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
第十八章你们这是成了？
傍晚，丛云坐上了返回军科所的机甲。
洛川没让太多人过来，只有陆屛巍、穆青和其他几位洛川的老部下送别。
日暮时分，恒星西坠，空气温度下降，吹到人脸上的风带着丝丝凉意，与那几位老部下低落的情绪有上一拼。
洛川道：“好了，不用送了，过些日子我就会回来。”
几个人只说“是”“知道”，脚下倒是没迈动半步。
洛川有些无奈，伸手拍了拍离他最近的那人的肩膀：“这里你年龄最大，带头回去，我和陆还有些话要说。”
“是！”
那人庄重地敬完礼，丛云本来以为他们就这么离开，没想到几个人只是列队走到一边上等待。
陆屛巍嗤笑了声，见洛川瞅他，伸手把他一傍，拉到边上：“兄弟，咱们不用说太多，第二十四军团这边，我帮你顶着，但你到军科所后，不要做无意义的反抗，一切听从医师的吩咐，能三天把伤养好就要不要拖五天，明白？”
他回头看了眼丛云，脸上顿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小男友在身边，别把持不住啊。”
洛川倏然伸手，横捶了陆屛巍的胸口一拳：“别乱说。”
捶完后，他下意识回头看丛云，丛云站在舱门口，冲他点了点头。
洛川“啧”了声，瞪了陆屛巍一眼。
陆屛巍躲开后就捂着胸口假疼闷笑，那是他乱说嘛？明明亲眼所见！
笑完后，陆屛巍才正经起来：“你去吧，军科所离得也不远，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回来看看，让他们安心。”
洛川扫了眼自己的老部下，低声道：“那就拜托你了。”
陆屛巍：“小事。”
道完别，洛川上机甲，他站在舱门口，冲着几个老部下挥手，又对着陆屛巍挥手，陆屛巍同样挥手致意，一直等到机甲伸缩梯收整结束，洛川才回到机甲舱里。
这次机甲是由张晔驾驶，洛川需要帮他桥接精神秘钥，等真正机甲启动后，洛川才有时间坐下来。
洛川清醒时候不抽烟，但他明显感觉不是太自在。
整个人坐得直挺挺的，手放在膝盖上，倒像听训的士兵。
丛云愣愣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忽然移开视线，嘴角微勾：“您这是？”
洛川“咳”了声，说：“我有时候会抽烟，现在有点想……”
原本熟悉的地盘现在有了另外一个人在，诸多习惯都需要改变，确实会让人不太舒服。
丛云下意识看向驾驶舱，他记得洛川的烟放在那边：“需要来一支吗？烟草虽然对身体不好，但确实有助于缓解情绪。”
洛川：“不用，我没有烟瘾。”顿了下，他补充道，“只是有点不习惯。”
丛云咬住下唇，他不太好意思地转过头看了下舱外，随着机甲升空，基地离得越来越远，逐渐只能看到和视线平齐的半空，所有的颜色都变成夕阳的橘光染成的红，既热烈绚烂又有到极致后的颓靡。
那几个送别洛川的老部下的样子总是在丛云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尴尬地抹了下脸，道：“他们都舍不得您，我其实觉得您不是非必要……”
这个问题又涉及到洛川之前问他的想或者不想的问题。
丛云那时候没有回答洛川，这时候他好像还是没办法回答洛川。
不想么？
当然想。
但——
“好像把您抢走了似的，”丛云艰难地想出这个不恰当的描述，“让人有一种罪恶感。”
洛川笑了起来，目光清澈而包容：“为什么会这么想？”
丛云：“他们留恋您的模样令人印象十分深刻。”
洛川微怔，丛云是个细心的人，只是他没想到omega会把其他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他挪了下姿势，姿态闲散下来，不再像之前那么紧绷：
“我和陆他们是同一届，你知道的，alpha通常十六岁、就是刚第一次分化结束就会被征召入伍，读完军事学院后，就是十九岁，我来到了通古斯星，他们则留在了帝都星，到今年秋天，刚好满十三年，通古斯一直都不太平静，隶属联邦的那些国家总是不断骚扰边境，原著民当中也有一些人不是十分欢迎我们，再加上一些投机倒把的人，这些人总会把通古斯弄的一团糟，我和他们共事了……唔，差不多十年，就像家人一样，可能还要亲密一点，连陆他们可能都要差了一点。”
洛川三言两语把他的过去讲述了遍，最后，才意识到不对，探着上身，边笑道，“不要告诉陆，虽然这次我很感激他。”
丛云也边笑边说：“不会，我和陆上将也不是很熟，哈……”
他没忍住，笑出来声。
洛川的描述只会让人觉得有趣，而非诋毁，毕竟只有真正的关系亲密才会在背后肆无忌惮地评论对方。
洛川也笑个不停。
先前略有僵硬的氛围不知不觉就变得融洽自在起来。
机甲行驶得非常平稳，丛云见洛川面有倦色，提议道：“您休息一下？”
机甲舱里没有设置休息室，而且洛川这架机甲也用于实际作战，空间不是很大，因此后排只有两个座椅，丛云起身，想帮洛川把座椅后背调整到舒适的位置。
探身时，没想到洛川轻轻拦了他一下，手臂一触即分。
他后仰拉开一点距离，就着这个姿势，在丛云耳边轻声道：“不需要有罪恶感，倒是……”他喘了口气，呼吸灼热到令人颤栗，“从发现改造人到现在，遭受精神损伤的将士们大大小小不下于百来号人，他们要么昏迷，要么被人束缚起来硬撑……所以，拜托了。”
丛云扭过头，不出意外地迎上洛川那双通透而深邃的眼眸，他竟然也毫不意外，洛川会说出这些话来，但他依旧很想问一句：“那您呢？”
家国大义这些事情永远都是重要的，重要到有很多人会去舍生忘死，更有很多人去前赴后继。
但总有一个小角落是留给自己的吧？
丛云很快意识到自己越界了，他抿了抿嘴，说：“先休息一下吧，军科院很快就到了。”
洛川怔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终究闭上了眼睛，只是眉心那道川子一直没能平整下来。
军科所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所长带着各科室主任都来迎接。
黄晟混在人群里，看到丛云后给他比了个双拇指，他是万万没想到，丛云这一趟出去能有这么大动静。
洛川应付起来这点场面完全游刃有余，还有张晔帮着他一起应付。
本来所长他们还安排了宴席接待，没想到还没摆开，洛川的倦色连强行遮掩都掩不住了，所长他们又赶紧一切从简，把他送进病房。
之后所长他们又围着丛云问了好多事情，丛云也有点招架不住，借口看望洛川的状态，同时邀请所长和几位科室主任一起，浩浩荡荡来到了病房。
门口遇见张晔，张晔这次没有紧张，反倒是礼貌而客气地把所有人都挡在门外：
“大校刚刚卧床休息了，几位还请明天再来吧？”
他偷眼看了眼丛云，丛云稍愣了愣，忽然会意，急中生智道：“洛川大校的精神力消耗很严重，这也是我们目前接触到的唯一一例受到精神力损伤的高等alpha，预计会在军科所度过……度过两个月的时间，现在，还是让大校好好休息才对吧？”
所长被点醒以后，连连说是，几位科室主任虽然看向丛云的目光非常热切，但谁也不敢承担打扰病人的责任，只能偃旗息鼓。
所长便叮嘱丛云道：“那这些天就劳烦丛云医师辛苦了，我们一定全力保障洛川大校的治疗，让洛川大校早日康复。”
他后面的话则完全是对着张晔说的，张晔点头道：“那就多谢所长的关心了。”
等所长和科室主任他们走后，丛云才有时间平复心情，他长出了口气，还掐着腰往后掰了掰筋骨。
张晔还是第一次看到丛云做这么闲适散漫的动作，有些惊奇，但他很快又撇开目光，像是不敢多看丛云：“要不要进去看看大校？”
丛云瞅瞅病房：“大校还没休息？”
张晔干咳了声，低声道：“还没。”
他仿佛不太好意思，“大校从没这么早作息过。”
丛云：……
难怪他觉得洛川好像一下子虚弱了下来。
洛川的单独病房连着丛云的诊疗室，所长他们做过特别考量，最后一致决定把这一块房间圈出来，所长是这么说的：“洛川大校是养病，但丛云是做研究实验啊，说不定哪天帝都星的人都能给招来呢。”
他这一推断得到了全票支持，虽然大家都忽略了重点：这段时间前线没有发生过大规模冲突，病房根本不紧张。
丛云正打算进病房，没想到远远一瞥，黄晟正躲在角落里向他打招呼。
丛云只好停住脚步，对张晔说：“我等下过来。”
张晔也看到了抓耳挠腮的黄晟，笑着说：“好，”
丛云刚到黄晟那边，就被黄晟拖着进到旁边的空病房，他本来以为黄晟也是对精神力污染感兴趣，但谁知道黄晟一开口就是：“你们俩成了？”
丛云瞪大眼睛，从何说起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