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刑侦]》花前空蝉

2、chapter 2

　　说来也怪，这谢晓寒和梁蕾之的父母至今都没来认领尸体，据同学所说她俩和父母的关系好像不太好。

　　“谢晓寒逢年过节都不怎么回家，好像和家里人关系不太好，听说好像是家里重男轻女。”

　　“梁蕾之吗？她平时就比较孤僻，像我们的活动、聚会啥的她都不参加的，整天一个人在宿舍蒙头学习，听说是家里条件不好，学费都是靠奖学金交的。”

　　这是昨天季青临去海大走了一趟得到了证词，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再怎么重男轻女也不至于女儿死了都不来看看吧。

　　可家属那边确是意外的冷冰冰，听说女儿死了之后没有多大的反应，反倒是一个劲问能不能拿到点抚恤金之类的。

　　他合上了笔录，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正想得入神呢，电脑“叮咚”响了一声，是主任群发的消息，“马上让顾越泽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季青临抬头朝着顾越泽办公室方向看了一眼，他正皱着眉盯着电脑屏幕。

　　“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季青临小声嘀咕道。

　　可惜季青临猜错了，此刻顾越泽正在看的是一封半小时前寄到他邮箱邮件，里面是五年前关于顾云磊案件的报道，以及昨天的案件新闻。

　　邮件的最后，是一张并不清晰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黑色卫衣站在旋转木马前，手边牵着一个10岁左右的小男孩。

　　那是11岁生日的时候，顾云磊带着他去游乐园玩时照的。

　　顾越泽揉了揉眉心，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给他发这个邮件…

　　.
　　主任的办公室一如既往的安静整洁，牌子被擦得锃亮，李明远三个烫金大字都快闪瞎了顾越泽的眼，看见顾越泽进门，李明远停下手中擦拭牌子的动作。

　　“小顾欸，我听他们说前晚发生了个大案子？”

　　顾越泽眉头一皱十分不喜主任对待案件向对待生意一样的态度，冷着脸报告着案件的进度。

　　“晚上11点在中心公园发现了三名女尸，死因还待进一步调查，三人都是海大的学生……”

　　李明远最烦听这些报告，赶紧抬手让顾越泽停下来。

　　“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些你就不用再说了，只要你好好地办好这个案子，别再去管以前那些事，我这个主任的位置迟早是你的，我呢也可以调到省里去当个闲官，多好啊!”

　　李明远已经沉浸在对自己辉煌未来的畅想里，他仿佛能看到自己光荣退休后的生活，笑得合不拢嘴。

　　顾越泽静静地站在一旁不说话，李明远看了他一眼，又说道：“我还听说你又拒绝了记者的采访？”

　　“主任，案件目前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做这些采访只会打草惊蛇，让凶手有所警惕。况且这些记者对案情胡乱猜测这种行为……”

　　李明远抬手打断了顾越泽，“小顾啊，你听我说，这个案子对公众的影响力还是很深的，我作为市局的主任，必须得给大众一个解释不是？”

　　说着李明远从桌上那一捺文件中抽出一份电视台的采访证明，“你作为案件的负责人，得给一个交代不是？”

　　采访？顾越泽眉头一皱，他向来是不喜欢记者的，几年前的事情发生过后就更不喜欢记者了，况且昨天的新闻还写得......

　　“这样吧”李明远直接给顾越泽下了一剂猛药，“你要是去接受采访，我就答应把当年的案件记录给你看。”

　　出了主任办公室顾越泽把一队的人都喊到了办公室里。

　　顾越泽就这么坐在正中央，双手揉着眉心。过了几分钟都没说一句话，季青临第一个就忍不住了，“顾队你这是......让我们进来欣赏你呢？”

　　一句话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绷不住了，可碍于顾越泽的威严大家都不敢笑出声，“昨天的案件死者的家属都来了吗？”

　　“说来也怪，”范介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我倒是已经联系了死者家属。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回信。而且他们的态度也是十分的冷漠，好像对于自己儿女死了这事一点也不在意。”

　　“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亲情淡泊的大有人在。”季青临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毕竟做刑警这几年比这更奇怪的他都见过，“那顾队后来发现的那把钥匙呢，查出来是哪里的了？”

　　范介：“......”

　　顾越泽有些不可置信，问道：“你不会还没查吧？”

　　范介赶紧收拾了东西，“顾队我这就去！这就去！”

　　“队长，新闻台的记者来了！”远处的声音拉回了顾越泽的思绪，他把文件锁进柜子里，向外走去。

　　外面，雪越下越大，覆盖住了地面，脚踩在地面上，留下浅浅的脚印，不一会便被遮盖住。

　　远处徐谷的身影被缩成小点，顾越泽隐形觉得这一幕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雪缓缓的落下，落在徐谷的身上，冰冰凉凉的感觉，瞧见他走过来，徐谷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雪，“你就是刑侦队队长顾越泽？”

　　见顾越泽像是愣住了一样，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好？我是新闻台的记者徐谷，这是姜念。”

　　顾越泽伸出的手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像个没事人一样握了上去：“你们好，我是海城的刑侦队长顾越泽。”

　　架好支架采访正式开始，徐谷清了清嗓子首先提问了群众最关注的问题。

　　“本次案件影响的范围广，顾队长有把握破案吗？”

　　对面着镜头，顾越泽没有丝毫的怯场，他挺直地站着犹如松树一般，他说：“办案讲究的是证据，我们各大部门都在努力的收集证据，等待着将犯人抓获的那一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顾越泽的声音似乎无视距离的阻隔，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无形中给正在努力的队员打了一剂强心剂。

　　“案件发生后，很多人都说不要在晚上外出，对此你们警察的看法是什么？”

　　他眉头一皱．“我们警察存在的目的就是保护群众的安全，我们已经加强了巡逻的力度，保证群众的日常出行，不需要担心这些。至于案件的进展，我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给群众一个交代，”

　　“但本次案件已经发生三天有余，目前警方还未发现任何有关凶手的证据，这是否能够说明是警察不用心呢”

　　顾越泽眼皮一跳，这问题问的，可真有水准。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缓缓开口，“任何一个案件的真相背后，都是无数人日夜不休努力结果，我相信，相信和我一起工作的同事和海城的所有人民，都会积极配合我们的破案工作。”

　　徐谷冷不丁愣了一下，问：“顾队你的师傅是？”

　　顾越泽毫不犹豫地回答：“前刑侦大队队长顾云磊！”

　　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徐谷脸上公式化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手里攥着得资料被她捏的皱巴巴，而后她把手里的资料合上，问道：“当年您的师傅犯下杀人案后就逃之夭夭，昨夜相似的案件在海城再次发生，请问您作何感想？”

　　远处的姜念在听见顾云磊三个字时就有不好的预感，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徐谷会直接在采访时就问了这个问题。季青临也着实被现在的情况惊呆了，他正想要叫停采访，顾越泽却开口了。

　　“世界上不会有独一无二的案件，至于你问的感想，”顾越泽想了想，说道：“我只能说，作为刑侦大队的队长我是不会让任何一个凶手逍遥法外的。”

　　徐谷：“这次案件和三年前的案子很相似，您觉得这次案件和你的师傅有直接的联系吗？”

　　“如果此次案件破获，真凶确系顾某，您会选择包庇自己的师傅吗！”

　　一时间，顾越泽的思绪被拉回了几年前那个拥挤的大厅里，成群的记者将警局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群众的谩骂、记者的责问、受害者家属的哭泣……

　　“顾云磊人呢？！你别说什么找不到他！给我掘地三尺也得把他找出来！”

　　“tui，好好一个队长，活生生成了警局的败类，真给我们脸上抹黑！”

　　“警局的败类！”

　　“……”

　　直到肩膀被季青临拍了拍，他才回过神来，“顾队？顾越泽？想什么呢，记者们都走了。”

　　他愣了一会，耳边似乎还回响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半晌，他摇了摇问道：“受害者家属那边怎么说的？”

　　“受害者家属资料在我那儿，我让伍光启去问了。”

　　似乎是昨晚在现场被吓得不轻，这个实习生此刻的脸色还有些惨白，提起死者更是会止不住抖。

　　顾越泽想到尸体扑上伍光启那个场面，也有些同情他了，“算了，你去痕检那边看看昨晚的报告出来了没有吧，受家属那边我去问。”

　　伍光启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去痕检的路上，他小心地拉拢了带路的警员问道：“顾队的脾气好不好啊，吓不吓人？”

　　“我哪知道，”对方皱了皱眉，“本来是要提拔季副做队长的，谁知道突然从总局派了个人下来，能力还可以，可惜人品不怎么样，听说他有个亲戚还是杀人犯呢！真不知道总局那边怎么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