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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重启之——在那之后的一段日子 ...

  •   其实还是铁三角的欢脱日常,但可能不算是养老了hhh。
      时间线接极海听雷一卷后(因为公众号没有二卷且三卷还只是开了个头,所以并不涉及)。
      因为最近又重刷了一遍重启,外加电视剧开播,所以有了这一篇。之所以换了卷标,是因为本章的内容不再发生在雨村,而是回杭州啦!
      cp一直是瓶邪黑花(虽然应该没啥感情戏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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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人性本贱这句话真的蛮有道理的,拿我自己来说,杭州的天气虽然也很潮湿,但论条件可以说方方面面都吊打雨村,更何况这还是我生活了好几十年的地方。但我还是在回到杭州的当晚就发起了高烧,躺回了久违的席梦思床垫,却老是翻来覆去,觉得哪都别扭,适应了好久才又找回了家的感觉。
      胖子就说我这就是典型的穷酸命,就过不得好日子,垒座金山都不会挥霍的那种。为此胖子在我卧床的阶段还感悟颇多,觉得我这种家世能把我养成这么一个守的住贫的小市民性格,这家教真的是太可以了。
      我被胖子嗡嗡的头疼,冲着他非常虚假的一笑,然后从被子里伸出手拼命地够到了床头柜的手机给闷油瓶打了个电话,让他上楼把胖子给绑走了。
      不过没有了胖子的干扰也不完全是件好事,周围过分的安静,让我总是会迷迷糊糊地开始回忆之前的事儿。
      从雷城出来的时候,我罕见的处于清醒阶段,但这个状态并没有维持很久,大概还没撑到半个小时,我就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长沙的一家医院里了。
      我最初睁眼的时候眼前非常模糊,脑中天旋地转,缓了好一阵才重新适应了光线。脑海中一时间有些思维爆炸,但首先想到的是我命不久矣的事情。
      我整个人僵直地躺在床上,心情却是出奇的放松,心的话去他娘的,死就死吧!我开始胡思乱想很多事,会不会我的余生都会在医院度过了?身上插着一堆管子,到后来小哥、胖子和二叔他们都只能隔着防护门看我了?像探监一样……
      想到这儿,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我轻微的活动了一下四肢,仔细的感知了一下自己上上下下的各个部分,却发现我虽然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和纱布,但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插着一堆管子续命。我又尝试着深吸了几口气,虽然因为胸口绷带缠的过紧有些胸闷,还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但是原来那种肺中剧痛、想要咳血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在雷城最后,焦老板曾跟我说过,我会活下来的。
      怎么回事?那棺材里的金水那么好用?难道还是太上老君炼丹炉的仙丹熬的汤不成。
      不过这些还都是未知,我先强迫自己不去想,开始尝试坐起来。这个过程并不容易,因为敬业的医生护士们已经把我缠的像个人棍一样了。我大概努力了快二十分钟,才勉强向上蹿了一点,靠在了床头。
      我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床头贴着的病人信息上面的医院名字,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家医院也算是长沙有名的大医院了,院长是我二叔的多年好友,而且还受过我二叔的恩惠,所以二叔手下伙计们受个伤什么的,基本都会来这里,我们家要是想体个检什么的,也都会来。看样确实是二叔的人把我们救走了,不是别人,但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正想到这儿,我就突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动作非常的轻,看样外面的人非常的小心,估计是怕打扰到我休息。我又把身子挺直了些,抬头看了过去,只见进来的人是坎肩。
      坎肩估计是为了不弄出太大的声响,所以动作非常的夸张,整个人贼眉鼠眼的,跟偷地雷的鬼子一样。我看了就觉得好笑,咳嗽了一声以示存在感。坎肩听到我发出声音猛地一抬头,看见我已经醒了,手一抖,直接就把门给拍开了。
      “老板你醒了啊!”
      坎肩喊的声音非常大,而且还站在门口。话音刚落我就听到走廊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胖子的大脑袋就挤了进来,
      “醒了醒了?天真,小吴……诶真醒了啊!医生、护士——”
      胖子一看见我,连门都没进就跑出去叫医生了。没一会儿就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大波人冲了进来,我就在连一句话都没说出口的情况下,被按着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具体过程中我一直都是晕乎乎的,就只记住了地中海主治医生的结论——感谢昏迷,伤口恢复的不错,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但回家之后仍需静养一段时间。
      医生还跟胖子又絮絮叨叨地交代了不少,我没什么耐心听,胖子倒是听的非常认真,还掏出了一个小本在做笔记。送走了医生,胖子搬了把椅子坐到我床边,我刚想说话,胖子就塞给我一杯水,
      “得了,您就别张嘴了,这肺好不容易保住了,再给崩开喽。我说你听着就行。”
      胖子说,现在距离我们被二叔的人救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几人当中,我是毫无疑问伤势最重的,所以一直昏迷到了现在。闷油瓶和瞎子其实也挺够呛,但架不住那俩大哥体质超神、恢复力极强,躺了一周多的时间就差不多痊愈了,现在正在跟二叔一起收拾外面的残局。小花虽然看着挺吓人,但其实都是一些外伤,而且他身体素质比我好,所以大概十天之前也醒了,虽然现在依旧被包扎的像个木乃伊一样,但已经生龙活虎地拉着几个伙计在病房里盘账了,我俩病房是一层,只不过离的比较远。胖子就非常幸运了,身上没什么致命伤,而且皮糙肉厚,所以是醒的最早的一个。剩下的像刘丧、坎肩、白昊天他们也都在前段时间陆续醒了过来,现在能下床的基本都在二叔那边帮忙。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的肺,按照医生的话来说,其实并没有康复。我听到这儿就是一愣,没康复?那我怎么没有那种要死要活的感觉了呢?难道是姓焦的诓我的?胖子就说那金水确实缓解了我的肺病,而且发挥了比麒麟血竭强很多的功效,但也只是压制而已。虽然我全面恢复之后依旧会变得和正常人一样,甚至可能比之前还会强健些,但谁也不知道这个作用会持续多久的时间,所以要尽可能的延长它的寿命,出院之后依旧要注意保养。
      听胖子解释完,我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些窃喜。虽然我经过这一遭颇有些看淡生死的意味,但有机会能活的更久谁会不乐意啊,又不是老张家人。
      至于闷油瓶和胖子到底是怎么知道那棺材里的金水能救我的命,胖子没说,我也没问。我们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过了好一会,胖子才开口问道,
      “怎么样啊天真,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啊……我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从床头重新滑回了枕头上。这次的事情,比起各种谜团带来的头秃,于我个人而言,更重要的是心态上的冲击。我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过现在这种感觉了,当年上天入地时觉得紧张刺激但其实怂的一批的那种感觉。虽然依旧在被欺骗、被算计,突然发现了自己其实对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但这种认知并没有让我崩溃,反而是带来了一种极端的兴奋。它打破了我的自负,让我终于想起了当年,是那个一无所有、一无所知的我,才成为了后来的吴小佛爷。思及全部,我也只能对自己说,承认吧吴邪,从来都没人推着你走,是你自己喜欢这样的生活,你是无法离开的。曾经,我认为瓦解了汪家人、再接回闷油瓶,这就是全部的结尾了,我们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养老等死就好了。但这次却让我们窥探到了除却张汪两家和我们之外的,又一庞然大物。所以说,人生哪里来的ending呢?
      不过现在,我确实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我想伸手揉揉脸,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我直呲牙,胖子赶忙过来扶我,我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冲着他咧嘴一笑,
      “什么安排?嗯……先回雨村养养病,然后……”
      我看着顶上洁白的天花板,长吁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再回来。”
      —— —— —— —— —— —— —— —— —— —— ——
      当天晚上,闷油瓶和瞎子也赶了过来,瞎子还搀扶着腿上有伤的小花。我看了看小花精神头十足的样子,应该是不用担心了,就伸手把闷油瓶拽了过来,把他像个陀螺一样转了好几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确定他确实完全康复没有什么后遗症,这才放下心来。
      “行了小三爷,知道你心疼,放心吧,张先生①厉害着呢,你再看他也长不出花来”
      闷油瓶对于瞎子的调笑毫无反应,见我精神还不错,就一声不吭的坐到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我抬头白了瞎子一眼,跟他呛了几句,目光就落到了他的眼镜上。
      听胖子说,瞎子的眼睛虽然还是不容乐观,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也算是稳定住了。他眼睛的情况极其特殊,成因和治愈的方法都与那个玄之又玄的盲冢有关,但是这事又急不得。不过瞎子的事有小花,倒也轮不到我操心。
      我听着瞎子、小花和胖子说了说这一个月来二叔那边发生的各种事,其实都是一些生意上或者细枝末节的收尾工作。至于整件事情的那些核心问题,我们也很默契的谁也没有提起。
      一周之后,我经医生批准后决定出院。我本以为这段时间怎么也能见二叔一面,倒不是想问清什么事,就是想见他一面,但二叔却一次没有出现过。但是在我们临行前一夜,却让手下一个我很熟悉的伙计送来了一个很厚的牛皮纸袋,以及一句话,
      “先好好休养,一切,等你回来再议。”
      伙计来之前,胖子、闷油瓶还有小花和瞎子我们几个正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唠嗑,被这么一打岔,我们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去看三叔送过来的东西。
      牛皮纸袋里面装的都是各种文件,一摊开来我就愣了。我二叔不仅归还了我之前所有的盘口,还有他自己部分生意的股权转让书、我铺子的房产证,以及吴山居所在地的地契。别说是我了,连小花那个土豪大金主看到地契的时候都被我二叔的豪气阔绰给惊到了。
      一个晚上,胖子都抱着地契一直念叨发财了发财了,我却始终很沉默。这是二叔给我的补偿还是礼物?又或者说什么都不是?他既然说等我回来再议,那就是知道我决定要复出了,那很多事情,他到时候会不会跟我说实话呢?
      我沉思了很久都没有得到个结果,索性就丢到了一边,反正我二叔这个举动算是雪中送炭,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本来当初我是把生意全都给了小花,但不知道他们俩又做了什么交易,最终这些生意还是到了我二叔的手里。不过二叔既然能把盘口再还给我,里面应该大多数还是我的老伙计们,这样我办起事也会顺利很多,至少不会再有漫长的磨合期了。
      第二天一早启程回福建的时候,小花和瞎子竟然也决定跟着我们一起,这让我有点意外。不过小花说他在长沙的这一个月已经把这次的收尾工作处理的差不多了,而且北京公司和生意那边有他助理和副手,雨村那边空气好还安静,去休养两天、偷个懒也不错。瞎子就更不用说了,孤家寡人一个,他跟二叔的雇佣关系已经结束了,自然是要跟着小花。我们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回了雨村。
      休养的日子总是无比惬意,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院子里的八角凉亭中瘫在一起,晒晒太阳、听听雨声,晚上再一起打打牌,小日子过得非常的滋润。但我还是很郁闷,因为我被闷油瓶和胖子看的死紧。胖子一到家就直接抄了我的零食柜,而且严格按照医生的嘱咐列了一张食谱,每天我的菜都是单独做的,我只能一边喝粥一边看着他们几个大鱼大肉,嘴都要淡出鸟来了。闷油瓶更是恨不得一天24小时盯着我,以前戒烟还能吃个棒棒糖,现在连糖棍都没了!
      不过这段时间我也确实没闲着。
      我和小花商议了一下,最后决定把二叔给我的几个生意整合一下,注册了一个物流公司。二叔给的很有用意,都是我以前很熟悉、甚至帮他打理过生意,经营的都非常不错,在二叔的众多家产里面也是能排的上号的。我现在最着急的其实就是资金的问题,这几个生意本就运转的很顺利,账目可观,合并成一个之后,也更方便管理。虽然经营公司的事情我不太懂,但好在有小花的帮衬,有他从中疏通关系,所以进展的非常顺利。等到公司的资金链正常运作起来后,我的各个盘口就可以相继开张了,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我迫切的需要人脉和消息来源来帮我查很多事,我需要再一次建立起自己的信息网。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非常能忍的人。公司和盘口的重新运作耗费了近三个月的时间,这已经比我预计的短很多了。期间,二叔曾打电话来问我是否需要帮忙,不过被我拒绝了。我毕竟已经不是新手了,而且二叔树大招风,他一插手势必会引来道上的诸多关注,这样就达不成我的很多目的。在这段时间里,我反复嘱咐底下的伙计一定要低调行事,并且让他们渗入到了很多别家的行动当中,得到的结果和情报也都非常可观。
      其实我一直认为自己不算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因为大多数时候我都不够狠心,这点甚至都不如小哥和胖子,毕竟吴小佛爷的宗旨就是和气生财,我那奉行效率至上主义的二叔就一直对我的行事作风持保留意见。
      不过我也有我自己的风格。瞎子曾经还是我师父的时候就评价过,我这种的,其实是大部分人都不愿意碰上的类型。跟喜欢找准破绽、一招制敌的二叔、三叔和小花他们不同,我属于折磨型的,有着大把的时间和极好的耐力能跟你耗,直到把你搞得晕头转向、精神崩溃。
      确实,因为说实话我不是一个特别有魄力的人,脑子也不像小花那么聪明,行事上的过分谨慎有的时候就显得有些优柔寡断。但这也是我的优势,就是因为我没有像他们一样一眼抓住本质的能力,所以在多年的周旋当中我也摸出了自己的门路,我可以同时抛出几个、甚至几十个引子,在别人看起来混乱之际,在我这却都有着非常清晰的思路,虽然这样进程只能一步一步向前推,但在这其中也很容易能收获一些意想不到的新惊喜,我也总是会做出一些超乎常人预料的举动。所以三叔他们一直把我当成这破局之人,我想也有这个原因。当然,我觉得他们可能大概率还是在赌,毕竟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干不成大事的人。
      现在盘口还剩下的,都是跟了我快十年的老伙计了。他们几乎都是我当年在接过盘口是亲自提拔培养的,也可以说是完全按照我的行事风格成长起来的。这些年在二叔手里,虽然也没受过亏待,但看样明显是没法适应我二叔的作风。所以这次重新回了我的手下,就连以前对我有些成见的、三叔的老人,干起活来也是异常卖力、毫无怨言,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而另一边,我也开始着手考虑吴山居的再装修问题。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做这些事都是在为三叔挑担子,所以一直处理公务或者议事都是在三叔那边的铺子。但现在不一样了,以后吴山居就是小三爷的标志了,自然是不能马虎。而且以前我从不在铺子里面住,都是回自己那个小房子里面,所以后院虽然地方特别大,但一直挺荒废的,这回我们仨都要搬进去住了,总不能一起在稻草堆上打地铺吧。
      二叔手底下有一个搞装修很厉害的,二叔现在住的那套宅院就是他负责设计和装修的。我先是和闷油瓶还有胖子一起商议了几天,敲定了装修计划之后,就直接联系了他,把钥匙一给,全权委托了出去。一来我铺子里现在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而且里面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我非常清楚,所以也不怕出事。
      胖子刚听说我打算装修的时候简直是举双脚赞成,还说我那个狗窝早就该收拾收拾了,他潘家园铺子对面买烧饼老大爷的店都比我这儿气派。我被他说的也确实无法反驳,吴山居也就是当年我刚接手的时候稍微装过那么一次,我年轻的时候并不是一个对这方面很在意的人,而且当时觉得,古董店,破一点才更有感觉。而且早些年铺子一直生意平平,还是租的,不像现在地契在手,腰杆硬了怎么都行。现在回忆起来,真是委屈王盟跟我在那破铺子里面呆了这么些年了。
      小花和瞎子是在到雨村的大概两个半月之后离开的,小花一个月前就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走的时候心情也很不错。我看着他们俩离开的身影,突然就有些感慨。其实我一直有点摸不透小花和瞎子之间到底算是个什么关系,或者说,连他们俩是否互通心意这一点我都非常存疑。我曾经在某次喝酒的时候试探过小花,记得他当时只是说,自己这辈子全部的感情都拿来陪我走这一程了,哪还有心思考虑其他的。
      但那眼神分明一点也不轻松。
      再说瞎子这个人,虽说他曾经当过我一段时间的师父,但他却始终给我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他跟闷油瓶一样,都背负着太多的秘密,但我甚至可以说闷油瓶其实是一个很懂人情冷暖的人,但却不能这么说瞎子。我总是爱用蛇来形容他,不只是因为行事作风,更是一样的冷心冷情,我们一起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他才算是把我们几个当成了自己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非常的听小花的话。
      我了解小花与瞎子相识的全过程,感叹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孽缘,明明两人本身不应该有任何的联系,却因为各种外力因素、种种巧合之下一直纠缠不休。这次,我本以为是二叔按照道上的规矩直接请的瞎子,但是直到住院的时候我才得知,二叔是先找到的小花,得到了他的许可之后,瞎子才同意接我二叔的活儿的。
      胖子曾经就跟我说过,他说在小花和瞎子这种人眼里,爱情那就是最一文不值的东西,就算是一直只保持床上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他们都不需要总见面,知道对方还活着就行了。就算是死了,可能也就是偶尔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起来一次,骂上两句,第二天日子还是照过。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见阎王爷了,纠结这种结果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两人能走一天是一天就得了。
      我一想也是,就像我和闷油瓶,虽然互相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非要说出来个一二的念头,胖子这方面确实比我更通透。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我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处理着手里的事情。在我二叔和小花都忍不住给我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的时候,时隔半年,我终于开始启程,从雨村回到了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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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日子自然是变得异常的忙碌,吴小佛爷回归的消息也对道上产生了不小的冲击,一时间各家心思各异的都来登门拜访,吴山居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些。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胖子阅历丰富的优势了。他这些年一直没放下潘家园的铺子,现在也依旧雇人照看着,所以对于道上各种势力分布、能人高手非常的了解。而且胖子入行很早,早些年又什么活都干过,做事非常圆滑,是我二叔都承认的会办事。所以在对付这种心怀鬼胎的人上,胖子帮我分担了不少的压力。
      吴山居整体能分成三个部分,一个就是最前面的古董店门店,后面便是一个大院儿,分别连着左侧偏院的议事厅,还有就是正对着门店的主楼,就是我们平常住的地方。三个部分各有一个门能通向外界,但却是相距甚远的三个街区。我们平时能通过院子直接到达,但外人只能走外门,也算是保证了安全性。
      我还是让王盟接着回来看店,把偏院议事厅接待的任务交给了坎肩,毕竟这俩小子能说会道的,都是接客的一把好手。而经过再三考虑后,我也把白昊天收入了门下。虽然这还是个小孩儿,而且是个姑娘,但在几次教导当中,能感觉到她的学习能力非常强,而且小小年纪却很有想法,虽然灵活度上差一些,但培养一下还是能担事儿的。况且她背后还有白家,白昊天能在这么小的年龄就有自己的铺子,想必在族中地位也不会太低。虽说白家现在是归我二叔,但多一条路总归是不错的。我没有让她直接来我这边,而是让她继续经营着她的铺子,教给她的,更多的也都是一些做生意上的事。毕竟有着种种前科,所以私心里,我还是不希望一个小姑娘过多的牵扯道上的事的。
      说道白昊天,就不得不说一下我在她手机里看到的各种群。现在跟我们那时候大不相同了,信息化这么发达,大家有什么事、想知道什么消息,几乎都可以通过手机搞定。但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小道消息满天飞,而且还越传越离谱,尤其是各类八卦。
      其实最一开始知道刘丧和白昊天竟然是闷油瓶和我的粉丝的时候,说实话我是相当震惊的,尤其刘丧竟然想方设法要了闷油瓶的签名,白昊天手机里竟然还有我都没见过的自己的照片,这让我真的觉得很匪夷所思。
      尤其还听了刘丧他们俩说的各种道上关于我的传言,越听越扯,这种东西竟然还有人信,而且还能广为流传?本身道上就已经有一个我无法反驳的谣言了——跟吴小三爷一起下斗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结果这次的事,不知道是谁把我原本命不久矣的消息放了出去,道上都压我这次必死无疑,哪怕是有哑巴张的帮衬。但没想到这次几乎全军覆没的情况下,我依旧是活着出来了,而且还没有病危。
      这下可好了,道上一时间众说纷纭,把我形容的妖魔程度形容的快跟雷公差不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牛逼。以前吴小佛爷积攒下来的那点慈悲为怀的形象已经全然不在了,短短半年的时间,我已经被迫完美的从我爷爷的手中接过了“笑里藏刀”这一吴家人的专属称谓。当时在白昊天的手机里看到各大群里广为流传的一篇文章,里面描述我是多么多么心狠手辣、城府极深,同时又赞扬了闷油瓶为此次行动做出了多么卓越的贡献,气得我差点肺病复发,一度怀疑这篇文章就是刘丧那孙子写的。
      说起刘丧,自打回来之后,他还真是安分的让我有点惊讶。我的伙计找他合作过几次,虽然每次见到我依旧是那副欠揍的样子,不过活干的都挺利索的。刘丧大概是有点不好意思直面闷油瓶,就总是在吴山居附近蹲点,鬼鬼祟祟,跟偷孩子一样,附近派出所的警察都来提醒过我好几次让我们要注意家中财产安全。最后实在是把我搞烦了,直接就吩咐附近的伙计要是再看到他,一棒子打死算了。
      不过就算刘丧再在吴山居附近蹲点也没用,因为闷油瓶很少会出门,一般都是跟着我们,而且走的也是主楼后面的小门。胖子一直在帮我打理盘口的生意,这方面闷油瓶帮不上忙,但他每次都能在下面人行动前给出非常独到而且有用的建议,而且闷油瓶对冥器的鉴赏力比我可要高多了。
      杭州不像雨村,又那么多山可以让闷油瓶爬,但他已经习惯了要随时保持最佳的状态和警惕性,所以每天在院子里都会做不同的训练,难度之高每次都看的我和胖子瑟瑟发抖。而且他一两个月至少都会跟着下一次斗,有的是我们自己家的,有的是外面到我这儿来委托的。这种时候,要么就是我跟着去,要么就是胖子跟着去,当然大部分都是胖子跟着去,再不有些比较棘手的就直接是我们仨单独去,毕竟他们好像都不是很愿意我跟着一起。
      我很喜欢在家时的闷油瓶。虽然在外面,哪怕是跟我们俩待在一起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模样,但是只要关了吴山居的门,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怎么说呢,就是家味儿更重了,更像个人了。
      从闷油瓶的身上真的可以明显看出在雨村的这几年没白待。他开始会慢慢参与到我和胖子的家庭决议当中来,虽然每次也说不了两句半的话。会主动表达自己的需求、会帮着胖子一起做饭、偶尔竟然也会恶作剧一次②,这段时间在我的逼迫下,也开始学着陪我打游戏。我其实从没想过让他改变什么,人能好好地就不错了。虽说我因为雷城的缘故,外貌仍旧年轻,可能寿命也会更长些,但我们能陪伴他的时间还是太有限了。我曾经也一度纠结过,如果我们都不在了,闷油瓶该怎么办?我是不是该给他找下一个监护人了?但现在也想开了,既然未来我无力改变,但至少现在,我还能陪在他身边。
      说到闷油瓶,就不得不提一提他家的那些人。我也是在当年正式接手盘口之后,才知道道上对于张家的印象究竟是怎样一个神秘的家族。不过大多数人其实对张家人这个概念非常的模糊,毕竟以他们的层级也请不到张家人出手。但各方大佬们,就算是没直接聘请过张家人,几乎也都间接听说过很多关于他们的风声。上层都对这个家族的人讳莫如深,道上人虽然不尽了解,但也不影响他们各类传闻满天飞。后来更是有了“用张姓人的消息吊吴小佛爷一找一个准”之类的传言,虽说也确实事实吧,闷油瓶进去的那些年,我确实一直费尽心思地在寻找张家人的线索,整个道上因为我,张姓人消息的身价都翻了好几倍,更何况是受所有张家人敬仰的“哑巴张”张起灵。也难怪闷油瓶即使消失了十多年依旧凶名在外。
      很早之前,三叔就曾对我说过,张家人的势力非常的广,曾经不止在国内,在东南亚和欧洲也都扎根很深,虽然现在已经销声匿迹、不剩几个了,但也不排除他们是隐姓埋名了的可能。后来二叔也告诫过我,轻易不要去招惹这个家族的人。那个时候我还不以为然,要这个家族真这么厉害,怎么能让自己家族长混成这样呢,而且也不是我去招惹他们,分明是他们家人上赶着来难为我。不过后来的种种表明,我当时还是太天真了。而当我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便开始了寻找张家人的旅程,这个过程非常困难,发出去的信件极少会有回复的,这让我不禁想,这世上的张家人,不会就只剩我认识的那一批了吧
      但自从我们回到杭州、接待了第一个来拜见族长闷油瓶的张家人张海洋③之后,其余的张家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造访了吴山居。他们对闷油瓶的态度也令我啧啧称奇——简直是恭敬到了谦卑的地步。真的很难相信现在社会还会有这么一种绝对臣服的关系,由此可见张家人规矩化思想的程度之深。一般我都会带他们到偏院,然后闷油瓶会和他们聊上一下午——当然,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对方在说,也真亏他们能聊得下去。
      说实话,除了闷油瓶,我对张家人的印象几乎全是张海客那个顶着我的脸不干人事儿的孙子,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以为张海客那个欠揍的性格会不会就是张家人的性格特质,闷油瓶没被传染是因为少小离家。但当我见过张海洋之后,这个刻板印象就被打翻了,包括后面见到的张家其他人。
      张家人最大的共同特点大概就是体格惊人,个个拉出去都能媲美健身教练那种,但他们却都非常有礼貌,而且谈吐不凡,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最关键的是,他们对我都非常的客气,不像张海客。不过我却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点,现在来过吴山居的将近十个人,但这其中却有一大半并不是干倒斗这一行的。
      而这个疑惑最终也是被一个张家人解开的,那天他来拜访的时候,闷油瓶和胖子刚好带人下地去了,我和他就聊了一段时间。这个张家人的性格很温和,听了我的疑惑,也很痛快的就给了答案。
      按照他的说法,其实到了这一代,张家人的数量其实已经非常少了,而且他们虽然从小都被强制要求训练,但却并不是每个孩子都有才能继承完全继承张家绝学。所以现在依旧能在道上行走的张家人寥寥无几。至于其他人,则会隐姓埋名深入社会,从各个不同的角度为家族提供帮助。当然,每一个张家人身上都有使命,他们也有着自己要完成的事。
      听他说完,我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我觉得这些张家人怎么各个都这么有钱,原来人家早就派出小分队去开辟发家致富的道路去了。张海洋来的时候,见面直接给了我一箱子房产证,全都是一线城市的黄金地段,随便拿出两个去买了,我们爷仨下半辈子都是吃喝不愁了。按他的意思来讲,自己身患癌症命不久矣,又未成家,所以他的全部财产都应该是族长的。
      当时给我听的是一愣一愣的,竟然还有这种好事?不过我自然是不能收的。后来来的几个张家人也都是一个样,一个个都要把家底交给族长,我和胖子忍痛拒绝了好几个,后来胖子都已经麻木了。
      大概是知道了我们“高风亮节”的美好品质,后来再来的张家人没再动不动就拿银行卡和房产证了,改拿东西了,就跟过年走亲戚似的。不过东西虽然都非常贵重,但也总归不是那些受之有愧的东西。直到现在,逢年过节,张家人也总是会往吴山居寄东西。胖子就开玩笑,说哪天怎么铺子干不下去了,就把闷油瓶挂出去让张家人来发挥他们的作用,然后我们就可以安详晚年了。说的我还真有点心动。
      总之,从雷城出来的一段日子就是这样,并不容易,我和二叔一直都在进行着各种推演和商议,因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太长。不过在这其中,还是发生了非常多很有意思的事的。
      最关键的,是我终于又一次忙碌了起来,而且还是拖家带口一起,可喜可贺。

  • 作者有话要说:  ①来自极海听雷某一章中瞎子对闷油瓶的称呼。
    ②详情请见三叔公众号段子,僵尸龟。
    ③详情请见三叔公众号,张家登记名录。
    其实本章的灵感不止来自于重刷重启原文,还有三叔在公众号写过的各种小短篇。话说我昨晚看了几集电视剧,我真的觉得极海听雷是目前为止盗笔IP改编的最好的一个了,朱一龙老师虽然长的过分正经了但是演技是可以的,而且我还蛮喜欢电视剧小哥性格的塑造的。最关键的是特效、布景真的太绝了!每一秒都是经费在燃烧哈哈哈哈哈,虽然感觉为了过审很多剧情没法拍出来有些可惜,但还原度真的很可以了。以及,雨村小日常当然会继续的呀。
    感谢各位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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