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乙女短篇集》三七简

1、（咒术）喜欢的话要说出口

　　“喜欢五条老师其实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她说。
　　作为男人来说过分绮丽的外貌，强大到难以逾越的实力，虽然稍稍恶劣但是也不失有趣的性格……
　　真的，真的很难不喜欢吧……
　　“我说，你未免把那家伙美化太多了吧。”
　　家入硝子把手里的镊子消毒，听着少女心事一脸无言。
　　“悟那家伙，性格岂止有点恶劣啊……简直狗屎一样好么。”
　　樱色长发的少女捧着脸，略带忧愁，“诶……或许吧，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嘛。”
　　“喜欢就去告白。”
　　“不行的啦……会被拒绝的，说不定还会被开玩笑……”
　　“这不是认知很清楚嘛。”
　　“家入小姐……”
　　“拒绝恋爱商谈，快点把工作完成然后下班。”
　　家入硝子在胸口比了一个叉的手势，强行中断少女如绵密春雨一般的愁思。
　　“啊……”
　　名为柊的少女只好闭上嘴帮忙收拾起手术台，跟着家入离开她的工作室，然后正撞上恋爱话题主人公。
　　“……五条老师！”柊远远看到一米九的白发男人，停住脚步，藏好因为才对他人表白心迹而遗留下的羞涩。
　　“啊，柊。”
　　五条悟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平日上扬的嘴角此刻微落，柊猜测，他在为最近入学的那位宿傩的容器而心烦。
　　事实上她猜得很对，五条悟才因为虎杖悠仁的事情将高层应付过去，现在处于对腐败沉烂的老头子们的厌恶当中。
　　“老师心情不好么……要不要吃点东西呢？”虽然面无表情的五条悟也很帅气，但是柊更喜欢他意气风发的模样。
　　“啊，谢谢。”
　　五条悟接过柊手里的甜点，抹茶大福，特地做了稍甜的口味，顺口说，“说起来，柊身上总是带很多甜点呢。”
　　“嗯……因为我也喜欢吃甜点嘛。”
　　说谎了，其实柊是咸口，甜点什么的，在喜欢上这个无甜不欢的男人之前完·全·不·会·做。但是，入学之后就有意识地去学习做各式糕点了，怕表现得太明显，一般只会做常人能接受的甜度。
　　我完全是付出型人格啊……
　　柊心想。
　　“五条老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柊说，打算转身，结果下一秒被横在身前的手臂吓退。
　　什么嘛！差一点就……碰上了。
　　柊耳尖绯红，强自镇定，而罪魁祸首犹不知，淡定地发出邀请：“柊最近没什么任务吧？帮老师一个忙如何？”
　　“诶……？”
　　……
　　果然，我百分百是付出型人格。
　　因为前段日子任务接太满所以被批准休一段时间假的少女，牺牲了自己宝贵的休息时间，正在帮完全不知道什么是客气和体贴的心上人带孩子中（误。
　　“前辈！我这样是对的么？”
　　拥有和她相似发色的少年有着健气的笑容，仿佛和普通的青少年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眼下的瘢纹暴露了几分异常。
　　这就是宿傩的容器啊……
　　果然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柊心想着，边教虎杖感受咒力的流动，边化出咒刀示范。
　　“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前辈的术式真的很帅气。”禅院真希收起咒具，站在一边。
　　“鲑鱼。”
　　“确实……咒力化形，真的很厉害。”胖达赞同。
　　“哈哈，所以要好好向柊学习哦，老师我可是求了柊好久呢，机会难得机会难得。”
　　二年级三人组集体无语，谁不知道柊学姐脾气好，估计说一声就过来了吧，这个老师……
　　“怎么样？”
　　五条悟过来，“悠仁不错吧？”
　　“嗯。”
　　柊点头，“很有天赋，就算不吃宿傩的手指的话应该也能成为优秀的咒术师。”
　　“哈哈，我也觉得。”五条悟满意地点头，提起另一个话题，“说起来，柊下个月就要毕业了吧？有想过留下来当老师吗？”
　　“诶？我？”
　　“嗯嗯，柊很有当老师的天赋哦。”
　　“……还是不要了吧，我不像五条老师，没有什么伟大的志向，只想以后当个普通的咒术师而已。”
　　“哦？”五条悟颇感兴趣地转头，柊感觉被眼罩覆盖的六眼正盯着她，让她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柊知道老师的志向吗？”
　　“……老师的话，想要培育出更加独立，不受陈腐规则束缚的年轻一代吧。”
　　“嗯嗯！是这样的，柊很懂我嘛，不愧是……”
　　“不愧是……？”
　　柊心头一跳，几乎以为隐秘的心思被发现。
　　“不愧是伟大的五条老师最喜欢的好学生！”
　　五条悟笑嘻嘻的发出具有核弹效果的言论。
　　……！！！
　　暴言……这简直是暴言……！
　　最、最喜欢什么的……神啊，家入小姐……救命……
　　柊感觉她已经快厥过去了，堂堂咒术师居然因为暗恋者无意识的言论心跳到昏厥什么的，太丢脸了！
　　“我……这个……那个……”
　　语言系统，语言系统它紊乱了！
　　“说起来，以后柊毕业了，估计就很难见到了呢，诶——真是让人难过。”
　　五条老师扯了扯眼罩，无意识持续暴击中。
　　“……”
　　“老师真是舍不得呢……”
　　“……”
　　救命、……！谁来阻止这个男人！
　　柊要窒息了，她觉得五条悟肯定听见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怎么办……怎么办啊家入小姐！
　　“老师。”
　　惠！是惠拯救了她！
　　趁惠请教问题，五条悟转头说话那一刻，柊丢脸地松了一口气，感受着尚有无力感的腿，赶紧借口离开。
　　……
　　“我说你也太没用了。”家入硝子看着这个有事没事就找她做恋爱树洞的少女，十分无语。
　　“呜……”
　　无力躺在手术台上，胳膊遮住眼睛，柊樱粉的长发凌乱地散在边上，眼角羞红。
　　五条悟……真是危险的男人。
　　“我早说了吧，告白。反正被拒绝了的话毕业也不会怎么见面了，这不是正好嘛。”
　　“怎么会有这么容易啊……”
　　柊移开手臂，手术室的灯冷白刺眼，她几乎流泪。
　　那个人，强大得令人难以生出任何亵渎之意，喜欢的话，也要藏在舌底。
　　“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纠结的么？代沟吗？”
　　“家入小姐，我十八岁了哦。”
　　“十八岁，不敢告白的十八岁，哈。”
　　“……讨厌。”
　　结束了假期，被任务塞满的时间总是过很快，毕业的时刻就在眼前，喜欢的心迹仍然不敢表露在日光之下。
　　“这四年，真的很感谢五条老师的教导。”
　　柊仍然穿着高专的制服，只是在胸口别上一朵礼花作为毕业的象征，是樱花，是少女长发的颜色。
　　“嘛……时间真的过很快呢，当初柊入学的时候，还只有这么点。”
　　五条悟在胸口比了个手势。
　　“老师，按你的说法我只有一米五，但是我入学的时候有一米五九哦，顺便一提，现在的身高是一米六七。”
　　“嗯……差不多吧，反正都很……。”
　　最后一个字在学生难得露出的气鼓鼓的表情里咽下去。
　　“哈哈，说起来，柊在高专的四年里有什么遗憾吗？”
　　“遗憾……？”
　　柊眼中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有的话，老师会帮我完成么？”
　　“嗯嗯！这是世界上最好的五条老师对柊的特别待遇哦。”
　　可恶……都已经要毕业了，不要再说这种话动摇我了。
　　柊在心里苦笑。
　　“所以有什么遗憾吗？”
　　柊抬起头，望见男人苍蓝的，仿佛蕴有无尽宇宙星空的眼眸里。
　　这双眼睛此时此刻认真的，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没有。”
　　她说。
　　……
　　把毕业二字替换成人生的话，她希望五条悟此时此刻再问她一遍。
　　红的与黑的血飞溅，在灰尘漫布的墙上凝结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哪块是咒灵的血，哪块是……柊的血。
　　咒力的话，已经快要耗尽了，体力也在不停地追逐中接近零值。柊一只眼睛被血糊住，视物模糊，另一只眼睛勉强眯着在尘雾里寻找咒灵的踪迹。
　　特级……还是拥有半完成领域的特级……她这是倒了什么大霉啊。
　　已经不行了……小腿在跑动过程中蹭到水泥板里裸露的钢筋，肌肉不堪负荷地颤抖，灰尘粘在伤口上，这种程度不感染是是不可能的吧。
　　这才毕业多久啊……一个月？两个月？虽然知道咒术师死亡率高，但是怎么才毕业就要前往彼岸呢。
　　要是能回到毕业的时候就好了……再问一遍，让他再问一遍。
　　总觉得那个时候说出来的话，好像可以成功呢。
　　……
　　粗糙的水泥墙上，又添了新鲜的血迹。
　　……
　　红色的？
　　不，虽然粉尘因为攻击突然弥漫，但是看得出，那是黑色的，陈腐而黏腻的，属于咒灵的血。
　　像所有俗烂但是永远可以动摇少女心脏的情节一样，无力跌落在地上的少女身前，伫立的高大身影仿佛救世主般。
　　术式反转，浓郁的咒力如剑入海绵般毫无阻碍地刺穿咒灵的身体，刚才险些夺取少女生命的恶物瞬间被祓除地干干净净。
　　何等的强大，强大到让人……俯首称臣。
　　被小心翼翼地抱起来时，终于放松的意识即将陷入昏迷，却还挣扎着，“老师……”
　　“……嗯？”
　　“那个……再一次……遗憾，再问一次吧……”
　　抓住他衣服的手指被握住了，温暖的，干净的，茧子带来的略粗糙的感触，交缠的十指，还有贴附在耳边的细语。
　　……
　　“我喜欢你。”
　　……终于，说出来了。
　　从另一个人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