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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章二十五 ...


  •   对于一个曾经当过斥候的人来说,找到一个人小时候吃的混沌摊,再容易不过了。拾凝晦这几日,出了几趟门,除了买一些针线和丝绸以外,顺便打听了那混沌摊的位置。给了老板娘一些钱,她跟着学了半天的揉面。

      “小姐,您真打算做混沌啊?”

      “怎么?不相信我的手艺?”

      “您这双手,莫说洗米掏饭,就是凉水都未沾过!混沌,是不是有些太难了。”

      拾凝晦也不反驳,回了院子,找了一团布,按照老板娘的教法,自己揉着练手。文晴道:“小姐,我从未见过你为了讨好谁而如此努力!”

      不仅文晴惊讶,她何尝不惊讶?

      “你这懒丫头,你要是学会了,我还需要如此辛苦吗!”说着勾了一下文晴的鼻头。

      “我学会了,还能看出您的诚意孝心么。”嘀咕着出了院子,文晴赶紧溜了。

      翌日晌午,几个女眷坐在一起做女红。聂欢因为准备嫁妆,给自己秀了一件粉色绸布的牡丹,那颜色和纹样着实好看。悬乔氏见了,也喜欢得不了,几个女子一直夸着,聂欢虽然脑子不够灵光,但是手巧,绣的花啊鸟儿啊,都活灵活现的。

      “粉色绸子,看来妹妹真是要嫁人了!”悬紫在一旁打趣道。

      “我皮肤白,年轻,穿粉的正合适。”说着,小丫头还拿起来比量了一下。

      “姐姐这是要做件什么?”言氏问悬乔氏,看她正在一块深紫色的绸缎上绣着菊花。

      “入秋想做条裙子,穿在里面。”

      “大娘这裙子一看便知厚实,秋天不冷了。”悬紫温言道,她嘴甜,柔中有刚,家里女眷要么怕她,要么敬她,无人敢说她个不是。就算是钱氏那样的人,见了悬紫也是礼让三分。悬乔氏就生了一个儿子,再无所出,她倒也不是什么阴毒的恶人,不过是眼界小,外冷内热而已,头脑也是单纯的。没有女儿,唯一的儿子还总不在身边,对悬紫有几分喜欢,当做自己女儿一样。

      “你这丫头!”悬乔氏假装生气的嗔了悬紫一下,脸上却是笑着的。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过了晌午,悬闻举难得回来,看了一圈女眷,见她们也是和谐,倒也放心。

      悬乔氏赶忙站起来,满怀期翼的:“午饭吃了吗?我叫下人准备去!”

      他把自己的那个几个女人挨个看个遍,最后目光落在一言不发的言氏身上:“午饭吃了,我让晓甯准备晚饭吧,我今个儿去她那屋吃。”

      言氏不急不缓的起了身:“知道了。”和悬紫去准备晚饭。

      悬乔氏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看着他俩一前一后的走向厢房,丧气得不行,吊着手离开了。三房四房也离了位置,回了屋。悬欢道:“爹一回来就去二姨娘的院,好像别的女人都是给他传宗接代的,只有二姨娘是真爱。”

      比悬欢大了一岁,到底还是心眼也多了一年,呵斥道:“乱说得什么!”

      “不是吗!我看这个家,二姨娘才是当家主母吧!”

      悬昭瞅了一眼旁边的拾凝晦,她正闷头和那线较劲儿呢。看她对她们的对话并不上心,也就放了心:“嫂子,这是要绣什么?”

      秀什么——她艰难的抬起头,看向了悬欢:“妹妹,你也帮我绣一个吧。”她的喜服还是自己仅绣了个开头,剩下全是房里丫鬟的功劳,那双拿惯了棍棒刀枪的手,哪做得了这些细活?

      听闻这话,悬欢高兴得很:“嫂嫂要绣什么?”

      “和你那个一模一样就行,布和针线,我晚上给你。”然后悄悄的把自己绣的那个四不像塞进了袖子里。

      夜里趁着四下无人,她拿出自己绣的那个四不像,本想绣只孔雀,却越来越像鹌鹑,当着一屋子的女眷,她哪好意思开口说自己女红技不如人,女子不会女红与不能生子一样,会遭人耻笑的。默默的把剩下的针线往回找补,悬紫飘然而至,抽走她手里的绣布,笑着道:“咂咂!这是什么!”

      “麻,麻雀。”

      悬紫甜笑道:“我说你怎么午间时,一言不发的,原来是在闷声做大活!”

      几个月相处下来,拾凝晦与悬紫已经情同姐妹,混得熟了,说话也没了那些顾忌。悬紫趴在桌子上,喃喃道:“你这院子好,清净,听不到外面那些嘈杂。”

      “如果不想听,捂上耳朵不就好了。”

      她俩心照不宣的互看一眼,此言说得隐晦,懂得人却唯有彼此。

      “凝晦,你外冷内热,旁人不了解,只能误会你薄情寡义,却不知你情深义重。”

      “我何德何能竟获得悬紫大小姐这般高的评价!”

      “多高的赞誉你都配得上。”悬紫目光涣散,也不知该往哪里瞧着,四下放着视线:“你可有爱过一个人?”

      对这个问题,她的确认真想了想,心里一片空白,没个真人:“也许我以后会爱上自己的夫君吧。”再怎么说,悬紫都是悬任的姐姐,她一个弟妹,也不敢说别的,而且那个人,真真是没有的。

      心觉不好,悬紫最近总找她聊天,她猜是两个妹妹都要出嫁了,而这个长姐依旧孑然一身,落差不是没有的。她问道:“姐姐不会是在等什么人吧?”当然,这也只是猜测,像她这种情感愚钝者,上哪里获知别人的情爱。

      悬紫刚刚那迷蒙样子登时清醒:“你——”转念一想,应是她随口猜测,心又落了下去:“我真的在等,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

      这话说得曲忧哀怅,就连拾凝晦都跟着心情下低,可也不知该怎么劝着。

      也不知何时,悬紫走得,她一个人趴在石桌上,也不觉凉,一个布衫扔过来盖在头上,她抬起脸看见了寐尘。

      “快入秋了,你也不知顾着自己身子。”

      她警惕着,这人时不时的会说一些类似于此的温言暖语,可不知又何时,在这些东西的身后藏着一把利刃,随时等着刺上她一刀。她不能掉以轻心,也不敢掉以轻心。

      看她寒毛直竖的瞪着自己,寐尘一咧嘴:“以你现在的身手,恐怕也防不住我吧?”

      刀不磨则钝,她这把刀已经一年多未磨了,虽然也会偶尔夜里偷偷练练剑,也不过是些好看的把式,没有实战,皆是虚幻。

      “现在两国交战正酣,少主倒是清闲。”

      “这仗啊,也就再打两年多吧,赢水监的人好本事。”

      “赢水监?”

      寐尘端详她,看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眼露疑惑,不像作假,于是说道:“你们征坡国的秘密机构,专门培养斥候的地方,你那些侦查手段啊,在赢水监那里,皆为儿戏。”

      “那你为何总把心思放在我这个离军的人身上?”

      “仇人当然是和仇人在一起的。”说这话时,他突然低下头,认真盯她,像是切实的试图挖掘什么出来,又怕空手而归心里落寂,辗转间问出口:“长小姐可有爱着的人?”

      今天,被问了两次,她有些不耐,也不知自己凭什么要和对方敌将谈论这种话题。

      “就算有,我也不会说,寐尘少主,怕是想要捏我七寸吧?”

      “怕是没有!”他自信满满的笑着:“以你这迟钝性子,没有个三年五载,是不会了解自己心意的。”

      “你一外人,怎么如此了解我!”气不打一处来,说得好像他是埋伏在她肚子里一样,伸手就要去劈,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目光灼灼,仿佛要烧穿了她一般:“因为我在你那里藏了一样东西!总有一日,我会回来取走它!”这话说完,寐尘跃入墙头,失了踪影。

      拾凝晦听得一身冷汗,真就回屋一顿翻找,哪有一样东西?不禁后怕不已。

      打那以后,寐尘再也没来打扰她,她猜测,前方战事吃紧了。寐尘说得两年多,当真不作假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想看看评论,心疼一下想看评论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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