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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两国联姻 ...

  •   故事回到京城这边。
      自从“西边下雨,东边风”的风波过去之后,西原郡主宇文红鸾早已搬出了越王府的客舍海棠居,回到了鸿胪馆暂住。而自从那晚的“朝堂争辩”之后,怡耒便得了婚旨,要娶西原郡主为妻,并且被册封为亲王——明王,并封地赐宅,赏银万两。如今计较起来,他倒是比两位哥哥更有本事。未到弱冠之年便被册封了亲王,封了属地,还指了婚,娶的还是一国公主。
      明王未成年而封王,此乃荣誉。刚满15而指婚,更是天子眷宠。明王娶的若是平常百姓家的女子,此时京城便是三足鼎立的局面。只是,明王娶的是异国的公主,对于能不能继承大统一事,既有助益也有危害。如若西原岁岁进贡,与我国交好,便能助明王一臂之力。如若其心怀不轨,对于明王便是万劫不复。所以,即便当下宁王禁足,越王离京,京中的百官尚且也还是在观望的状态,并没有即刻倒戈站队。只是,暗地里,大家都已经在悄悄地谈论起了这第三股风的势力。但是,这朝堂的风向啊,向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既已经有了星星之火,那么便可预想,明王将来若是有心,入幕之宾也不见得会少于两位皇兄。
      然而,怡耒原是个闲散王子,每日只醉心于吃喝玩乐,琴棋书画和月色山水,并不想做什么亲王娶什么西原郡主,更不想争什么东宫太子。就是此刻,大哥二哥暴毙,平白让他捡了个鹤驾来坐,于他也是桎梏绝非垂爱。只是事已至此,他虽无心权术,也深知其中要害,更不用说这事情背后所牵连的人和事绝非他所能反对的。何况,这桩婚事还涉及邦交,如若他任性反对恐怕会引起战事,到时候边境不定,遭难的还是无辜的百姓,所以他这才不得不奉旨成婚。
      皇子郡主的婚姻乃两国邦交之大事,自然声势浩大。自皇上指婚通告天下之后,钦天监便已选取婚嫁吉日,即惊蛰后两天,举行大婚仪式。举行大婚之前,明王府早有工部的人来扩建庭院,不消一个月便已完工。只是这场大婚,表面看似风风光光,这背后其实麻烦甚多。一来,西原郡主虽是“和亲”的名号,倒更像是“进贡”。因为两国并非开战亦无摩擦,只是西原送与历国的一份礼物罢了。对待这份“礼物”呢,又不像平常的奇珍异宝新奇瓜果,收下回帖便是。还得热情款待,不好怠慢了她。所以,起先皇上和众臣想着许配于越王当个侧妃正好,既不怠慢也不影响我国的朝纲和正统。却不料,又偏偏惹起一场海棠居的丑闻风波,此事只能作罢。然而许配于禁足皇子宁王亦是不妥。恰好,还有五皇子尚未婚娶,刚好适配。只是,如果将郡主许配给一个尚未册封亲王的皇子,未免会让西原觉得不受重视,也不符合邦国相交的礼仪,亦不能彰显我大历国的气度礼仪,所以才有后面的册封。只是,既册封了亲王,又是正妃,这婚典就不能往小了去办。明王的封位与越王宁王同等,郡主的身份却比秦凤枝与贺洛熙高出不少,所以综合起来对比,这明王的婚礼便不能比越王和宁王的小,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场轰动全城的婚典。
      对于这场京城的热闹,皇上心里却也有自己的打算。虽然外界对明王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可是皇上的心里却清楚知道怡耒并非太子之选。先不说他本人的意愿如何,就是他那懒散的性格,贪玩的作风和他那敏感的内心,并非为君之才。或许将来可以在诗词歌赋上有大的造诣,亦可在文艺发展上有所作为,可是体察天下之苦,操心万民生计之事他远远做不来。所以,这场婚礼虽然超越国礼,外面看着热热闹闹,其实并不涉及国之根基,也不影响皇室正统。哪怕往后西原郡主诞下世子也绝不会成为未来的天子。皇上此举只为三个缘由,一来,可以制衡朝堂的权利倾斜;二来,考虑到前些时日京城中的流言蜚语,恐有失皇室体面,一场盛大的婚礼可利于让谣言不攻自破。三来,如今国内又多有天灾,一场隆隆重重的庆典亦可团结民心。四来,若是一场不会触及皇室根基的婚礼可以加深与西原的关系,倒是能够侧面威胁一下周边那些虎视眈眈的国家。因此,便与礼部尚书冯远岫商议着,以国礼的规格为明王和西原郡主举行婚礼。
      明王与西原郡主的婚礼是以国典的规模举办的,按照历朝历代传下的典法,皇子娶妻本不应该使用如此大的规格,只是本朝才沿袭三十多年,也只有两位皇帝,这些礼法之仪尚未成熟,具体细节尚可斟酌。婚礼历时十五天,百官休朝十天以共庆贺。皇上和明王生母龄妃虽然没能到场,但是成婚那日,宫里赏赐的东西早已堆满明王府邸。巳时,怡耒穿上蟒袍礼服带上襆子便往宫里去谢主隆恩,对皇上和西南两宫太妃作三跪九叩之礼,再到贵妃和母妃跟前行二跪六叩之礼,之后到太庙前告之先皇及皇室先祖,焚香祭酒,行过叩拜之礼,又到司礼监处领了喜果、仪币、喜布等物,随后,便是在宫内等到吉时,与接嫁的宫人和护卫的禁军前往鸿胪馆处,接郡主过王府。
      虽然皇子婚事,皆由皇上指婚,但是“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却也还是周全。等怡耒骑着白马领着仪仗司众宫人到了鸿胪馆外的时候,早有西原使者在门外等候。不多时,便见两三侍女搀扶着穿着西原皇室冠服,西原打扮模样的郡主出来。但见西原郡主头上戴着一顶黄金所制的冠冕,发丝之间围着白银所制的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作响。西原女子成婚之时,并不像中原的新娘子会带盖头,而是带一面纱,半遮着脸,只露出眼睛。
      怡耒下了马,牵着郡主的手,送她坐上了八马车鸾,自又蹬上自己的白马,随着欢天喜地的奏乐声,往王府的方向而去,一路上威风凛凛,队伍浩浩荡荡,好不热闹。
      那日的京城,市内的众人哪里还顾得及家里的活计,早跑到了大街上看热闹去了。虽说,皇子娶亲这种事情在去年已有过两次,京城的民众也算是见过了世面。但是那毕竟不是两国和亲,虽热闹,到底少一些新奇。如今,新封的明王娶的乃是西原的郡主,不管是送嫁的仪仗、奏乐还是护送的舞队,却别有一番异国的风情。
      从鸿胪寺到明王府,一路上的高楼小屋皆早被红花彩布给装扮了起来。就连那不相干的门市也被打扮一新,添了彩头。那不明就里的人看着了,还以为是这一整条街的人都凑热闹似的一起办昏嫁仪式呢。
      宇文红鸾她原早就芳心暗许,对当时还只是一个无爵无位的皇子多有情义,如今也算是天遂人愿,嫁得如意郎君,自然眉开眼笑好生欢快。自从得到了指婚书,郡主便早早得修书回国告之父皇。今日晨起梳洗打扮,亦是欢天喜地,迫不及地的心情。只是成婚当天,作为自己在历国的唯一朋友师师姐姐不能来庆贺,难免又感到有一点遗憾。想来生而为女子,到底是失去了天然的许多自由。只是郡主不知这裴乂来不了这两国的盛大婚礼,却不是因为女儿之身不便抛头露面,而是因为此时此刻,裴乂并不在京城之内。
      婚礼过后,直闹到半夜,怡耒才喝得醉醺醺地回到新房。此时郡主早已摘下面纱,一个人坐在床上吃那撒在床褥上的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等果品。怡耒进来见了,未免觉得可笑,只是并未表现出来。两人看着彼此,略感尴尬,良久后方才互相一笑以消除各自的不自在。怡耒先道:“你还好吗?”
      郡主并不知道他为何这么一问,只回:“嗯,你呢?”
      怡耒不自在地点了点头,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这果子好吃,你要试一下吗?”郡主拿起床上的一个莲子走到怡耒坐着的桌椅旁,也坐到了他身边去,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果子递给他。
      怡耒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会,接过,道:“谢谢。”过了一会儿,怡耒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郡主又道:“对了,我有一样东西要还你。”说着,便从衣内掏出一个东西来递与郡主。
      “是,”郡主接过,笑了笑,对怡耒道:“是那天我在万花园丢的银铃?”
      “嗯嗯。”
      “谢谢。”
      “不用,说起来这还是我不小心打掉的呢。”说毕,两人都对视着,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那个时候,怎么会想到我们今天的事呢?”
      “可不是。”
      “要是那个时候就知道我们今天会......”
      “那我们会闹得更凶吧,也许还会真的打起来。”
      “哈哈哈,是啊。不过,幸好,当时师师姐姐在。”
      “嗯嗯。”
      “可惜师师姐姐今天没来。哦,对了,她当时跟你说了什么?”
      “我之前跟她打了一个赌,如果我输了就什么都听她的。”
      “所以,你输了?”
      “嗯嗯,输了。”
      “那你们打了什么赌啊?”
      随后,怡耒便将中秋那日的赌约说与郡主听,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哈哈哈地大笑着,新婚的尴尬也便随着这一声一声的欢笑消散。到了夤夜,两人便脱衣裹被,一如平常百姓家的新婚夫妇。

  •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人能看到这里的话,我真的很感激,因为故事即将进入新的一个阶段,裴乂最后能成为军师也是由此开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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