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有个小秘密》九宝粥

31、浑水摸鱼

　　小升初的考试中，相比尖子生们，果果的成绩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烂，但也已经比之前连考不考得上最普通的初中都是个问题的血淋淋事实好出太多了。

　　吊车尾太多年，顾家人对花点钱就能把果果塞进重点中学这件事，已经相当心满意足了。

　　没办法，通过果果几年如一日磐石般坚定不移的糟糕成绩，顾家人算是彻底明白了，有些事真的不是努力了就能成功的。这个时候，心态就得放宽些。

　　要知道，就起初那比起点线多不了几分的成绩，就是拿大把钱去砸，为了升学率，人重点学校的校方也不见得多愿意收。

　　考个中学全家出动备战一年结果都还那么心酸，可想而知，即使身在全市数一数二的初中里顶级的火箭班，经过各路名师整整一年的浸润，果果的学习成绩仍旧好不到哪里去。

　　而折腾了这么多年，大哥再怎么恨铁不成钢，似乎也只能想开了，也许果果这孩子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吧。

　　月有阴晴圆缺，顾家已经出了个学霸，几十年来生意上也算顺风顺水。或许果果的学习成绩就是个美丽的意外，上天眷顾顾家太久，也是时候收点利息了。

　　左右家里不差钱，即使果果这孩子读书不行，以后没法赚钱养活自己，将来就待在家里坐吃山空啃老本，这老本也足够他啃到几百年外了。

　　从小到大，作为一枚不折不扣的学霸，顾轶几乎从没为学习操过太多心。

　　得益于过人的记忆力和从小就十分敏锐的洞察力，学习于他，更像是信手拈来的一片叶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松驾驭。

　　而他对学习多轻松，果果对学习就有多吃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当初寒暑三个月对果果来说是煎熬，对顾轶来说其实也并不容易。

　　关键是，三个月的辛勤耕耘，在他看来居然并没有取得多大成果。这使得他在二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破天荒头一次对学习生发出深深的挫败感来。

　　正是基于过往这样惨痛的经历，对于果果一时冲动之下提出来的以自己为目标的想法，首都五月的天气里，顾轶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无力感从头到脚密密爬满。

　　虽然这样想有些不妥，作为长辈，他也很希望果果的学业芝麻开花节节高，但眼下，他更希望果果只是一时冲动啊。

　　因为，如果同样的事情再来一次，悲剧再次上演，他觉得自己这次一定会吐血身亡的吧。

　　而身为新闻系研究生，届时首都早报头条会怎样写？是夸张悬疑的《高材生深夜猝亡，现场吐血三升》，抑或是简单粗暴的《学霸or过劳死？》

　　“四叔，你在干嘛啊，怎么突然又不理我啦？”果果不明所以，发来天真的疑问。

　　顾轶从往日魔怔中脱离，起身把空调温度调到最低，擦了擦额前的冷汗，故作轻松愉快的说：“小果呀，四叔刚才有点不在状态，那什么，要不咱们换个方式？”

　　“换方式？好端端的为啥要换方式，又是要换啥方式啊？四叔，你怎么了，是不是天儿太热了哪里不舒服呀？”不明所以的顾果果忍不住关切的问。

　　“没。”顾轶哭笑不得的应。

　　“别逞强啦，我可是听说首都已经热成大火炉了哦，好恐怖！四叔，你把空调温度调低些，当心点，千万别把自己烤熟了呦，不然本宝宝可是会心疼的哦^_^”

　　顾轶望着屏幕上的笑脸又是好一阵发呆，这孩子真是，单纯得一如既往，也乐观得让人心疼。

　　从小被一拨拨辅导老师狂轰乱炸，和各式辅导教材你中有我，形影不离。课余被辅导班塞满不说，放学回家还要被老爸耳提面命。

　　作业写到深夜是常态，考试成绩却还是连个起伏也没有。要搁着别的孩子，指不定早就两手一摊，决绝的放弃人生了，果果这孩子还能欢脱到现在，想想也是够坚强。

　　想到这里，顾轶不由一阵心酸，刚才因为任务难度太大而衍生的一丝丝想要放弃的心情瞬间也烟消云散。

　　“好，小果，后年你不是要中考了嘛，四叔答应你，只要你不怕吃苦，四叔一定抽出时间陪你好好复习功课，争取早日达到你的学霸梦想，怎么样？”

　　“好啊好啊，谢谢四叔，就知道四叔你最好了！么么哒。那四叔，接下来咱们第一步该干嘛呀？”

　　一片香樟树叶不急不缓掉在顾轶身上，将顾轶拉回现实。若有所思的拾起叶子，顾轶勾唇笑了笑。

　　“终于发完呆了，没想到你们这种精英人士也有走神的时候，感觉好新奇。”俏皮的把掌心的叶子吹了出去，青柠笑了笑道。

　　“很奇怪吗？”顾轶转过脸问。

　　“倒也没有啦，我就是觉得有点新鲜，毕竟以往见到的你大多是高高在上的你，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发呆呢，似乎有种，”青柠歪着脑袋思索了下说，“卸下光环，重食人间烟火的韵味。”

　　“所以，我应该把这理解成一种夸赞？”顾轶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想，那么这夸赞未免也太清奇。

　　青柠摊了摊手道:“当然，听说赞美也是一种美德。不过，我觉得对你而言，这似乎不算是溢美之词，充其量是实事求是吧。毕竟还没见过你，就已经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你的光荣事迹。”

　　“哦？是么？你好像总喜欢不按常理出牌，通常这种情况下，后面不是应该再加上句‘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吗？”顾轶打趣道。

　　“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不知道现在加上算不算数啊？”

　　见这姑娘绷着脸一本正经的忍着笑意问自己，顾轶不由乐了，配合的点了点头道：“算啊，怎么不算。”

　　然后，二人相视一笑。

　　“聊什么呢？一会儿不见，聊得这么开心？有啥好笑的，说出来让姨也乐呵乐呵啊？”李姨的声音从天而降。

　　顺手接过李姨从屋里端来的两盘瓜果，青柠调皮的笑了笑：“没什么啦。”

　　“真没什么？那你俩为啥笑得这么开心？还是你俩有事儿瞒着姨？”把瓜果分给二人，李姨不慌不忙的笑问。

　　“真没什么啦，我俩能有什么事儿瞒着您，不信您问他。”把求助的目光抛向顾轶，青柠无奈的说。

　　“有猫腻哦，”李姨眯了眯眼，一脸“别想骗我”的八卦表情，“我就说你俩越看越般配吧，啧啧，怎么看都合适。你俩要是成了啊，姨高兴得睡着了都能笑醒。”

　　“瞧您说的，您这双火眼金睛可厉害着呢，就是有秘密也瞒不过您呐。是这样的，您刚进屋去了，我俩又不熟，只好轮流发起呆来。等我们发完呆，发现对方还傻愣着，所以不由自主就笑了，然后您就过来了。”顾轶避重就轻道。

　　然而，机智的李姨早已看穿了一切，她很快说：“臭小子，跟你说正事呢，别想浑水摸鱼。说说看吧，你觉得我们许丫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