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生之华》依依清澄

26、第26章

　　迪诺的问题，我没有回答。

　　这之后，他果真没再来找我，我安稳地度过了三五日。

　　其实指环争夺战已经开始了，只不过由于我没有参与，所以只是隐约感觉到。

　　周日，我如往常一样在道馆训练，老爹在一旁监督我的招式使得够不够熟练，并让其余弟子也一同观摩。

　　轮到我休息后，我退出场外与其余弟子同坐，拿起放在原位的水壶正准备喝几口，旁边一人就凑过来跟我道：“小舜华，那是你男朋友？从刚才开始一直盯着你看了好久呢。”
　　搭话的人努努嘴，示意我看去稍远的方向。

　　“是不是在等你去约会啊？今天可是周日，小舜华也不要总是泡在道馆，多跟同龄人出去玩玩嘛，青春可不会再来哦，别到时候像我一样成了一个社畜……”

　　老爹的弟子巴拉巴拉跟我说了一大堆，几乎全被我当成耳旁风。
　　我朝着他们示意给我的方向看去，竟发现山本正坐在墙边望着这边。

　　……这人来了怎么没说一声？老爹知道了肯定是要好好招待他一番的。
　　不过现在不是指环争夺战进行时么，他怎么有空跑这里来……雨之戒的战斗是什么时候来着？山本已经打完了还是没打？不过他的对手是那个斯库瓦罗，应该是没打吧，不然身上不可能不带伤……

　　我抱着些许疑惑走到他身边，“山本，今天怎么来了？而且还一言不发地在旁边看着，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我或者师父招呼一声呀。”

　　“舜华。”他笑着应了应，“倒也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过来看看。”

　　山本的语气与往常有些微不同，像是饱含着什么心事一般。
　　我知他为何烦恼，只是我不便深究，所以只是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

　　“天气冷，我去给你倒杯热茶吧。”我见他穿得单薄，室内又没开暖气，所以提议道。

　　“舜华。”他唤住我，我停下脚步转头听他说话。
　　“我今晚就要跟斯库瓦罗战斗了。”他道，“迪诺说如果想要战胜他就必须超越流派，我想舜华你有能跟斯库瓦罗一战的能力，是不是因为你使用的是天心云卷流的缘故。只不过我刚才看了看，舜华你平时使的剑术……好像跟天心云卷流不是同一派吧？”

　　“………”很难想象他这个刚入门的剑士竟能看出流派的差别。该说不愧是天才吗？
　　而且我在他面前使剑的次数极其有限，他竟也能看出区别？

　　“怎么了？我只是在实战的时候挑有用的招使罢了。”本来我也没有拘于流派的想法，所以并不在意这些。

　　“那么你也认为，战胜斯库瓦罗必须超越流派是么？”他问这问题的时候，十分认真地看着我。

　　“唔……”我想了想，原本剧情里是个什么说法来着？我可不能随便给他一个指向，要是影响剧情就不好了。
　　想了一会，我道：“我老爹不是整天和刚叔叔争议谁才是最强流派么，他俩争来争去也没个结果，但我身为天心云卷流的弟子也不能说自己的流派不好，更没资格论议时雨苍燕流的好坏。究竟什么才是正确答案，这点不去证实谁也不知道。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父亲，对于最强流派的称号，刚叔叔可从来没松过口哦？”

　　我对于自己避重就轻的实力可谓是越来越满意了，答了跟没答似的，山本估计思绪也被我带跑偏了。
　　但重要的不是“是否必须超越流派”，而是山本必须得赢，不然剧情可就乱了啊！

　　完全不知我担心何事的山本听了我不负责任的言论，似有恍悟，“我觉得舜华你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去问问老爹。”

　　我微笑朝他摆摆手意表好走不送，谁知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朝我道：“对了，舜华，你能陪我练练么？这几天我一直都在一个人练习，也不知道达到什么程度了……想着你既然有能力跟斯库瓦罗一战，那跟你对练一下我可能也有收获。”

　　我差点意外得抽个嗝。

　　“这个……我可能得去问问师父同不同意我离席……”这么说当然是借口，只要是山本找我，老爹绝对优先，但我可不想再和剧情有什么牵扯了，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对方意识到我也是个忙人，如果可以请不要来找我！

　　然而山本似乎是个听不懂场面话的人，只见他开着嗓门往那边一喊：“照叔叔！我可以借用一下舜华吗？”

　　我有股把他摁地捂嘴的冲动。

　　至于老爹，在他看到山本的那一刻，立马一改严肃的表情，十分亲和道：“去吧去吧，阿武，不过记得别玩太晚！”

　　“知道了！”他应着，然后朝我道，“叔叔同意了，我们走吧？”

　　我用眼神朝老爹传递我的怨念。
　　道场的弟子们纷纷朝我投来八卦的视线。

　　*****

　　我随着山本走到了他家的道馆。

　　以前有听老爹说过，由于时雨苍燕流因它残酷的淘汰性，也被称为「濒临灭绝的剑法」，所以当看到他家空旷无人的道馆，我也没有特别惊讶。

　　“你要戴防具吗？”山本举着一个面罩问我。

　　“不必。”我摇摇头。握刀这么多年，他能打到我算我输。

　　“说起来也算久违了啊。”山本忽然道。我没能理解，便听他接着道：“距离上次跟你交手，也有一年多了吧。还记得那时被你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呢。”
　　他的语气并没有多少不甘，但还是能听出，他是有在意这件事的。

　　“……”经他这么一提我也想起来了，那会reborn携众来我家道馆闹事，着实让我为维修费捏了一把冷汗。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山本你也变强了。”我道，“就让我见识见识你训练的成果吧。”

　　山本举刀，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当然，我可是很期待再次与你交手的。”

　　握紧木刀，我沉下气，盯紧对方的一举一动，寻找着出击的最佳时机——

　　*****

　　不可否认，天才就是天才，进步的速度非常人可以比拟。
　　我震惊于他短短几日就可以达到这等水平，直接把从前的我比了下去。

　　说不羡慕是假，可我已经无所谓了，接受了自己平凡的事实，他人再优秀，我也只抱有赞赏。

　　“舜华今晚也来观战么？”结束对练后，山本邀请道。

　　我垂了垂眼，带着某种无法言明的情绪，头一次明确地拒绝了：“不了，明天还要上学，就不去了。”

　　“这样。”山本没有强求，“还以为你应该会想看看斯库瓦罗的战斗呢。”

　　我笑笑，心情略微苦涩，但还是给出了真诚的祝福：“要赢哦。”

　　少年眼神坚定：“嗯，我会的。”

　　挥别了山本，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抬头望着天空，惆怅地长叹一口气。

　　自从被reborn点出我的顾忌，我仿佛就没了隐藏实力的必要，迟早“我不想和黑手党扯上关系”这件事会传进沢田他们的耳朵里，而那些温柔的少年，也会体谅我的顾忌而跟我保持距离吧……

　　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我拂了拂胸口。就像是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可那也是我亲手丢掉的，不允许我后悔。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会优先考虑自己，和那时候比，真是没有一点长进……

　　不过说起斯库瓦罗……刚才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山本的邀请，重新想想我对斯库瓦罗的了解仅限于那点模糊的记忆，如果他真的会来找我麻烦，岂不是会因为不了解敌人而吃亏？事实上我也的确在他手下吃了一次亏……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结果我还是得去观战吗……

　　顶着被认为口嫌体正直的压力，我提前一个多小时偷偷溜进夜晚的並盛中，没想到还没等我在校园里走几步路，就被“那些人”发现了。

　　“你是何人？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是想干什么？”一个粉头发戴眼罩的黑皮妹子出现在我眼前。

　　啊、失策！
　　我竟忘了这指环争夺战是有人把守场地的！

　　我用着商量的语气，试探对方是否能给我通融通融：“那个……我是来观看今晚的雨之守护者的戒指争夺战的，可以吗？”

　　对面的女性面无表情，在听到我道出内幕时警惕少了些，但还是非常冷漠，“是关系者啊，争夺战11点才开始，场地现在还在准备中，还请不要随意闲逛。”

　　我连忙配合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就找个位置等，不会影响到你们工作的。”

　　粉发女性不置可否，但她既然没有反对，也就意味着我应该算是通过了。
　　正打算找个视野开阔的角落藏着，一声惊天吼叫把我震在了原地。

　　“Voi——！！这不是几天前的那个小鬼嘛！好久不见啊？”

　　黑夜中，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的那道身影，只有那头银色的长发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夜风带起发梢，银丝在暗中飘扬，而我如被盯上的猎物一般，感叹自己时运不济。

　　您老怎么也这么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