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公主》春听

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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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瑶和李坪洲商量了一个周，又充分调查了村子里的情况，最终决定，让蒋瑶伪装成去村子里支教的年轻老师。
　　村支书不知道实情，只想到学校又有了新老师，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蒋瑶是前一天到学校的，第二天就被安排当了两个班的班主任。
　　学校一共一百多个学生，老师有八个，每个老师都不止教同一个班，甚至不止教同一个年级。

　　学校一共有三个女老师，五个男老师，三个女老师都是在外面读了专科之后回来的，因为村子成立没有什么岗位，不过为了解决教育困难问题，所以最开始也没要求老师一定要有教师资格证等相关证件，只要求老师上课管住学生不要再外面乱跑就行。

　　学校的学校也很难管，不是教不会，而是这些学生完全没有学习的意识，也完全不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一点不想读书。
　　蒋瑶很难以理解——这个小乡村像是与世隔绝一样，人们的思想那么落后，就算设备很新，但也是因为政府和社会人士捐款才修起来的，可即使设备和楼层都那么新，也一点都没有影响坐在里面听课的学生没有想要学习和进步的意识。

　　甚至于，中午一点半，教室还亮着灯，蒋瑶走进教室忍不住说：“这会儿还开着灯，电不要钱的吗？”
　　居然也有学生应：“不要啊。”
　　想到社会的援助作用在这些人的身上，蒋瑶只觉得心痛。

　　学校的老师，第一次见到她，并不是表示欢迎，而是冷漠地审视了她半天，才转回头跟其他老师说话。
　　“我们学校多久没来新老师了？”
　　“三四年了吧。”
　　“这个新老师看着也不像是能待长久的，还得给她找个住的地方，学校的宿舍都用来当库房了，还得腾出来一个房子，想想就心累。”

　　“……”

　　说话没有丝毫回避的意识，好像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他们话题中的主角，而是一个无关路人。

　　蒋瑶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无语，还是忍着等他们聊完了才开始准备去收拾东西。
　　宿舍里面全都是一些破烂东西，硬纸箱叠一起，看起来像是收废品准备卖的，不过现在还没卖。

　　“就是这儿了，不过这两天还不能住，我先给你搬一张床，你先在办公室睡两天，过两天我们让人把这儿收拾好了再给你住。”

　　听起来就是借口，压根不相信她真的能在这儿待够一个周。
　　蒋瑶没把这些事情看太重要，不过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人，还是有点意难平，尤其是想到这些人居然是老师——

　　“所以我真的很生气，学生好多跟这些老师一个样，我第一次进去没给学生立威，这些学生现在对待我简直跟对待空气没什么区别，我真的烦死了，现在上课跟上坟没什么区别了。”

　　“五年级了，班上一共二十三个人，居然还有十几个人不会背九九乘法表，我监督他们背，他们居然在我背过身之后吐口水，我真的……”

　　“……好恶心啊，我都不知道这些学生有没有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往我的被子里面吐口水。”蒋瑶说话的时候简直不带喘气的，“我现在喝水都不会把杯子放在教室里面，我都是在办公室喝水，虽然这些老师不怎么搭理我，但至少不会这么恨我吧。”

　　抱怨了半天，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说：“一想到这些人仁义礼智信什么都不知道，穷得连道德都不知道是什么，我就觉得这里简直就是另一个地狱。”
　　“我还只是来这里一段时间，如果很长时间待在这里……我没办法想象我会变成什么样。”

　　李坪舟只能安慰。
　　可是这样的时候，就算是安慰又能怎么样呢？他不能改变蒋瑶如今的处境，只能希望自己的任务尽快完成，也好早点将蒋瑶带走。

　　提起妈妈如果不是这里的人，并且不能离开家，是蒋瑶上了一周的课之后，听班里的一个还挺可爱的小男生说的。
　　男生吃的胖墩墩的，看起来很壮实，最喜欢到她办公室问她要零食。

　　“……反正她妈妈我们谁也没见过，我之前一直以为她剃光头是个男的呢，上厕所发现她跟我不一样，我才知道她居然是个女的！”

　　“从我见到她开始她就是那个样子，但是她很少跟我们说话……反正是个怪人。”他说完，拍了拍身上，手指上还有辣椒油，看得蒋瑶直皱眉，伸手抽了一张纸给他擦手，“要注意卫生，不注意卫生会有虫子跑到你的肚子里面，在你的肚子里面吃你已经吃进去的零食。”

　　“……你说得好恶心。”小孩露出嫌恶的表情。
　　蒋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