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信息素是酢浆草》裴如心

20、第 20 章

　　第十九章检查

　　丛云压低声音，他甚至还偷空去看了眼洛川的病房：“没有的事情。”

　　黄晟一脸不敢置信，这样都还没成？

　　他也压低声音，像说悄悄话：“你们怎么回事儿啊？不应该啊，哪有这种事？你一个omega去追A还能追成这样？那不是都跟你回来了？你们这样……叫……磨洋工？”

　　丛云：……

　　等黄晟那一连串问话的劲头儿过去，丛云才道：“你想太多了，洛川大校他——他只是过来做治疗，没有其他的原因，咳。”

　　黄晟撇撇嘴，满脸都是不相信。

　　丛云摊摊手，确实没有的事，他也不能胡编乱造出来。

　　黄晟只好作罢，转而问起洛川精神力污染的情况。

　　丛云把洛川易感的部分略去，大致说了说情况：“不算太明朗，需要明天检查后再确定，所长他们已经成立了专门的攻关小组，大家都很重视。”

　　黄晟皱眉：“这个情况是真的复杂，你怎么想的呢？我记得你联络了帝都星那边，有反馈吗？”

　　丛云说没有：“大概还需要一点证明才会得到重视，我们的研究理论太浮了，实际数据支撑严重不足，如果洛川大校支持的话，可能进展会有突破。”

　　黄晟有一会儿没说话，挑着眉瞅着丛云，那表情似笑非笑，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丛云晃晃手，想笑又觉得奇怪，问：“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黄晟说：“我只是觉得某人太不知好歹了，”他促狭地撞了下丛云肩膀，“你真的是个omega？”完全没有任何性别上的敏锐性啊。

　　丛云倚着桌沿，仰头避开黄晟的视线，只说：“明天所长和主任们肯定要来看望洛川大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黄晟说：“我倒也不是太在意那些。”

　　丛云低笑：“知道，知道。”你就热爱八卦。

　　黄晟又撞了下他，这才嘻嘻笑笑地离开。

　　丛云咬着下嘴唇，瞅瞅洛川病房，又瞅瞅视野开阔的窗外，过了好一会儿才往洛川病房那边走。

　　张晔不在门口，门把手上挂了免打扰的牌子。

　　丛云略微犹豫后，蜷起手指敲了敲门，没想到里面很快就传来脚步声。

　　门开后，洛川还是一身整齐，只有发丝上略带潮意，面容英俊而平和：“丛云？”

　　丛云稍推开一小步，彬彬有礼：“洛川大校。”

　　洛川低头笑了笑：“进来坐？”

　　丛云倒是没打算进去，就站在门口道：“不了，不打扰您休息，刚刚和张晔中校说要过来，所以来打个招呼，他现在……”丛云张望了下，“他现在不在。”

　　洛川了然，说：“我安排张晔去休息了，都难得轻松一点，不需要像在基地里绷得那么紧。”

　　丛云笑道：“没错，您是需要好好休息，今晚应该不会有人打扰您。”他抬起头，眸色耀眼而温柔，“那您早点休息。”

　　洛川和他对视片刻后，移开视线，低声道：“你也早点休息。”

　　“明天见。”
　　“明天见。”

　　丛云转身回宿舍，他走了两步，回头发现洛川还在门口，又向他挥了挥手。

　　动作随性又潇洒，白色衣襟随着走动翩飞，像蝴蝶一般。

　　等丛云消失在视野里，洛川才关门。

　　第二天早中午，丛云来找洛川做检查。

　　洛川的作息要比丛云规律上许多，丛云到的时候，他已经整装待发。

　　看到丛云一人来，他还有些意外：“所长他们？”

　　丛云笑着解释道：“所长和主任他们都在诊疗室那边等着了，人比较多，怕打扰您，不方便都过来。”

　　洛川眨眨眼睛，有些意外：“好吧……”联想到这群人昨晚的热情举动，洛川很快反应过，向丛云一抬眉，丛云便一边笑一边撇开视线，说：“先过去吧。”

　　洛川哪里还没不明白是丛云帮他挡了人，他低声道：“谢谢。”

　　丛云语气轻快：“不用谢。”而后率先走在了前头。

　　检查安排在丛云的诊疗室，看到熟悉的布置以及物品的摆放位置，洛川一下子就分辨出来。

　　丛云道：“因为想要和以前的数据连贯起来做对比，冒然再换台机器怕有疏漏，所以还是安排的这里。”

　　洛川道：“这样挺好。”
　　丛云没绷住，扭头看了洛川一眼，脸上还带着遮掩不住的笑意。

　　他一笑起来眉眼都弯弯的，眼睛还特别的亮，脸颊的线条精致流畅，像个神采飞扬的少年。

　　不过丛云本来也不大，才二十二，真小。

　　洛川漫无目的地想着，跟着他一同踏进熟悉的诊疗室。

　　所长和科室主任、黄晟乌泱泱七八个都围在仪器那边。

　　他们率先检查了仪器状态，这个说：“这台仪器用的年限比较久，会不会影响精度？”

　　那个说：“也不一定，丛云医师一直使用的这台仪器，没发现错误，熟手后精度更高。”

　　还有人说：“就算现在想换也来不及了，咱们的仪器数据还没能做到帝都星那样共享通用，还不如先实验一次看看。”

　　那么多人讨论，就算声音压得太低，听起来也很嘈杂。

　　丛云先出声打了个招呼，小老头就立即停止和旁边的人讨论，过来迎接洛川。
　　也不知道丛云和他说了些什么，小老头这次倒是言简意赅：“洛川大校，等会儿，还是丛云医师帮你做检查，丛云医师虽然工作年限没那么长，但理论知识和实践操作都算丰富，我们也会在旁边帮助把关……”

　　洛川掩住口唇，道：“谢谢。”

　　所长便引着洛川到仪器配备的治疗椅边上，看样子要亲手给洛川调整靠椅角度以及布置准备工作。

　　洛川看了眼丛云，丛云本来稍稍退到了人群后，黄晟则在一边隔空做刮脸的动作调笑他，捕捉到洛川视线后，他赶紧上前，接过所长手里传感器。

　　他的动作客气又果断，小老头手中的东西突然消失，他还惯性地做了下一个动作，才哈哈笑着收手。

　　他带着人向后退了两步，给丛云留出足够的活动空间来。

　　诊疗室里安静下来，检查这才终于开始了。

　　和精神力平复治疗有一定不同，虽然二者使用同一台仪器，但检查的步骤要少上不少，花费的时间也要少，它只是通过传感记录病患身体的初始数据，并进行分析，给予精神力活跃值分数，医师则通过活跃值分数判断应该给予多长时间的平复治疗。

　　丛云需要先记录初始数据，在基地时，丛云带去的仪器并不是这台，但也已经给洛川做过一次平复治疗，所以，按照正常情况，洛川的精神力活跃值不会过高，因而不会发生警报。

　　他用眼神示意洛川，洛川略点头以示同意。

　　丛云弯下腰，靠近时，身上的气息免不了传递开来。

　　是一种清淡到沁人心脾的草木香气，很容易让人想起春天里铺满山坡的草地，还有霸道地占满草地的那些红彤彤的花。

　　“嘀………嘀、嘀、嘀！！！”

　　警报声突然大作，骇的人心跳都不平稳起来，丛云一把扯开线头，动作熟练之余还带着费解。

　　洛川的配合度一向特别高，他不是张晔，不会紧张，怎么就？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

　　洛川比个暂停的手势，他是所有人当中最冷静的：“我……状态不太好。”

　　丛云环顾四周，有点怀疑是不是人太多了。

　　他倾了倾上身，靠近洛川低声问道：“是不是太吵了些？缓一缓？”

　　洛川点点头。

　　丛云把手里拽下来的线整理好，转身对所长他们道：“稍等，洛川大校的精神力活跃数值有些过高，需要调整一会儿。”

　　所长他们还有些呆，像极了气势高昂的巡游却半路栽了个跟头，所长重复了遍丛云的话：“精神力活跃值太高？”

　　丛云：“是的，如果不调整一会儿，仪器的承载力不够，容易……容易报废。”

　　黄晟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看上去冷静理智的人居然谎话张口就来，冲击力确实太大了。

　　围观的人陆陆续续反应过来，思维被丛云带跑：
　　“是不是仪器太老了？我记得最新的仪器可以承载双S级精神力的爆发。”

　　“你别老想着最新的行不行？就算再新，现在也没办法去购置一台。”

　　“是不是操作手法有问题，有时候操作方法也会引起仪器警报……”

　　洛川的手指在扶手上滑动两下，另一只手捣住嘴巴，干咳了几声道：“耽误大家时间了。”

　　他一开口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所长连忙说：“您太客气了，是我们准备工作做的不到位才是，那……”他看看丛云，得到丛云的点头确认后，才继续道，“那您先休息一下。”

　　所长话说完，一帮人都盯着洛川看。

　　他们倒不是说没什么眼力见儿，只是过度紧张，生怕这位大校alpha对军科所留下不好印象。

　　前线的军科所不止一座，第十三军科所医师力量和储备都不算出众，如果真得罪前线一位大校，之后无论是在物资的申领以及医师配备上都会受到影响。

　　洛川无奈，只好看向丛云。

　　丛云打了个激灵，忍笑道：“……那，所长和各位主任，我们先出去？让洛川大校休息一下。”

　　“哦对……”
　　一群人鱼贯往外走，其中还有人嘀咕“我就说仪器不行，早该淘汰”“你就别马后炮了，快走。”之类的话。

　　诊疗室终于安静下来了。

　　丛云一转头就对上洛川苦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