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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破除邪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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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他们看了一眼叶维雾，又看了一眼巫央和李阿姨，犹豫了片刻，还是进了寝室。叶维雾随手掩上门，他们立刻精神一紧，祝崇激动道：“你关门做什么？！”
叶维雾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顺手……”说着又把门开开了。
巫央冷声道：“不放心可以滚。”
屋里气氛一下子僵住。
“……没什么，不愿意轻信也很正常，”叶维雾站出来打哈哈，“毕竟我就差点被假情报害死嘛。”
祝崇脸上讪讪的，林穗拉了拉他的衣袖，局促道：“那个，冒昧问一下，假情报是？”
“我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相信我，”叶维雾严肃道，“但我还是必须重申——请相信我。”
他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整个人焕发出异样的神采。
“相信，必须相信。”林穗重重点了点头。
巫央也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
昨天叶维雾在他面前昏倒，嘴角、眼下都是血痕，如果不是察觉到他呼吸还算平稳，巫央真的要当场发疯。
和李红英一起把人带回来后，洗脸脱鞋扶上床盖被子，这些全都是巫央一手负责。他上辈子肯定没少欠姓叶的钱，长这么大头一次给人当牛做马，当事人还毫不知情！
但让巫央开口直接开口邀功那也是不可能的。他巫央大爷拉不下这脸。
对某人的怨念无知无觉的叶维雾环视了一圈，这才从自己昨天图书馆遇到罗玉开始说起。
听到罗玉的名字，林穗表情明显一变，祝崇倒是没什么反应。叶维雾把两人神态记在心里，把自己的推测也一并说了。
“越靠近线索，离死就越近……”祝崇喃喃自语，“可这是副本空间，怎么可能有什么都不干就能活命的关卡？”
叶维雾：“你说的不错，所以我猜测，如果有人迟迟不采取行动，A班人有很大几率会主动接近我们，以此来创造契机。”
“那个……你说的赞礼花，我不知道是什么。”林穗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但有个地方可能有线索。”
“什么地方？”叶维雾问。
“学校论坛。”林穗开口的时候还有点小惊讶，“你们进副本以后没上过网吗？”
叶维雾和巫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呆愣。
李阿姨年纪大了也就算了，他们两个新世纪的年轻人，居然从来没考虑过在网上找线索！
“这个教训要谨记啊。”叶维雾痛心疾首。
“闭嘴，提议去图书馆都没想起来上网的人没资格说我。”巫央恶狠狠地说。
“其实你们上网可能也找不到地方，因为这个世界没有搜索引擎。”林穗慌忙解释，“我之前做过一个支线任务，帮老师了一点小忙，所以有机会接触老师的电脑。”
她回忆道：“老师首页的浏览记录里有一个论坛界面，我当时记了下来，去微机室试了一下，这个校内论坛必须用学生证信息登录，像我们是C班，就会自动跳转到C班界面。”
叶维雾急切道，“请问你现在还记得论坛地址吗？”
林穗笑了一下，“这我怎么会忘。”
叶维雾给她翻出纸笔，她刷刷写下一串地址，叶维雾边看边记在心里。
“打扰了，谢谢你们的情报。”林穗说，“我和阿崇肯定躲着A班人走。”她顿了顿，“还有那个罗玉。”
“能否请你们帮个忙呢？”看他们起身要走，叶维雾连忙问道。
“说的哪里话，你说，我们能帮上的一定帮。”知道自己性命无碍，祝崇心情显然好转了不少。
“是这样的。”叶维雾笑了笑，把自己的要求告知。
林穗和祝崇惊讶地互看一眼，一齐对他点了点头：“我们知道了。”
房门被重新关上，巫央皱眉问道：“姓叶的，你又打算做什么？”
叶维雾指了指自己的左眼，又指了指李红英，郑重说道：“我想请李阿姨测试一下她的异能。”
李红英不解：“我的异能？”
巫央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你是说？”
“既然他们用歌设局，那么我们就用歌来破局。李阿姨，你的歌单里有没有特别慷慨激昂，特别正气凛然，让人觉得可以驱除一切邪祟的歌曲？”叶维雾问。
李红英思索了一阵，迟疑道：“……国歌？”
叶维雾一拍大腿：“就是它了！！”
“来，您对着我唱国歌试试，闭上眼睛，调动异能，用您最充沛的感情去唱。”叶维雾把她推到寝室中间，找来几张纸卷成大喇叭状，招呼巫央先帮他拿着。
“你这卷的什么丢人玩意儿。”巫央黑着脸高举破纸喇叭，深感自己像个傻逼。
叶维雾无视了他的抗议，又从破晾衣架上拆了几根铁丝出来，徒手扭了扭，三两下捣鼓成了一个简易的话筒架。他接过巫央手里的纸喇叭，放到话筒架上，再将架子推到李红英的面前。
“李阿姨，加油啊，一定要充满感情！”叶维雾给她鼓劲，“您就想象自己在参加市年终汇演！”
“行了行了，你别瞎指挥，我心里有数。”李红英失笑。
她清了清嗓子，调试了一下喇叭的角度，闭上眼睛开始歌唱。
李红英起调很低，仿佛在耳边小声哼鸣，又像一个人嘶哑的自语。后来这声音浑厚起来，好像他们不再孤军作战，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源源不断地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那些无处诉说的苦难，那些当初没有人知道能否安然渡过的危机，那些孤注一掷的决绝……一开始还有些滞涩的歌声越来越激昂，越来越铿锵，她的眼角甚至流下了泪水，无形的声波随着她的歌声在狭小的空间扩散传递，不断被墙壁和其他杂物反弹造成回响。
熟悉的曲调、熟悉的歌词。眼睛刺痛的叶维雾也闭上眼小声哼唱着，他的视野一片黑暗，却因为这首歌而充满了安全感。他甚至觉得自己此刻并非置身狭窄的寝室，也并非身处随时可能要人性命的副本，而是站在熟悉的红旗下，头顶着人间的太阳。
叶维雾的左眼再次流下血泪，时刻观察他状态的巫央心头一紧，正要打断李红英的歌唱，闭着眼睛的叶维雾却早有准备似的伸手制止了他。只见他左眼下方，腥黑的血流着流着，缓缓变成猩红色，随着李红英演唱到巅峰，猩红的血又逐渐变淡，到了最后，他眼睛里涌出的，成了清澈透明的泪珠。
巫央拿纸擦拭着他脸上的血印。叶维雾的睫毛颤动几下，小幅度地逐渐睁开，被泪水洗得无比干净的眼睛直直看向巫央，黑白分明，不掺一丝杂质。
他眼睛里原本被鬼魂刻下的丑陋印记消失了！
巫央仿佛被这双眼睛吸引，愣愣地伸手试图摸叶维雾的脸。叶维雾感受到他指尖的热度，背脊窜上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麻意。
他心慌意乱地扭过头，却见到停止演唱的李红英身体摇晃几下，连忙冲上去扶住她，失声道：“李阿姨！”
巫央也跟着上前推过一把靠背椅，李红英扶着额头，唱这首歌似乎给她带来了很大的负担，甚至让她暂时无法开口说话。
“没事……”过了一会儿，李红英才缓过劲来，嗓音嘶哑地摆摆手，“阿姨没事，歇一会儿就好。”
叶维雾赶紧从道具栏里取出精神力修复液，这玩意还是上次酷刑博物馆的通关奖励，只发放了三瓶，全都在他这儿。
李红英正要推拒，却听巫央说道：“李姨您就收下吧，要不然这小子非要自责死。”
听到这话，她这才不再拒绝，仰头喝下了药水，靠在椅子上慢慢恢复。
“原来国歌真的有用……”摸着自己不再疼痛的左眼，叶维雾喃喃自语。
他现在只觉得全身的关节都非常松快，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离开了身体，连血管都暖洋洋的，温暖得让人想落泪。
“所以？”巫央问。
“A班不是喜欢用歌来设陷阱吗？”叶维雾说，“以直报怨，何以报德？”
*
三人走在去校内网吧的路上，校园内过节的气氛越来越浓郁，街头都是赞礼节的元素，路边一些店面门上挂着绸带，柜台摆着铜像，音响里还放着吱吱呀呀的歌。
“果然，如果赞礼节元素就是‘种子’的话，他们现在就已经开始广泛埋种了。”叶维雾三人捂住耳朵，匆匆绕过这些地方。
“不好意思啊。”转过拐角时，李红英不小心碰到一个人肩膀，连忙回头道歉。
叶维雾拽了她一下，急急把她拉走。
那个被撞的人无知无觉，身体晃了晃，麻木地走开了。
“他眼里的字已经成型了。”叶维雾凝重道，“但还没有死……”
“有一种可能。无面鬼已经全员更换过了脑袋，目前并不需要新的祭祀品。不过这些被夺取心神的人也根本不算活人，只能算提供头颅的后备傀儡。”巫央说。
这个发现让他们心情更加沉重。三人加快脚步到了校园网吧，问老板要了间包厢，打开电脑输入论坛地址。
用叶维雾的身份登录完毕，红色的圆圈开始不停转动。片刻后，屏幕滋啦一声，跳出一行血红的大字：一起过赞礼节吗？听说很有趣！
叶维雾愣了一下，A班已经渗透到这里了吗？他正准备闭眼关掉网页，却见网页波动一下，之前那行字被粗暴擦除，换上了一行硕大的醒目字体“把刚才那句话忘掉！忘掉！！”
叶维雾关网页的手顿住，红色圆圈重新转动了几下，黄底红边的论坛页面出现在他们面前。
正常论坛的页面，顶部的banner只是简单写着C班，然后配了蓝白相间的底图，看起来非常阳间。
叶维雾滑动了一下鼠标，一篇显示发表时间为两分钟前的新帖子跃然眼前。
[C班]【公告】所有人都不要去A班那个赞礼节！！！所有人！！
今天C班的论坛被黑了半分钟，过渡界面被A班的老鬼掺了脏东西！和赞礼节相关的所有东西都不要点开！
听到了吗！！和赞礼节相关的都不要点！今年这群鬼东西又来找替死鬼了！谁点开谁就是下一个！！
这篇帖子被设置为不可回复，叶维雾点开发帖人的头像，简洁的个人页面里，硕大的C班代理管理人的头衔闪着金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