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自诩》眸子大老攻

25、不倒仙 6

　　三个人，四菜一汤加一道“零嘴”，木乙羽还要继续烧菜，结果被于喳喳从厨房拖出来按进座位。
　　“可以了，不用烧了，”她说，“只烧是不够的，你还要负责劝饭才行。”
　　木乙羽：“……”劝饭是什么东西？

　　没想到许轩也接话：“劝饭之后还要负责喂，毕竟我们都是巨婴。”
　　不知道她刚才出去厨房后在客厅和于喳喳聊了些什么，现在两人连这种共识都有了……木乙羽疑惑地去看自家喳喳，结果喳喳直接把炸蚕蛹往她这边推，示意她放到她手边的台子上，边推还边说：“这个许轩吃不惯，喈喈你就算再喜欢吃也忍忍啊，我下次再给你做。”

　　木乙羽：？？？
　　什么情况？

　　本来她想象中的“犟喳喳大嚼炸蚕蛹”的画面没有出现，反而是一次无比和平友善的饭桌对谈，但她怎么就有那么多疑问呢？
　　小朋友挠头.gif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原因。
　　于喳喳扒拉进几口饭，刚咽下去就连珠炮似的问许轩：“那你们现在除了提供编程网课，还有什么别的方式在帮助那些学生吗？”
　　“还有在招揽社工志愿者做家访。有的家庭，即使孩子高中在县城上、学习成绩也不错，但考上了大学也没办法去上，因为父母外出打工、家里的老人身体不好，又有弟弟妹妹靠他们带，所以初步的想法是调查他们的家庭情况，尽量帮他们提供稳定的网路和电路，让他们可以在家上网课。*”许轩解释道。
　　——正气的有为青年，经于仲燕鉴定，不管男女都可嫁。小姨就喜欢这种搜索引擎一搜名字就跳出来个基金会的孩子。
　　至于八囱总裁这种只会增加疏离感的事，就不要提了吧。认真工作，人人平等。

　　许轩提到网课，就想起每周都会陪她上课的团团来了，正好人在木乙羽家，她捧着碗，俯身凑过去问：“喈喈。”
　　木乙羽耳朵被热气蹭的痒痒的，她抿抿唇回：“怎么了？”
　　“团团在这么？”
　　于喳喳无法忍受两人咬耳朵，听力满分地说：“团团是谁？”虽然她心里早就猜到了。

　　许轩就把自己遇见这只山雀的奇遇简单给她概括了一下，有幸得到小姨三个字的评论：“傻孩子。”
　　“……”许轩愣了愣，她鲜少被人这么称呼，“怎么说？”
　　木乙羽如鲠在喉，预料她要说的话里会带着许轩不懂的深意，恨不得上去捂住于喳喳的鸟嘴……

　　于喳喳开篇先来个性别确认：“你是女的吧？”她其实只有百分之 80% 的把握，因为许轩这孩子长得太男女莫辨了，声音也说低不低、说高不高的，又剪个男生的短发。也亏得脸撑得住，才能这么弄。
　　许轩犹豫了一下，夹走盘子里最后一块虾仁，送进嘴里后点点头：“嗯。”

　　然后“深意解说”就开始了，于喳喳掐指一算：“我很确定那只鸟喜欢你。”前言不搭后语，鸟言鸟语。
　　木乙羽想找个地洞钻。
　　没想到许轩咽下饭又喝口汤，最后自信地同意道：“我也觉得。”
　　“很好，那现在的问题就是，为什么是你？”于喳喳吮了吮筷尖，继续道，“这个城市那么大，几百万人里为什么她偏偏喜欢的是你？”
　　“咳咳！”木乙羽当场表演一个被口水呛死。

　　许轩见她咳两声就停，估计是不小心呛到，就叮嘱：“小心。”转头用问题回答问题，“我想问一下，团团是什么时候来你们家的呢？因为喈喈说它只有白天才回来睡觉，晚上会跑出去。而且它特别聪明，从习性和表现上看都不像是普通的银喉长尾山雀。”
　　于仲燕斜了木乙羽一眼，似乎对这种为爱情而奔走的行为颇有微词。
　　她说：“她本来就不是普通的鸟，她是……
　　“一种特别长情的鸟。”

　　许轩、木乙羽：“……”
　　“你要好好对她啊。”于喳喳补充，“鸟一直是喈喈在养，所以等到时候了她就会告诉你的。我吃好了，要出门一趟，你们慢慢玩。”
　　说完她就站起来回房间换衣服，真的一副要出门的阵仗。

　　许、木和她挥挥手，吃完饭洗完碗以后，跑到木乙羽的房间参观“珍稀鸟类”。
　　木乙羽动作慢吞吞的，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紧张。明明她又不可能突然转换身体，除非她现在马上紧张得晕过去，这样想，也不是不可能。
　　她从书桌下搬出铺了许多毛巾毯的整理箱子，那里头，一个纯白毛巾围成的“鸟巢”中静静窝着只羽毛随呼吸微微起伏的山雀。
　　它黑亮的眼睛闭着，灰色的眼睑很薄，黑色的小细爪子蜷在身下，对两个人类近距离的观察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许轩第一次在自己家以外的地方看到团团。她心形的毛绒胸脯，和背上每一根羽毛她都了然于心，所以看它就这么睡着，她又回想起那天早上她起来，却发现团团睡死过去的那个窒息般的瞬间。
　　怎么会有这种白天睡死、晚上出来晃荡的鸟的？
　　她用气声问木乙羽：“它多大了？”
　　木乙羽也说不上来，准确来说是不能说“它二十岁，活着的时间和我喜欢你的时间一样长”这种大实话，所以只好带着歉意避过正面回答。
　　“……也不大吧，应该相当于人类的青壮年？”

　　许轩又问它平常都吃什么。
　　木乙羽不好说它其实什么都不用吃，就是个永动机一样的存在，但还是列举了几个平时许轩会喂的东西：“瓜子呀、小虫之类的。”
　　“哦对了，那个蝈蝈是养给它吃的食物吗？”
　　“呃，那个不是，那是我爸爸放在我们这养的退休蝈蝈。”
　　许轩：有趣。

　　木乙羽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了，晚上我们不是还要去不倒仙吗？”
　　“嗯对。”
　　“上次我回去以后，网购了一些更适合出入那里的‘装备’，你要帮忙看看吗？”木乙羽话题转移得驾轻就熟，虽然新的话题也很羞耻，但总比在秘密边缘试探加上被许轩围观自己的鸟身体来得好。
　　她把整理箱放回书桌下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快递盒子。

　　“首先，”她两手拎着件布料，向上展开一件领口带月牙形破洞的 T恤，“这件好像码子买大了……”
　　下一条是渔网丝袜。木乙羽给它搭配自己已经有的一双红色高跟鞋，但又在角落里看见一双黑色马丁靴，鞋边带了铜色铆钉，于是她就陷入了纠结。

　　许轩被她安置在床边坐着端详她交替各种配饰和衣物和鞋的样子，突然拿起手边的那双马丁靴，反过来看了看鞋底刻的码数，“36 码的你穿紧吗？”
　　木乙羽闻言转头看她：“阿这双，我平时穿 37 的，这双码子大，36 穿正好。你穿多少码的？”打开内心的小本本准备记下来。
　　许轩又把鞋并排放在自己脚边比较了一下，“我也是 36。”

　　等下——
　　木乙羽拎起手里买大了的破洞 T恤，视线又逡巡在马丁靴和 T恤之间，如果许轩不介意的话，或许……“我可以试试。”许轩立马看懂她在想的是什么。

　　于是五分钟后，当木乙羽站在全身镜前看向镜子里那个反戴黑色鸭舌帽（她的），身穿黑色破洞 T恤（她的），搭配金色细链羽毛坠（她的），脚下穿铆钉马丁靴（她的），最后下身是水洗蓝色牛仔裤（唯一不是她的）的街头风格、身高腿长、劲瘦挺拔的人……
　　靓女，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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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毛绒胸脯的可爱短小攻势。
*俺知道俺的想法很单纯很直接，要在穷乡僻壤的山里通上电、连上网绝对比说得困难许多，但这是一个真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