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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章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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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思愁苦,痛疯长一般攥着他的嗓子,不许他呼吸。让小厮叫来采修岑,酒馆一叙,哪知一见面,这位老友竟比他喝得更凶。一杯又是一杯,劝也劝不住。
采修岑一翩翩贵公子,风流洒脱,哪见过他如此颓唐,胡子不剪,头发不修,悬任按住他肩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所爱长相思,所爱长相忆,不过一段爱情断了,而已。”说得随意,脸却像是哭了,端起酒壶,索性也不用杯,直接往嘴里倒。
“我听说你向拾家提亲的事了。那拾家幺女,名声在外,女扮男装,哪是什么好女子应有的仪范,你家书香门第,能受得了吗?老太太怕不是会被她气死。”
自嘲一笑,采修岑见他说自己容易,言辞一套一套,利落得狠,于是反问:“那你呢?你那拾凌,可是寻常女子?”
她——
想起林间那个长棍飞起时潇洒的身影,想起她胸有山河的壮语,想起她亲尝马粪的无畏,想起她护着自己,而被一剑穿透,钉在树上的凄惨,那个拾凌,竟是将军嫡女,千金之身,谁能相信?但她从未向他叫过一声屈,喊过一声疼。
“拾凌便是拾凝晦,拾凝晦就是拾凌。”
“什么!你思着念着的,是同一个人,还是你的妻子!而你弃了她三年,还把她休了!”采修岑酒醒一半,从椅子上站起,理了半天,才搞懂:“是你疯了?还是我重听了?”
“我们相遇时,正如她自己所说,青萍之末,蝼蚁之微,我怎么都无法把一个尝马粪,混迹兵营的女子,与将军之女联系在一起!”本想喝酒,摇了摇酒壶,哪还有一滴,叫来小二,又要了三坛。
酒一上来,他直接开封,举着大坛子往嘴里倾倒,哪还有名流雅士的半分样子,采修岑道:“你这样子,与那村野莽夫无异了。”
他也不说话,就是喝酒,喝一半,洒一半,这一半全部用来冲刷他这张漂亮脸蛋,在脸上猛烈的砸击着,好好浇醒自己,采修岑这才感到他不对劲,忙按住酒坛:“悬任!你是疯了!”
酒坛往地上一放,一抹嘴,悬任不言语,默默盯着桌面发呆:“我丢了她——”
“虽然你做的不对,但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去找找她啊!”
“找到了呢?告诉她,我就是悬任!那个辜负了你三年时光的胆小鬼!那个让你背负三年污名的混账东西!”
“既然你懂得这些道理,那说明你还有救,她可知道你身份,知道你是悬任?”
“她只知我是任悬,不知悬任。”
“你俩夫妻,倒也有趣得紧,互报假名,婚姻三载不识君,书里的故事也不敢这么编。”
轻笑一声,笑自己愚蠢,无知,自大,悬任摸着坛口道:“现在,我只想见她,不管是以悬任,还是任悬,也不管她是拾凌还是拾凝晦,皆为我的妻——”
跌跌撞撞的回到家,悬闻举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手里一把一米戒尺,握得快要捏碎,见了醉醺醺的儿子,怒不可遏,上前就是一下子,狠狠的抽着,吓得悬乔氏与言氏在一旁拉着。
悬乔氏哭着:“老爷!任儿他不懂事!你莫怪他了!”
“不懂事!说休妻便休妻!那拾凝晦岂是他能休得!”
悬任跪在地上,任由父亲打着,也不还口,也不争辩。
“现在好了,无人管束你了,你可以出去买醉了!”
“孩儿知罪!听凭父亲责罚!”
“我刚刚从诫兰回来,御书房跪了半天,一回家就得知你休妻!悬任!你倒是长进了!我还要把整个家托付给你!我还敢吗?!你三年不归家,可把家放在心上!”
“老爷,休息一下吧。”言氏赶忙去扶悬闻举:“任儿他年轻气盛,不知深浅——”
不等言氏说完,悬任借着酒劲,火气压不住,愤怒道:“我怎样,轮不到你个妾来说!”
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言氏在悬家的份量那是众所周知,有时她说话比悬乔氏还好使。
“混账!目无尊长!”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脸火辣辣的疼,悬任又委屈又悲愤:“在父亲眼中,言氏和悬紫才是您的家人!我和母亲是什么!”虽与悬紫关系好,可他始终知道,父亲最疼是悬紫,悬紫可以不嫁她不爱的人,可他悬任不可以不娶自己不爱的!
“任儿!”悬乔氏喝喊儿子。母亲的声音早已无用,谁都拦不住他,现在的悬任,把从小积攒的种种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你喜欢言氏,那为何还要娶我母亲!我对您来说,不过是一个嫡长子,名义上的儿子而已!”
“悬任——你不懂,何为家!给我滚出去!”悬闻举气得不行,指着大门大骂道。
悬任气得一甩袖子,出了家门。
本想回赢水监,途中暗哨给信,只有寥寥几字——诫兰边境,馄饨摊。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始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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