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虎的胜地》远游客

10、白王冠与红王冠 10

　　河面上千舟竞渡，升起的风帆遮蔽了天日。每个斯帕特（城邦）都有自己的旗帜，旗帜上的图案各不相同，有的是田凫，有的是弓，希拉康波里斯的旗子上画着一个巨大的蝎子。小虎和六位侠客在提尼斯住了近二十天，直到上埃及所有参与远征的军队齐集提尼斯。
　　装饰得富丽堂皇的荷鲁斯神像被祭司们用神舟抬出来，在仪仗队的簇拥下，一路被送到城外尼罗河畔。剃着光头穿着白色亚麻长袍的大祭司走在神像旁，气度雍容。金小虎看傻了眼，他很难把大祭司和几天前的那个奴隶联系起来。
　　平日里无权进入神庙参加祭礼仪式的普通百姓们只有在此时才能获准接近光彩夺目的神像。人们欢呼、舞蹈、歌唱、豪饮、尽情享受丰盛的餐食。
　　荷鲁斯的神舟被放到河上，顺流而下，尼罗河两岸观者如潮，人们纷纷向神舟祈祷伏拜。人们对着刻写敌人名字的蜡人、陶人像痛骂，然后把他们丢进火堆里，象征着敌人被消灭。
　　大军开发，奔向那有着更多的土地可以耕种、出产的粮食更多的富饶的下埃及。船队所过之处，所有城邦里的百姓都出来喝彩欢送，随同大军奔赴战场的还有无数公牛和各种动物。这可是5100年前的战争，人类文明史上最早的统一之战，金小虎心潮澎湃。
　　希拉康波里斯人和中国侠客被美尼斯部署为先头部队，上、下埃及在尼罗河三角洲开战。美尼斯携着大祭司亲自上阵督战，一时间喊声震天，两军杀得难解难分。
　　金小虎站在高处观望，大军像流沙、像太阳的阴影在地上迅速涌动，所到之处淹没一切；箭矢像雨一样泼洒到双方阵地上；驯兽者驱使着嘶嚎的猛兽一起冲锋陷阵；带着红色王冠的下埃及国王在人群中最为显眼，风姿绝伦。国王嘛，总是有王者气概的，小虎欣羡不已。
　　“竖子！”聂政怒喝一声，挥剑刺向身边的希拉康波里斯士兵。虽然在战前，专诸提醒大家要提防蝎子帮作战时趁乱偷袭他们，但是当那个士兵挥刀砍向他时，聂政还是大吃一惊。毕竟，在上一刻是他闪电般出手，在乱敌围攻中解救了对方。那人身手不错，勇猛善战，英雄惜英雄，他舍不得那人葬身敌手。
　　亏着自己武功全埃及第一，及时闪避，否则……聂政在结果了对方后，擦一把额上的冷汗。
　　“你还好吗？”专诸奔过来。方才，他就在近处，亲眼目睹那惊险一幕。
　　“没事！蝎子帮人多势众不好对付！”
　　“不用我们对付，防着他们就是了。自有人对付！”专诸冷笑。
　　“怎么讲？”聂政诧异。
　　“大王难道是随随便便就让他们做先锋吗？”美尼斯击败蝎子王，统一了上埃及，蝎子帮恐怕不肯善罢甘休。蝎子帮为什么要对付他们，显然是忌惮小虎的预言能力，怕自己的阴谋被小孩子揭穿。他都看明白了，一世雄主美尼斯肯定也了然于胸。
　　“那美尼斯为什么让咱们也做先锋？因为咱们武功高强？”
　　是啊，为什么？只因为他们勇冠三军吗？专诸心里咯噔一下，他居然没想到！“聂政，先别往前冲，我叫大家聚到一起，说个话！”
　　“小虎，你那些朋友为什么围成一圈？”站在高处的美尼斯开口问身边的小孩子。
　　“嗯……我看见蝎子帮的人用刀砍聂政，荆轲他们应该是担心聂政的伤口。”那匪兵根本没有砍到聂政，他看得明明白白。大家肯定是在商量怎么对付蝎子帮，金小虎庆幸自己脑子转得快。
　　“什么帮？”
　　“哦，蝎子帮，就是希拉康波里斯，他们的旗子上不是有只蝎子嘛。”
　　“有意思。”美尼斯看向金小虎，杀气在他眼里一闪而过。很机灵的小孩子，很会编瞎话，若不是他说了一声“嗯……”，自己怕要被他蒙混过关。
　　美尼斯大王在高处好整以暇地看着希拉康波里斯人和中国人在进攻的同时忙里偷闲地互相砍来砍去。中国人对那个什么帮……对，蝎子帮！中国人对蝎子帮的防范多于袭击。以中国人的武力，他们大概是怕把蝎子帮都砍杀了，没法跟自己交代。
　　金小虎一边替侠客们担着心，一边无比自豪。聂政有万夫不当之勇！昆仑奴更是能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专诸把鱼肠剑舞成白花花的光圈，在人山人海中杀出一条血路！虬髯客“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怒喝一声，长坂桥断了……嗯，错了，尼罗河水倒流！荆轲的准头也好极了，杀埃及人一扎一个准，比他杀秦王准多了！便是断臂的豫让也能以一敌十，不，敌五！若是没有中国侠客，古埃及怕是还要再等一百年才能统一！小虎一路感叹下去。
　　鲜血染红了尼罗河水，茂密蓬勃的纸莎草全都倒伏在泥地上。美尼斯的大军像狂风席卷大地，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垂下高昂的头颅。下埃及的军队终于后撤了，他们撤退到格尔塞城里，紧闭厚重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