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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章三十九 ...


  •   终于看不下眼,采修岑拦下悬任手里的酒壶,夺走,放在桌子上:“你这样喝是会出人命的!”

      悬任眯着眼,摇头晃脑的:“采修岑,你可真爱多管闲事!与她——有得一拼——她这人,好像最看不得别人受苦——”心里想她,嘴上是她。

      “悬任!我不明白的是——你既然爱她,为何当初不去找她,只要去军营一打听,不就全知道了吗?”

      “营中女兵,就是给我当妾,父亲也不会同意的。何况她——一定不会愿意——”悬任了解拾凌,了解拾凝晦,因为了解所以明白她一定不肯轻易就范:“像她这种纵马奔腾的人,我想象不到,这三年在我家是如何度日的。她一定很痛苦——”

      “既然确定她就是拾凝晦,休书取消,接她回家不就好了。”

      “那个森严的府邸,不适合她,我不愿囚着她。”悬任说到这里,痛苦加重,把杯中余酒。喝个干净。

      叹口气,采修岑道:“你也该回家了,父子闹矛盾,只有儿子道歉的,哪有等父亲认错的?”

      “父亲对母亲的冷淡让我一直为母亲抱不平,其实想来,这三年,我何尝不是做了与父亲相同的事?”

      “你比你爹过分多了!现在因为你,搞得悬家和拾家很僵,拾厢钧曾上相府要女儿,气得砸烂了大门。你最好劝说拾凝晦回将军府,让两家的关系缓和下来。”

      听到此话,悬任心情更乱:“我不敢见她,又想见她——”

      “拾凝晦从不是一个小气女子,她深明大义,会原谅你的,毕竟你的错,在于你不知情啊!她不会怨你的——”

      “她从未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又怎么会怨我?我倒希望她怨我——至少证明她心里有我。可事到如今,我不仅弃她伤她还骗了她——”

      采修岑越听越糊涂,疑惑道:“你到底对弟妹做了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

      悬任往椅背上一靠:“这一次我一定把她伤透了,我这种人只会伤她辱她,让她烦忧,离开我,也许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说着说着,泪从眼角滑落。

      采修岑与他相识多年,哪见过这只狡猾小狐狸落泪,大惊失色:“悬任!你这是得了失心疯吗?”

      晚上,醒了酒,就被采修岑劝回了家。相府门口,那扇被拾厢钧打烂的门,还未修补,拾厢钧是武将,这一拳,就能让铁门如同废铁,悬任猜他父亲是想让自己亲眼见识一下亲家的愤怒,不修大门,也是与他硬刚,可见父亲的怒火之甚。

      他虽心有惧意,但也提着胆子进了去,一进门,悬闻举危襟正坐,悬任这一走就是一周,悬乔氏早已急得不行,拉住儿子:“你可算回来了!快给父亲认错!”

      悬任也不说别的,扑通跪在地上:“孩儿知错了!”

      “先有家,再有国,无国亦无家。你任性又妄为,我怎么能把这么一大家子交给你守护!你又怎么去担得起护国的重任!”悬闻举对这个儿子怒其不争,虽然悬任比起一般子弟已经优秀很多,但他依旧期望太高,而悬任的所作所为让他失望之极。毕竟他希望的是儿子能接过自己的相印,继续为帝君分忧。

      悬任也不是个纨绔子弟,道理不通,见了那扇大门,知道父亲受了责难,也是替自己背负太多,于心不忍:“这一次是我鲁莽了,不该拿婚姻当儿戏,没有对妻子对父母,家人考虑周详,孩儿知罪,任凭爹处罚。”他态度诚恳,悬闻举气消了大半,朝言氏使了个眼色。

      言氏立刻意会,去扶悬任:“起来吧!地上凉!”

      悬任看了看言氏道:“上次是孩儿言语有失,望姨娘莫怪。”

      言氏赶忙道:“无碍!任儿机敏,日后自是有分寸的。”

      看他俩和解,悬闻举这才道:“你扶我去你娘屋坐坐吧!”

      十多年来,这是头一次,悬闻举去悬乔氏的房,她立即喜笑颜开,感动得差点落泪:“唉!任儿快去扶你父亲!”

      悬乔氏知道他俩有话说,于是站得远,给父子两人留下空隙。悬任扶着父亲,才发现父亲已经孱弱了,不如当年之硬朗,白发华生,心有伤感,再次觉得自己做事过分:“我听说,您今日又上奏帝君,要接世子回国。”

      “你以为我不懂如今朝局,太过顽固吗?现在天子独宠穹鲸王,有意传位于他,人尽皆知的事,我又怎不知?可是诫兰为何要世子为质,你可想过因由?”

      悬任细细想来,惊得一身冷汗:“难道他们知道一旦穹鲸王继位,世子必然不满,到时候借着世子之名,再次与征坡开战——”

      儿子聪明,他甚是满意,一点就透,如果悬任为相,并不比自己差,父亲看向儿子,满是欣赏。悬闻举长叹一口气:“届时,打着复辟世子的名号,征坡就是诫兰的囊中之物了!”

      悬任也跟着心重了:“这如何是好?”

      “现如今天子一意孤行,我劝不动了——”悬闻举有种廉颇老矣的无奈感。

      “恐怕天子与穹鲸王不会让世子活着了——”

      悬闻举站定,转过脸,夜灯打在父亲脸上,如此高洁,他双手按在儿子双肩:“立次废嫡,天下大乱,我悬闻举一生为国,操劳半生,不愿征坡走入那样的情景,这种手足相残,父子相杀的惨烈不想看到。过一阵,等尘埃落定,你去诫兰保护世子周全,莫让他受到伤害——”

      “可是父亲,穹鲸王继任,到时候世子作乱,不是还要危及国家吗?”

      “到那时候,护还是杀由你定夺!”

      闻听此言,如雷灌击,悬任向父亲施礼道:“孩儿明白!”

      他与父亲依旧抱着最理想的考虑,天子有一日回心转意,接世子回国,世子继任大统,便是最好的结局,他永远不希望有朝一日向自己的好友挥剑。

      “对了,赢水监那边的官职你先挂着,我已经命人举荐你去当五郡巡察。”

      “五郡巡察?不是监管地方官的工作吗?父亲为何——”

      “了解百姓疾苦,是为官的基础,你赢水监呆的太久,戾气太重了!”悬闻举知道自己老矣,该是让儿子接过手中的重任,悬任虽然年少气盛,但是贵在性子沉稳,心机深沉,好好锤炼有可能官拜丞相,对这个儿子他是放心的。

      “你可找到凝晦那孩子了?”

      悬任思量许久,终归摇摇头:“没有。”

      悬闻举看他语意迟缓,想他赢水监的一流手段,找个人有何难,怕是隐瞒,也未揭穿:“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虽出休书,但是人不能从相府出去,没了踪迹。找回来,再从长计议吧,我也好对拾厢钧这个义弟有所交代。”

      “是!孩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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