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合集》白猫炙野

12、梦1

　　前几天做了个梦，醒来后不知为何难以忘却，就过来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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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一片漆黑，只是直觉告诉我该往什么方向走才能离开这里。
　　但我不想动，就只站在原地。
　　脚下的地面好像在搏动……有轻微的，带着难言韵律的震感。
　　视线突然能看清一些东西了，虽然还是暗沉沉一片，不过有什么东西的轮廓从黑暗中模模糊糊显露出来。
　　就好像……黑暗在移动一样。
　　难言的恐惧突然席卷我的全身，我开始不顾一切奔跑，虽然没回头，但我能肯定，我背后黑暗在快速吞噬一切。
　　逃。
　　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或许只是出自本能。
　　视线渐渐有点模糊，前路好像慢慢变得狭窄，像是条呈锥形的通道，我从宽大的那端被驱赶着向另一端逃命。
　　黑色在变浅，不知为什么，明明没什么区别，我却很肯定这一点。
　　身后压迫的不详感越来越重。
　　某一刻，只在瞬间，黑色变成灰黑，然后几乎没有任何缓冲变成了极暗的血红，我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墙边，抱着一个婴儿，茫然地看着我。
　　她身后的墙上，乍然现出一抹黑影，蠢蠢欲动。
　　快跑！！！
　　我对她吼着，她却没有任何反应，我一把抢过她的孩子，只能看着她刹那被拉进黑暗，对我笑了一下。
　　因为停了这么一下，身后黑暗与我只差一丝距离了，我跳起来，蹬着墙壁往前窜，然后感觉腿扭伤，不能再跳，只能跌跌撞撞抱着孩子继续逃。
　　脚下的律动越来越明显。
　　我知道前面不远就是出口，但每一次律动，出口都在缩小。
　　腿上有点痛，我抱着孩子，终于逃出了出口。
　　身后黑黝黝的洞口不再缩小，其中的黑暗在涌动，大概不久就会冲出狭小的洞口。
　　怀里的婴儿不见了。
　　我松了一口气。
　　眼前是灯火通明，暖融融的橘黄光芒一片亮堂，与我隔得不算太远，我想，大概跑上几十步就能去到那温暖的世界。
　　但是有什么隔开我与那个世界，我站在很高的阶梯扶手上，身前没有任何阻挡，脚下是盘旋的阶梯，大概得有好几百米，中间是一片空，但明明到处都被远处的灯光照亮，这空档中却是奇怪的黑暗，光落不进去，又不同于先前让我恐惧的黑暗，很是宁静。
　　冥冥之中，我就是知道，只要去到那方人间，黑暗就追不上我，也不会再追我了。
　　我要快点过去。
　　于是，看着脚下看不见底的深渊，抬起头，又看着万家灯火。
　　我纵身而下。
　　好像有彩色的流光在身畔流过。
　　突然觉得，我再也到不了那美好的人间了。
　　不知过了多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间，我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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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分不清梦和现实。
　　不知来处的孤独难过与怅惘在心中久久不散，然后发现竟还对梦有些印象。
　　其实只是暗红的恍若活物的长廊，身后吞噬一切的黑暗，怀中啼哭的孩子，灯火温暖的远方、眼前，急速下坠的失重感和漆黑中隐隐约约的流光。
　　这些零碎片段在难言的情感里扎根。
　　于是慢慢去想，终于回想起梦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只是自己也不清楚，缘何对这些片段印象如此深刻。
　　现在，我想，或许有的是因为恐惧，有些则是极度反差下突然看到平平淡淡习以为常的生活，感叹至极，沦陷在这种平淡却幸福的氛围里，又或是黑暗中的光太过耀眼……于是哪怕从梦里醒来，骤然从幸福中离去的怅惘还是将这些画面牢牢印刻在我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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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现在的生活正是日常的平淡，只是知晓自己是幸福的，但终究没有远远眺望，未曾抽身离去，体会过孤身的恐惧艰辛，也就不会有幸福的实感。
　　梦醒的瞬间，恍若隔世。
　　然后恍恍惚惚片刻，满腔情绪消散，也就爬起身，又开始习以为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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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天，突然就有些理解“庄周梦蝶”这个成语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