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之缘起生烟》净深缘

3、摩尼宝珠

　　女人惊讶地看向佛陀金身。
　　“——怎么可能？”
　　仔细再看了看，似乎有些违和，金身闭着眼，仍旧那么庄重，他行为动作很是机械。
　　石像慢慢转向佛陀金身。
　　趁间隙之余她退到了圆柱后面，再是探头往佛陀金身看去，席缘在佛陀金身不远处，正一脸惊恐地望着自己，额头上的毛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贴在了脸庞上。
　　“你在干什么？”望着席缘她很是着急，拼命躲在柱子后呼喊。
　　“......”她很是惊喜，但依旧掩藏不住胆怯与恐惧，木楞愣地站在后面望着女人。
　　“不是叫你在上面别动吗！？”她缓缓往席缘靠近，步履艰难地移动。
　　石像朝佛陀金身走去，拳头铿锵有力地落在佛陀金身前，地面上石板瞬间破裂。
　　“躲开！”
　　“…”
　　她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庭院，席缘望着她一动不动，之后就看到她微微往后挪了两步，左一挥，右一拳。
　　“——笨蛋！”
　　尽管很是焦急，但消耗了太多体力，只能是力不从心。
　　她再次朝席缘喊道，甚至有些生气。
　　“走开！你赶紧走开！”
　　佛陀金身的拳头迅速落在石像胸口，紧接着石像瞬间粉碎化作烟雾被风带走，不见任何踪迹。
　　眼前的场景看得让人惊讶不已。
　　击碎的粉尘随风落在她身体上，将她笼罩在尘埃中。
　　视野被尘埃遮挡，视野变得模糊不清。
　　席缘揉了揉眼睛，然后朝佛陀金身靠近，最后在佛陀身上摸索了一番。
　　只觉身体很是疲惫。
　　视线中，司冰烟木楞地望着她。
　　——庆幸！她安然无恙。
　　席缘望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来。
　　“——哼嗯，...想不到...我竟然...成功了...”
　　双眼的朦朦胧让她觉得疲惫不堪，接着漆黑满满灌进在眼球里。
　　她昏倒在庭院中，随之，佛陀金身也一下倒地......
　　房间的灯光很是亮堂，席缘静静平躺着。
　　“怎么还不醒？”女人皱着眉轻轻诺道。
　　她握着毛巾贴在席缘脸颊上缓慢擦拭。
　　周围很是安静，可以听到席缘平稳的呼吸声。仔细瞧了瞧她，眉眼相称很是完美，睫毛细长但并不整齐，鼻梁小巧而柔和，双唇微微闭合着。
　　——倘若能在她的脸上加些妆容做点缀，一定是个精致玲珑的女人。
　　司冰烟起身走向洗漱间，把毛巾清净，然后再次回到席缘身边。
　　她轻轻撩开她的衣袖准备给她擦干净身子。
　　——想不到，还挺白嫩的。
　　望着席缘露出的白皙肌肤，她突然停了下来，动作僵停在半空中。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席缘，只觉脸颊开始微微发烫。
　　然后又再次将毛巾轻轻落下，左手背不经意滑过了她的手臂，触感很是嫩滑。
　　——这么白？还...这么细腻！
　　来回再次看了看她的手臂和脸庞，裸露出部分和藏起来的部分，颜色差别很是明显。
　　司冰烟的脸颊愈发滚烫起来，满脑子的古怪想法相互撞击着。
　　她右手拽着毛巾，左手贴在脸颊感受温度。
　　——明明是在照顾病人，我的脸怎么会这么烫？
　　局促思考几秒后，她低下脑袋慌忙帮席缘擦拭手臂。脸上的温度已经烧到了全身，她再次打量起沉睡中的席缘，把目光从脸颊上稳稳下移，从她的脖颈上能看到淡绿色青筋的纹路。
　　席缘穿衬衫惯常不扣第一颗纽扣。此刻，隐隐露出锁骨精致而性感，颜色和手臂一样白皙，但与脸颊的颜色却大为不同。
　　许是太过燥热，连喉咙都变得干涩起来。
　　司冰烟抿抿双唇，朝她屏息而视，满脑子都浮想联翩。
　　——难...难道…除了暴露出来的地方，其他每一寸都…
　　“——怎么...凉凉的？”席缘在朦胧中暗想着。
　　她双眸微微动了动，眼睛却并未睁开。
　　女人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落在脖颈儿擦拭，动作缓缓移动到锁骨，手腕儿也不自觉伸向了第二颗扣子。
　　席缘突然睁眼，温柔地拽起她的手腕儿。
　　她的脸颊很是赤红，一副怔怔的模样。
　　席缘只静静盯着她。
　　空气似乎都已经凝固成霜，脸颊的温度愈发热烈，整个人仿佛快要被煮熟，她丝毫不敢看向席缘。
　　她长发披肩，两三缕发丝微微散落在额头，腰间露出了纤细紧致的小腹。
　　——这...腰也太令人嫉妒了吧。
　　席缘一下把目光从司冰烟身上挪开。
　　环顾周围，环境很是陌生，不像是在后院的禅房。能看到桌面上摆着一颗闪闪发光，且不带任何污垢，清光四溢的小珠子。
　　席缘起身仔细端凝着。
　　“是摩尼宝珠？”她疑问道。
　　这问话刚好打破了先前的尴尬气氛。
　　司冰烟坐在从床沿那头沉默地望着她。
　　“你要偷摩尼宝珠？”席缘质问道。
　　“…”女人沉默不语。
　　“为什么？”席缘再次逼问，满脸疑惑望着她。
　　她依旧不说任何话语。
　　“司老板？”
　　女人依旧沉默不语，席缘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传言有种邪说，往人偶身上注入魂魄，便可以让她拥有生命。
　　“摩尼宝珠是最为神圣的东西，带着无穷的灵力。难不成....？”她越想越觉得恐怖，竟不知已经发出了声音，她再次质问道“人偶注魂？”
　　司冰烟面色红润，眉头困惑地簇成了一团。
　　“你在念念叨叨些什么啊？”她把毛巾放在柜子上，直勾勾地望着席缘。
　　“什么注魂？你看电视剧小说看多了吧！”
　　席缘紧张的身体这才放松起来，望着司冰烟她再次询问道。
　　“那…那你偷摩尼宝珠做什么？”
　　司冰烟只觉得她的用词十分刺耳。
　　“什么偷！偷！偷？昨晚佛陀金身倒下后，摩尼宝珠就出现了。你还昏倒了，总不能就让它就落在地面上吧！”
　　司冰烟的语气很是不耐烦，回想起昨晚，身体也不自觉再次紧绷起来。
　　“那今天我们一起还回去，这是至宝，能产出摩尼宝珠的几率微乎其微，必须要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司冰烟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
　　“你住的这是哪里？”席缘问。
　　“就...宾馆啊…”。
　　“…”席缘没再多问，默默思考片刻后，便起身整理了自己衣裳。
　　随后，她暗自挣扎了片刻，然后转身面向司冰烟，小声地介绍着。
　　“司老板…我叫席缘，草席的席...缘分的缘。”
　　她回答地简短却不乏温柔。“司…冰…烟。”
　　席缘很是欢喜，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之后，她又再问。
　　“司老板也在这边求佛拜神？”
　　“…”司冰烟沉默觎着她。
　　——怎么就突然一下爱答不理了。
　　席缘很是困惑，但也不愿多想。
　　她接着又问。
　　“那你今天还去吗？”
　　司冰烟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待会儿跟你一起？”席缘礼貌地询问她。
　　“…”她先是犹豫，然后望着她又看了看。
　　“你身体已经恢复了吗？”
　　席缘笑脸盈盈。
　　“谢谢！我没有受伤！”
　　她望着司冰烟打量了片刻，然后礼貌地反问。
　　“你呢？还好吗？毕竟…昨晚…”
　　没等席缘说完，司冰烟就立刻回答了。
　　“我跟你一样！身体恢复得不错，平时都有锻炼。”
　　……
　　两人你一搭，我一言时间很快就消逝了。临近中午，两人带上摩尼宝珠去了寺庙。寺庙里还是人来人往，香客不断。
　　席缘很是诧异。
　　“——昨晚那么大动静，后院被破坏得不堪入目，不应该没人发现啊？。”她看向司冰烟，表情古怪而困惑。
　　“席施主！席施主！可算找到你了！”小和尚急急忙忙从远处跑来，喘着粗气和席缘说话。“上午...梵音大师让我叫你吃斋饭，我敲了好久门，发现你并不在里面。就到处寻找…”他的表情很是为难“可算是把你找着了！”
　　司冰烟呆望着席缘，心里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原来如此。”
　　紧接着她皱起眉头思考。“——可是还是有一点很奇怪。”
　　席缘眼睛睁得斗大，望着小和尚更加觉得惊奇。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这么淡定…”
　　小和尚看向司冰烟，朝她双手合十礼貌地点了点头。
　　司冰烟回了礼，朝他露出温暖的笑容。
　　席缘百思不解，挠着后脑勺害羞的回答小和尚。
　　“上午....我醒得有些早，就自己在周围逛了逛，也没敢打扰。”，“然后，自己爬山还摔了好几次，搞得浑身还乱糟糟...”
　　司冰烟望着席缘的自顾其说成末不语。
　　“回来的时候恰好碰到了熟人…然后在附近随便吃了些东西…”
　　小和尚点点头。
　　“那好！我先去告诉大师，让他不要担心。”
　　小和尚说完便跟两人拜别。
　　她转身看向司冰烟，笑容很是灿烂。“谢谢司老板。”
　　“谢我干嘛？我什么都没有做。”
　　“昨晚...如果司老板把我放在禅房里，大师发现我身上脏兮兮，又迟迟不醒，肯定会担心的。”她垂着头解释。
　　司冰烟凝着她面色不改，仍旧保持着沉默。
　　两人往后院里走，里面静静悄悄，毫无变化，没有瓦砾、没有残破，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席缘愣在门外，迟迟没敢跨进。
　　梵音大师站在庭院中央，朝两人双手合十。
　　“劳烦大师担心了！”席缘很是乖张，礼貌地朝他靠近。
　　梵音看了眼司冰烟，朝她做了一个佛礼，司冰烟礼貌地回礼。
　　“大师，我下午就不在这里打扰了。整个人脏兮兮的，也怪不好意思！”，“恰好碰到司老板，我跟她到其他地方再转转。”
　　“…”梵音望着席缘轻轻点头。
　　“看开即好。”
　　回禅房收拾好行李，跟梵音大师拜别后，席缘和司冰烟就离开寺庙。
　　在宾馆前台席缘拿出身份证递去。
　　“麻烦再订一间房。”
　　前台小妹露出标志的职业微笑。
　　“不好意思，客满了。这旅游旺季的，房不好订…”
　　她收回身份证，尴尬地笑了笑。
　　偷偷瞥了瞥身后方的司冰烟，她小声的询问道。
　　“我可以打扰一晚吗？司老板。”
　　——她的模样很是可爱。
　　司冰烟抿抿嘴唇，露出笑容，淡淡回答。
　　“你不介意的话，我也没问题。”
　　回到房间后席缘径直去了洗漱间，换上了干净的衣着。
　　沙发上，司冰烟望着摩尼宝珠发呆了好一阵。
　　“今晚我跟你一起去还。”席缘一本正经地说。
　　司冰烟抬起眸子沉默地看向席缘。
　　“你在找什么？”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司冰烟显然没料想到席缘会突如其来提问。
　　既然避不开这个问题，不如直言了断地回答。
　　“泥。”
　　席缘皱起眉头困惑不已。
　　司冰烟淡淡反问她。
　　“你没有皈依？”
　　席缘轻轻点头作答。
　　“那你怎么可能住得进寺庙？”
　　“我奶奶皈依了。以前我经常跟奶奶去寺庙礼拜。”
　　尽管席缘答得云淡风清，但司冰烟还是心思细腻地发现冒犯了，她立马愧疚道歉。
　　“不好意思啊。”
　　“没事的！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吧。”
　　“昨天，后院明明被毁了，今天怎么还完好无损呢？”
　　司冰烟盯着她欲言又止。
　　观察到她脸上的细微变化后，席缘不再多问。
　　房间里，气氛再度变得尴尬起来，两人自顾自地打发时间，不再一言一句的说话。
　　席缘时不时会偷偷瞥看司冰烟，司冰烟也会偷偷看看席缘，两人都希望时间过得稍微快一些，以结束目前的尴尬。
　　终于，天色缓缓暗了下来。
　　席缘跟在司冰烟身后，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她很是紧张。
　　司冰烟伸出右手臂，银线牢牢勾在后院的围墙上，她紧紧拽着席缘，两人一跃而上稳稳地落在屋檐边沿。
　　“没有一点儿变化？佛陀金身也还立在庭院中央。”望着庭院席缘暗自思考。
　　司冰烟拉着她的手腕，从屋檐落在佛陀金身前。
　　司冰烟跪在金身前双手合十，席缘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跟着司冰烟，朝佛陀金身虔诚地拜了三次。
　　抬头后周围却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变化很微妙，依旧安静，周围没有瓦砾碎片，也同样没有残破不堪。
　　她锁定禅房的方向看去。
　　“没有了？”
　　她皱起眉头困惑的样子，看起来傻傻呼呼，嘴里还不停发出疑惑。
　　“这里明明跟昨晚差不多，但是又很不一样，是我出现幻觉了？”
　　“…”司冰烟朝她望而不语。
　　只见她拿出摩尼宝珠归还到佛陀金身手中，然后小心翼翼往后退了几步，又再次朝佛陀金身拜了三回。
　　见摩尼宝珠已经归还，席缘也没了顾虑，跟着司冰烟朝佛陀金身拜了拜。
　　等再次抬头时，耳边传来的是司冰烟轻微的催促声。
　　“走啦！”
　　席缘皱眉端详着司冰烟。周围似乎又有些不同，她猛地看向禅房，房门清清楚楚立在眼前。
　　“——不是幻觉。”
　　庭院前，席缘瞪着大眼珠惊讶地望着司冰烟。
　　女人依旧没有说话。拽着席缘利索地再次跃起，最后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寺庙。
　　回宾馆的路途上，席缘三番四次欲言又止，挣扎许久，始终没有再向司冰烟提问。
　　两人保持着沉默不语回到了房间。
　　气氛很是尴尬，席缘也不敢多问。
　　每个人都有秘密，有的秘密可说，有的却不可说，而她是与众不同的。再多的疑问和困惑只能藏起来，唯一能做到的也只是尊重。
　　司冰烟不语，侧卧背对席缘。她也并未入睡。她不想牵扯任何人。
　　身后的人是璞玉，陌生而温暖。
　　席缘恰到好处的沉默，让司冰烟觉得很是庆幸。长期以来的孤独逐渐感受到意思温暖。
　　——幸好…
　　两人背对着卧在小小的单人床上，各自思考了许久才入睡…
　　第二天早上，席缘醒来后猛然从床上弹起。
　　望望周围，里面静静悄悄，角落边儿上立着自己黑色的行李箱。
　　她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垂头叹叹气。
　　在秦岭附近独又逛了一天，参观了所有景点，吃了附近全部的美食。平日繁琐的工作很快就能被她抛之脑后，毕竟第三天结束就再也没有了这样的闲暇。
　　回到她熟悉的城市时已是半夜，她拖着箱子停在古物门前。
　　店铺里的灯光依旧亮堂着。
　　“——她回来了吗？”
　　坐在箱子上，她又点燃了一支香烟，幽幽地望着橱窗里欣赏起来。
　　“哐——”
　　“——什么东西？”
　　她迅速从箱子上站起来，猛然推开店门。
　　“——没锁门？”
　　踏进古物后，她径直朝二楼跑去。
　　“——你怎么会来？”席缘的出现让司冰烟很是惊讶，身体使不出力气，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她。
　　二楼的灯光很是昏暗，除了那精致的等身人偶外，就只剩下一节一节的肢干。
　　她跪在地板上，轻轻把司冰烟搀扶起来。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司冰烟脸色发白，连说话的余力都没有，看起来十分吃力。
　　她的身体很是柔软，道实在是过于轻飘飘，跟和石像打斗时候的矫健完全沾不上边儿。
　　“安安…”她的声音很虚弱，不停在呼喊这两个字。
　　席缘满脸困惑。
　　二楼过于阴冷，那些被肢解的素组挂在天花板上更显诡异，不由让人毛骨悚然，甚至不想在这房间多做停留。
　　“安安…”再是一声呼唤，声音很是轻微，但足以让人听清诉求来。
　　“请带上安安。”
　　“安安？什么东西？”她注视着司冰烟内心很是急迫。
　　抬头再次环视一周，除了床沿边儿上端坐的人偶外，看不出任何可以被冠以称呼的东西。
　　眼前人偶蓝色而深邃的眼眸也忽然一下变得格外可怖。
　　迟疑几秒后，席缘扶起司冰烟，缓缓朝人偶靠近。
　　“她是安安吗？”鼓足勇气端了眼人偶，然后又温柔地望向司冰烟。
　　女人已经彻底昏睡，一动不动地靠在手臂里。
　　她把司冰烟抱得更紧，小心翼翼地凑到床沿边儿上。
　　——应该....应该就是安安了吧？
　　她宁愿垂着头看地面，也不愿直视人偶的双眼，只见她怯生生地伸出手去。
　　在触碰到人偶肌肤的那一刻，整个人瞬地打了一个激灵。
　　“——什么东西？”
　　她双眼鼓鼓瞪看着面前的人偶，那深邃的幽蓝彻底让她失去了理智。
　　窗外树枝摩擦到玻璃，发出‘唰唰唰’的声音。
　　背脊早已冒出了冷汗，整个房间也都变成了死寂和阴冷。
　　席缘害怕得浑身颤抖。
　　“——那...不像是...人...偶。”
　　她憋着呼吸，再次用手指碰了碰人偶的肌肤，然后忽地一下又缩回到身体后面。她确信碰到的部分并不是树脂，也不是硅胶材料，与泥土的质感更是完全不同，那是一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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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古物里仅只有安安一只是等身人偶，司冰烟对她格外照顾。
席缘心思细腻，几次试探，笃定安安对司冰烟的重要性，所以才敢鼓起勇气没有抛下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