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自诩》眸子大老攻

10、时不我待 6

　　时间：这两天。
　　地点：某文学城作者“如木如生”正连载中的作品《禁果》底下评论区。
　　事件：本来固定的更新时间从午夜换到凌晨，若干不明所以的读者纷纷发表言论。

　　№1 网友：劝我学习评论：《禁果》打分：2 发表时间：20XX-06-10 6:43:47 所评章节：18
　　生生为什么改成早上更新了啊？

　　№2 网友：陈不染是我媳妇评论：《禁果》打分：2 发表时间：20XX-06-10 00:59:44 所评章节：17
　　补分！
　　睡前rua一rua陈不染！ 虽然要等第二天早上才能见到新的一章，但陈不染真的太软了

　　№3 网友：啾咪咪评论：《禁果》打分：0 发表时间：20XX-06-09 11:51:22 所评章节：17
　　撒娇，求早点发文啊啊啊啊

　　[1楼]网友：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发表时间：20XX-06-09 11:55:10
　　姐妹看作话啊，改时间了。还有你咋打零昏

　　……

　　等等等等。

　　木乙羽吃完晚饭看过一遍后，打开文档，在今天更新的最顶上写备注：重申一下，大家最近晚上不用蹲更新，现在因为现实晚上要做一些事所以改成凌晨更文了。谢谢大家支持。
　　“一些事”其实就是那一件事——等许轩下班。

　　自从那天在许轩阳台上不小心完成了以山雀身体“趴肩”的壮举后，木乙羽越来越习惯用这个身体和许轩互动，她也弄清楚了许轩正常下班的规律。
　　八点不到，她告诉于喳喳自己头痛要休息，然后抖擞抖擞羽毛，从房间窗户里飞出去。

　　许轩给她留了个窗户缝，还在空调外机上铺了一张厨房纸，估计是怕她在外面饿着，在纸上面撒了些鸟饲料，但已经被外面的野鸟吃得不剩多少。
　　就差没在窗户上大书“欢迎鸟来”四个字了。
　　木乙羽心里一暖。想到自己被许轩记挂着，就没办法不心潮澎湃。
　　虽然被记挂的是身为鸟的她。

　　木乙羽从窗缝里挤挤挨挨地进去，正大光明地蹦到许轩的桌子上，开始打量她的房间。
　　四面墙都刷着带灰色的漆，如果不是和白色天花板作比较，根本看不出那是灰色。整个房间属于偏沉静的自然色，寝具由白色的空调被和床单、绿色和灰色的靠枕组成，轻金属结构的床旁边摆了个同样是绿色、只不过颜色更深邃一些的床头圆桌，和床如出一辙的金属架子。
　　床头桌上摆了一个藤编夜灯、一只笔，和一本《实用养鸟百科》，书侧面还被贴了许多标签。
　　看起来许轩对于如何养好她这件事正在下功夫。

　　她再打量书桌上许轩的东西。
　　两个并排站立的黑屏显示器、看起来很高级的鼠标键盘、喝了一半水的玻璃杯。
　　这时房间外传来开门的声音。
　　木乙羽心跳加速——许轩回来了。

　　# # #

　　许轩换了拖鞋就直接往套间里走，等到了房间门口，站定往里瞧去，眼中顿时一亮。
　　白白的一团绒羽正站在她平常喝水的杯子旁边，两只伶俐狡黠的黑色眼睛此时盯着她朝自己靠近，小小的身躯，双手合握就能包住，却没后退。
　　这几天果然越处越熟。

　　“团团。”许轩轻声用自己给山雀起的名字擅自这么叫。
　　“叽”地一声，团团回应自己，许轩开心地把背包放下来，从里面拿出随身携带的零食袋，喂给它一只干面包虫。
　　许轩又把左手轻轻放在团团的爪子前面。团团稍微踌躇，但还是把小小的爪子举起又放下。
　　放下的地方，两只尖锐的爪子非常人性化地避开了许轩柔软的指腹，轻轻横着环住她最长的那根手指。

　　“好乖。”许轩又把奖励给它。缓缓托着鸟，抬起自己的左手，尝试把团团放在自己肩膀上。
　　团团看起来膨胀得不行的身体其实非常轻盈。
　　只有实际感受过它的重量，才能接受并理解它会飞的事实。
　　不然以鸟类警惕怕人的天性，许轩也很难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招一只山雀的喜欢，还连续三天都来她这里？

　　而且团团也太亲人了。
　　许轩坐在书桌前，从显示器黑屏的反光中看向自己肩上停着的鸟。
　　她不想对一只人性化的小鸟疑神疑鬼，但如果反常不妖……
　　反常就必萌。

　　许轩一边心里大喊“好萌好萌好萌”，一边确认了下时间。
　　打开今晚的行程日历，发现到了一周一次的直播时间，于是点击链接进入。

　　耳侧团团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暖融融的。
　　许轩不经意间转头。
　　看自己映在窗玻璃上的脸，嘴角不知何时挂上了弯月的形状。

　　【八囱直播间：编程入门和文字处理】
　　【主播：鲜肉馄饨】
　　【目前参与直播人数：378 人】

　　“呲——呲嚓——”
　　许轩调整麦克风，“听得见吗大家。”顺道打开网页课程表，分享屏幕。
　　木乙羽在许轩的右肩上原地踱步，先是被“许轩居然是个主播”这件事惊得瞪大眼睛，然后再被“许轩上直播网课教编程”的这个操作惊得抬起翅膀，自我消化了一会儿，最后等她看到许轩“鲜肉馄饨”的网名时，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人到底还有多少颠覆认知的秘密在啊……
　　“叽嘤叽嘤……”

　　许轩左手绕到右肩上逗了逗鸟，心里就跟开了花似的。团团叫起来怎么就怎么可爱呢。同时直播间底下的评论刷得很快，清一色的“老师好”、“老师晚上好”，或者“老师辛苦了”。许轩知道她们都是朝气蓬勃的十八九岁，但不知道的比如木乙羽，还以为这是一群小学生观众，或者干脆是个老年人编程兴趣课呢。
　　毕竟大家都太认真了，还都用的真名而非网名。
　　但她偏向是一群小学生，不然怎么都没人刷礼物？

　　许轩并不知道自己肩上这只小鸟的内心想法，但她如果知道，可能会回答她一个木乙羽完全没想到的答案：没人刷礼物，因为这些参加直播的观众都是勤工俭学的在读大学生，或者更确切一点，是被她建立的基金会援助的贫困女大学生。
　　许轩照例开课前先亲切地先问个开场白问题：“月底有的学校就放暑假了，朋友们暑假都会在哪儿呢？”
　　底下评论瞬间刷出全国各地的省市名字，估计是留在城市里打工或者实习；还有些是省市名后面跟了个偏僻的地名——那就是回家帮忙料理农活或者照顾弟弟妹妹的学生了。

　　许轩打开另一个网页，复制了一个网盘和密码发到聊天板，安排解释说：“等暑假，我理解大家不一定能有网，所以提前录了八节课，大家自己去网盘里拿。大概能看两个月。关于这点有问题需要问吗？”
　　木乙羽安静地看着躺在网盘文件夹里的八个视频文件，才开始明白：
　　许轩是认真的。

　　许轩当然做事一直都是认真的，但她开始和观众说话的时候，虽然因为没开视频，观众们看不见，但木乙羽一仰头就可以看见。
　　她眼睛里熠熠的星光，仿佛能穿透云雾，把梦境照亮。

　　其实许轩根本不用费心想怎么把自己“养熟”。木乙羽想。
　　豢养她就跟养蛾子差不多。区别在于飞蛾扑的是火，而她扑的是她目光中闪烁的希望。

　　“作业？你们想要暑假作业吗？”许轩开了个投票，结果木乙羽悚然发现这还是一批堪称三好的小学生。
　　——投票结果一边倒，大家都希望“鲜肉老师”给布置暑假作业。
　　鲜肉许摸摸下巴，“好吧，这是个自选的作业，我过几天把题目打包发给你们邮箱。写完了的，在秋季返校前把作业用邮件回给我就行。”

　　接着许轩真的开始上课了。
　　木乙羽从一个补习班老师的角度来评价，许轩属于那种“学生导向型”的老师，在一个知识点讲完后，一定会停下来问有没有什么问题，怕学生现在不敢提，还会鼓励他们给她发邮件，课后她也会回。
　　明明是个事务繁多的视频公司总裁来着？

　　“上节课我们说过这个反斜杠能充当 escape 的作用，大家还记得都有什么组合吗？”*
　　许轩讲话语速中等，发音清晰而语调平缓，但几乎每十分钟都会停下来和学生互动一分钟，并适当回忆之前的知识点，所以连对编程一窍不通的“插班生”木乙羽都能听得津津有味。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许轩要在网上直播教学……
　　等等，她好像明白了。

　　五十分钟的课，真的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下课后许轩把今天进过这个直播间的名字都下载下来，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了一行东西**。
　　刚学了一节课的木乙羽还看不懂，只知道是用了两个文件，一个是她刚下的学生名字“ names_610”，另一个是“recipient_20XX”。
　　许轩敲下回车。
　　一串名字跳出来。她打开后面那个文件，然后用查找功能把那些名字后面的联系方式都复制出来，然后开始群发邮件。
　　木乙羽看到那个写了学生们真实地址和联系方式的表格时，就明白那个 “recepient” 是受资助的人，而许轩是在用上课的方式来帮助他们……

　　某个切换屏幕的瞬间，她看到许轩的网页标签其中一个赫然是“许轩慈善基金会官方网站”***。

　　她决定要先回去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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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又可以叫“许轩驯鸟”，或者“上编程课的正确姿势详解”。
*反斜杠就是这个“\”。escape 的一个例子，比如想让终端bash里把打出来的字新起一行（n for new line），可以用 printf “Hello/nWorld/n”，终端就会回馈给你：
Hello
World
[user]:~$
大家感兴趣的都可以用电脑自己试试，编程入门这节课有电脑就基本都可以玩，很有意思。
**比较两个文件的区别可以用 diff -y [file1] [file2] 这个语句，-y 是 diff 的一个 flag，会把两个文件中不同的地方输出排成两列。
***本来许轩的这个基金会不该有原型，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安利一下韩红的基金会。希望基金会运营健康，希望工作人员都不忘初心，爱人助人，希望公众人物发挥更多媒体正面用途。
指路还不知道的盆友：hhax.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