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晋余欢

4、礼物

　　戴汐回到家中，先泡了个澡，浴缸内缓缓流动的水流很轻柔，温度适中的热流令浑身的毛细血管得到放松，缓解了一身的疲乏。专门请来的女按摩师此刻正在浴缸边给她按摩头部、肩部和手臂。
　　“我喜欢水。”与其说戴汐现在需要按摩，不如说她需要找个人聊天。泡澡是她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神经放松了，话也就跟着多了，她希望有一个听众听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胡乱说点什么，不用有什么回应，只要让她知道，她的这些“无用”的话还有听众就可以。“我曾经也很喜欢雨和雪的。但现在环境污染太厉害，下雨下雪的时候我也会想法躲着了。”
　　“你老家是哪的？”
　　按摩师回答了，同时心里吐槽：你都问过好多遍了。不过按摩师知道，她只是就那么随口问问，自己也就那么答答，自己就是换个城市，她也不会记得的。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
　　“戴总，我老蓝啊。”蓝茂山今天也喝了不少酒，不过还没到醉的程度，这会儿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他想起了宴会上冒出的一个念头。“我估摸你现在没睡，嘿嘿，还真被我猜中了。”
　　“你有事儿？”戴汐边听着电话，边回到床上趴着。这会儿按摩师才真正开始给她做专业按摩。
　　“嘿嘿。”蓝茂山嘿嘿一乐，“我今天晚上看见一个好苗子，你要不要见见？”
　　蓝茂山这么一说，两人便心照不宣，这个好苗子能直接由他DL副总裁直接引荐，那只能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别家公司真正的好苗子，他想挖过来，但要牵涉些人脉干系；要么是这苗子能当个“礼物”，能给公司开拓更宽的人脉。总之，基本上还是“璞玉”级别。
　　不得不说，蓝茂山在看人方面还是很有一手的，经他挖掘的客户基本上个个成了“爆款”。DL经纪公司在短短八年就有今天的成就，他可以说是功不可没。因此，戴汐对这位老大哥很是赏识并给与相应的尊重，蓝茂山也很感念当年的这份知遇之情，帮戴汐将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
　　“好啊。”戴汐一口答应，“你定好时间，我去见见。”

　　“这是骗子吧？”易本楠早上去餐厅吃早饭的时候，被人拦下塞了名片，这会儿边吃饭便边拿着名片端详，觉得非常不真实。
　　“不会！”付清荣适时地做了参谋，“蓝茂山助理咱们不认识，但蓝茂山可是电视杂志上经常出现。你看这名片，也是写的DL经纪公司。而且他不都说了吗，是你昨天晚上误进了他们的酒会被蓝茂山看到了，才邀请你去面试的。”付清荣在替易本楠思量，“其实还面什么试啊，副总裁都认可了，那就是走走过场。现在就是看你自己有没有想当演员的心了。”
　　“听说娱乐圈挺乱的。”光鲜亮丽的职业背后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艰辛，外行人根本无从知晓。易本楠将名片轻轻地放在了餐盘旁，“还是算了吧。”临喝汤时，又忍不住瞧了它一眼。
　　“其实你完全可以当是去看看，就当长见识了。而且面试地点就是他们公司，你怕什么。”
　　易本楠正被她说中了心事，“……要不，你陪我一块去？”
　　“行啊。”付清荣一口答应，“就当是去他们公司参观去了。成了，就是个人生的转折；不成，你什么也没少。”
　　“对！”易本楠终于坚定了信心。付清荣的话一句句都说在了她心坎上。

　　“易本楠？”戴汐看着简历，有些难以置信，名字、性别、国籍、年纪、照片，完全是她曾经熟悉的那个人。
　　“你认识？”蓝茂山察觉出了戴汐语气中的变化。
　　“我小时候在C国的外祖母家长大，有个中学同学也叫这个名字。”
　　蓝茂山的眼睛顿时亮了，他觉得他这次“功德”大了！这都过去了多少年了，还能记着，这关系不一般啊。但还是装模作样地问道，“男生女生？这名字男孩女孩叫感觉都行。”
　　“女生。”戴汐的语气已恢复了正常，只是右手食指无意识地轻轻摸索着简历的边缘，像抚摸过去的一些往事，又像抚摸过去两小无猜的情谊。
　　“女生？”蓝茂山难得再次装了一次吃惊，“简历上有照片，是同一个人吗？”
　　“嗯。”戴汐轻轻嗯了一声，嘴角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心事被人窥见的羞涩。
　　“哎呦，这么巧！”蓝茂山心里石头当即落地，不由暗暗窃喜，这还真是个意外之喜，他只需借花献佛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