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阳 蝙超蝙无差》十世铅华

38、第 38 章

　　37、
　　身后的暗潮涌动跟探路中的巴里并没有关系，在摸了一圈没有发现敌情后，连忙跑回来带路。
　　逃跑的队伍因为有他这个超能力者帮助，前进的速度大大加快。
　　但不知道是不是奥姆那边察觉了不对又做了什么，快到海岸线的时候，来往巡逻的人数比巴里进来的时候增添了近一倍，哪怕是他也不可能带着人无声无息的从人堆里面摸出去。
　　他不得不放弃原来的想法，带着两个人在海上跟他们兜起了圈子，仗着上辈子经常跑到大洋里找亚瑟蹭吃蹭喝熟悉地形路线的优势，从海族的搜索中一点点蹭了出去。
　　当他们的鞋底再次踩在坚实的地面上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巴里简直泪目，这几天的经历让他再次深深体会到了失去联盟的后援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完全孤立无援的他在吃光了身上所有的存货后，后两天几乎全靠着逮海里面的鱼生吃度日，赶上他食量又大，好好地一个帅小伙几天下来脸都成了蜡黄色，看见水产都有些犯恶心。
　　夜枭站在海岸的礁石上，目光远远眺望着远方城市的轮廓。
　　这里虽然不是海族跟亚马逊人争端所指的第一线，但距离战场也非常近，城市的外围被人用铁板筑起一道钢墙，隐约能看到警戒的人在上面走来走去，人们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在这个逐渐失序的世界里面获得一点起码的安全感。
　　“呼，接下来，只要到哥谭市去就行了。”巴里松了口气，愉快的道。
　　“哥谭市。”夜枭微笑了一下，望着巴里的后脑重复了一遍他念出来的地名。
　　巴里对逐渐接近的危险似乎毫无察觉，兴致勃勃的给他们介绍起这个世界的哥谭市来。
　　他猜测这两个神秘的客人的世界很可能也有哥谭，但或许与这边的世界天差地别，他聊起了一些哥谭里发生的小事，大都是还在原来的世界时他跑去找大蝙蝠的路上发生的。
　　通常来说蝙蝠侠对贸然闯入他领地的伙伴们同样不假颜色，但事有例外，可可爱爱还分外乖巧的巴里是少数几个在大蝙蝠那里都有优待的家伙，所以留下的故事也格外多。
　　那些故事又唤起了他对旧日的记忆，那些和伙伴们一起度过的时光在现在看来是那么美好，让他连脸色都不自觉的更温柔了一些。
　　他并没有注意到，当他无意中提起哥谭市的“大蝙蝠”的时候，夜枭的笑容停下了。
　　“算了，说这些干什么，咱们走吧。”巴里抹了一把脸，再次振奋起精神，跑去前方探路。
　　他刚一消失，终极人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怎么了？”
　　他都看出来刚刚夜枭已经准备要动手了，但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做。
　　这在一向目标明确行动迅速的夜枭身上可不常见。
　　却见到夜枭的脸上再次展开笑意，“我忽然觉得，辛迪加里废物有点太多。”
　　“确实，然后呢？”终极人一点都没有要给自己的手下找面子的想法,而且果断把自己算在了不是废物的那一挂里。
　　屁的手下，他们辛迪加之间可没有那么浓厚的战友情，一个个都巴不得别人快死然后接手对方地盘的关系。
　　夜枭道，“我想要一个没那么废物的。”
　　“是那个人吧，你想要拉那个家伙入伙？”终极人回忆起那群闯入他世界的家伙，最后一个入场的家伙似乎确实能跟蝙蝠扯上关系。
　　然后他还坑了强尼一把——当然，终极人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他还觉得对方挺符合他们辛迪加的气质的。
　　但是……
　　“那家伙是对面的人吧。”终极人道。
　　他不觉得那个人可以轻易改变态度，想拉入伙有点困难。
　　夜枭嗤笑了一声，眼神一下子变得晦暗无比，谁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终极人只能近距离感受到他身上近乎溢出的玩味和愉悦感。
　　“谁知道呢？”
　　终极人立马就知道他大概又想搞事情了。
　　他不知道夜枭想干什么，这家伙经常想起一出是一出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没关系，反正他们辛迪加一向为所欲为。
　　虽然对这种谜语人行为分外不爽，不过……搞事情好，能有心思搞事情就不会动不动的又想把自己炸掉了。
　　另一边，韦恩庄园。
　　老旧的电视机信号有些不良，断断续续的播放着前线战况，年轻的女记者半弯着腰躲在掩体后面，慷慨激昂的演讲。
　　克拉克并没有听电视机里面的东西，权当那轰轰隆隆的噪音只是糟糕的背景曲.
　　他把布鲁斯的脑袋放在他的膝上，一下下帮助他梳理那些打结的头发,就像他偶尔会期待布鲁斯对他做的一样。
　　认真的就像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
　　他扯了扯布鲁斯额前的碎发，看着乌亮的黑发伸长又卷曲，自然的弹回去，拍上那张安详平静的脸。
　　毫无反应。
　　墙上的挂历又翻了一页，但是布鲁斯仍然没有清醒过来。
　　明明所有的外伤都已经在时空扰动中恢复如初，甚至连失去的血液都在数次输血过后回归了正常水平，无论做多少次检查结果都显示一切正常，所有数据都在不停向他证明着眼前的男人应该是健康的、正常的。
　　但他就是不曾清醒。
　　“吱呀。”
　　别墅的大门传来沉重的摩擦声，克拉克的耳廓动了一下，无声的歪了歪头，双手自然的环住布鲁斯的脖颈。
　　门外，巴里用力推开了庄园的大门。
　　常年失修的老庄园与他记忆中的奢华靡丽并不相同，老托马斯还没来得及找到足够的工人为他的儿子修缮出一个漂亮的别墅。
　　但对于此刻的巴里来说，这里已经足够有安全感了。
　　“请进来吧，我们的临时总部就在这地方。”
　　他打开门，愉快的回头想要迎接远道的客人，还没等他开口，就对上了对方的眼睛。
　　未出口的话语戛然而止。
　　夜枭站在那里，并没有跟着他往前走，但看上去也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他只是平静的道。
　　“我得承认，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
　　巴里的动作僵了一下，然后捏了捏自己的脸，又笑了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老实说，我妈妈一直教我不能撒谎，但偶尔来一次真挺管用的。”
　　巴里实在太干净了，纯粹的好像让人一眼就能看透灵魂一样，尤其是夜枭这样的人，一眼就看透了他，便以为把他拿捏在手里，也就从未怀疑。
　　但他却忘了，老实人通常不会撒谎，所以当他们想撒谎的时候往往就格外有欺骗性。
　　早在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巴里就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捡到的这两个人并不像纯善之辈，他已经见识过了不同世界的扰动能将昔日的同伴们扭曲成一个什么样的形象了，自然不会因为仅仅因为他们可能是另外世界的同位体就对他们掉以轻心。
　　尽管他们一直表现的像个落难的好人，但在接触的那些天里，巴里还是不止一次感受到违和与危险，甚至在带他们上岸的第一天，他还感到过一阵让他汗毛直立的杀气。
　　在感到危险的第一时间巴里的脑子就以疯狂的速度开始运转，当时他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先下手为强，布鲁斯跟不上他的速度，对方应该也不行，他可以利用这一点。
　　但这个想法只在他脑子里转了一下就被他自己放弃了——对面还有一个跟克拉克长相相似名字也一样的家伙呢，如果他真的是克拉克在其他世界的同位体的话，巴里感觉自己打着有点悬。
　　但紧接着他又想起了最开始引起他注意的蝙蝠镖，根据他这几天来的观察，对方使用的武器规格形状跟布鲁斯的蝙蝠镖完全不一样，也就是说，那个独特的蝙蝠镖一定有特殊的来历，或许对对方还有特殊意义。
　　他的脑子一抽，下意识把话题引到了布鲁斯身上，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对方竟然真的改变了想法。
　　他成功将对方引进了哥谭市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在这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终极人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
　　夜枭的表情不是很好看，横了他一眼，但却只换来了后者更加肆无忌惮的大笑。
　　“夜枭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巴里诚恳的道，“这个世界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并没有另外树敌的打算，我们双方并没有利益纠葛，所以我们不如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啧。”
　　夜枭的眼睛一转，嘴角危险的勾了起来。
　　“所以你想知道什么？”
　　“海王的事情，还有你们的事情。”巴里斩钉截铁的道，“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夜枭知道巴里所说的这里并不是指这个地方，而是更广义的，这个世界。
　　他觉得有点意思，不，是有意思极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为什么要在意这个世界的事情？”夜枭幽幽地道，“这都不是你的世界，跟你有什么关系？”
　　在巴里脸色瞬间大变的时候，他却再次开口。
　　“啊，抱歉。”他丝毫不掩饰话语中的恶意，“我忘记了，你已经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