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奇遇记》华玫

2、鸟飞猫跳

　　婉儿走到书案边，一手提着鸟笼上的挂钩，一手托着鸟笼的底，把鸟笼拿了过来。敬宗往睡榻的里边挪了挪，婉儿把鸟笼放在敬宗腾出来的地方，摘下了蒙在鸟笼上的布罩。

　　小鸟原本蹲在鸟笼的横梁上，收了翅膀，缩着脖子，闭着眼睛，布罩一去，它马上睁开了眼睛，又在笼子里忙忙地蹦来跳去。

　　敬宗一翻身，趴在了鸟笼旁边，问，“你好，我叫敬宗。”他指着婉儿、雪奴、元宝一一介绍，“她叫婉儿，它叫雪奴，它叫元宝。你叫什么名字？”

　　婉儿、雪奴还有元宝，聚精会神地盯着笼子。小鸟不理敬宗，继续蹦跳。见小鸟不搭理自己，敬宗又问，“你没有名字吗？”

　　小鸟还是不搭理他。婉儿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想到了一个问题，“它是不是饿了？”她对敬宗说。

　　婉儿的话提醒了敬宗。“对对对，它一定是饿了，婉儿，你去把鸟食拿来。”敬宗说。

　　婉儿连忙跑到桌案旁，把放在桌案上的一罐鸟食拿了过来。敬宗爬起来，接过罐子，盘腿坐在榻上。婉儿拧着身子坐在他旁边，抱着元宝，雪奴趴在敬宗身边。

　　鸟笼里，挨着笼子边绑着一只没盖的豆绿色瓷罐，敬宗打开鸟食罐的盖子，用细长的竹勺，从罐子里舀了一点小米出来，顺着鸟笼的缝隙，倒进了笼子里的瓷罐。

　　小鸟朝瓷罐的方向看了一眼，蹦跳不停，一点想吃的意思也没有。

　　婉儿歪着头，疑惑地撅起了小嘴，“它好象不饿。”

　　敬宗想了想，把鸟食罐放在一边，打开了鸟笼的门，伸手进去，想把小鸟捉出来，亲手喂它吃。小鸟不知敬宗的想法，以为敬宗要伤害自己，对着敬宗伸过来的手，连连啄去。

　　“啊——”敬宗疼得大叫，连忙把手缩了回来。说时迟，那时快，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元宝抡起爪子，一把将鸟笼扫到了榻下。鸟笼在地上滚了几个滚，小鸟在笼子里跟着滚了几滚，食罐里的鸟食撒了一地。

　　“喵——”元宝从婉儿里怀里跳出来，蹦到地上，蹿到鸟笼边，抡起胖爪子连连拍下，小鸟在笼子里四处躲闪。雪奴看看元宝，又看看敬宗，抬起两只前爪不停地推敬宗的胳膊，想让敬宗救救小鸟。

　　“少爷，你没事吧？”婉儿吓得抓过敬宗的手看。敬宗的手被小鸟啄破了皮，不过还好，没出血。

　　“我没事。”敬宗摇了摇头，“你快去，把笼子捡起来，别让元宝再打它了。”

　　婉儿应了一声，连忙下榻赶走了元宝，把鸟笼捡了起来。房外，敬宗的母亲和奶娘听到了动静，推门走了进来。

　　“呦，这是怎么了？”两人吓了一跳。

　　“你的手怎么了？让阿母看看。”敬宗的母亲来到榻前，心疼地拿过敬宗的手，仔细端详。

　　“婉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奶娘问婉儿。

　　婉儿看着母亲板起脸有点害怕，扭过脸去向敬宗求救。敬宗接收到婉儿的目光，抢着说，“不关婉儿的事，是我，想再看看小鸟，把手伸进了鸟笼里，被小鸟啄了。元宝生了气，把鸟笼拍到了地上，没事！”

　　“还说没事，手都啄破了。”敬宗的母亲心疼地捧着敬宗的手，轻轻地吹。

　　敬宗安慰母亲，“一点不疼，就是破了点皮，没出血。”

　　“不疼你叫那么大声。”敬宗的母亲不信。

　　“我那是吓得，”敬宗缩回手对婉儿说，“婉儿，你把笼子拿过来，我看看小鸟摔坏了没有？”

　　“哦——”婉儿拖着长音应了一声，拿着笼子走了过来，敬宗歪着头，认真地看了看笼子里的小鸟，小鸟缩着翅膀，蹲在笼子里的横梁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雪奴冲着敬宗“汪”了一声，“它好像吓坏了。”

　　敬宗也觉得小鸟吓坏了，责怪地看了元宝一眼。元宝蹲在地上，浑然不觉，一条后腿像敬礼似地抬起来，低着头，大舔特舔腿上的毛，仿佛那条腿是美味的鸡腿。

　　敬宗的母亲觉得这只小鸟很不可爱，竟然啄伤了宝贝儿子的手，她柔声跟敬宗商量，“敬宗啊，要不，咱们不要这只小鸟了，明日阿母让阿福再给你买只新的，你看好不好？”

　　敬宗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好，我就要这只小鸟，不要别的小鸟。阿母，它只是不熟悉咱们家，等它熟悉了，就不会啄我了。”

　　“那好吧，不过现在，你乖乖地睡觉。”敬宗的母亲扶着敬宗重新躺好，然后，从婉儿手里拿过鸟笼交给奶娘，想把鸟笼拿出去。

　　敬宗看着大人们的一举一动，“奶娘，别把小鸟拿走，我想让它陪着我。”他对奶娘说。

　　奶娘做不了主，征询地去看敬宗地母亲。

　　敬宗的母亲想了想，说，“那你得保证，不再打开鸟笼捉鸟了。”

　　“我保证。”

　　“好吧。”敬宗的母亲让奶娘把鸟笼放回桌案上，奶娘随手拿起笼子的外罩想把鸟笼罩上，敬宗见了又说，“奶娘，别把笼子罩上，小鸟该害怕了。”

　　奶娘又看敬宗的母亲，敬宗的母亲无奈地叹了口气，“好，都听你的。现在，闭上眼睛，乖乖睡觉。”她坐在敬宗的睡榻边上，轻轻地拍哄着敬宗。

　　过了一会儿，敬宗睡着了，两个大人带着婉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雪奴趴在睡榻下边打起了盹，元宝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睡榻，翻着肚皮，很快打起了鼾。

　　一声悲伤的低鸣从鸟笼里传来，不一会儿，又是一声，在安静的房里，听起来份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