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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章五十一|抹去的地位 ...

  •   章五十一|抹去的地位

      他一分钱都没花的看了一场大型家庭伦理剧,闼梭和妈妈沉默半天,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催促妈妈回家。

      “哪有留重伤病人一个人在医院的啊!”

      “没关系,诃奈期是我的主治医生,他会照顾我的——”闼梭也就是随口一说,哪知道妈妈立即就同意了,也不知道那家伙在妈妈那里怎么就留了那么多的信任。

      妈妈离开时候,奶奶正坐在病床上发呆,看她那个样子,闼梭心里很是难过,对这种事,他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安慰,于是开口道:“奶奶吃牛肉饼吗?我妈妈做的,很香——”

      奶奶立即打起精神,冲他微微一笑:“怎么只看见你妈妈,没看见你爸爸呢?”

      “他在五年前因公殉职了——”

      听了这话,奶奶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问,立即摆摆手,有些自责的:“我不该问的——”

      “哈哈没事,对于我们家来说,去世的人并不是禁忌啊,他还活在我们身边,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

      闼梭的言语令奶奶眼睛一亮,搓着手,也不知在思考着什么,忽而开口道:“离死亡越近,越能感到——恐惧。几岁的娃娃怕死吗?十来岁的年轻人怕死吗?还是三十来岁的青壮年怕死?想不到吧,其实像我这种八十来岁的寿星,比他们更胆小——”说完,奶奶笑笑:“再有几天我孙女预产期就到了——我要做曾祖母了——”

      隔壁床的大叔回来了,拎着一个空饭盒子,看来是在食堂吃完了,他打断了闼梭和老奶奶的聊天,瞅瞅老奶奶又看了看闼梭,没说什么,往床上一躺,两眼望着天花板。

      这位大叔,年纪在五十岁时上下,一件白色T恤,一条大裤衩,穿着不修边幅,胡子都好长时间没刮了,眼睛一潭死水,好像什么都不能激起他的热情,对别人的话,也是充耳不闻,对病房里的所有事都视而不见。

      过了一会,他拿出一包瓜子,自顾自的嗑了起来,扔得满地都是,甚至都扔到了隔壁奶奶的床边,老奶奶见了,皱紧眉头但她不会吱声,这个岁数的人都不愿意惹麻烦。

      “大叔!这样不好吧!瓜子扔得哪里都是!”闼梭说道,他可不管自己是躺在床上不能动的伤患,看不惯的事肯定要出声。

      那人忽的坐起身,瞪着闼梭好半天,闼梭以为他要给自己一拳,看那个表情是有些火气的,可他并没说什么,把瓜子收好,也不吃了。

      闼梭被这个古怪的人弄得心情有点糟糕,伤口疼着,就算是止疼药,也没什么作用,闭上眼他拼命的向周公靠拢,好不容易才有了睡意。忽然一个轻微的声音让他警觉,那是踩在瓜子皮上的响动,不大,但听着很磨人。睁开眼,整个病房已经安静了,灯也关了,所有人早已就寝。猛然他发现在老奶奶的床头前站着一个人,起初他以为是老奶奶的三女儿,可是三女儿睡在隔壁床,早已经打起了呼噜,就在那个人向老奶奶伸去手的时候,他喊道:“谁?!”

      那人吓得转身就跑,他掀开被子,捂着伤口就去追,可伤口太疼了,他忍着巨大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跑到走廊,迎面与一个人撞到一起,抬眼一看,正是诃偿息,他以为是诃奈期,急忙说道:“刚才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应该是小偷!快抓住他!”

      诃偿息气不打一处来,看他已经这副模样了,还有心情捉贼,手臂一挡,捞住了他的肩头:“你这傻子!受着伤追什么小偷!”

      这情景如果换到诃奈期身上,也会产生相同的反应。

      无论是诃偿息还是诃奈期,在他们心里,天大地大,都没有闼梭大——

      这时闼梭已经站不住了,诃偿息瞧了一眼,他那个八人病房,起此彼伏的呼噜声,和混杂的不知名气味,眉头一锁,用身体抵住了闼梭,一只手环住他的胸口:“去我办公室吧,那里清净——”

      他没有拒绝,不是因为他不想拒绝,而是疼得直往外挤汗,早已失语,见状,诃偿息二话不说,直接抱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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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闼梭简单处理了伤口,诃偿息把闼梭平放在床上,男人半眯着眼,还对那个小偷念念不忘,想着那家伙的行动轨迹。

      诃偿息瞧闼梭那个样子,也猜到对方心里在想着什么。他走到咖啡机前,本打算给自己泡杯咖啡,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了去拿杯子的动作。在这个屋子里,还是尽量减少自己的痕迹吧。

      背对着闼梭,不需要转过身,他说道:“医院有小偷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以为你都能抓完?人家都是团伙作案——”

      “如果我不知道,怎样都是可以的,既然我知道了,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放弃就是纵容犯罪!”闼梭说着,试着动了动身体,还是疼得地动山摇。

      被闼梭的执著给逗笑了,诃偿息也不和他置气,蹲在床边,哄着:“小偷肯定不会就偷一次的,下次等你好点再去抓,好不好?”他声音柔软,绵绵的,像是泡沫擦在皮肤上的舒缓,这样的嗓音没有几个人能够拒绝。

      受伤后的闼梭,的确有点孩子气,二十九岁的大男人低头搓着病号服的衣边,嘴巴翘得老高,也不说别的,应该是赞同了诃偿息的话。

      可能这时候拿个棒棒糖给他,这小傻子一定就乐了——诃偿息不禁这么想。

      “医生?”

      就在诃偿息起身的功夫,闼梭突然张口。

      “什么?”

      “你会惧怕衰老吗?”

      “哪有惧怕衰老的人,只有惧怕死亡的人——”诃偿息说道:“人类最执著的研究就是永生。”闼梭听了,这些话对他来说没什么助益,也没解开他的困惑。想来想去,之所以今天会失眠,不是因为伤口太疼,也不是因为大叔的行为让人愤慨,而是他对隔壁奶奶的故事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心痛。

      好似,伤口疼是暂时的,大叔的烦人是暂时的,唯独奶奶的苦难是永恒的——

      “闼梭呢?闼梭会惧怕衰老吗?”诃奈期反问,尽管他不清楚今天的闼梭为什么要和自己探讨这种缥缈的话题。他和闼梭谁都不是哲学家思想家啊——

      他大概没想到会被反问,怔愣了一下,然后才呓语似的喃喃出声:“我怕失去——”

      “失去记忆也算吗?”诃偿息猛地问道,一丝喘息都不留给闼梭。

      “我失去的记忆应该无足轻重吧?”

      无足轻重——四个字重锤了一下诃偿息,他没生气,反而笑了:“是吗?也许,你失去的记忆是你最重要的东西呢——”说到末尾,他添置了一些情感。

      “过去的我——是瞎子啊!”闼梭被诃偿息逼得终于吐露实情:“我怕那样的黑暗,再次——笼罩我的生活!医生!我不是那么勇敢的人!我很懦弱胆小!”

      第一次,他在一个人的面前,毫不保留的把自己的弱点全盘托出,随即捂住了眼睛,他怕看到对方的神情,他怕看到的是嫌弃、厌恶还有轻蔑。

      诃偿息顿了一下,他这才明白闼梭在逃避什么,还有为了什么逃避,人一旦释怀就会多了关怀,他立即跑到闼梭跟前,抱住男人的脑袋,轻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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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陀聂不遗余力的拍打着诃奈期的脸蛋,一次次挥掌,那爪子可是没收起来的。对于一只猫来说,它饿了,可不管你是睡着了还是疲惫了——

      他从云朵一般蓬松的羽绒被里起身,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俄陀聂那张大脸,几乎占了四分之三的视野。

      看了眼钟表,竟然停在了十二点上,嗖得清醒了,他可从不是一个睡懒觉的人,一度怀疑钟表坏了,等他打开手机才发现,坏了的是自己。

      十八个未接来电——

      翻了一圈,没有闼梭的,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未接来电有院长的,他忽的开始了不好的联想——是不是闼梭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又一晚上联系不到自己,把最糟的状况做了一遍预演,他这才战战兢兢的打给院长。

      “怎么不接电话啊?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有点担心——”这种关心的话来自院长,诃奈期这才放下心,应该不是闼梭出了问题,否则这家伙是不会有心情关心下属的。

      “手机没电了——”

      “这样啊,你父亲设立实验室的项目资金已经到账了,我想着和你讨论一下项目内容——”

      “什么项目?”没想到他爸动作挺快的,不过这人向来如此,想做的事从不耽搁。

      “就是继续罗比安芬的继续研发——”

      罗比安芬!他大脑轰一声,握着电话的手不住得抖动:“我这边比较忙,等我有时间再说。”他当机立断的拒绝掉了。

      院长听出他言语中的不对劲,也没有追问:“行,那我知道了,哪天有时间再说吧。”非常绅士的挂断了电话,不过以他对院长焱焱的了解,这家伙一定放下电话就开始骂+娘了。

      罗比安芬是诃偿息大学时的研究成果——

      是的,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抹去弟弟在父母心中的地位。

      他无声的轻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案已经开始了~~小可爱们你们是不是被之前的剧情甜得不行了呢?现在我们继续甜文吧~~~看过山海无遮之后,会不会有种甜美的幸福感?很想立即就去谈恋爱吧?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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