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无限]》chasseur

1、竖锯

　　你体验过溺水的感觉吗？

　　像是被隔离在一个寂静无声的世界，肺部的氧气逐渐抽空，心脏疯狂跳动血压也在瞬间飙升，耳边好像就只剩下水流不断敲击耳膜的声音。

　　朦朦胧胧间，不远处仿佛传来一阵电锯切割的噪音，听起来像是在切割某种坚硬的物品，有时还伴随着高分贝的人类惨叫……

　　江霰猛地抬头，一下子就将自己的脑袋从水中抽了出来。

　　冰凉的液体顺着他的头发、脸颊缓缓流下，鼻间也隐约闻到一种怪异的味道，他刚想伸手擦下脸上的流水，手腕却传来一股莫名的沉重。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坠着。

　　江霰的意识突然清醒过来，眼神逐渐聚焦之后，他也终于看清坐在自己周围的陌生人。

　　和自己一样被束缚住了右手右脚，所有人都整齐地坐在一条水沟的边缘。

　　这是一处光线昏暗门窗全部被人关上的密闭房间，屋内最里侧就是众人所在的水沟位置。

　　然后，江霰又注意到比邻自己的陌生人脸上的红色液体。

　　原来身后这条浅水沟里流动着的不仅有清水，其中还掺杂着大量不知来源的鲜血。

　　耳边的声音也在逐渐找回，刚才半梦半醒间听到的电锯声也不是错觉，因为江霰抬眼就看到真的有人在用电锯切割着桌上的女人。

　　“啊！！”

　　一声惨叫后，女人的右腿从桌面滚到了水泥地上，刚好与早就被人切下沾满血污与泥土的左腿凑在了一起。

　　刺眼的白色与红色形成反差极其强烈的视觉对比，眼前的画面也在不断冲击着屋内所有人的眼球。

　　“我知道的……我都说了……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穿着黑色衣服……”躺在桌子上任人宰割的女人，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我真的没有看清他的脸！”

　　而操纵电锯的人刚好就面朝着众人的方向——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全身雨衣，脸上也戴着一个尖嘴獠牙的猪脸面具。

　　江霰看着面前好像电影桥段的场景，总感觉自己好像还在梦中，眼前一切都不似现实。

　　猪脸怪人却像注意到了江霰目光中的疑惑。

　　然后他像和人炫耀一般，将自己手中的电锯高高抬起，接着又准确无比地落在女人纤细的脖颈上，众人眼前顿时血如泉涌。

　　与身体分割开来的头颅掉在地上，一双死不瞑目的黑色眼珠正恐惧地盯向前方，女人的正脸刚好就是冲着江霰所在的位置。

　　坐在江霰隔壁的男生看到视觉效果如此刺激的一幕，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冲着水沟就吐了出来。

　　那些被绑在水沟边上的女生也亲眼目睹了如此血腥的场面，她们也跟着情绪失控地尖叫出声。

　　“啊！”

　　一时之间，浓厚的血腥味与熏人的呕吐味，再加上此起彼伏的高昂尖叫声充斥在这间狭窄的屋子内部。

　　戴着猪脸面具的怪人突然将手里启动的电锯关闭，又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后他竖起食指在面具猪嘴前比划一下。

　　“嘘。”

　　他发出语气词的声音在高昂的尖叫声中显得微乎其微，但那些女生却像被人卡住了脖子一样，屋里的叫声也在瞬间全部停止。

　　猪脸怪人黑漆的眼珠扫视过瘫坐在地上的所有人，像是正在认真欣赏这些发自内心的恐惧表情。然后，他开口讲话：“恭喜你们，成功进入这个游戏……”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切割玻璃一般支离破碎。

　　“……你们其中有人还是学生，有的人已经毕业工作，有的人年过半百，即将退休……并且每个人彼此都互不相识……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们绑来吗？”

　　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候发出声音，谁都不想做那只容易被枪打的出头鸟。

　　而猪脸怪人也并未停顿，继续刺激着大家的耳膜：“看看地上的那份报纸。”

　　其实江霰早都看到在每个人身前都散落着一份旧报纸，那上面的日期是今年的12月24号，儿报纸的封面新闻则是用加粗的黑体写着——

　　平安夜骤起波澜，小镇惊现离奇惨案？！

　　看到所有人都读了报纸，猪脸怪人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他像是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说道：“圣诞节，在你们所有人都阖家团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会因为你们的某些自私举动痛失真爱？！”

　　“我的女朋友在12月23号的时候从国外赶来，就是想陪我度过最后一个圣诞节。”

　　“前段时间我刚被确诊得了脑癌，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为什么，为什么就连最后一次体验温暖的机会，都要被你们剥夺走？！”

　　虽然猪脸怪人的愤怒就像是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汹涌澎拜，但很可惜江霰还是听的云里雾里，脑子里犹如一团乱麻。

　　但是猪脸怪人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就因为你们的麻木不仁，杀人狂在街上明目张胆地杀死了我的女朋友，随后逃之夭夭……你们在路过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没有一个人去帮助她，甚至就连报警电话都没有拨打……”

　　猪脸怪人突然变得很愤怒，语气尖利地快要穿破屋顶，“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你们是不是很该死？！”

　　然后他再次举起桌上的电锯，或许是心中得到了某种慰藉，即使隔着面具江霰都能感受到怪人掩盖不住的强烈笑意。

　　那双漆黑露着凶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狭促微笑，猪脸怪人语气轻飘地说道：“你们看过《电锯惊魂》吗？”

　　“反正我也快死了，与其让你们这些垃圾活着，还不如让我替天行道，拯救这个毫无人性的社会。”

　　他看了已经被吓瘫在地上的众人一眼，像抚摸爱人一般轻轻擦拭着电锯上的血迹，“当然——你们也不是完全没有逃生的机会。”

　　“我已经把凶手抓来，就藏在你们之中，只要你们能够抓住真正的凶手，并且替我的女朋友复仇，我就可以放走剩下的所有人。”

　　语气再次突然一转，猪脸怪人将自己的脑袋凑近电锯幽幽说道：“但是我只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并且每隔十分钟我就会抓走一个人。”

　　“你们这些漠视生命的人，根本就不配活着！”

　　“Live or die, make your choice. ”

　　说完这句经典台词，猪脸怪人拿起电锯，怪笑着走出了身后的铁门。

　　与此同时，江霰的耳边凭空出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网络上常见的虚拟电子合成音。

　　【叮！恭喜玩家江霰开启游戏资格测试任务！】
　　【任务背景：平安夜A的女朋友遇害，A同样对你们这群袖手旁观的路人怀恨在心……】
　　【任务内容：玩家找出隐藏在众人中的杀人狂并且成功复仇。】
　　【任务时长：一个小时。注：每隔十分钟A都会随机挑选一名玩家进行处罚，为了降低游戏难度，电锯怪人并不会处罚真正的凶手。】

　　【祝玩家在游戏中玩得开心，过得愉快！】

　　江霰在这之前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信念者，由于所从事的职业特殊性，他从不信神信鬼。

　　但是在听到虚空之中的系统音后，他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耳朵竟然出现了幻听。不过，他又很快联想到自己从未参与过刚才那个猪脸怪人所说的事情。

　　看来——自己是真的被卷入到了某个未知领域中了？

　　江霰看了一眼周围神色各异的被绑架者们，他不确定这些人是否都是和他一样的玩家。或许在这些人中真的隐藏着一个杀人狂。

　　猪脸怪人走后，那些胆小的女生终于情绪崩溃并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距离桌子比较近的几个人也像终于忍不住似的，立马转身就冲着水池里干呕。

　　狭小拥挤的房间内一时之间又恢复了刚才的鸡飞狗跳和古怪味道。

　　普通人看到眼前这种血腥暴力的场景，第一反应可能都是无比震惊或者是转过身去呕吐——当然，屋内的大多数人都是这么做的，所以两相对比之下也就显得江霰的表现太过淡然。

　　果然坐在旁边那人看到江霰一脸面无表情仿佛不为所动的样子，惊讶问道：“你……难道你不害怕吗？”

　　这句话可以引申出很多意思——既可以表示对江霰的关心，也可以根据怪人的说法，将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江霰身上。

　　坐在江霰旁边的那个人是个戴眼镜的男生，年纪不大一身运动装，看起来像个还在念书的学生。他此时仍是面色惨白，双腿更是抖如筛糠，见江霰久久没有回应他，这个青年学生心头不禁涌上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也好像不由自主地将心里想法念了出来，“该不会，该不会是……他杀了那个女生吧……”

　　此话一出，四下顿时寂静无声。

　　然后距离江霰最近的那几个人也开始神情紧张地盯着他看——就像他真的是猪脸怪人所说的杀人狂一样——并且，大家最后都慢慢远离了他。

　　江霰平时与人接触不多，刚才也并非是故意没回答男生的问题，他只是不习惯与人交谈而已。

　　但在那个男生说完自己的猜想之后，他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大家打量在他身上的目光绝对谈不上友善。

　　“他要真是的杀人凶手，恐怕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一道听起来有些清亮的声音忽然出现也顺便帮江霰解了围。

　　江霰立马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发现刚才说话的是一个躲在人群之后的男人。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视力超群的江霰竟然也看不清那个男子的面貌。

　　——在这种环境下还会帮助他，难道是现实中认识的人？

　　这种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江霰立马打消。

　　怎么可能？在现实中除了组织内的人，就不会有活着的人认识他的，更谈不上还会有人想要帮助他。

　　难道这个神秘男子也是游戏中的NPC？江霰又在心想。

　　被人质疑的青年学生也毫不示弱地立刻反驳道：“那他看到了这样——”像是又联想到了刚才女人被电据切割的场景，学生身上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在他看来这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反应：“……这样血腥的场面，他怎么不像其他人一样害怕呢？”

　　躲在人群后面的男子，仍是不肯露出全脸——就好像他也刚才那副场景被吓到一般，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侧坐在水沟边上，只能隐隐约约让人看清他的侧脸——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并没有人会去怀疑他这样表现恐惧的反应。

　　然后男子再次开口说话了，他的声线很是清澈动听，就像是初春时节刚刚融化的溪流所发出的叮咚之音。

　　只听他慢条斯理道：“也许是天生的情感表达缺失，或者从事医学之类常见生老病死的职业，总之有太多的可能会让人对这种场面无动于衷。”

　　“电锯怪人给的时间太短，我们应该好好利用现有的线索尽可能地推理，找出真凶，而不是在这里胡乱猜疑，这样做只会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神秘男子的话语好像有种不知名的力量，莫名就能够安抚人心，屋内原本狂躁的气氛也像是被上帝的手抚平，众人都开始慢慢冷静下来，就连刚才放声哭泣的小女生都止住了哭泣。

　　之前那个哭泣的小女生有些抽抽嗒嗒地说：“那你说……我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首先可以排除的是现场的女性，”那个拥有清澈嗓音的男子推理道，“这是刚才被杀害的那个女人提供的线索。”

　　“高个子男人……黑色衣服……”就连青年学生也不由自主地顺着男子思路慢慢回想，声音听起来却还是有些愤愤不平：“那我怀疑身边的这个人也有道理啊？”

　　江霰只好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他要真是猪脸怪人所说的那个杀人狂，可能现在都已经把身边的这个孩子杀死好几遍了。

　　那位神秘男子还是侧着身，不肯露出真正面目，继续讲道：“喜欢在街上，而且是众目睽睽之下去杀人，很明显这个杀人狂有强烈的表现欲望。如果杀人狂要是你身边的这个人，在你提出疑问的时候，他可能早都杀你无数次了。”

　　他所说的话竟出奇地与江霰的心中所想吻合。

　　江霰不由更加好奇，这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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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已完结《一个迷人的反派角色[刑侦]》，欢迎小天使们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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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最危险的案件，谈最性感的爱恋#
在成烨眼中，秋褚易是一个家境富裕性格温柔的学长——好吧，如果抛去那层情人滤镜的话
他就是一朵被家人精心呵护的“小白花”，通俗点，就是小说中的“傻白甜”
虽然高中时期两人一度暧昧，但很可惜这段故事是BE
秋褚易最终选择和一个女人结婚，
听说，还是奉子成婚。
成烨原以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多年后再见面时：
一个是临时接手本次重案的刑警队长；另一个是被害者家属，还极有可能是该案的幕后黑手……
并且，秋褚易也不再是成烨印象中的那样——
他变得更加成熟，睿智风趣并且温文尔雅；
就像影视中的“反派”们一样，
浑身散发着一种危险却又充满魅力的迷人气息。
*
在电视剧《汉尼拔》上映之后，女儿指着屏幕上Mads的英俊侧脸，脆生生说了一句“这是爸爸。”
当时秋褚易正在厨房帮妻子的忙，他看着手中泛着冷幽光芒的和牛刀，忽然觉得——
家中的刀具，或许要换一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