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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们摸鱼也没摸很久，很快就回到了专业的工作状态。
在收白空作学徒后，老范更是日常都要感叹几遍“此子学习能力惊人啊”。在结束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后，又帮着大家工作了一圈，效率实在是高。
在友好的下午工作结束后，愉快的下班时间到了。夏日的白天总是比较长，直到现在太阳也只是到将落未落的程度，天边依旧一片苍白。
老范脱了沾满灰尘的蓝色外套，将它系在腰间，露出了贴身的土黄色工字背心。他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上的肌肉依旧紧实。
这天实在太热了，不再烈日当空，也没必要再用厚外套挡住皮肤，加上身上有一身臭汗，下班后直接脱了外套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不过小刘和小张比较矜持，带了更换的T恤，把脏衣服拍拍灰，打包装进背包，他们就算准备好了。
“不过感觉阿空身上好干净啊，都没沾什么灰。”
在大家或多或少都在整理自身的时候，张仪静注意到了一旁无所事事的白空。
刘宁弯下腰，搭腔道：“也没什么汗臭味，非常小孩子的感觉。都这么多天了也不见你黑，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力气比较大啊，干这么些活也不至于累到。”白空指了指天上，“在海上生活的时候，太阳比这大多了，该晒黑早就晒个完全了。”
“那到也是。”刘宁点点头，“就是感觉有点少见哦，你这个体质，真叫人羡慕啊。”
“谁不是呢，出汗少真好啊！”张仪静叉腰道。
“但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健康呢？”老范也开始后知后觉关注起白空的身体来，“出汗是排毒的，你这一天两天不排毒怎么行？要不要放假了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用不着，我健康的很呐！”白空弯起手臂想向大家展示一下他的肱二头肌，但很遗憾失败了，他实在太过于精瘦，导致肌肉都不怎么明显。
将两手按在白空肩膀上，王伟说：“行行行，大家都知道你厉害了。”
老范还在纠结，“你说会不会是你掉海觉醒了啥超能力啊？”
“老范你年纪都这么大了，咋还信超能力这一套呢？应该说是阿空天生天赋异禀啊……总之就是他本来就牛逼！”张仪静托起白空覆有一层薄薄茧子的手道，“这细胳膊细腿的力气也忒大了点。”
刘宁见状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把张仪静的手从白空的手上扒拉了下来，“别细究这个了，我快饿死了，咱们快走吧。”
“哦哦，先去超市里买点啤酒？”被刘宁推搡着，张仪静走在了几人的前方，“店里的酒一般比较贵。”
“那我要喝葡萄酒！”白空举手道。
“行咧！但还是有点奇怪啊……”
“不管了，难得阿空和我们吃次饭，开心嘛，他爱喝什么让他喝呗，对了今天谁请客？”
简单交流了一下，几人把目光投向工头先生。
王伟被他们看得骑虎难下，只得无奈道：“行行行，我请我请！不过如果大家在检查那天不好好表现，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是是，头儿你都强调过多少次了！一定不会出幺蛾子的。”张仪静对着王伟敬了个礼。
“而且这次是那个‘小老总’来检查，他什么都不懂，头儿你不用担心。”老范侧过手背搁在嘴边小声说。
刘宁问：“就是因为他不懂所以才更容易鸡蛋里挑骨头不是吗？”
他们才来工地几个月，只对所谓的“小老总”有一个粗浅的了解。
据说，仅仅只是据说，和所有高干文学中高干子弟拥有的复杂家庭一样，“小老总”家的事也是剪不断理还乱。
“小老总”之所以是“小老总”是因为他父亲就是他们的老总，但“小老总”并不是他唯一的孩子。
他上有一亲哥，下有一异母弟弟，他只是个不上不下又不讨喜的中间者。
哥哥和弟弟都继承了双方家长的聪明才智，对金商管理头头是道，对人际交往八面玲珑，而“小老总”仿佛就不知道隔代遗传了哪位先祖的愚钝，除了身高高的吓人外，没做出过什么特别的成绩，在为人处世上似乎也饱受诟病。这对于一个房地产开发商之子来说，可以说就是一无事处了。
他的父亲，他们的老总，似乎从他出生起就不对他抱有希望，给他取了“肖成”这个名字。
肖成，销成，肖城。
一个在肖城出生给他造成不痛快的人。
现在老总意外去世，第一继承人——小老总的哥哥肖启又瘫在床上像是半个植物人，小老总自然就被打发到这个远离公司的小地方，大局就可以全权由他弟弟来掌握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身上是有股份的。
只要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继续把他当作是不上不下无人在意又不讨喜的中间者，他就永远是安全的。
碌碌无为一辈子也没有关系。
所以根本不用在意他。
“那是因为你们不了解‘小老总’，他就是那种不懂会憋着不讲话的类型，也不会提什么意见，就是个纯摆设。当然看着有点吓人就是了。”之前见过小老总几面的老范指出。
“吓人？这怎么说，他是那种很凶的人吗？”张仪静问。
“也不是。”老范托着下巴想了想，抬高手臂比划了一下，“他很高，大概比阿空要高四十厘米的样子。”
张仪静顺着他的手势，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白空想象了一下，有些艰难的吞了口唾沫，“那感觉上确实会很有压迫感啊，像头儿这种就已经很吓人了。”
“怎么说到我了？”在一旁听八卦的王伟像被抓到的贼一般挺直了背，“我也没见过那位小老……不对，我说你们，他来的时候可不能当着他面这么喊他啊！”
“当然！开工才不会讲这些话！”张仪静用手虚空在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就像平时头儿也不会知道我们在午休时说你啥啊，我可以偷偷告诉你哦。”
王伟的脸像吞了苍蝇般脸皮抽动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自己想通了。
“你们最好别让我知道。饮料方面就你们自己付钱吧。”
嗯，多少还是有点生气的，但理智告诉他最好不要知道手下说的是什么闲话。
“啊，怎么这样。”张仪静发出遗憾的叹息，不过也认栽，毕竟是自己多嘴了，也是王伟脾气好，他们才敢这么放肆。
但他们显然还忽略了一个完全状态外的人——白空静静等他们一轮讨论结束才出口问：
“那啥，你们在说什么‘检查’，‘小老总’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在他快乐的工作生涯中，好像还没和工友们讨论过王伟以上领导的小故事。
“啊，确实还没和你说，最近有领导要来检查，所以你那天可以不来上班。”王伟随便的提了句。
“为什么？”
白空用一种“难道你觉得我工作能力不强吗”的目光来凝视王伟，看得王伟有些为难地转过头。
张仪静为工头解释道：“呃……我想是因为你长得比较迷你？”
“真的吗。”白空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真的给人感觉那么小吗？我不可靠吗？平时不是做什么都不避着我的吗？”
“光听声音是不会啦。只是你的声音和你的脸真的好不配啊。”
说着张仪静上手了，扯住白空的脸颊蹂躏了起来，“看着小脸，连个痘痘都没有，谁看了不说是初中生啊。”
“就算小老总再不管事，童工这种事他也会说的。”老范指出，“肯定会影响到招你的头儿的。”
“好吧，那那天我就不去了。”
白空有些遗憾。他在工地上有很多朋友，平时重复的工作不仅不会让他觉得无聊，还让他耗费了不少多余的精力，他还挺喜欢在工地上工作的。
不过很快他就开始考虑休息那天应该干点什么，先去海边逛一圈再去街上找点事情做？对了，李奶奶他们平时会在公园打太极，他也去凑个热闹好了。
他们又随便聊了几句，就去超市里买水了，因为白空工资是日结的，所以在看到用一整天的工资买了品质不错的葡萄酒时，其他人都觉得很惊奇。
等到了烧烤店，张仪静才迟迟反应过来，“你是真喜欢喝这个啊。”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唬你呢？”
抱着酒瓶，白空喜滋滋的。
好在这家店是能外带酒水的，所以他们把两扎啤酒整齐地码在桌边。
桌子的桌面上覆着一层玻璃，玻璃与塑料桌布的夹层中，有正反两张菜单，菜单根据荤素分成两列，价格低的拍排在最上方。还有一份纸质菜单与铅笔放在桌上。
“金针菇、土豆、黄金糕……里脊肉、羊肉串、牛肉串……这些算是必选了吧！大家还要来点什么，白空你先来加吧。”
因为是王伟付钱，所以他负责点最开始的菜，在勾选完成后，他把菜单和铅笔递给了白空。
“可以多选点肉哦，头儿难得请一次客，白空你不要客气！”张仪静拱火道。
白空拿着铅笔的手停顿了一下，似乎经过了很大的考虑才说：
“我是个纯素食者，不吃肉的。”
“欸，真的？！从小吗？”张仪静很惊讶。
白空笃定道：“对，我从小就没吃过。”
“那你的人生一定缺少了很多乐趣啊……”他又小声补充了句，“怪不得你看起来这么瘦弱。”
“还好吧，我也有我喜欢的！”说着他就勾选了香菇与莴苣，并在不辣上画了个圈，“而且我力气比你们所有人都大！”
“这到是……”张仪静闭上了嘴，完全没法反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