，定是要保存下来。”
　　“不是的，不是的。”女人颤抖着连忙摆手：“我只是骗子而已，我只想骗点钱而已。根本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大家族的。”开始磕头：“请饶了我把，求求您们饶了我吧。我马上就消失，马上！”
　　磨蹭着双手，不停地跪拜。这幅模样，就算再蠢笨的人都知道怎么一回事，更何况是这些看热闹的人，顿时风头一转。
　　“真看不出这女人时刻骗子，装的太好了吧。我就说这样谪仙的人儿怎么回事坏人。”
　　“对啊，你看那妹纸的手还在流血呢。可怜啊。”
　　“那女的在华夏绝对是影后级别。”
　　“什么是影后？”
　　“说了你也不知道。”
　　舆论的风向转的就是这么快。
　　乐萱开口：“这样啊，真可惜。我也想放过你，可是我的手……”看向还在流血的手。
　　“我会赔偿。”女子从破洞的衣服中掏出所有的钱和灵石，赫然有几个银币和三四块下品灵石。周围的热那一片唏嘘声。
　　“那就谢谢了。”乐萱开口，俯身轻声道：“怪只怪，你对不该动念头的人起了念头。”
　　起身眨眨眼睛，温声道：“灵石，我就不要了，您也不容易。这几个铜板就当是赔偿好了。”
　　“谢谢，谢谢。”那女子喊道，抓起地上剩余的财物飞快的逃走。没有人看见，殷航在身后不露痕迹的打出一道气流。
　　“众位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了。”乐萱拾起地上铜钱，对着围着的众人道。人们有些不好意思，说着没事没事也就散去了。
　　“萱姐，你的手没事吧。”高陵走过来。
　　乐萱看看手掌：“没事，在划开的瞬间变治疗了。这血不过是幻象。”走到面色不善的古月影面前：“爷。”
　　“我说过，不能让自己受伤。”
　　“萱知错。”低头，能让自己受伤的只能有眼前的人，剩下的，眼中闪过一抹昏暗。
　　“没有下次。回去吧”不着痕迹的对着身后某处使了一个手势。
　　“是。”
　　洛克走到乐萱身边：“萱姐。鸢岚瓶真的是你所说？几百年前古兰家的秘密。你怎么这么清楚啊。”
　　“叫你多读书，你不听。”乐萱瞥他一眼：“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小航？”
　　“没文化真可怕。”
　　“对。”
　　洛克尴尬的摸摸鼻子：“哦”一声。
　　你问乐萱怎么知道？看看混沌医馆的混沌雅阁中，古月影最喜欢的那桌上的花瓶就知道。古兰家？呵。乐萱讽笑一声，眼中闪过嘲讽。这世上哪还有什么古兰家的后人，早死了。
　　这边，那女子跑到一条小巷中，紧紧握住手中的几枚银币，眼中闪过愤恨。而后突然感觉一阵而天旋地转，身上剧痛不止，看向双手，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手开始化脓。
　　“啊！！”想要喊救命，却发现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须臾，紧接着来的暗卫看着地上已经化成一摊浓水只剩衣衫的女子，嘴角扯扯。暗道：不仅小主子不好惹，小主子身边的人也一样。还是先去查一下这女子周围还有些什么人吧，别惹上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