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之缘起生烟》净深缘

39、疑虑

　　燧地是彼世少有的古典原始族群聚集地，这里的一切都保留着中式古建筑，跟科技发达的中立区截然不同，这里没有灯光繁华，没有喧嚣车辆。以至于大战之后的圩村残破不堪，这片土地终于回归了原本的平静，流离无主的黑衣人魂不守舍得晃荡在圩村各个角落。
　　“离萝，我们现在安全吗？”宋雨尤坐在台阶上鬼鬼祟祟地望着院子外问离萝。
　　离萝看向大门外徘徊不定的黑衣人，沉默地晃晃脑袋。宋雨尤微微站起，扭过脑袋往背后的房门里打探，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她再次坐下后背靠在房门上深深叹气。
　　博安安从沉睡中醒来后一直内心焦躁不安，她装满了心事，三番五次在房门外来回徘徊。
　　“少神大人，你能不能不要绕来绕去。绕得人心烦意乱。”宋雨尤皱着眉抱怨道。
　　离萝扯扯她的衣角，然后望向大门外，问。
　　“少神，我们呆在这里也有几天了….那些人既不离开，也不进来，始终还是有些让人感觉不安…你…你这边儿能有什么办法吗？”
　　博安安望了望她，然后垂着头小声地的回答。
　　“具体的……我也不明白。代卫是半神半人，这些人是他造的，脱离了控制就跟普通人一摸一样……她们这样死死守在周围徘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雨尤望着半空中的悬浮球体笑笑说，“要不…你问问芙兰吧，就你们俩，在这地方呆得最久，她肯定知道得比我们谁都多。”
　　博安安思考片刻后点头，她唤出茵芙兰，“芙兰，有什么办法让这些人离开吗？”
　　茵芙兰回答，“需要把控制权断开。”
　　三人疑惑地望着半空中的球体。
　　博安安思索后垂头，脑海里不停想着断开控制权，试图操控自己的大脑意识，然后意识深处却反复出现一个声音——“无法断开”。这让她困惑不已。
　　“代卫把我的意识抽离放置到他控制中枢上，除了代卫以外按理来说我应该拥有所有操控权，现在代卫已经彻底消亡，我没理由无法断开权限啊。”
　　宋雨尤望着博安安一脸困惑的样子也没再继续多言。三个人依旧焦虑地守在房门外。
　　女人守在床边已经好些天，基本上寸步不移，除给席缘换药清理身体以外几乎都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发呆，每次打盹几分钟后，又乍然醒来，然后慌张地注视着昏睡的女人。女人身体上的伤痕在司冰烟精心照料下，渐渐隐去，她呼吸平和，除了一直昏睡不醒以外，没有其他异样。
　　司冰烟静静注视着眼前的女人，轻轻抚摸着她的白发，温柔地划过她脸颊上渐渐消退的伤疤，期待而落寞地思考着。
　　“你……真的是席缘吗？”她自言自语道。
　　女人指尖微微颤动，双眼缓缓睁开，暗自发呆的司冰烟神色欣然。
　　“你终于醒了。”
　　她立马从床沿边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她推开房门，宋雨尤和离萝一下子躺倒在她脚下，她望了一眼两人，又看向博安安，抿着干裂的嘴唇朝隔壁厨房跑去。宋雨尤欣喜若狂，从地上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然后跑到席缘跟前，离萝和博安安紧随其后。
　　“师父你终于醒了！要不是有前车之鉴，我还真以为你…”
　　离萝巴掌一下落在宋雨尤后脑勺上，“丧气话少说！恩人好着呢！”
　　席缘朝两人温柔的点头，微笑着发出声音“幸好有你们帮忙。”
　　她很快注意到两人身后安静站立的博安安，她愧疚地不敢抬头。
　　席缘温柔地注视着她轻轻地呼唤，“安安。”
　　女人缓缓地抬起脑袋，看着宋雨尤和离萝给她让出空位，她才缓慢地靠近。
　　“安安，你过来。”
　　席缘用右手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宋雨尤赶忙把枕头垫在她后背。
　　女人望着她露出淡淡地微笑，博安安觎着始终如一地笑容一下扑她胸怀里，强忍的情绪被她温暖的声音顷刻间融化，她埋在席缘胸口上，身体猛烈颤动，啜泣转变成低声，最后放声嚎啕大哭，尽管周围安安静静，哭泣声掩盖了一切，哽咽的声音里只能听到，\"对不起\"、\"老席\"之类的字眼。
　　女人抱着她温柔地安抚，她把正准备离开的两人唤了回来。离萝和宋雨尤疑惑不解，尴尬地站在原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人，博安安依旧埋在席缘胸口上抽泣，女人没有理会，只让她尽情释放情绪，依旧轻轻地温柔安抚。
　　“离萝，你们家当时能查到我不是现世人，那一定是有自己的门路…所以…你们对中立区的网络很熟悉，对吧。”
　　离萝注视着她点头，宋雨尤像吃醋的孩子一般眼神怪异地望着离萝，然后又充满期待地望着席缘文。
　　“师父…我呢？”
　　女人朝她微微一笑。“雨尤，你能帮忙对茵芙兰进行改造吗？”
　　女人使劲儿点头，后脑勺上的马尾跟在后面一颠一颠，她神气地望着身旁的离萝炫耀。
　　“找个办法可以让她随时阻断网络。”
　　她轻轻把博安安扶起来，温柔的问。“安安，我们帮你，你愿意接受吗？”
　　原本已经停下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宋雨尤愕然，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博安安。“现在控制黑衣人的竟然会是少神！”
　　席缘心疼地望着博安安。“安安！对不起。”
　　博安安埋在胸口上猛烈摇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不怪老席！都怪我！是我遭受蒙骗！\"\"老席，对不起！”
　　“没事的”，“安安，你要考虑清楚。我也只是猜测，我不知道代卫用的什么办法把你困在里面。如果你真的是主机，我的方法也未必可以如愿以偿，除了我、雨尤还有离萝外，你也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博安安没有抬头，依旧抱着席缘埋在胸口上，“我相信你，老席。”
　　席缘温柔地望着她微笑，轻轻安抚博安安的情绪。等到司冰烟端着食物进到房间后，几人才相继离开。
　　她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司冰烟，嘴角一直展现出淡淡的笑容，女人坐在床沿边，端着食物小心翼翼地喂她，两人沉默地注视着彼此。
　　“主神大人，你怎么离我那么远？真的不愿意庇佑你的信徒了吗？”
　　司冰烟木然，她把食物轻轻放到床柜上，沉默不语地望着眼前地女人，两人距离不远不近，只要微微探头就能将彼此拥入怀中，司冰烟捏着女人垂在肩膀上的发丝。
　　“我是席缘。”女人强调说，然后伸出右手拽住胸口前的手腕。
　　温暖的肌肤，熟悉的触感侵袭司冰烟的全身，她注视着虚弱的女人，尽管身理上对这个事实坚定不移，但意识中依旧保持疑虑。
　　席缘把手收回来，觎着她，缩进被窝里，然后用被子把自己掩盖起来，她说。
　　“既然你心存疑虑，我也没必要跟你继续解释。你回去休息吧，我困了。”
　　司冰烟有些不知所措，也许是太久没有见到记忆里席缘，面前这人的行为竟然让她觉得有些茫然无措，她并非不相信，只是一切发生得太过迅速、猛烈，她需要给自己一些时间来慢慢接受，前几天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几日的不眠不休依然让她头脑恍惚。
　　她拽着被子轻轻拉扯，里面的人丝毫没有任何想要妥协的模样，她俯身继续拉扯，发出委屈而温柔的声音。
　　“席缘…”
　　被子里的人轻轻松开手，被子被司冰烟一下扯开，白皙的面庞映入眼帘，那人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司冰烟情不自禁地慢慢朝她靠近，女人躺直身板一动不动，呼吸平稳地打在司冰烟脸颊上，直到双唇完美贴合在一起，席缘抬起右手挽在司冰烟脖颈上不让她离开，直到泪珠打湿了她的脸颊。
　　席缘缓缓松双，担切地询问。“冰烟，我弄疼你了吗？”
　　司冰烟摇晃着脑袋，再一次吻在席缘嘴唇上，身体慢慢往下倾倒，压抑已久的情绪全部倾注在温暖的亲吻中，她不做任何思考，只凭借身体的指示对眼前的女人肆意妄为。
　　房门推开的声音一下把沉溺在亲吻中的司冰烟拉扯回现实，她猛然离开席缘的嘴唇，正襟危坐般地立在床沿边，滚烫通红的脸颊上依旧还残留着泪痕。
　　“抱歉！抱歉！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宋雨尤拽着离萝的衣角往房门外面后退。司冰烟站起身体，抹了抹眼泪，垂着脑袋往房门外逃离，席缘微笑着侧卧，她注视着闯入的两个询问。
　　“怎么了？”
　　离萝回头望了一眼离去身影，然后回答。
　　“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今晚奎克和加利应该就能赶到。”
　　席缘起身舒展四肢，宋雨尤问。
　　“师父，你才醒来没多久，还是先多休息一会儿吧。”
　　她诧异的望着宋雨尤说，“我自己都不知道睡了多久，好不容易可以活动一下胫骨，你还想让我继续睡，你这是安的什么心呀！”
　　宋雨尤连忙解释，“不是的…我这不是担心师父吗？”
　　“我可是才受到庇佑，现在身体状态好得不得了！”“等奎克和加利到了，我想马上开始，就是不知道现在安安究竟是个什么的状况，你先陪我查查看。”
　　说完，她从床铺上坐起来，穿好衣服，走到房门前方的桌子前，她唤出茵芙琳和茵芙兰，两人刻不容缓地搜寻着网络记录，离萝陪在两人身旁小坐了片刻，然后悄悄离开，她走向厨房，里面两个女人一言不发地准备着食物，她看看手环上的时间，然后疑惑地询问。
　　“主神少神，现在不是还挺早的吗？恩人刚才不也才吃了东西吗？”
　　博安安一言不发，埋着脑袋继续理菜，司冰烟望了一眼博安安，靠近离萝解释说。
　　“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和安安可能…已经危在旦夕了…席…席缘也不会…”
　　“别说这些话，我们是朋友。恩人的忙，我一定会帮，你俩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信仰，帮你们我是理所应当的。”
　　“……”
　　“倒是恩人，受了挺多苦…为了找到幕后操控一切的人，还得拼命隐瞒。”她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继续说，“之前遭受的那些折磨，总算是不负所望啊”
　　“折磨？什么折磨”司冰烟疑惑而担忧的询问。
　　离萝惊然，一下捂住嘴巴，“恩人难道还没有把一切给司冰烟说吗？——”
　　“离萝？”“席缘除了隐瞒谢若云就是她的事情外，之前还遭受了什么…折磨？”
　　两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离萝变得心虚起来，眼神飘忽不定。
　　司冰烟想到之前的红色缝隙，继续追问。
　　“那道红光是什么？席缘是人，怎么会空间转移？”
　　离萝全身僵直，她垂着脑袋，解释说。
　　“主神，你就别问我了。我把恩人当朋友，是一定不会做背叛她的事情，之前就差点儿说漏嘴。你要想知道一切，自己去向恩人询问吧…我们之间是有过约定过的。”
　　司冰烟望着她，长长叹气，然后沉默着继续准备食材，厨房里变得安静起来，隔了一小会儿后，她问。“席缘她现在怎么样了？”
　　“恩人之前一直跟着我和雨尤锻炼身体，现在状态挺好的，现在在和雨尤在准备少神的事情。”
　　司冰烟对席缘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两人空白期席缘所经历的一切，在祭坛分别之后，她对席缘一无所知，她的白发，以及外貌上微乎其微的变化，她的生活，她的情绪…因为和宋雨尤微妙的关系，也不敢去询问她，除了眼前的离萝可以为她解答以外再无他人。
　　“锻炼吗？”
　　“对啊，恩人为了不让人察觉，常常跟我和雨尤一起进行搏击训练。要不然身手怎么会一下子突飞猛进得如此灵敏”“要不是恩人持之以恒地锻炼身体，可能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最开始在黑市处理事务还需要我跟雨尤的帮忙，后来可就越来越厉害了，都能够单独做处理了。”离萝自豪地描述。
　　司冰烟切菜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来，她又问。
　　“黑市？处理又是什么？”
　　离萝呆然，转转眼珠犹豫了片刻，然后解释说。
　　“恩人和雨尤帮忙在处理黑市的低阶级仿生人”“她和雨尤改善了能源供应装置，让那些仿生人可以尽可能少做消耗。但是…毕竟是黑市，有的人总是不愿意接受帮助，还要一些呢甚至会对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强取豪夺，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
　　司冰烟恍然大悟，之前在闹市小巷子里看到的并非是自己认为的欺负弱小。她粲然一笑，心里觉得温暖无比…
　　厨房里三人一直聊到奎克和加利赶来，她们把准备好的美食摆在餐桌前，等到所有人就位后。博安安郑重其事的站在桌前，朝所有人鞠躬道谢。
　　“感谢大家。”她垂着头久久没有抬头。
　　宋雨尤心直口快，她说“别这样！你这样，我们会不好意思的。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都是朋友嘛，搞得这么煽情干嘛，你跟主神两人打自意识到师父就是谢若云之后，就一直哭哭啼啼，就不能笑笑嘻嘻，开开心心的吗？”
　　宋雨尤喋喋不休的说，直到离萝不停从桌面下使劲儿踹她为止，才停止住了她絮絮叨叨，她恶狠狠地望向离萝。
　　“你干嘛啊！不要再踹我了！我知道了！”
　　席缘望着两人忍不住发出了笑声，餐桌前一下变得充满欢声笑语，大家冰释前嫌，将所有愁绪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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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生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