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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生日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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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周末一号线也是人潮攒动,虽没有工作日早晚高峰好像贴照片一般的拥挤,但仍是座无虚席。秋楝一进地铁就靠在了门边的把手旁,王爽然摇摇头也跟着站在了她面前。
这么多年过去,无论表面变得再坚强,她都还是那个看见角落都不自觉靠过去的小姑娘。
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我越长大,越希望自己这辈子能一直快快乐乐的就够了,”秋楝闭着眼靠着柱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公寓,不用很大。干自己想干的事,看自己喜欢的书。去旅行,只接触志趣相投的人。”
秋楝顿了顿,睁开眼直勾勾的看着王爽然。可我现在好像什么都没有实现。她想。
车厢里弥漫着慵懒的味道,周围没一个人发出声音,只有车厢衔接处时不时传来细微咣当的声音,人们要么在面无表情的刷着手机,要么就在点着头打瞌睡。王爽然看着秋楝深棕色的眼睛,头顶灯在她的眸子里映出了点点光亮,满是希冀的模样好似要把他吸进去一样。可不知为何他看到她的样子心中有一丝丝苦涩,一丝丝无能为力。
“怎么可能一直快乐呢?”王爽然看着她喃喃道,好像在问她也好像在问自己。
“如果我以后一直是一个人,我希望小白一直在我身边;如果我能有幸碰到自己喜欢的人,我希望我有能力不被外界因素所束缚,和他一起平平淡淡,一日三餐。我其实还希望到时候我们能住在一个小区,就像小时候所有人在一个院子一样,相互有个照应,热热闹闹的。”
相顾无言。王爽然一直澄澈的眼眸中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欲言又止着什么。
地铁缓缓进站,车辆里有几个人站了起来往门口走来。‘滴!滴!’刺耳的开门声伴着冷风打破了沉寂。秋楝看着王爽然一脸沉闷,突然笑了起来,抬手摸摸他的头。
“好好的生日,被我搞得这么沉重哈哈哈哈。再不下就过站喽。”
秋楝拽着王爽然的袖子在一阵关门报警声中跳上了站台,看着王爽然一脸狼狈窘迫的模样,肆无忌惮笑得更开心了。
在秋楝推开包间儿门的那一刻,看到的是三个姑娘踩着一地的礼花和气球的残尸在打闹。可馨和老姜看到秋楝的那一刻从唱歌的台子和沙发上跳下来,顶着凌乱的头发看着秋楝,满脸写着: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秋楝看着凌乱的包间,只有桌子中间没有开封的蛋糕盒原封不动的立着,仿佛废墟中的遗址一般。
“太惊喜了。”“你俩咋这么快?”秋楝和可馨看着对方同时说道。
“要不您先出去?等我们搞好了再叫您?”老姜一边说着一边将秋楝往门外推,“只是您可能要装着把这段儿忘了。王爽然也真是,快到了也不知会我们一声。”
“哈哈哈不用不用,就咱几个搞这么隆重干什么?”秋楝躲过老姜的手顺势把沙发上的衣服往边上一推坐了下去,随后招呼着站着的几个。
“坐呗,我还带了点儿刚刚一筷子没动的日料,等会儿你们想吃什么叫服务员送上来。”
四个人认命似的坐回了沙发上,球球在屏幕上点着歌儿,王爽然把服务员叫进来拿起菜单和他交谈着什么,老姜、可馨和秋楝在桌前一边儿收拾着碎片一边将日料和蛋糕打开摆满。
“闺蜜局王爽然天天来凑什么热闹?”老姜一边打着盒子一边撇着王爽然说。
“他也是闺蜜啊哈哈哈。”秋楝打着蛋糕漫不经意的说着。
“谁叫咱这么多年都散的差不多了,要是孙正还在……”老姜正说着可馨突然撞了一下她手肘,老姜抬头看着可馨瞪了眼她又看了看秋楝,恍然间想起了点儿什么不吱声儿了。
“哈哈哈我早就没事儿了,”秋楝笑着看向她俩,“真的。”
伤口总是会慢慢愈合的,只是有些伤口会痊愈长出新肉,而有些伤口会留疤。其实你再触碰它的时候已经不疼了,只是每当看到它的时候脑子总在提醒你,当初有多疼。
秋楝看着她们的脸,脑海中浮现出了她们小时候的模样。
秋楝小时候住小区是红蓝相间的平板楼一共有7个单元,呈“L”型包裹着两个小广场和一大片绿化,绿化中间的一圈杨树比平板楼的最高层还高,枝繁叶茂,郁郁葱葱。前五个单元全住的是秋楝父亲单位的同事们,而后两个单元则被母亲生秋楝的那个医院买了下来。不知是不是大家都想生个世纪宝宝沾沾福气,亦或是老天爷觉得计划生育对秋楝这些在城市里生活的孩子们过于残忍,那一年院儿里先后出生了好几个孩子,王爽然、孙正、秋楝、可馨可懿和老姜。
“有些事儿都是命中注定的。”母亲常同秋楝这样说。
或许这是一个诅咒,亦或是一种祝福。
只是那时的秋楝年少无知,从不相信人有命运罢了。
秋楝打小就觉得这帮人不可能一直在一起,这是来自一个小孩子的直觉。秋楝觉得每个小孩子都有这样的直觉,因而有时会蹦出一两句高深莫测的言语,可大人每每在这时候笑着说他们这是故作老成。
“小孩子懂什么。”
大人们果真最无趣了,为什么长大之后就忘记了小时候的自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事儿是命中注定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