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自诩》眸子大老攻

19、不倒仙 4

　　苑苑和女朋友跟酒侍点了两杯“醉莲”，等许轩和木乙羽下去转了一圈回来，台上烟染还在弹唱，而两人桌前空空如也。
　　木乙羽以为两人喝完了，便问她们口感。
　　“还没上来呢，哦，忘了你们新来，不知道这杯酒是烟染特调的吧？”
　　苑苑朝台上努努嘴，“现在人还没下来呢，要等她。”

　　这她们确实没从别人那里听说。
　　许轩她们打听到的、上周唯一和烟染有关的事情，是烟染在酒吧后面有个房间，上周她被人在走廊看见带了个伴进去。
　　据传，之前从来没人见她和谁成双入对过。

　　如果单单说烟染的客评，那就太高了。不倒仙半夜两点打烊，十二点以后来的都是因为当 DJ 的老板，是下场跳舞的；十二点之前那就是个文艺风格的清吧，来的客人大多是奔着烟染的歌和酒——回想到这，木乙羽看向台上。烟染鞠躬后下来了。
　　歌大概比酒更醉人吧，她想。

　　许轩看时间，十一点十五。
　　金柯棋十一点半来接，十五分钟大概够她们走出去到巷子口，或许只要五分钟吗？许轩心不在焉地想，从得知烟染和一个女伴进了房间后她一直无法完全集中注意力。
　　主要原因是：许经纬不回她微信。

　　许轩：你占粉丝便宜了？

　　也不算不回，他应该是不知道在踌躇些什么。
　　对方正在输入...（对话框顶端显示）

　　许轩：我在不倒仙。
　　对方正在输入...

　　许轩很确定弟弟没有改名成“对方正在输入...”。
　　她只是不确定弟弟是不是羞愤得要改姓王**。

　　不知过了多久，木乙羽唤回她游走的神思，“我们要不直接去问后面问烟染吧？”
　　“不用，改天再来。你还陪我吗？”
　　木乙羽凑近她小声说：“好，但下次我们要不早点来，这样说不定能在烟染上台前直接捉到人呢。”
　　许轩眼神变软：“你说得对。”

　　苑苑看她们起身要离开，突然瞄到什么，指向她们身后。
　　“欸，阿轩和小羽！醉莲来了！”话刚说完，酒侍托着四杯奶白色透着淡蓝的饮料，给她们四人各上了一杯。
　　和一般装鸡尾酒或者调酒的杯子不同，醉莲是装在类似带柄茶杯的玻璃杯里，每一杯上面都点缀着两颗黄色樱桃。

　　许轩和木乙羽并没点这杯，“烟染请你们喝。”酒侍说。离开前还放下两个花花绿绿的杯垫，左边那个花团锦簇间写着“百年好合”，右边那个峰蝶飞舞处写着“恩爱一生”。
　　许轩：……
　　木乙羽已经端起杯子尝了一口。

　　“完全不像酒对吧，”苑苑兴致勃勃，劝说许轩道，“阿轩你也喝喝看？里面茶香很浓呢。”
　　烟染在台上注意到她们，这是好事。许轩捧起杯子，发现是温温的，果然应该加了泡好的茶。第一口进去时的感觉很神奇，白巧克力的甜和牛奶的香中和掉了柠檬酒的酸和伏特加的辣，还有几种香料，她喝不出是什么，但它们共同作用，把这杯茶酒融合到一起*。
　　如果一不小心把整杯喝完，看起来也并不是小几率事件。
　　——许轩和木乙羽放下见底的茶杯，往门口走去。

　　# # #

　　根据金柯棋目测，奔驰的胯宽要挤进这条双行胡同实在太为难，于是他开进不倒仙的巷子口，停下来给许轩发短信。
　　刚编辑好，另一侧车窗就被人轻敲了敲。
　　金柯棋看见来人赶紧把车门解锁，然后许轩带着一个女生坐了进来。

　　“……嗨，你是木乙羽吧？”他有点尴尬地后转对她说——许轩怎么也不坐前座？当他司机么？
　　许轩凉凉地斜了他一眼。
　　好吧，他确实是自告奋勇。

　　这个相亲被他耍了的女生穿着半裙和收腰 T恤，画很淡的妆，空气刘海和长发都微微带卷，很温柔的样子。
　　跟许轩这家伙完全相反的 type 啊。
　　金柯棋还在残念自己没进酒吧的事，脑内吐槽许轩专治古板。

　　木乙羽说：“啊是的。你是……”
　　她说谎的技术并不熟练，总感觉自己藏不住当鸟的时候曾见过金柯棋这个事实。被看出来了吗？好像没有，但许轩在看她吗？

　　许轩替自己主动入伍的司机回答：“他是金柯棋，八囱的 CCO。但现在只是个好奇女同酒吧的八卦精。”
　　刚才喝下去的茶酒开始麻痹她的紧张的神经，某种香草的气味弥留在唇齿间，许轩吐槽金柯棋的样子看起来和平时并无两样，但其实已经处在微醺的状态。
　　许轩想了想，对金柯棋说：“先送她回家。”

　　# # #

　　木乙羽先被送回家，钥匙刚一打开门，一个头发向前倒梳的女人站在玄关吓她。
　　“……”木乙羽看了看女人脚下，“女鬼为什么穿我姨的袜子？”
　　于仲燕拨开头发：“因为你回来太晚，女鬼吃掉了你姨然后把她的袜子都据为己有了。”

　　木乙羽脱掉鞋，顺便把于喳喳乱摆的鞋子放好，有点疲倦地走去陷进沙发里。
　　于仲燕亦步亦趋，跟着她也坐到了沙发上。
　　“累啊？”她问。

　　木乙羽只是觉得这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情，大脑里有好多信息和头绪需要理一理，但最让她震惊的是刚才许轩在车上告诉她的。
　　——那个微博网红、很有可能在上周被烟染带去房间的那个妹子，其实是许轩的弟弟。
　　她未满十八周岁的，弟弟。不是妹妹。

　　虽然木甲岱和于孟雁没有给自己生出一个小十岁的弟弟或者妹妹，但她从小可以说是和于仲燕一起长大的，于喳喳就像个大她十岁的姐姐。
　　于是她问她：“如果说，我十年前瞒着你们所有人去酒吧，你觉得因为发生了什么，我会不想告诉你们？”

　　于仲燕把脚翘在沙发把手上，找她这个问题中自相矛盾的话：“既然是瞒着，你肯定不想告诉可能会阻止你去的人。当然，我不会阻止你去，只是十年前，你才十七岁？我应该会跟你一起去。”
　　这个回答没有出乎木乙羽的意料，她又问：“那假设我连你也没有告诉呢？然后你过后去那个酒吧找可能知道内情的人，结果发现我可能被带去……开房了？”

　　于仲燕律师的本能被激发上来：“……这什么设定？诱.奸未成年人？‘违背妇女意志，使用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行与妇女发生性.交的行为，构成强.奸罪。’***”
　　木乙羽：“可如果我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自愿呢？”

　　“醉酒的状态，利用人神志不清的时候发生性关系，即使做出犯罪行为的一方也是醉酒状态，也是需要负刑法责任的。因为原因自由行为是说，由于先行行为，即醉酒的原因，导致行为人失去判断能力，后续发生的强.奸也应当由行为人自己负责。”****
　　木乙羽这次给她出了个难题：“那如果……我是个男的呢？”

　　“那可能暂时没办法被判强.奸。”于仲燕叹口气，“最高只是猥亵罪而已。”
　　法律终究也不是公平本身啊。

---

作者有话要说：　　*酒的材料内容是从曼哈顿调酒师的“萨霍夫三周跳”那里沿用整合的，来源纽约时报。
**缩头乌龟的那个王。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两百三十六条。
****问题参考：知乎（链接放了会被审，所以有兴趣可以搜“原因自由行为”下的高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