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刑侦]》花前空蝉

4、chapter 4

　　警局那天的采访中途被打断，徐谷接连两天都没接到新的采访。

　　就连桌上的电话响起，都半天没反应过来，“你好，这里是海城新闻台。”

　　电话那头顿了顿，说：“徐记者，是我。”

　　徐谷惊呆了，这是顾队长的声音，她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办公桌的直拨号码的？”

　　“我看新闻上有写，社会新闻组组长，不是你吗？不打扰你工作，就是要告诉你周末在警局门口的饭店。”顾越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周末那天，顾越泽在约定的餐馆等了几分钟才看见徐谷的身影。

　　他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身子斜靠在椅背上，眉头紧皱着，“坐吧，想吃什么？我还没点。”

　　“……就杂酱面吧。”

　　“行，那就一份杂酱面。”

　　徐谷脸色有些怪，“顾队你不吃？”

　　“哦”，顾越泽把面端到徐谷面前，面无表情地说：“我还有事呢，待会打包回局里吃。”

　　“约你出来大概就是想问问你，顾云磊的案件你知道多少？”

　　“咳咳咳，”徐谷还以为顾越泽起码会拐个弯，没想到他就直接这么问了，“我……我知道的大家不都知道？”

　　“我查过你，你有个姐姐是当年案件的受害者，对不对？”

　　徐谷瞪大了眼睛，“你查我？！”

　　顾越泽刚想说些什么手机就响了，季青临很少会在他外出的时候给他打电话，除非有紧急的事。

　　果不其然，电话挂断后顾越泽看着徐谷说：“真不好意思，局里发生了点事，我得先走了。”

　　徐谷笑了笑：“还是局里的事比较重要。”

　　而在一旁的服务生眼里，她就好像一个弃妇一样，服务生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带着点同情的意味。

　　只不过她们都没有注意到，在顾越泽走后角落里的某个男人也起身跟了出去。

　　吃完饭后，徐谷自己打车回了家，大概在下午的时候，她收到了顾越泽的短信：“对不起，我今天有急事先走了。”

　　徐谷:“没事。”

　　也许是他真的太忙，徐谷回复过去后，就再也没有收到他的消息。

　　周一姜念来接徐谷的时候，还特意问起了这件事，“饭吃的怎么样啊，有没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啊？”

　　徐谷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出了点事，顾队长回警局了。”

　　“卧槽？这不是电视剧里才有桥段吗？后来呢？”

　　“后来？”徐谷回想了一下，“我吃完饭就回家了啊，还能怎么样。”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你知道顾队之前是从哪里分局调过来的吗？”

　　姜念看着徐谷，实在是她这个问题问的太奇怪了，“这个我怎么知道，我也不关注这方面的消息啊，要不我给你托人问问？”

　　徐谷：“那应该是我想多了……”

　　后来到了台里的时候，徐谷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中心公园的案子，犯人自首了。

　　昏暗的审讯室里，一个年轻男子坐在位置上，他神志不清，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

　　“不是我的错，你别来找我！”

　　“我已经来认错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求求你放过我吧！”

　　顾越泽站在单面玻璃的前面看着他，“他这样多久了？”

　　季青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他这样絮絮叨叨有快我20分钟了，范介也没问出个啥来。”

　　“行了行了，”顾越泽推开审讯室的门对范介说道：“我来审吧。”

　　顾越泽敲了敲桌，“周云，你说你害了周寻诗，理由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周云双手抱头，狠狠地揪着头发，双眼通红，“我们吵起来了，她骂我！说我是个狗男人！这能忍？我把她推到床上，我用被子狠狠捂住她，我让她说不了话！永远说不了话！！！”

　　“所以，”顾越泽眯了眯眼睛，“你捂死她？”

　　“我没有，我不想的！我没想到她会死。”说完，他像发了狂一样，把头框框撞向桌子，“都怪我，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才会这样的！”

　　直到额头都红了，他才停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别来找我！别找我！”

　　“那谢晓寒和梁蕾之呢，你为什么把她们也杀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那天就和周寻诗一个人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死了，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突然他像是疯了一般，口中不断地喃喃自语：“不是我，不是我！”

　　看着他这样子，怕是再问也问不出个啥来了，他退出了审讯室，大致的看了看之前审讯报告，曲着手指敲了敲报告，问：“周云有没有说尸体上那个图案有什么意义？”

　　“这个…”范介挠了挠头，有些犹豫的说：“他说他没有在尸体上做什么标记。”

　　顾越泽盯着审讯报告，眉头紧皱着“这很蹊跷，他只一口咬定人是他杀的，况且还有另外两具尸体，她们又是谁杀的？”

　　范介额头上的汗更多了，“这个……他也没说，他就说他杀了周寻诗。”

　　顾越泽深吸了一口气，喊道：“范介！你是怎么审的？我说了多少遍了没用的问题不要问！20多分钟你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审讯问什么还需要我教你？”

　　可这周云的情况，现如今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只能先把人送到拘留所里。

　　.
　　姜念把车停在警局门口，因为来的次数多了，连站岗的小哥哥都认识了她们，自动给她们放行。

　　“你说这人是不是和变态，杀人就算了，还要在尸体上作画，行为艺术？”

　　徐谷不以为然，“指不定是人家特殊的兴趣呢？

　　另一边，顾越泽看着那份漏洞百出的审讯报告，太阳穴突突的疼，“行吧，先把人拘留。”

　　审讯室里，男人依旧在胡言乱语，他眼神闪躲，时而不停地发抖，时而又大笑，顾越泽隔着玻璃，看不清那个男人的神色。

　　季青临敲门进去，附在顾越泽的耳边说了几句，他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徐谷掏出手机，递到顾越泽的面前说：“有人和我们举报，说在案发两天前见到有可疑的人出现在中心公园的附近。”

　　那是一个名为“嘿呀！”的热心网民在云城日报下的留言：“中心公园唉，我前几天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托着个大黑袋子，就像做贼一样！”

　　顾越泽正看着呢，范介接了个电话立马就跑了过来：“队长！周云死了！！载着周云的车被一辆侧翻的货车压了，连着司机都断气了。”

　　顾越泽眉头一皱，问：“怎么回事，那货车司机呢？”

　　范介：“货车司机已经被扣下了，查出来是酒驾。”

　　这事说来也蹊跷，这送去拘留所的路还是头一回出事故，货车司机只说他是喝了酒走错了路，顾越泽却觉得怎么想都不对劲。

　　发生了这样的事，采访自然是进行不下去了，徐谷和姜念就先行回了台里。

　　可顾越泽万万没想到，李明远就想这么结案。

　　办公室里，顾越泽伸手覆在结案报告上，“主任！这个案子不能就这么结了！还有好多的一点没能解开。尸体上的神秘记号！还有哪些骨折造成的原因！我们都没能查出来！不能就这么结案！”

　　“这些都不算什么”李明远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世界上解不开的案件多得是！现在我们手上有更重要的事！做警察，目光要长远一点！”

　　“主任，嫌疑人从自首到被杀不过一天的时间，他这样子就像上赶着来送死一样！况且他只承认他杀了周寻诗一人，谢晓寒和梁蕾之呢？她们就要不明不白的死？！”

　　“小顾啊，”李明远似乎也是很疲惫的样子，做刑警这么多年他也有过像顾越泽一样的时候，“我知道，因为这个案子和当年的案子相似，所以你才那么执着。可省厅已经成立了专门的专案小组去调查，这事你就别管了。”

　　“不可能，”顾越泽说:“局长，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到当年那个凶手，我是不可能不管的。”

　　身后，“碰”的一声，李明远一掌拍在桌上，茶具跟着震了震，“顾越泽！你给我回来！”

　　一出办公室就和迎面走来的季青临撞了个满怀，他拉住顾越泽问道：“顾队这么急？发生了什么事？”

　　“周云的尸体呢？”

　　季青临：“家属来看过了，说是要火葬，这个时候估计掉都烧了一半了。”

　　顾越泽又急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