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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亲二十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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辻村透也不是没有见过加茂宪纪披散头发的样子,只是这一次格外不同,雾蒙蒙的水汽似乎还将少年细长浓密的睫毛打湿。
“怎么了?”
加茂宪纪察觉到辻村透的失神。
“啊、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宪纪的头发已经这么长了吗?”她随便胡诌了个借口。
“嗯……不知不觉中就变得这么长了。”
说着,他撩起一缕发丝,他的发质很好是不用护发精油就生来泛有光泽柔顺的发质。
“我记得吹风机是在哪里来着……”
辻村透边说边找吹风机,最后还是加茂宪纪先一步找到的。
吹风机鼓出的热风吹开少年脸颊两边的碎发,利落漂亮的下颌线就这么显露出来,加茂宪纪的美是属于古典派的美,含蓄而收敛,那份独属于少年的青春感被掩藏在藏青色狩衣之下。
“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我看了,我的脸上是还有什么脏东西没洗掉吗?”
他关掉吹风机,头发被吹得蓬松,甚至还有一缕翘起的呆毛。
“没有脏东西,我就是突然觉得宪纪你以后真应该多尝试尝试现代装,狩衣好看是好看,但是我总觉得死气沉沉的。”她靠在沙发边,“我觉得今天这套就很好看。”
“透更喜欢这样的风格?”
加茂宪纪也并非纯粹喜欢狩衣,只不过家族方面总觉得所谓嫡子应该遵循传统,一言一行,哪怕是穿着也要符合礼制。
“算是吧。”
她嗅到从他那边飘来的幽幽香味,是混杂了沐浴露香味和熏香的复合香味,她曾经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还当面问过他用的是什么香水,后来才得知是香薰。
等加茂宪纪把头发吹干,新的问题出现了:用作替换的发带没有带过来。
披散头发出去总觉得怪怪的,辻村透扒拉下戴在腕间的多余发圈,还好她不喜欢太花里胡哨的发圈,买的也都是纯色发圈,现在算是派上用场了。
“发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辻村透自告奋勇地拿起梳子。
给别人梳头发还是头一遭,而且对方还是男生,这就更加稀奇了。
“宪纪想要什么样的发型?”
她边说边把他的头发全都拢到脑后,露出少年润白的耳廓和微微泛红的耳垂。
事到临头他还有点后悔,叹了口气说:“要不还我自己来吧。”
“交给我你就放心吧。”辻村透对自己十分有信心地拍拍胸膛。
牛角木梳从发根梳到尾,她把头发全部拢住,再动作利落地将发圈套上去,绕个两圈,低马尾就完成了。
“我敢打包票,宪纪现在这个样子去街上绝对会有很多女孩子跟你要line的哦。”
话语间她顺手rua了一下他的头顶,蓬蓬松松的,手感很不错。
加茂宪纪还没发现自己被占便宜了,他认真思考了下辻村透刚才说的话,又很认真地回答:“那我都会拒绝的。”
“宪纪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认真啊,我刚才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对此他不置可否。
*
从酒店出来,旁边就是另外一处商业中心,但是鉴于先前发生的事情,辻村透果断拉着加茂宪纪去小巷子里寻找美味。
“有时候真正的美味就是藏在角落里,等待有心人来发现。”辻村透说得头头是道。
加茂宪纪没什么异议,其实无论去哪里,能在辻村透身边就足够了。
正如辻村透所说的,他们某个小巷子里找到一家烟火气息浓重的拉面店,原本清冷的巷子因为这家店的存在而添上些许人烟气息。
撩开门帘,辻村透对着老板说:“两位。”
他们来的时间凑巧是高峰期,想要找个落脚点都难,他们在拥挤的店内站了一会儿才等到一桌客人吃完腾出位置。
“看来这家店是真的很好吃了吧,位置这么偏僻人还那么多。”坐下以后辻村透就期待得摩拳擦掌。
他们点的是招牌豚骨拉面,辻村透的那碗还外加一份叉烧。
不多时拉面就被端到桌上,翻滚出的白色水汽氤氲。
“对了,我听到一点风声,说是京极夏彦很有可能会出现在这次的交流会上,我也不太清楚他究竟是谁,只不过听说是个穷凶极恶的异能力者,你可要当心一些。”
辻村透咬下一口叉烧,肉质鲜嫩却又吸满了鲜美的骨头汤,不由得让人胃口大开。
“京极夏彦?”
“嗯,总之你要注意安全。”
加茂宪纪若有所思,作为御三家的嫡子,他的消息还算是灵通,之前也从族人口中听过京极夏彦的名号,只是万万没想到只在横滨活动的异能力者这次居然会把主意打到咒术界这边。
稍微想一下也知道恐怕是京极夏彦和某些诅咒师混在了一起。
“举办交流会这些天你就别乱跑了。”
“好吧。”看他这幅架势,她都不敢说自己还想过去现场看一看来着。
“等下次吧,正好举办仪式的时候母亲也会来,听说她给你准备了礼物。”说到母亲的时候加茂宪纪才会像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生机,“希望你会喜欢。”
对于加茂宪纪的母亲,辻村透只见过几面,但加茂夫人出乎意料地喜欢她,她把这归因为她生来的讨人喜欢。
“那你这是提醒我了,我到时候还得给阿姨也送一份礼物过去。”
在热气袅袅的店铺内吃饭时间也过得飞快,考虑到女性一个人深夜回公寓不太安全,加茂宪纪极为贴心地一路陪同她到公寓门口。
直到现在她靠在门框边,一手扶着门,互道晚安后正要关上门,少年的手突兀地搭在门边挡住她关门的动作。
“嗯,还有什么事吗?”
她看见他欲言又止,两片漂亮的薄唇翕合,但只是从喉头吐出几个没有意义的单音节。
“透……”
“嗯,我正听着呢。”
“我呃,算了……没什么。”说着说着他自顾自地摇摇头。
他是想点破身为友人的一层关系,可又担心点明后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