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男林黛玉》蛇月猫

74、迎春结亲

　　我和宝钗深知其间缘由却不能多说，待孙绍祖和贾赦等人一走，才悄悄地冲探春问了一句迎春下落，没成想探春冷笑一声，“我又怎么会知道？”

　　无辜的样子叫人看着有些欠揍，我上前拉住他，又低声询问，“迎春到底去哪了？”

　　不料，探春冷哼一声，甩开我的手，轻蔑地睨我一眼，不由叫人心寒，“玉公子，你何苦在这里假惺惺？”

　　“到底怎么回事？”我尚未发怒，就听老祖宗问道。

　　探春笑嘻嘻地迎了上去，“老祖宗，无事，玉公子他们都以为我把哥哥藏起来了，我可没有，哥哥近来都不搭理我。”

　　王公子向来精明，笑眯眯地搀着老祖宗说道：“哎呦，老祖宗可别气了，小辈儿们正年轻呢，精力旺盛，打打闹闹瞎折腾，您啊，就别掺和了，让他们自己去闹。我来陪您到屋里说说话，这外间也怪冷的。”

　　“还是凤哥儿最称心。你们啊，就都下去吧，我啊，老了，管不住喽。”老祖宗说罢不想理这茬儿事儿了，和王公子一块儿进去了。

　　那孙绍祖和贾赦去了宁府，不过一二时辰便传来消息说，迎春已上了花轿了，果然，宁荣街对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听这阵仗，迎亲队伍该是很长的。

　　我和宝钗正想出门看看，便见宝玉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小脸也红扑扑的。

　　“宝哥哥，你这是去哪？”

　　“听说迎春哥哥出门，我来看看。”

　　“这不，花轿都走了。”我示意宝玉听听鞭炮声。

　　宝玉一听耷拉着脑袋，脸上红晕慢慢退去，“不知道那孙绍祖人品如何？迎春哥哥向来是个温顺的性子。”

　　我和宝钗面面相觑，暗暗叹了口气。三人再无出门看热闹的心思，都怏怏地回去了。

　　按习俗，京城人家嫁娶，三日后便要回门，可迎春整整过了一月才回来。孙家不是不讲礼数的家族，孙绍祖看起来也不是如此蛮横无礼之人，不知那日迎春到底去了何处，又是如何被寻回。

　　回门这日，迎春面色尚佳，丝毫没有强颜欢笑之意，只和孙绍祖两个神色举止有些奇怪，旁人倒是看不出什么，可明眼人却瞒不住。

　　喧哗间，听宁府小厮议论，这孙家回门礼简直可登天了，猪牛羊肉各十搧，时鲜瓜果百担，外加五千两黄金，比之前一位王爷的结亲礼还要多。

　　我和宝钗各自疑惑，本来迎春出门便没有嫁妆，如今回门，孙家却送这么多东西过来，到底是为打他岳父的脸，还是那孙绍祖的确对迎春种了情根？

　　趁人多嘴杂，我扯扯宝钗衣袖，“你看二人神色？”

　　宝钗似也深感奇怪，“你道如何？”

　　“此时无声胜有声。”我又打量二人面色，只见迎春对孙绍祖热切的目光几多闪避，竟有些羞色，分明是眉目传情！

　　酒过三巡，长辈们都在谈论我朝内外局势，一众小辈也彼此碰杯饮酒，宝钗正要说话，便听到探春说：“哥哥，来，这杯酒我敬你！”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啪一下将酒杯摔在桌子上，众人都静了下来。

　　大家都以为探春同哥哥手足情深，便笑了笑，起哄说：“探春啊，你也该敬你的兄婿才对啊！”只迎春面露尴尬，颇有些难堪。

　　探春听罢，唇角一勾，立刻叫人满上，端起酒杯冲孙绍祖站起身来，“来，孙兄，我敬你一杯！小弟先干为敬！”

　　孙绍祖面色深沉，但也没有失了礼数，起身饮干，将目光投向迎春，发现迎春也在看自己，便冲他一笑，眼底的爱慕宠疼毫不掩饰。

　　饭罢酒散，我和宝钗偷偷拉着迎春到一处。

　　“迎春哥哥，你和孙绍祖——”

　　迎春脸色一红，“玉公子怎么问起这个来？”

　　“也不是非问不可，只是之前黛玉心中有愧，若迎春哥哥婚后生活不如意，我怕会更加愧疚。”

　　“玉公子不必如此，实不相瞒，我早先便已对他种了情根，即便他是个大奸大恶之人，我也心甘情愿。可，偏偏他——”迎春说着面露羞色，偷眼看向孙绍祖，偏巧，二人心有灵犀般，孙绍祖也正在看他，俩人眼神撞个正着，我和宝钗霎时都觉周遭气息变得黏腻起来，忍不住偷笑。

　　“如此看来，孙大哥待迎春哥哥甚好，那我也就放心了。不过，小弟有一问，也就不绕弯子了。”

　　迎春面露微笑，“玉公子请说。”

　　“哥哥结亲那日，到底去了何处？”

　　迎春眼底明显有些慌乱，“这个不说也罢。”

　　宝钗立刻截住我的话，“那我们就不问了，孙绍祖既然善待你，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了。”

　　迎春这才抬起头来，“探春他——”

　　“他会想开的。”宝钗拍拍他的肩，这时孙绍祖朝这边走过来。

　　孙绍祖人高马大，样貌非凡，行事果断，有他在身边，迎春压根不必担心，何况眼下孙绍祖又如此爱重他。

　　“迎儿，该回去了。”

　　如此爱称，叫我和宝钗都吃了一惊，连迎春也露出几丝不自然来，嘴角微嗔，却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孙绍祖笑着揽过他的肩膀，将他整个儿抱在怀里，却给我们一个警告的笑容，如同一只大狼狗在圈地自卫，“迎儿身子弱，不宜多劳累。”

　　“孙大哥，请你对迎春哥哥好一些。”我自觉有些多嘴。

　　果然孙绍祖给了我一记狠厉的目光，但面上依然笑眯眯的，“迎儿如今是我的人，我自然对他百般宠爱，就不劳林公子费心了。”说罢，拉着迎春便走。

　　我和宝钗对视一眼，顿觉这孙绍祖和探春的举止如出一辙，回想起迎春早年的形象，这俩人还真是有七分相近，只不过迎春是面上不动声色，里头做事，而这孙绍祖是从里到外的腹黑。看来，结亲那天，迎春到底去了哪里、如何归来，为何这般久才来回门，就无从得知了。

　　光阴似箭，不日，春闱放榜。

　　一众考生在皇榜前挤得水泄不通，不时有人大喊：“中了！我中了——”，神情举止癫狂至极；有人则神情落寞，自知榜上无名，名落孙山，却目光如炬，背起行囊回乡再行准备三年，下回定要一举成名；也有人因落榜而捶胸顿足，撒泼打滚，犹如骂街泼妇，毫无读书人之尊严；更有甚者自觉无颜回乡，至夜深人静在会馆自缢而亡，叫人唏嘘不已。

　　贾府今日锣鼓喧天，宰牛杀牲，大摆宴席，庆贺我、宝玉、探春三人皆中进士，我为一甲进士，探春二甲赐进士出身，宝玉三甲同进士出身。

　　宝钗也甚为我们高兴，还亲手给我写了副对联：今朝皇榜题君名，明日庙堂傍紫鹤。

　　“哥哥有心了。”我放下对联，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若是明年哥哥也中了进士，我也送哥哥一副，如何？”

　　“这可是玉公子你说的，到时候要忘了，我可要收利息的。”

　　“甚好，不知哥哥要何利息？”我亲着他的额头问道。

　　宝钗低声说道：“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不然又叫你蒙混过关。”

　　“是是是，那哥哥好生想，我若忘了，自当甘愿上缴。”

　　两人大笑着抱在一起。

　　“过几日便是殿试，玉公子莫忘记你我的约定。”

　　“我自然会中状元的，今日便立帖为证！”说罢放开他，提笔在刚才的对联上写下：倘不中鼎元，林黛玉定不得长命百岁。

　　宝钗一看，脸色沉下去，生气道：“玉公子惯会耍人，这是什么证，何苦为一个约定咒自己来？”

　　“哥哥生气了？”我拉住他的衣袖，“我只说一定会中，哥哥信我便是。”

　　“我何尝不信你？还未说，你便先乱立誓！”

　　“哥哥这般是心疼我了？”我抱着他，低头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宝钗一把推开我，“玉公子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我有说过吗？”说完，笑着打开折扇，径自朝外走去。

　　“哥哥，等我——咱们一块儿去前厅吧，这会子，老祖宗该等着我们了。”

　　“谁要和你一起去？”宝钗扇着扇子，仰头在前面走。

　　我小跑着跟上去，拉住他的手，“是我要和你一起去。”

　　得，人家心满意足，笑了，我还有不笑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